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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宸对于她的喜怒无常也差不多习惯了。
只是觉得这样难受的时候,特别让人心疼,轻轻抚摸她的背,试图想要把她的难过给压下来。
这双手轻缓的动作,似乎是出奇地有效果。
容清清抽泣的声音也跟着轻了下来。
差不多缓解了不少,就被人拉着肩膀,往外一拉,言宸低头瞧了她一眼,似乎是确认她的表情是否好转,好一会儿,才松了口气,拉了两张纸,给她擦了擦泪痕,跟着说道:“姐,有什么不好的你可以说给我听,不要不开心好不好?”
拉起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容清清说道:“你不开车了?”
言宸摸摸她的脑袋,笑说:“等你好点儿再走。”
天气变得阴沉。
车窗外有雨滴落了下来,淅淅沥沥的声音像是要将世界洗刷干净,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声大叫,行人纷来往去十分匆忙,雨声敲打在车窗上,不断有水珠在玻璃上游走。
车内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只是这么并肩地坐着。
好一会儿,车子才缓缓发动,在雨中穿梭向前。
…
管家在门口等着,老远就看到了言宸的车,冒着大雨走了出来。
弯腰在车门口等着,言宸一下来,就往容清清的方向走,拿过了另一人手中的雨伞,扶着人的手走了下来,将人往怀里一带,跟着进了屋。
雨下的太大了。
就算是护着,容清清也有些淋湿了。
拿了两块毛巾,言宸率先给她擦了两下,跟着又让人去准备热水。
视线被遮住,头上两只爪子胡乱揉着,容清清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又伸手抓住了对方。
说道:“你明天有事吗?”
“怎么了?”
“我想去公司看看了。”
言宸点了点头。
“那明天我喊你。”
容清清说了一声好,跟着不说话了。
言宸瞧着这人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说道:“我猜旬央变成什么样子,你现在也完全不清楚了吧。”
容清清说道:“每天那么多新闻,我当然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管事?”
“什么?”
“难不成你还想把这个公司一直丢给我了啊?”
言宸说道。
从以前就是这样,容清清自己管的好好的,却又干到一半不做了,不管是什么原因,最终这摊子还是落在了他的头上,赚钱的不得了的企业,旬央甚至已经成了他旗下的一大重点培养对象。
然而容清清看起来却兴致缺缺。
“不去了,没意思。”
“怎么没意思?”
“不知道。”
这种感觉容清清自己也说不上来。
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似乎没有什么乐趣,像是被上了发条的机械,按部就班地生活,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能够预料到的结果,让人觉得无法提起兴趣。
今天睡过去了,明天的太阳又升起。
又跟着走入新的一天,重复昨天的生活。
容清清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旋转的陀螺,不断有外力的鞭子砸下来,砸的重就加速,轻就晃晃悠悠,随着自己行动。
她从来没有逃出去过。
…
她喜欢旬央的气氛。
走在公司里,就能看见不少大汗淋漓的练习生,一般招收的人都在十二到十六周岁,年龄跨度不大,但是出道有先后,有些运气好的,有天赋的,可能在十几来岁的时候就出道走红了,而有些人却需要很长的时间,才可能拿到一个出道的机会。
或许也有人一辈子都被雪藏在公司里面。
明星不是谁都能做的,除了自己的努力和天赋之外,还是需要一点点的运气。
这个地方就像是聚集了许许多多的预备员,每天拼命努力去做到最好,可是却触摸不到顶端,总有人能压上自己一头,这是个充满泪水和苦涩的练习室,根本不像是外界看起来的那么光鲜亮丽。
但比起聚光灯下的那些成功者。
她更喜欢这里的人。
年轻,具有活力,仿佛一切困难都无法打到,不管再怎么遇到挫折,也能够向前,她们呈现出的就是这样一种氛围,直到达到顶端,让旁观者为这个故事而喝彩叫好,也是她们最大的优点。
而容清清就完全是个异类了。
她是老天赏饭吃的,什么东西都一点就通,又长成这样,光是露脸都能吸粉,更不用说她的演技还算得上是很可以的了。
天降奇兵。
大约是任何人都向往的模样。
说实话,容清清没有任何努力过的时候,轻轻松松能够拿到一切,喝着茶和人工作,像是提前进入了老年生活,她喜欢演戏,一旦进入了角色中,她的人生就不一样了。
脑海里有另一个画面,另一个人的喜怒哀乐。
能够体会她,也为她流泪,得到了她的快乐和悲伤,都让容清清觉得是种格外新奇的活法。
她喜欢童话,也喜欢故事。
在旬央绕了一圈,转而走到了人事的办公室里,写了一张纸条,等人交给主管,自己则离开了公司。
…
休假结束了。
忙碌的拍摄又继续开始。
从早到晚都一头扎在影棚里,冷了喝一杯姜茶,刘闻素最近也不和她找茬了,为了赶上之前的进度,剧组内倒是和气了不少,来来回回有一幕,拍了好几遍,才终于给过了。
容清清觉得眼皮子都在打架。
从场上下来的时候,柳艺馨递了一杯热水过来。
容清清接过,喝了一口。
柳艺馨说道:“清清,这一段算是好了吧?”
容清清点点头。
“状态不太好吗?”
“还可以。”她咽下了水,说道:“就是有点累了。”
柳艺馨仔细看了看她的神色,觉得真的只有这样,跟着点了点头,放心了一点,说道:“你不要太紧张,也不要太逼自己,给自己太大压力,到时候弄得精神不对头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放心吧。”
容清清说道。
“对了,明天的广告延期了,正好有时间空出来,秦婉尛说想请你喝杯茶。”
容清清疑惑:“我?”
“嗯嗯。”
“喊我做什么?”
“说是有些事情想告诉你。”
…
翌日。
咖啡馆。
秦婉尛一早就坐在了那里,等人来了,跟着笑了笑。
“艺馨说你找我有事。”
秦婉尛点了点头,“我是来跟你说,我家里的事情解决了。”
“嗯?”
“老头子不逼我去结婚了,说是自己年纪大了,这些事情也搞不懂,让我自己看着来。”
这是好事啊。
容清清说道:“那不是很好么?”
秦婉尛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笑,“确实如此,所以我想特意来谢谢你,之前不管我怎么说怎么闹都没有用,估计是你上次去揍了人家一顿,把人揍老实了,老头子这终于回过神来了。”
容清清抿嘴笑笑,为秦老开脱说道:“老人家有时候难免糊涂,出发点是为你好的。”
“我知道。”秦婉尛垂眸,说道,“就是他也太把我当小孩子了,明明很多事情,我也是能自己解决的。”
但是秦婉尛看起来确实稚气未脱,从以前她就一直是这样,逢人三分笑,容易让人觉得好欺负的感觉,不像是容清清,远看高冷的一逼,谁也不敢轻易招惹。
然而从实际的角度来看,反倒是秦婉尛这样子的,不容易受到伤害。
她虽然看起来软,其实是个棉花,有什么攻击落在她身上,也是不痛不痒,很快能调整过来,谁想要欺负她是不可能的,偶尔吃点亏也不会计较,活的光明磊落像个孩子,光是从这个个性来看,就知道秦老平日里有多护着她了。
秦婉尛自己却没有察觉。
她笑笑说道:“不过清清,我倒是很羡慕你这样的。”
“嗯?”
“你看你做什么事情,都能够做的好,而且长得又好看,基本上是零缺点了,我周围的人也有好多是你的粉丝,尤其是《白瞳》播出之后,有好多人都抢着要你的签名呢。”
容清清笑了笑,道:“谢谢。”
语气平静到没有什么波澜。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正聊着,容清清突然觉得有一个视线跟针扎似的落在她的背后,回头一看,一个人正趴在玻璃窗前,对着她的方向张望。
整张脸都压在上面了,显得有些变形,看起来相当的搞笑,容清清仔仔细细瞧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你干嘛?”
隔着玻璃窗,对方似乎看懂了她的口型,转而挪了挪眼球,视线落在秦婉尛的脸上,又跟着转了回来,仔细盯了她好一阵子,才离开了窗户。
“……”
“……”
然后两个人就看到他,一步步慢慢地走到了门口,推开门,穿着拖鞋邋里邋遢地走了进来,坐在和他左手提着的大白菜格格不入的位置上,翘着二郎腿说道:“嗨,正巧啊。”
容清清扶额,“有人让你坐了吗?”
周山点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也没打算和你聊天。”
但是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秦婉尛对他倒是有些防备,往后面挪开了一点距离,眯着眼睛危险地看着他,说道:“你想做什么?”
周山道:“好歹我们也算是认识了吧,别那么无情嘛,我就是来蹭个咖啡喝。”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给他点了一杯咖啡后,这人倒是真的喝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在原地等了好一阵子,也明显是有别的事情。
半分钟后终于出声,按耐不住道:“就你们两个人?”
容清清说道:“你要是找艺馨的话,我劝你还是算了,这人可不是你的对手。”
周山被人戳破了心思,也不觉得窘迫,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你怎么知道?而且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我是很专情的。”
秦婉尛一脸怀疑,“你?”
光是在秦家,就听到他不少的花边新闻了。
“可不是嘛,像我这么帅气的,周围有几个女孩子追很正常,但我从来没有追过别人啊。”
秦婉尛在心里呸了一声,“那你是来者不拒吧。”
周山摸着杯柄的动作没有停下,嘴角勾了勾,还带着点笑意,秦婉尛的讽刺似乎没有入他的耳,整个人都带着一点轻浮的气息,让人一看就想要躲远的类型。
不过他说的也对。
周山长得不错,而且五官恰到好处,给人一种正直的感觉,估计没有见过他作风的人,都不会有这方面的怀疑,若是用着这张脸跟人说海誓山盟的情话,十有*的女孩儿都会相信。
容清清觉得有些无语。
她看了一眼周山,说道:“她说的有错吗?”
“没错。”周山也不否认,转而看向了容清清,“男人有需求,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换我说,像是言宸那样子的,才叫做奇怪,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不然这么多年,就只有你一个女人,不会憋死吗?”
这人的脸和性格反差实在太大。
容清清额头冒下一滴汗,“你的侧重点错了吧。”
秦婉尛点点头,说道:“别扯别的,我告诉你以后不要再勾搭我们艺馨了。”
“要是我说不呢?”
“看见我们也别打招呼,你这种人我还惹不起。”
周山笑笑,也不生气,说道:“秦小姐,别像个孩子一样,你看看清清多淡定。”
容清清喝了一口茶,也跟着说道:“其实我觉得秦婉尛说的挺好。”
“……”
“回去告诉顾长汀,如果他还把目光放在言氏身上,那就大错特错了,言宸不会那么简单,就让他成功的。”
周山看着她半晌,笑了开来,一个探头往前,双手撑在了桌面上,和人逼近了距离,微微抬头,一张脸自下往上,偷着一点阴险。
“你以为,言宸真的很轻松吗?”他的笑声断断续续,让人觉得诡异,“长汀从来不会打没把握的账,现在就算是言氏上一辈的人再回来,也没有办法让情况好转了,还是什么,你觉得我们没了秦氏就在真的没了王牌?”
他嘲讽地笑了,“那不过是一颗小到不行的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