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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街头,冷风嗖嗖。
洛念想感到一阵凉意,不禁打了激灵。
众多商业广场已经谢幕,一株株扫射夜空的控照灯,不约而同地相继熄,令人感觉这个世界安详静谧了许多。
一辆无人驾驶出租车,停靠在洛念想身边,车窗落下:“洛先生,需要我载您一程吗?”
洛念想暗自哭笑,已有七八年没有坐公车、坐的士,但是如今自己的座驾被娇娃抢走,此处离家又远,乘坐地铁,当然没有的士来得快捷和舒适,况且,面前一辆T300的车型,是百州集团设计,搭载着天际互联的交通管理系统和百州新能源动力系统,这简直就是一辆百州集出产的汽车,搭乘此车,等于坐自家车,于是点点头,车门车蓬自动打开,座骑很宽敞,只需要他走来坐下即可。
然而就当刚迈出一条腿的时候,耳边电话想起,苏小小的来电。
他虽然不知道苏小小为什么这么晚了给他来电,但是他断定谈话之间,一定会发生口角,有些犹豫,把脚退回来。
“喂,小小!”
“外面冷,上车再说。”
苏小小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婉转轻柔,令洛念想心中一暖,可是又有些疑惑,一边上车,一边问:“车是叫的吗?”
“是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呵!不要忘了百州集团是全球最大的通讯公司!”
“当然知道,算不上全球最大。”
“已经是了,西部航天,并不是新闻中对外宣称的那样,我们百州强强联合,而是被完全收购,我们的通讯已不仅限于地球。”苏小小说到这里,掩饰不出自己的兴奋:“不可思议吧,这个世界上,不超过10个人知道此事。”
车内开了暖气,然而洛念想脊背发冷,有此指责地说:“的确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你不该利用我的隐私信息,追踪我的位置。”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追踪你的位置,我刚刚看了新闻,知道你在星河电玩城,所以就叫了一辆的士!”
“谢谢你。”
苏小小轻轻笑了一声,“这句谢谢来得有点晚!”
“如果你能接受邀请,我请客,好好谢谢你。”
“新上任的洛总请客,荣幸之致。”
“你来选时间地点。”
苏小小沉默了片刻,笑声说:“你做东,客随主便。”
“大厨房?
“哦,洛总。”苏小小感到吃惊和无奈:“大厨房是我们百州集团不对外开房的私家会所,你在这里工作了十余年,里面的饭菜还没有吃腻吗?”
洛念想苦笑着说:“我不常去,去了也不怎么吃东西。”
苏小小恍然明白洛念想是一个不善交际的人,在酒局饭场面前,就是一尊石像,于是答应他:“好吧,正好明天事情比较少……”
“不不不,就现在!”
“啊,都是几点了,不行。”
“不论几点了,你刚醒酒吧,应该很精神,来吧。”
苏小小一时间没有回答,似乎在犹豫,然而洛念想并不让步,故意陷入沉默。
苏小小的确有些犹豫,“还是不要吧,我现在……气色不太好,我……”
“没关系,你很漂亮啊,况且只有你和我,我会给你时间。”洛念想本以为苏小小介意时间太晚,竟不知道她在为自己的仪容形象迟疑不决,觉得女孩子都爱臭美,但是他没有想过,撇开百州集团总监的身份不说,苏小小是一个年轻女孩,她能接受他的深夜邀请,即证明对他信认,甚至是有爱慕之心,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苏小小纠结于自己的气色形象,只是不想将自己不好的一面,呈现在她喜欢的人面前,洛念想应有幸福感,不应暗自笑话,庆幸的是,他并没有将话说出来,而是挂掉了电话;
即将打央的大厨房,突然迎来了集团总监级别的稀客,困顿不堪的迎宾和大厅接待,听到系统播报,心下一颤,疲倦立即烟消云烟,立即重新整理衣衫,女职员慌忙对着墙上装饰的车边镜,快速补妆。
所有人精神抖擞,各就其职之后,正在播放着屏幕保护程序的迎宾玻离门,向两边移开,一位穿着亚麻衬衫,蓝色牛仔裤的瘦高男子,有些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他好像对大厅里的金碧辉煌有些高原反应一样,眯着眼侧过脸去,只抬瞄见本来就十分漂亮,且化妆得十分娇媚的迎宾小姐,就立即将目光跳走,落在远远而立的接待前台。
他就是洛念想。
迎宾小姐脸上的微笑,掩饰不住狐疑的神色,在她的认识之中,凡是能从大院大门进来的人,非富即贵,所有能进入大厨房正厅的人,都是百州集团高管成员,或者是特贵宾,哪一个不是昂首阔步、大大方方的走进来,然而洛念想略显得有些寒酸和贼里贼气,只因他并不常来此地,更无独自一人的情况,所以知其者甚少,大厨房每日贵客迎门,络绎不绝,迎宾小姐哪里一一记得,而且她惯于酒色财气场,多少浸染些犬马声色,她又怎么会在意一个着装大众低调的洛念想呢?但此时,她又有些担心,如果面前这名男子真的是洛总,若不打招呼,岂不得罪了他,以后怎么好相见,万一洛总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自己铁定是要失去这份工作的。好在她是一个机灵的女孩,连忙追上一步,堆出笑容,微微欠身招呼着说:“老总,这么晚了,您还没有休息啊。”
洛念想闻到迎宾小姐身上芳香,突然觉得一阵口渴,情不自禁的“咳”得了一下嗓子,十分勉强地挤出微笑:“我姓洛,不要叫我老总,老总那是老板,我不是。”
百州集团管理层,只有一个人姓洛,就是洛念想,迎宾小姐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是对洛念想这个鼎鼎大名,岂会没有听过,洛念想晋升为总监也只是今天的事情,她又岂能得知,不过单凭着“一代天骄工程师”的雅号,就让她顶礼膜拜,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十分殷勤地为洛念想带路,听说洛念想要等一个朋友,立即请到贵宾雅阁,沏茶倒水,无一不周。
洛念想头顶着总监的光环,他在这里,可以指挥任何一个人做任何事情,然而他觉得人人都应该是平等,并没有什么高下之分,他虽然如此认为,但是迎宾小姐一路的热情,还是让他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突然想起来在一起酒宴上,微醉的唐总,架在他肩膀上对他说的,“你想打发一个你不愿意来往,却又让你很难拒绝的陌生献媚者,你只需要问他的名字,它会很激动地回答你,并对你言听计从。”于是他依法炮制,就如唐总说的那样,迎宾小姐果然很激动地离开雅阁。
这个迎宾小姐姓段,名叫西萱,是段秋生的女儿,与数据工程总经理卢创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