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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内容开始--> 不知道是不是花月满离开的缘故,以至于瑶蓝的皇宫忽然安静了下来,就连栖息在树枝上的鸟儿鸣翠,都特别的清晰动听。
瑶蓝帝的心情似乎不错,下了朝堂之后,颇为悠哉的坐在百花园的凉亭里,喝着上好的龙井,吃着御膳房送来的精致糕点,欣赏着百花争艳,湖水碧幽的美景。
孙惠匆匆忙忙的走进了拱门,汗流浃背的进了凉亭,看着心情甚好的瑶蓝帝,有些语塞的跪在了地上。
瑶蓝帝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茶杯,悠悠品了一口浓香四溢的龙井:“那个祸害可是离开了?”
孙惠点头,不敢直视瑶蓝帝的眼睛:“走是走了,可是……”
“可是什么?”瑶蓝帝面不改色的继续喝茶。
孙惠知道,事情既然发生了就隐瞒不住,况且这事和他本没多大的关系,偷偷抬眼瞄了一眼瑶蓝帝,咬了咬牙的如实又道:“回皇上的话,祈天太子妃不但是从内务府支取了银票,还拿了不少的奇珍异玩……”
瑶蓝帝愣了愣:“奇珍异玩?”
孙惠缩了缩肩膀,一边回忆着一边实打实的一一报出:“黄金佛三座,珍珠葡萄一架,盆景珊瑚三株,夜明珠两颗……”
正喝着龙井的瑶蓝帝听了这话,当即一口茶水的喷了出来:“噗——咳咳咳……”
孙惠顿了顿,却再次开了口:“还,还有……”
瑶蓝帝不敢置信:“还有?!”
“还有珐琅彩福寿纹橄榄瓶一个,灵芝青花盘一摞,冰糯飘绿老翡翠手镯一对……”
随着孙惠的声音越来越低,瑶蓝帝的脸色则是越来越黑,到最后孙惠终是如数报完了之后,瑶蓝帝的老脸已经黑的看不清楚五官了。
“你是死人吗?就看着她往外搬那些物件?”瑶蓝帝猛地甩出了手中的茶杯。
孙惠被打了个正着,却不敢闪躲,只是喏喏的压低了声音:“回,回皇上的话,奴才们拦了,但是没拦住……”
只要一回想起刚刚花月满在内务府的壮举,孙惠便是头疼欲裂的耳鸣阵阵。
他还是第一次瞧见有人看古董跟买白菜似的,看也不看的就吩咐着什么七巧福禄的往外捧,在这一通的扫荡下来,一向堆满了奇珍异玩的内务府,不说是一无所有,那也基本上是空空如也了。
孙惠一边回想着,一边学着花月满刚刚在内务府的模样,单手叉腰,一手指天,大义凛然且头头是道:“祈天太子妃说了:才儿个说盘路费的时候,瑶蓝帝只是答应,却并没有应允究竟拿多少,若是你们胆敢阻拦,那就是藐视皇上的龙威,将皇上置于不仁不义之地,况且瑶蓝帝答应我盘路费的时候,那可是整个后宫的人都睁大眼睛瞧着的,难道你们想让瑶蓝帝一言不九鼎?君口满戏言?”
瑶蓝帝气得胸口发闷,俩眼冒金星,满脸的褶子直哆嗦。
不知道是孙惠学着太过有模有样,还是花月满那臭无赖的形象在他的心里太过根深蒂固,以至于他现在有一种感受至深的身临其境之感,就好像他自己亲眼瞧见了花月满是如何正大光明,且理直气壮洗劫他内务府的。
不过也正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想明白,怪不得花月满一大清早就在皇宫里砸锅卖铁,敲锣打鼓,原来是为了给她自己找更多的见证人,好让她最后大劫的时候,有足够的理由堵住他的嘴巴。
孙惠见瑶蓝帝气得不轻,赶紧上前几步:“皇上息怒啊……”
“息怒?寡人的内务府都快被搬空了,寡人如何息怒?”瑶蓝帝说着,猛一拍桌子的站起了身子,“可知道那祸害现在走到哪里了?”
孙惠粗略的算了算:“估摸着还没走到宫门口。”
一向自认从容不迫,大风刮来风动云动发丝都人不动的瑶蓝帝,再是站不脚的匆匆往百花园的院子外走了去。
“准备马车!”
“是。”
……
烈日当头,花月满带着七巧和福禄一吭一哧的朝着宫门口走去,连背带抗,连抱带捧的奇珍异宝金光闪闪,耀眼夺目,路过的宫人们无不是驻足观望着,跟在仨人身后,被绳子捆绑着的几个老嬷嬷们,被闪闪金光刺的睁不开眼睛。
七巧累的喘气都不均匀了:“娘娘,咱拿着这么多东西,能走多远啊?”
福禄也是累的够呛:“太子妃,咱就算真需要路费去找爷,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他粗略的算了一下,几国之间的物价虽然相差了一些,但也并不算是很悬殊。
这么说吧,三文钱可以买个包子,十两银子足够一家五口一个月的糊口饭,朝中的好多官员一个月的俸禄也不过是三十几两至五十两。
而现在这些个奇珍异宝,加上太子妃怀里揣着的前两银票,别说是够在瑶蓝转个百十来圈,就是绕着整个大陆走一圈都富裕。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这颗心总是七上八下的,因为他实在是拿捏不准自己的爷现在到底身在何方……
花月满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眉:“白给的不要是傻子。”
福禄小声嘀咕:“太子妃您确定这是白给的?不是您趁火打劫来的?”
这话要是其他女子听了,定是脸红的无处躲藏,可花月满却完全不痛不痒,不但是如此,还反倒撞了撞福禄的肩膀。
“趁火打劫可是我的大招,怎么你羡慕?想让我教你?”
福禄面颊狠狠一抽:“不劳烦太子妃费心了,奴才就不学了。”
他天天跟在刘默的身边,就算是把这臭无赖的手段学到了手,也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
花月满不以为然:“你可以打劫刘默啊。”
福禄再抽:“奴才怕最后惨死的连奴才的娘,都认不出奴才的全尸。”
花月满无聊的送了耸肩,显然被福禄的窝囊弄得没了兴致。
福禄则是忧郁的朝着另一侧的七巧看了去,特别好奇七巧到底是如何和这么与众不同的太子妃相处下来的。
七巧没有表情的对着他眨了眨眼睛,意思是: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福禄:好吧……
“就是他们。”
“赶紧追!”
身后,忽然传来了杂七杂八的声音,七巧和福禄同时回头,只见一群侍卫忽然朝着他们这边奔跑了过来。
花月满愣了愣,余光忽然见另一处疾驰而来一辆明黄色的马车,心知事情不好,赶紧招呼着还在发呆的七巧和福禄。
“跑!”
明黄是天子才有权利使用的颜色,她确信那马车里坐着的是瑶蓝帝那老不死的。
七巧和福禄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不过见花月满头也不回的跑了起来,也是纷纷撒开了腿丫子。
瑶蓝帝坐在急速前行的马车里,本是透过车窗直勾勾的盯着在前面奔跑着的花月满等人,哪知飞驰的马车刚刚好路过了内务府的门前,他不过是下意识的扫了一眼,登时气得差点没厥死过去。
只见红墙绿瓦的内务府,被人用毛笔甩写下了斗大的四个字——到!此!一!游!
这,这这……
瑶蓝帝就算是不用想,也知道敢干出这种事情,能干出这种事情的,除了前面那撒丫子跑的正欢的花月满,再没有第二个人!
“追——”瑶蓝帝气得在马车里大吼,“给寡人追——!”
花月满本来跑的并不算是慢,可是此时此刻她不光背着抱着一堆的玩意,还要顾忌着左右两侧的七巧和福禄,更有甚者还有身后那拴着铁链的几名老嬷嬷拖后腿,所以很快她便是被那些士兵追上了一半。
这样下去不行啊,总是要想些办法的才是。
花月满忽然眉眼一转,抽出了福利怀里抱着的花瓶,想也没想的直接朝着身后飞了出去。
马车里的瑶蓝帝瞧见那琉璃瓶飞上了天,当即心疼的脚趾头都拧在了一起,忙对着那些追赶花月满的士兵大喊:“接住琉璃瓶,接住——”
原本就要追上花月满等人的士兵,不敢忽视掉瑶蓝帝的旨意,当即停在了原地,齐齐的伸手向天,终算是平稳的接住了那琉璃瓶。
马车里的瑶蓝帝松了口气,一边擦着额头上的虚汗,一边再次道:“继续追——”
花月满见那些士兵再次追了上来,这次又从七巧的怀里抽出了一株珊瑚摆件,朝着身后扔了去。
果然,被花月满吃的死死的瑶蓝帝,再次命令那些即将抓住花月满等人的侍卫们停下了脚步,全心接住珊瑚摆件。
经由这么一扔一抛,花月满带着七巧和福禄总算是磕磕绊绊的到了宫门口。
此时的宫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满了穿着祈天铠甲的士兵,他们整齐而萧寂的成排而站,人数虽谈不上庞大,却足够震慑住守门的宫中侍卫。
那些看守大门的宫中侍卫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均是大气不敢出的定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亦是连眨眼都提心吊胆的,以至于花月满带着七巧等人丝毫没有受到阻拦的跑出了皇宫。
才刚得到消息赶来的孟青,眼看着花月满出了宫门,猛地脚尖点地飞身上前,朝着花月满的肩膀抓了去。
停靠在宫门外的一辆马车,忽然紧闭的马车门由内向外的打开,一个快如闪电的人影,落定在花月满身边的同时,挡掉了孟青的手。
正心惊胆战的花月满,看着身边的来人,松了口气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