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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你连扫墓送的花都要这样‘别出心裁’!”
段墨将“别出心裁”四个字咬得很重,十足的讽刺。
陆胜男捂着惊魂不定的胸口狠狠剜了他一眼:“不会说人话就不要说话!”
“你这个死女人!”
“段大少爷,注意场合可好?”
段墨毫不在意的吹了个口哨偿。
陆胜男扔了个白眼给他,顾自朝张韵染的墓地走去。
段墨却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快速跟了上来。
“哎,你这是来给谁扫墓的?”
“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的事啊,可是我想知道不行吗?”
“无可奉告。”
“不说拉倒,跟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陆胜男扭过头本不想理,听见他说这话,瞪着他:“你很闲吗?”
段墨一本正经的点头:“嗯嗯嗯,闲得蛋疼。”
陆胜男一噎,不再和他搭腔,只是脚下的速度更快了些,渐渐地从走变成了跑。
“哎,陆胜男,你不会以为你小胳膊小腿的能跑过我吧?”
陆胜男:“……”
真是脑抽了刚刚才会跑……
索性不再理他。
等到了张韵染的墓碑前,段墨看着石碑上的名字,瞳孔缩了缩,看着正清理杂草的陆胜男,声音晦涩莫名:“你怎么会来祭奠她?”
陆胜男惊讶地回头:“你知道她是谁?”
段墨收起了之前嬉皮笑脸的模样,表情也变得凝重而温柔起来。
“嗯,我听江哥说过。”
却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脱了外套挽起袖子和陆胜男一起清理杂草。
格外的虔诚认真。
石碑上,年轻的张韵染笑得张扬,美丽不可方物,与她在疗养院见到的那个女人判若两人。陆胜男将花束放下,点了香,双手合十,虔诚地祭拜。
令陆胜男惊讶的是,段墨竟然十分虔诚地跪拜,并磕了三个头。
段墨有条不紊地做完这一切,淡然地起身,若不是他微微蜷曲的手指和略悲伤的眼神,刚刚跪拜的那一幕仿佛就只是错觉。
“你开车来的吗?”
陆胜男点头。
“载我一程吧,我打车来的。”
“好。”
没有了之前的针锋相对,段墨忽如其来的低沉情绪让陆胜男的心情也沉重起来。
“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知道张韵染?”
陆胜男目不斜视地开车,闻言也只是淡淡地答道:“我觉得,我们还没熟到可以肆意询问伤心事的地步。”
段墨玩世不恭的眼睛,在看到张韵染墓碑时流露出的巨大悲伤,她怎么会忽略?
段墨低笑出声,侧头看她。
或许是不经常开车的缘故,陆胜男身体做得笔直,握着方向盘的手抓得紧紧的,他一眼就看出她的僵硬来。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她束起的长发下露出的一截白皙修长的脖子,圆润小巧的耳垂上空荡荡的,没有耳饰。而她的脖子那么纤细,他觉得自己只要轻轻一拧,就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就好比那年天齐哥死的时候,那样清脆的声响,好似死神的吟唱。
段墨摇下车窗,凉风灌进来,心底那股嗜血的冲动消散了不少。他将手搁在窗户上,托腮侧头看陆胜男,声音难辨喜怒:“江哥昨晚去了你那里。”
前方绿灯亮起,她正要起步,听见这话心神一乱,段墨感到车身明显地震了一下。
刚刚段墨用的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陆胜男不想搭理他,专心开车。
“陆胜男,这样可不行。我提醒过你,到时候别后悔。”
“段墨你闭嘴!”陆胜男侧头冲他怒吼,横眉冷目的模样让段墨看得眼睛都直了。
“哎,小心车!左边左边……”
只是一个瞬间,前面转角处驶出来一辆白色轿车,段墨在旁边的指挥让陆胜男越发手忙脚乱,眼见就要撞上,段墨探过身子,顾不得其他,握着她的手强行将方向盘往左边打,然后与对面的车辆堪堪避过……
街道上响起尖锐刺耳的刹车声。
“笨死了!”段墨也被吓得不轻,语气自然不怎么好,“找死啊!”
陆胜男长舒一口气,劫后余生的欣喜掩盖了所有情绪,于是对于段墨语气的不善也不在意了。
“喂,怎么开车的?没长眼睛啊?”白色轿车的车主显然也被刚刚惊险的一幕吓到了,走到陆胜男车身前的时候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陆胜男正要开口道歉,段墨放开方向盘,冷冷地看着那个男人:“怎么?有事?”
段墨原本长得挺秀气,但是大概是混迹“江湖”多年,身上总有一种“生人勿进”的味道。此刻段墨浑身都泛着冷意,眼里如寒风般凛冽的眼神让对面的男人有瞬间的迟疑。
到底是段墨的气势太盛,对方气势不足的扔下一句“下次开车小心点儿”便落荒而逃。
段墨冷着脸看陆胜男,眼里隐有火光。陆胜男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段墨一愣,转而笑了:“哟,原来你只会对着自己人窝里横啊!”
陆胜男到底有些心虚,虽然不服气,语气却弱了下来:“谁跟你是自己人!”
然而终究没了以往的理直气壮。
段墨斜睨她两眼,挑了嘴角:“得,还是我来开吧,就你这样的技术,你敢开,我还不敢坐!我啊,怕死得很……”
最后一句话拉得老长,嘲讽的味道十足。
陆胜男脸红了红,没有反驳。顺从地解开了安全带,然后和段墨换了位置。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不用和方向盘打交道,陆胜男只觉得绷紧的神经一放松下来满身都是疲惫。昨晚一夜不曾合眼,此刻睡意袭来,便来势凶猛。很快,陆胜男的眼睑就耷拉了下来。
“陆胜男,以后,你离江哥远一点儿。”
只一句话,睡意便醒了大半。
“段墨,你果然闲得蛋疼!管得未免太宽了些,不知道还以为你和江景白有一腿呢?!”
段墨一说这样的话,陆胜男无端就烦躁起来。心里的抑郁和烦闷蹭蹭地直往头顶蹿,说话语气自然就好不起来。
“陆胜男,我TM认真的和你说!不想给他惹麻烦你就离他远点儿,越远越好!”段墨低声吼,喇叭被他按出了警报器的味道。
语气里的焦灼和不耐,还隐隐带着的担忧,都让陆胜男迷惑不已。
“理由呢?”
“你会害死他。”
段墨将车开得很快,久违的阳光渐渐穿透厚厚的云层,氤氲的雾气开始消散。凉风四起,她忽然想起陈孝礼那个传说来。
“段墨,当初你跟了陈孝礼,断了手指还是脚趾?”
陆胜男握着安全带,掌心渐渐发烫。
段墨沉默了几秒,才听见他的回答:“老大的这个规定,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
陆胜男侧过头,段墨看懂了她的眼神,轻笑:“江哥也没有。”
被人戳破心事,陆胜男有些不自在,却很快又释然了。
她的心事,段墨早已知晓,她又何必故作扭捏?
陆胜男点头,不再说话。
“怎么?不好奇为什么?”
“嗯,我记得我刚来盛世上班的时候,赵恒之就和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好奇害死猫!”
段墨脸色变了变,随后脸上的笑容渐盛,眉眼都舒展开来,嘴角向上微微翘起:“可是我偏要说呢?”
陆胜男翻了个白眼:“有病。”
陆胜男将车座放平了些,整个身体都陷进柔软的车座里,露出疲态。
段墨看着她眼底的青影,笑容淡了些。
“陆胜男,今天我去祭拜的人,曾经救了我一命。就是因为他,老大才立下了那样的规矩。”
“段墨,我真的不好奇。”陆胜男并不想知道,也不好奇,这些事,离她都很遥远。
也很残忍。
“陆胜男,得罪陈孝礼你也许会死,而得罪陈默,陈孝礼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好似起了风,陆胜男心头一跳,忽然就感受到了凉意。
“所以,听我的,离江哥远远的,为你好,也为他好。”
“知道了。”
陆胜男知道,段墨说的都是对的,她没有反对的理由。
段墨诧异于她的痛快,看了她好几眼。
陆胜男自嘲地笑了笑:“别这样看我,我都明白。”
“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是另一回事,上次你……”
巨大的无力和疲惫感让陆胜男尖声打断他:“段墨,既然你明白,又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气氛忽然就尴尬起来,段墨脸上布满阴云,有着和江景白如出一辙的戾气。
“陆胜男,早在六年前,江景白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江景白了,你到底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