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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潘楼街,要先从皇宫正门的宣德门往东,经过东角楼街巷,从这里的十字街往南去是江行;从高头街往北去,分别经过东华门街、晨辉门、宝郦宫,直到旧酸枣门,这一带商铺密集,最为繁华热闹,去年朝廷刚刚把这里的道路拓宽了,再往东面走过去不远,便是潘楼街了。
潘楼街除了街南头是一家售卖鹰类的店,街北头是一家潘楼酒店之外,其余的店则都是出售珠宝、布匹、香料、药品的商铺。
在潘楼街,每天从五更时,那些商铺便早早开门迎客,开张的是买卖衣服、物品、书画、珍宝、玉器、犀角之类的店面,到天亮时,就有卖羊头、各种野味、特色吃食的商贩了。到傍晚,卖的最多的则是供女子梳妆用的头面、帽子、梳子、精巧玩意等东西。
所以说,宋五嫂听到沈荷说潘楼街盘店面,心里面就对沈荷佩服不已。
只是,因为潘楼街的位置地处繁华热闹之处,所以那里的地面也是抢手得紧,不光地价贵,就是租金每年也要几百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想到这里宋五嫂道:“荷花,你选的地方是很好,只是潘楼街的铺面可不是随便能盘到的,而且银子也高的吓人,”
沈荷道:“五嫂说的有道理。我提前已经打听过几个铺子,小一些的一年二百两银子,大点的三四百两,价钱我觉得还算合理。只是现在找不到合适的店面”
宋五嫂听后道:“只要你真的想好了,能舍得这么多租金,我倒是能帮你打听打听”
沈荷道:“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我想要挣钱,总要有些本金。不过,刚开始还是要找一个小一点的,我想一步一步来”
宋五嫂听后点头道:“好吧,你就等我的消息吧”
宋五嫂走后,小翠道:“小姐,一年这么多银子,你真的想好了要自己开店吗?我们现在做荷包不是也能赚不少银子吗?为什么要租店面呢?”
沈荷道:“现在我们的荷包能卖出去,可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卖不出去了。而且现在已经有些裁缝店开始模仿着做出来售卖了,做荷包不能是长久之计。我还是要设计衣服,这就需要有一个店面。”
又打趣小翠道:“你放心吧,你家小姐不会把钱都花光,饿着你和阿牛的”
小翠道:“小姐,你说什么呢,我当然相信小姐。再说,就算是挨饿我也会支持小姐的决定的。”
又问阿牛:“阿牛,你是不是也这么想?”
阿牛正在灶房旁边劈着刚刚捡回来的柴火,听了小翠的话点点头道:“阿牛乖,跟着姐姐”
沈荷听后对二人笑道:“你俩就会哄我高兴,这样吧,明日我们一起去潘楼街玩,奖励你们,怎么样?”
小翠听后高兴得叫道:“小姐,你真好,我这几天在家都快憋坏了”
阿牛也高兴得跳了起来:“好,好,出去玩,阿牛喜欢”
第二日,天刚亮,小翠和阿牛便都早早起床了。沈荷则还在睡着,她昨晚看了会书,所以晚起了一会儿。
等三个人都梳洗完毕,吃完早饭,便坐上马车直奔潘楼街而去。
潘楼街上一片热闹景象,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应有尽有,推着车或挑着担子卖的各种物件,都是新奇而精巧。
而且每种不同营生的穿着打扮也各有不同。香铺里售卖香料的,就戴着帽子、披着披肩;典当铺里的掌事,就穿着黑色长衫,扎着角带,不戴帽子,还有卖药的、算卦的,也都各自穿着不同的装束。
这样,街市上的行人,从商贩们的衣着打扮上就能看出他们是做什么营生的。
一路上走过来,小翠最喜欢看那些卖珠宝首饰和胭脂水粉的店面,阿牛则看着那些好吃的零嘴直流口水,怪不得阿牛想吃,大街上到处都是挑着担子卖吃食的商贩。
除了羊肉、鹌鹑、兔子、鸠鸽等野味,还有螃蟹、蛤蜊及各种鱼类,诸如酥蜜饯、枣糕、香糖果子、蜜煎雕花等甜食糕点更是种类繁多,这些吃食,都装在崭新干净的食盒或其他器皿中,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买上一袋尝尝。
看到阿牛的眼睛盯在那些吃的东西上好像拔不出来一样,沈荷忍不住笑了,各样挑了一些买给他和小翠吃,二人边走边吃高兴极了。
除了这些,潘楼街附近还有好几十座戏棚,在路上就可以听到里面唱戏的声音和看戏人的叫好声。
小翠和阿牛听到里面的声音,都央求沈荷进去看戏。沈荷拗不过他们,只好买了票带他们进去。
他们进去的时候,里面正在表演着,只见舞台上有十几个军士打扮的人排成一队,相对而舞,互相击打,忽然舞台上发出一声巨响,如空中霹雳一般,吓得小翠“啊”得叫了一声,闭上眼睛、捂着耳朵抱住了身边的沈荷,沈荷赶忙扶住她,阿牛在一旁笑她道:“小翠姐姐,胆小”
小翠不理他,直到听到没有声音了慢慢睁开了眼睛,沈荷对她道:“不要害怕,这是‘爆仗’表演,炸不到我们的”,小翠点点头道:“小姐,刚刚声音好响,加上又是火又是烟的,真的好吓人”
这时,只见舞台上那些士兵已经退场。烟火一起发作,有一个戴着面具、披头散发、口吐烟火、如鬼神形状者上场了,他身穿青色帖金花短后襟的上衣,帖金黑色长裤,赤着脚,拿着一面大大的铜锣,在舞台上绕场跳了好几圈。
又一声爆竹声响,刚刚那个人又下台了。小翠有了刚才的经验,已经不再那么害怕了,只是问沈荷:“小姐,刚刚这人是在干什么啊?”
沈荷道:“他是在表演‘抱锣’”,小翠“哦”了一声,这时,乐声变了,只见舞台上又上来七个人,都披头散发、身刺文绣,穿着青纱短后襟的上衣,腰里围着锦绣肚兜和条带。其中有一人头戴金花小帽,其他人都戴着头巾,手拿钢刀,互相格斗击杀,做出砍杀、剖心等动作,小翠看得又有些害怕,对沈荷道:“小姐,这些人在干什么?看着好吓人啊!”
沈荷道:“他们是在表演‘七圣刀’呢”
小翠正在纳闷,小姐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前几天偷偷出来看过不成?
正想开口问沈荷的时候,只听身旁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陆某还真是刚刚知道原来沈姑娘对都城如此熟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