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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于轻尘身着深夜衣袍,爬墙而出。此时,正是巡逻兵换岗的时间,经过这些日子,他已经差不多摸清了皇宫中的分布,以及士兵的交替岗。
步伐有些惶急,顺着云起殿的墙跟一路向前,然而就在已经走到尽头就要转弯时,他撞到了一人。
冰寒的月光中,眼前半掩在黑暗中的深邃轮廓让人不寒而栗,泛着毒蛇般幽光的眸子直直的射向他,薄唇弯起诡异的弧度,说话的声音更是冰寒的阴阳怪气。
“于公子,这是要去哪啊?”
于轻尘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打了个冷颤“我...我...”此时哪还说的出什么话来。
然而眼前的人仿佛也并不是要等他的回答继续说道“如果是要找墨亦落的话就死了这条心吧”。
于轻尘心下一惊,只见眼前深刻的面孔越压越近“因为他根本不在楚越”。
“你说谎!”
听及此话,于轻尘终于愤怒,赤魅告诉他墨亦落在楚越,整个云安都知道云安九王爷在楚越,他千里迢迢跟随至此,落落怎么可能不在这!?
段漠恒轻轻的笑出了声,捏起于轻尘的下颚残忍出声“我楚越要一个无用的废王何用。反倒是西魏,墨亦落可是慕容太子梦寐以求的人”。
听闻,于轻尘双目赤红久久无声,是啊,段漠恒说的没错,楚越不需要云安九王爷。而在皇宫中,西魏太子表现得在明显不过。是他太过愚钝,是他愚钝!
“放我出宫!我要去西魏”于轻尘向段漠恒怒吼道。
段漠恒看着他嗤笑一声“还真是执着痴情啊,楚越虽不要一个废王,可这云安第一美人还是要得的”。说着还将头低下凑近于轻尘耳边轻声到“这辈子,除了死,你就在这呆着吧”。
耳边的声音如同恶魔,绝望在于轻尘眸中不断扩散,最终逼得他发了疯般踢打眼前的人“你放我出宫!放我出宫!”
段漠恒看着眼前对他踢打的人,捉住他的手腕满意笑道“这才是你”。说完擦身离开留于轻尘瘫身倒地。
天边又泛起光,于轻尘已在云起殿的亭子中坐了一夜。
冷冷清清的早晨,殿中的丫鬟刚出屋便看到坐在亭中的于轻尘是吓了一跳,随后摇摇头,这位于公子虽性情温和带他们这些下人也都宽厚,但怪癖也颇多,其中坐在亭子中发呆就是其中一个,这下又不知坐了多久。
丫鬟沏好热茶,放置石桌旁,又端来几样糕点,他知道,于公子若是发起呆来,那便是谁都不会理的,饭更是会忘记吃。如此放几样糕点茶水,就是等他什么时候渴了饿了自己拿起来吃的。
又过一个时辰,茶水都被丫鬟换了几次。太阳已经全露了出来,早膳的时间已经过去,于轻尘终于有了点反应,看着桌上的糕点,拿一块放进口中。
现在对他来说还没有坏透,至少他知道落落在西魏,这楚越皇宫,他总有一天会逃出去,如此想通了,那便要养足精神找机会逃出去。
这会于轻尘想安静的吃茶点,可偏偏就有人不想如他的意。
李妃李若彤,看着云起殿内亭子中的身影便有些心痒难耐,上回二皇子在他没讨得半分便宜,此时见只于轻尘一人便有些趾高气昂走向殿中。
于轻尘当然注意到了这不请自来的人,只是没有任何反应,仍然低头喝着茶。
“大胆贱民,见到李妃还不下跪行礼!”李若彤身后太监尖锐出声,皇上既然没有给他任何品阶,那就跟草民没两样,自然也不会有所顾忌。
于轻尘看着眼前的几人,感到有些好笑。本来之前为了寻找落落要长久在这呆下去看到这些人他都会能忍则忍。可如今,他好像没有什么理由要忍了,更何况,此时他也需要发泄发泄他的坏情绪。
“二皇子面前,轻尘都不必行礼,难道二皇子口中的床宠还要比二皇子尊贵了去?”于轻尘口气不善,甚是不屑。怪就怪他此时心情及其不加,说话都是挑最戳人心窝子的狠话,也更加不避讳顾及。他最想逃离的就是这鬼地方,还有什么可顾及的。
李若彤双手徒然紧握,尖锐的指甲都陷入肉中,最后只见他面容狠厉冷哼一声说道“不要以为有二皇子给你撑腰你就能如此嚣张放肆”说完扫了身后的两个太监一眼“你们两给我上!”
于轻尘看着正要向他冲来的两个太监嗤笑一声冲李若彤说道“二皇子就是会给我撑腰啊,看这个时辰,二皇子应该也快来了”。既然有人可以威慑到眼前的人他干嘛不威慑,再说对方明显人多势众吃亏的肯定是他呀。
“别做梦了,二皇子昨日病情加重,此时恐怕还躺在殿中呢,这回看你还怎么嚣张!”今日她敢特地来此,当然是得知了此消息,也早就想给这人一个教训了。
说完,两个太监向他冲来。于轻尘听闻李若彤的话身形一顿,不想在与之做纠缠,而是想快些赶去明暖殿看望冬阳。
桌上茶杯不断向太监砸去,趁太监躲闪的空档,于轻尘上前狠狠的踹了其中一个太监一脚,随后三人便在亭中扭打成一团。
于轻尘是放开了打,打架的经验他还是不少的,亭外的李若彤见到他的两个太监竟然还有些打不过于轻尘一人,有些怒从中来气势汹汹的向亭内走去,看着桌上的茶壶,想都没想便向于轻尘砸去。
于轻尘痛呼一声,扭打在一起的几人都住了手,只见热水顺着于轻尘左肩向下流去,浸湿了衣袍。
李若彤见此,阴狠的笑了一声“很痛吧,痛就给我记住了!”说完甩袖离去,太监跟随其后。
殿中恢复平静,于轻尘在地上缓了缓,最后慢慢起身,向寝殿中走去,脱去衣袍。看着镜子中的左肩,已经鼓出水泡,轻微动下变会牵扯烫伤额头已经痛出细汗,最后走到屏风后,拿浴桶中的凉水冲了冲,将水珠擦干,又拿出一个干净的衣袍换上,整理好向殿外走去。
明暖殿
得了门前侍卫的回禀,于轻尘急匆匆的向寝殿走去,才刚推开门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直呛鼻子。
于轻尘皱起眉来向床榻前走去,只见床上的少年牵强的支起身子冲他笑了笑,于轻尘坐在床边连忙将他按下“快躺下,怎么好好的就突然病情加重了?”段冬阳身有疾病早不是什么秘密,皇宫中更是人尽皆知,只是他没想到会如此严重。
段冬阳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显然是已经习惯了,略显轻松的回道“可能是不小心着凉了,不要紧的,过两天就好了”。
于轻尘看着床榻上少年无所谓坚强的笑容,忽然感觉有些心酸,从前的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病久了,居然也会习惯,痛久了,也会不在乎。
于轻尘伸出手轻柔的抚了抚段冬阳的脸颊冲他笑到“好好养病,你生病了可都没有人陪我玩了”。
段冬阳看着于轻尘的笑脸,心中有些他说不出的情感在慢慢膨胀,有人需要他,有人需要他。
“没有我你会孤独么?”段冬阳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于轻尘。
于轻尘轻笑出声眸中有些面对孩子般的宠溺道“当然”。
听闻,段冬阳愣愣的看着于轻尘,他是多么拼命的证明他不是废人,他不需要别人照顾,他也可以被别人需要。如今,他好像终于得到肯定了,有人需要他。
段冬阳的面容变的有些微妙,他缓缓的抬起他的手臂,他想握住他脸侧的那只温暖的手。
“参见皇上!”
听见声音瞬间使于轻尘收回了手,转而对段冬阳说道“冬阳,明日我在来看你”。
段冬阳摸了个空的手僵了僵,最后轻轻的抚了抚于轻尘方才抚摸过的脸侧。
段漠恒刚进殿中,便见于轻尘目不斜视直奔殿外,临擦身时竟连一眼都没有看他,更别说行礼了。段漠恒忽然感觉有些气闷,他堂堂楚越一国之主竟遭如此忽视!?再说是谁给他的胆子竟敢如此忽视他!
“皇兄”。
段冬阳的声音终于将段漠恒拉了回来,他急忙走近将要起身的段冬阳安抚躺下“皇兄这几日国务繁忙,没过来看冬阳,冬阳可不要怪皇兄”。
“皇兄操劳国事冬阳怎么会怪皇兄,皇兄也不必为冬阳担忧,冬阳会照顾好自己的”。
段漠恒见此,揉了揉段冬阳的头发温声说道“段鸿雪马上就来,冬阳在稍微忍耐一下”。
话音刚落,便见门口一道身影匆忙走近,接着便是为段冬阳诊脉,施针,施药。
稍入夜色,飘絮殿李妃寝宫。
段漠恒闭着眼眸揉着眉心,征战云安之事才过,一大堆国务等着他,这才得嫌隙休息。
身后李若彤正轻柔的为段漠恒揉着肩,这皇上刚忙完国务,第一个便是来他飘絮殿,心中难免得意“皇上,有件事臣妾不知当说不当说”。
段漠恒听言眸都未睁开便道“说来”。
“臣妾知道那云起殿的于公子是皇上得意之人.....”
话还没说完,就见段漠恒睁开眼睛挑眉“谁说他是朕得意之人?”
听闻李若彤面上一喜,刚才所说也只不过是试探,如今看来那贱人根本不算什么东西“皇上恕罪,是臣妾愚钝了”。
说着面容便有些委屈了“今日臣妾路过云起殿,见到于公子,本想进去打个招呼,可谁曾想,那于公子眼高于顶,不屑与臣妾交谈,并且还无视宫中礼仪说臣妾只不过是皇上的一个床宠不配让他行礼。臣妾当时气及,便让德才和小夏子去教他如何遵守宫中礼仪,可谁曾想,谁成想他上来就将德才和小夏子给打了”。
李若彤说的委屈极了,我见犹怜。段漠恒到是没什么反应,只不过幽寒的眸中渐渐泛起兴味,那于轻尘就连见到他都不行礼呢,更别说这李妃了。
李若彤见段漠恒没什么反应便有些焦急,赶忙又说道“皇上,你看他把德才和小夏子打的”说完冲远处的两个太监招了招手。
两个太监出现在段漠恒眼前,只见那脸上真的青一块紫一块,想到早晨从明暖殿中见到的那人,可是一点伤都没有。
段漠恒轻笑出声,狭长的眼眸微微弯曲,艳红的唇形成及其漂亮的弧度。起身冲李若彤说道“朕这就替你教训他去”。
李若彤看着段漠恒心下有些发寒,皇上的喜怒哀乐他从来猜不透,如此的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皇上看来是真的为此事动怒了,居然要亲自去教训那个贱人。想着,李若彤的面容渐渐变得欣喜。
段漠恒甩开步子向云起殿走去。
真没想到他还有这般本事,皇宫中嫔妃的德性他是知道的,面上一片和气,私下却争风吃醋互相诋毁,虽知如此,可后宫只不过是他用来消遣的玩意,他没有丝毫精力浪费在这些虚伪无聊的人身上。这李妃的话他也就只信了他们确实起了冲突,而无聊的真相他也不想考究,因为此时他发现那于轻尘好像真的如在云安般有些趣味。
段漠恒进入云起殿大门,看着寝殿内的暖光,嘴角勾起一丝不自觉的轻微弧度。
而寝殿中,此时不知有客来访的于轻尘已将上身的衣袍褪尽,只着一条底裤,坐在桌前对着桌上的镜子向肩上的烫伤轻轻的敷着冰块。回想起殿中的丫鬟向他控诉太医殿的太医们都是势利眼不给烫伤药的情形于轻尘勾起嘴角无奈摇摇头。想来也是李妃吩咐过得,试想谁会因为一个平民而得罪一个正得宠的妃子。
“还以为多厉害,没想到也受伤了”。
低沉邪肆的声音响起,使得于轻尘一惊,向门口看去,只见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段漠恒斜倚门侧,狭长幽寒的眸子饶有兴味的看着他。
于轻尘懊恼,就在于轻尘愤怒的目光中段漠恒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向他一抛“涂在伤口上”。
于轻尘接过,看着手中的小瓷瓶,将瓶中的药膏倒在手上,瞬间莲花的香味四溢感觉所接触到药膏的皮肤都透着丝丝清凉,看来是好东西,不用白不用!
他受伤,还不是因为这男人的妃子!于轻尘也不管是不是什么稀世珍品就在手中狠狠的倒出一坨向肩上抹去,瞬间丝丝清凉侵入到皮肤中,疼痛感也小消了不少,果然比用冰敷不知好了多少倍。
“美人不愧是是美人,就连这皮肤都这么丝滑”段漠恒微凉的指尖轻轻抚在于轻尘修长的脖颈上,一路向下。
忽然出现在身后的段漠恒吓得于轻尘下意识的将手中的药瓶抛出,连忙披上衣袍惊道“天色不晚了,轻尘要歇息了,皇上请回吧”。
段漠恒看着受到惊吓般的于轻尘勾唇笑笑,随后竟有些随意的解自己的衣袍扣子邪魅说道“那就一起吧”。
于轻尘心惊,脸色都跟着发白,在心底想着,以死相搏。
见此段漠恒不屑嗤笑一声“放心,朕对不情愿的人没兴趣。不过你若是在这幅表情,朕就不能保证不做些什么了”。
听闻于轻尘终于有些缓和,下一秒飞快的跑到床榻上,整个身体都打斜的横在床榻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段漠恒走到床边,看着将整个床榻霸占的于轻尘忽然感觉有一丝好笑好像还有些可爱。将他的双脚腕攥起将整个人向里侧挪去,似乎像是怕牵扯到此人的伤口,动作还算的上轻柔,如此到出了地方便躺了下去。
而身侧躺着一如此人物的于轻尘注定一夜无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