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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来茵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关掉录音笔,她决定向洛念想透露报料人的信息,然而在此之前,她必须对洛念想进行道德声明,于是凑了过去,就像传递重要情报一样,轻声说:“我非常信任你,希望你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洛念想肯定地回答:“这个你大可放心!”然后关掉车载智能系统。
来茵微微一笑,仍旧有些担忧,但已经到了这一步,也没法反悔的,只能坦诚:“虽然报料人向我表明,可以接受实名发布信息到新闻中,但是此事关系重大,上司要求保护报料人的隐私,我只告诉你一个人的。”说到这里,她对车内的环境仍旧不放心,于是在本子写出一个人的名字后,将本子递到洛念想面前,并盯着洛念想。洛念想看到后,神情突变。她就立即收回本子,在名字上横七竖八地画着线条,就算神仙也看不出那一团密密麻麻的线条里藏着一个人的名字,最后她将那一页扯下来,揉成纸团,掉到车外,劲风之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这才如同死里逃生一样,瘫坐下来,松了一口气。
洛念想看到那是一个女人的名字,感觉很熟悉,却想不起是谁的,不禁紧锁眉头,极力回想,口中念念有词,突然他猛地抬头,脸出十分惊讶地表情,口中喃喃道:“怎么是她?她怎么知道这些,难道他的死,与这个秘密有关系。”
来茵心里很清楚洛念想提到的已死的人就是卢创,于是补充道:“他的死,与这个秘密的确有关系的。”
洛念想怔怔地看过来,从他那混浊无光的双眼里,似乎能看到他内心的迷团以及瞬息万变的思绪,他在努力思考,自言自语地问:“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秘密的?”
来茵撇着嘴笑了一下,翻了下白眼,不屑地说:“还不是得益于她那死去的老公。”
洛念想眼前一亮,若有所思地问:“此话怎讲?”
来茵身子歪向车窗,斜仰着脸,望着洛念想,挑了下眉头,质疑地问:“你们男人有几个没那点夜生活的,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卢创是一个花花公子吗?”其实她心里在说:“你是装纯,还是装糊涂啊?”
洛念想脸色严肃,若有所思地问:“他的确是一个花花公子,但是和这有什么关系呢?”
来茵觉得洛念想真是一个大笨蛋,又莫名其妙地暗自欢喜,忍不住插问了一个题外话:“我就不信你的爱人,没有因为你的夜不归宿和你吵架。”
洛念想依旧在沉思,根本没有察觉来茵的用意,摇头道:“没有,我没有结婚,和谁吵去。”说到这里,更加不解:“这又和吵架有什么关系?”他的语气,显得有些焦急。
来茵“阴谋”得逞,得知洛念想没有结婚,心头窃喜,更是对他低情商感到有趣,于是就给她复诉卢夫人透露的消息:“这很简单呀,卢创是一个花花公子,经常夜不归宿,私会情人……”
“打住,你所说的要有证据!”卢创是洛念想的上司,也是好朋友,他才刚刚去世,尸骨未寒,洛念想不想听到有人再谣传卢创的坏话,他立即制止来洛说:“你最好对不必要的描述给省略掉。”
来茵明白洛念想的心思,于是道了一声歉,解释道:“这些都是卢夫人亲口告诉我的,明天我可以把录音拿给你听一下的,我想卢夫人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编造一个有损丈夫声誉的谎言给我听的,我并没有诬陷或者故意抹黑卢创的意思。”她见洛念想陷入沉默,便接着陈述。
原来卢创与段西萱一见钟情,常常夜不归宿,幽会段西萱。有一次夜深人静,月明星稀,良辰美景,怎能一人虚度,于是他就带着段西萱,偷偷摸摸地走步梯,来到大厨房楼顶上,不料唐百州和萧娜早已到来,只见萧娜身穿着泳衣,披着沙肩,依偎在唐百州的身上,唐百州揽着萧娜的小蛮腰,二人正在人造海滩之上,踏水漫步在朗月之下,并没有发现二人的到来。他们害怕被发现,捏手捏脚地宿到门后,由于十分好奇,二人决定躲着暗处,悄悄地听着。唐、萧二人本来柔情蜜意地聊着天,卢创听得不甚清楚,觉得也没有什么意思,况且没指望在这里浪漫了,于是准备离开,谁知二人突然因吵了起来。
萧娜嚷叫起来:“我萧娜哪一点比不上那个死丫头。凭什么让她来取代我的位置。”
唐百州温情的安慰道:“娜娜,你生什么气呢?我本来是要通知你的,但是那时候你正在养病,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培养新人,同时也是一种考验,如果她能胜任,我再作安排,如果不能胜利,直接就调回原职,何况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分担一些工作,你现在应该把重点放在我们之间,我们的生活。”
萧娜不仅没有消气,反而更加愤怒:“百州集团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娜娜!”唐百州依旧耐心和温存地安抚着萧娜:“你没必要和一个小孩子过不去,她不是已经被你调到工程去了吗”
“是的,我就是和她过不去,当年我也是和她一样走过来,当赵灵调到机械工程做了总监,我才进入总裁办,为什么她就能一步登天,替代我的位置,你口口声声说她帮我分担一些工作,难道我是瞎子吗?我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闲杂人等了,我来到百州,一直都为自己的工作而感到骄傲,也对你给我的一切而感到幸福,可是我还没有老,我不想隐居人后。”萧娜的鼻息声渐渐加重,最后变成压抑的抽泣。
唐百州心里有些忧伤,吵哑着嗓子说:“我准备退休,咱们一起生活,随你选择什么地方都可以。”
“我不,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萧娜完全失去了控制,她在向唐百州吼叫。
“难道我退休了,你还要整天在外忙碌吗?”唐百州声音微颤,语速加快,情绪有些激动,听起来有些凄楚。
二人沉默了片刻,唐百州恢复了平静,依旧柔和的语气对萧娜说:“那么我再工作五年,行吗?”
“五年?哼哼!你还是要那个死丫头留在百州,难道百州没有那样的人吗?”萧娜冷笑,对苏小小既轻蔑又嫉妒:“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敌不过一个黄毛丫头的份量吗?”
“她是属于百州集团的,而你属于我唐百州的,不能相提并论的,娜娜,你需要冷静一下。”
二人陷入再次的沉默,午夜的凉风,拂去最后的燥热,天台上清凉怡人。
“那一年,我23岁,我的初恋男友向我表白,要娶我为妻,可是我不想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如果我答应你以后淡出百州,我当初何苦斩断情缘,身单影只、背井离乡这么多年。”萧娜坦白了自己的心声,态度已十分坚决。
唐百州长长地“哼”了一下嗓子,终于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妥协:“既然这样,今后百州集团由你来掌管,明天我会通知董事会,我们一起坐坐,走吧,天有些凉了,咱们下去吧。”
萧娜冷哼一声:“君王未可信,贵人语浮华。你用这句话,已经骗了我三年了……”
唐百州截口插问道:“你是不是对我的的位置垂涎已久了。”
萧娜闻言,默不作声,这等于默认了唐百州所说的话。
唐百州有些心寒,倒抽了一口冷气:“娜娜,我实话告诉你吧,百州集团早已不是我在掌管,我早就是一个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