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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又是一道洪流席卷而上，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企图轰碎努沙登外围那薄薄的“蛋壳”。
“咔咔咔！”
一道道冰裂声此起彼伏的传来，激荡的水花还没有来得及触及到天幕就被诡异地冻结在半空中，随后又被后继的浪头无情地打碎。
不愧是远古狼王传承的思嘉蒂之眼，哪怕是苏晨目前只能催动其万分之一的力量，也能够将巨浪的破坏力轻易地抵消掉。
当然，一切超出自己本身的力量都是有代价的。崔斯特力量授予后的脱力，格雷斯龙魂戒指的反噬都可以说是典型的例子。
而思嘉蒂之眼的代价就是对使用者力量的急剧消耗。当初只有四级的莎夏开眼的时间不到两秒，即使是苏晨现在六级巅峰的实力也只能勉强维持三分钟。
“这下真的只能做奥特曼了。”
感受着体内力量的急剧流失，苏晨面具后的小脸满是苦涩，果然魔王什么的跑去做英雄都没有好下场啊。
“恐怕我要成为第一个被水淹死的魔王了。”
就在苏晨感慨自己悲催的命运的时候，系统一贯调侃的语气再次出现在了她脑海里。
“那个，其实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呀。”
“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有什么提升实力的法门？”
系统的言论顿时让苏晨精神一振，这可是跟了六代魔王的活史书啊，一定还有些什么牛逼的破局没有拿出来呢。
“秘法倒是没有，不过你手上抱着的那个，你不想让他发挥一下余热？”
手上抱着的那个？苏晨的右手支撑着穹顶，这是保护努沙登的关键，系统自然不会说它。
那么剩下的就只能是苏晨左臂抱着的，早已经昏迷不醒的星空剑王格雷斯了。
“靠他？”
苏晨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死尸抱着的奄奄一息的红发圣堂，先前的一连串大战与变故，已经消耗了后者太多太多的生命力了。
现在的格雷斯已经虚弱到随便一个普通人就可以轻易捏死的地步了。靠他来帮忙？莫不是开玩笑吧。
“咳咳咳”
系统有些迟疑地干咳了几声，语气中莫名地多出了几分循循善诱的味道。
“老大，你想啊。这个红发小子修炼的是光明斗气吧，而且还是王级的圣堂。这样一个只有一丝血的经验怪在你面前，你就没有一丝心动？”
寂静，就在系统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这一人一系统立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系统的提议很明确，杀掉格雷斯！
这可是王级的强者，只要杀掉他，苏晨立刻就会因为法则大幅度提升实力，作为眷属的莎夏和崔斯特的实力同样也能跟着水涨船高。到了那时，恐怕就是王级在力量授予下的苏晨眼中也不会再是高不可攀的境界了。
怎么办，是选择杀掉格雷斯用来提升实力拯救全城百姓；还是就此苦撑，等三分钟一到天幕破碎大家一起葬身鱼腹。
苏晨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会有这么艰难的选择摆在自己面前，要么杀一活万，要么全部完蛋，英雄的人生难道真的非要这么纠结么？
“嗨呀，都说了我最讨厌这种难以抉择的选择题了！”
苏晨的语气也难得地变得斩钉截铁了起来。
“既然非要有一个选择的话，那我的选择就是——活下去！”
活下去，不光是苏晨与伙伴，也不光是城墙下千千万万的性命，还包括着那位英雄一般的格雷斯，大家都能够在这场灾难中活下来。
“老大你疯了！”
脑海里的系统音激动地都有些变形了，它实在是不理解一向精明的老大会在这方面犯低级错误，这可是王级的经验包啊，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
“老大你老家地球上不是有这么一句话么。’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这个机会可是上天赐给你的啊，难道你就真这么放弃了？“
“靠，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在这种时候给我拽文啊。”
感着越来越沉重的巨浪压力，苏晨依旧咬着牙死死地顶住。
“我啊，从小就有着非常中二的英雄梦，总是期盼在世界陷入危难的时候救民于水火之中。格雷斯的想法我不清楚，但是他的的确确做到了我心中一直想要做到的事。英雄，绝对不会为了任何外界因素而去伤害另外一个英雄的。那样不光是让人唾弃的存在，更是污染了心中那一直激励着我的英雄灵魂！”
“哎哟，我的老大哟，这都什么时候了。咱们就通融一下吧，如果这个红发小子知道他的死能够就下所有人的话，他一定会求你杀了他的。”
“咻——”
又是一道巨浪以排山倒海的气势撞击在天幕上，直接将苏晨所剩不多的瞳力消耗得一干二净，连带着苏晨原本昂然的娇躯也是被压得弯下了腰。
“哗啦啦~”
冰眼力量的消失直接导致那座横跨在空中的冰桥的破裂，无数冒着森然寒气的冰晶只不过是在眨眼间就化成了雾气直接升华在半空中。
苏晨毕竟没有达到凌空而立的王级境界，失去了支撑的她抱着格雷斯直直地往城墙下坠去。
“老大，别再纠结了，现在动手还来得及。”
系统显然还是没有放弃改变苏晨的想法，做为魔王的辅助它也是操碎了心了。
“就算是我们不动手，这个红发小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呢。当断则断，不断则乱啊。”
“我不！”
苏晨的黑袍在下坠的风中猎猎作响，一如她心中不断激荡着的内心。她看了一眼满脸是血的格雷斯，咬咬牙一头冲向了城墙上还在发着微弱亮光的阵眼。
“就算没有了思嘉蒂之眼的帮助，我也不能就此放弃！拜托了，我的身体，一分钟，哪怕只有一分钟我也想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