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赵三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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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他四肢僵硬,双目怒突,嘴巴圆张,分明是在极度惊骇的情况之下,被人制住了穴道。

    四姨太以为出了人命,不由尖叫出声!

    县老爷强提精神趋前问道:“赵捕头!你怎么啦?”

    赵捕头心急如焚,硬是开不了口!

    陡见青影一闪,一位身躯似水桶,满脸笑嘻嘻的青衣老年人凝立在县老爷以及四姨太的面前。

    只见他笑嘻嘻的问道:“县老爷,你有几个老婆?”

    县老爷叱道:“放肆!”

    青衣胖者闻言之后,毫不为忤,好似在摘树叶般,顺碑扯下了赵捕头的左耳,仍然笑嘻嘻的问道:“县老爷,你有几个老婆?”

    四姨太尖叫一声,几欲晕倒。

    县老爷身子往后一退,搂着夫人坐在床沿,颤声道:“你要做什么?”

    青衣老者将那片血淋淋的左耳塞入口中,津津有味的嚼着,同时笑嘻嘻的问道:“县老爷,你有几个老婆?”

    “六……六个!”

    “六个!很好!”

    青衣一闪,人立即消失不见!

    “春英!春英!你醒醒!你醒醒!”

    “唉!老爷!那恶人走啦!好恐怖喔!”

    “没事啦!没事啦!这歹徒实在太嚣张了,已经构成‘公然行凶’‘侮辱朝廷命官’大罪,明天非抓来归案不可!”

    “对!拉下他一对耳朵!啊……”

    四姨太只觉双耳一凉,急忙伸手一摸,却见双手沾血,两耳已是不见了,尖叫—声又晕了过去。

    只见床头幽灵般出现一位中等身材,年约五旬的青衣人,右手短刃尖上赫然置有一对血迹殷然之耳朵。

    “县老爷,来此多久了?”

    “你……啊……”

    刀光一闪,县老爷那直伸出去之右手食指立即桩削去一截,痛得他哇哇直叫,脸色惨变,浑身颤抖!

    “县老爷来此多久了?”

    “六……六年了……”

    “六年,嗯!很好!”

    青衣入右足在赵捕头背后一踹,踹得他口吐鲜血,倒卧在地之后,方阴笑一声,身子—

    晃,悄失不见!

    赵捕头穴道既解,慌忙爬起身子,道:“大人,受惊了!”

    “赵刚!怎么回事?”

    赵刚迅速取出刀创药,先为四姨太治伤后,再为县老爷治伤,同时低声道:“大人!小声点!别又惹来了另一位青衣人!”

    县老爷低声道:“本官与他们无怨无仇的,他们怎会来此公然暴行?”

    赵刚低声道:“大人!全是‘大家乐’惹的祸。”

    “啊!”

    县老爷经此—阵惊骇,折腾,直至寅末方悠悠的进入梦乡,那知他仅睡了—个时辰,在辰初之刻,即被一阵鼓声及嚎叫吵醒。

    “师爷!”

    县老爷扯开嗓门吼叫—声之后,恭立在门外甚久的文士打扮中年师爷即恭声道:“回大人,小的在!”

    “外面又吵又闹的,怎么回事?”

    “回大人的话!外头有—名自称‘黑狗嫂’的少妇,由一群村民陪同来此,请大人协助寻找他的孩子!”

    “妈的!本官还要管这种芝麻蒜皮的事情啊!去!去!去!叫里面的人把那疯婆娘轰走!’’

    “回大人的话!小的已命衙役软硬兼施,而那妇人又哭又闹,要死不活的,硬是无法将她劝离此地!”

    “妈的!不会强行架走呀!”

    “大人!属下已经试过了好多次,可是每当衙役一接近那妇人,立即被人以小石击得双手流血,看样子有武林高手暗伏在旁!”

    “吓!武林高手?”

    县老爷立即想起那群青衣人,吓得不敢开口!

    “回大人,方才纷乱中,属下曾听及一人喊道在辰末时分前,大人若不升堂处理此事,便要火焚县衙,鸡犬不留。”

    “快!快准备升堂!”

    春英早巳备好官服,迅速为县老爷着好装,低声道:“老爷,千万别意气用事,惹这些高来高去之歹徒!”

    “春英,你放心!我自有处理之道!”

    “威武!”

    “肃静!”

    县老爷以左手“砰!”一声拍了惊堂木,喝道:“喊冤的是谁?”

    “民妇黑狗嫂!”

    “一大清早率众来此,究为何事?”

    “小犬龙奎自昨午失踪至今,遍寻不着,请青天大老爷大发慈悲,派人帮忙寻找,民妇感激不尽!”

    “砰!”惊堂木一响!“大胆泼妇!本官日理万机,岂有闲暇处理这等芝麻小事,识相点,快点退下,否则治你个‘扰乱公堂’之罪!”

    “大人!”

    “退下!啊!”

    陡听“夺”的声,县老爷案前钉着一支雪亮短镖!

    县老爷七魂俱冒,急忙喝道:“来人啊!”

    “在……”

    “全员出动,火速寻找龙奎!”

    “是!”

    黑狗嫂焦急,疲乏过度,人已近虚脱,在村民劝慰之下,躺在床上,边想边哭,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悠悠睡了过去。

    茅屋外阿水兄诸人则加紧赶工搭建新屋!

    陡听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兄弟们!请问前面茅屋是不是‘憨仔’之家?”

    阿水兄正在砌墙,闻声立即回头一瞧,只见十余位身披兽皮,劲装打扮,神色狰狞的人正凝目望着自己诸人。

    为首的身材高大,身披狼皮外套,头戴一顶熊皮筒子帽儿,帽缘压着霜白的两鬓,估量他的年纪,约在五十开外。

    但红光满面,双目奕奕有神,丝毫不现老态。

    在他的身后有四个汉子,最小的一个年纪不过二十多岁,白脸膛,浓黑眼眉,目似朗星,丰神俊秀。

    最大的年近四十,青面獠牙,相貌丑陋。

    中间两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一个披着黄色的狼皮斗蓬,一个穿着黑貂皮袍,神色清一色的狰狞丑陋。

    看模样,为首者为父亲,后面四人为孩子,阿水兄勉强压住惊慌,嗫嚅的答道:“不错!

    你们找他有何贵干?”

    “没你的事,继续干活吧!”

    为首的老者语音—落,迈步行向茅屋!

    陡听

    “萧老狼!请留步!”

    “刷刷刷”声中自茅屋后林中射出了二十余人。

    为首的是一位国字脸,相貌威武,手持巨大铁牌,年约四旬的汉子,在他的身后紧跟着一批彪形大汉。

    老狼萧英抬目一瞧,阴声道:“喔!石家庄石庄主居然也倾庄而出赶来此地了,真是幸会!幸会!”

    “好说!好说!老狼!你自老远的塞外赶来此处,有何贵干?”

    萧英手持的一支旱烟袋,烟杆子三尺多长,核桃般粒,只见他吸了两口旱烟,溅出几点火星,哈哈笑道:“石老大,咱们明眼人不说瞎话,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奔来此地还不是为了找‘小狂侠’问一个‘大家乐’号码?”

    石庄主朗声笑道:“不错!咱们皆是同道于此,事有先后,本庄主早来一步,你们就等下一期吧!”

    萧英脸色一沉,道:“阁下的胃口未免太大啦!”

    “哼!那是本庄主之事,识相点,退回去吧!”

    萧英喝道:“好狂妄的家伙!”

    当下提起了旱烟袋,迈步向前。

    大狼萧浩抢过父亲的前头,道:“什么庄主不庄主的,爹爹!杀鸡焉用牛刀,杀狗何须宝剑,让我来会会他!”

    萧英笑了一笑,说道:“丧家之犬,也会咬人,你小心了!”看似叮嘱儿子莫要轻敌,实是不把石庄主放在眼内。

    石庄主的副手石冲大怒,立即也抢上前去说道:“庄主,请我给你剥一张狼皮,就只怕这张癞皮狼不合你的心意。

    石庄主笑道:“癞臭的狼皮披不上人身,但可以包尸之用,这张狼皮,你可以送给萧老狼。”

    萧浩喝道:“休逞口舌之能,看棒!”他的身高七尺,手中拿的是更粗大的狼牙棒,一棒打下,确是威势惊人。

    石冲使的是一柄厚背砍山刀,横刀一立,把萧浩的狼牙棒碰了回去。

    石冲虎口酸麻,身形微晃,萧浩气血翻涌,胸口发热,也是立足不稳,禁不住退了两步。

    双方拼了一招,气力竟是一般大,谁也没有吃亏。

    萧浩碰上对手,杀得性起,一声大吼,狼牙棒又再横扫过来,石冲心想:“老狼未出,我可得保留一点气力。”

    当下盘龙绕步,避招进招,迅速的使出“凤凰夺窝”的招数,身随刀走,反客为主。一下子就抢了萧浩的有利位置,刀锋以“斜切藕”的式子削出。

    石冲这一个飞身夺位,完全是以巧降力的打法,刀法一展,萧浩的左右中三路,全都在他的刀光笼罩之下。

    萧浩大声喝道:“我与你拼了!”

    他比石冲高半个头,狼牙棒打下去,心里想道:“我拼着受你一刀,也要砸碎你的天灵盖。”

    他是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石冲的一刀未必砍得中他的要害,他这一棒打下去,却可以取了石冲的性命。

    石家庄的人本来是在大声喝采的,此时见萧浩使出了如此凶暴的打法,不由得又是大吃一惊。

    登时全场静寂,人人都是捏着一把冷汗!

    刀光剑影之中,只听得“铿”然一声,萧浩横跃三步。

    石冲却是气定神闲的站在原位,手抚刀背,微笑说道:“多承少寨主让了一招!哈哈!”

    萧浩低头看时,只见狼牙棒上的铁钉已经断了三只,他这一棒是自上而下的打下去的,石冲用斜切藕的刀式削上去,削断了棒上的铁钉,而未伤及他的手臂,这一刀当真可说是使得恰到好处!

    石家庄的人松了口气,这才喝得出采来。

    按说萧浩输了一招,就该认败,可是他动了野性,却是不肯服输,满面通红之下,依然又是退而复上。

    狼牙棒再打过来,喝道:“姓石的,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有本事的你把我的首级拿去。”

    石家庄的人不齿萧浩所为,冷嘲热讽之声,此起彼落。

    有的说道:“好个泼皮无赖,死不要脸!”有的说道:“石大哥,不必和他客气,剥下他这张狼皮!”

    萧浩受激,怒吼如雷,狂冲猛打。

    石冲对付他这样拼命的打法,也不敢不凝神应战,转瞬间两人又斗了十来招,石冲心里想:“我若杀了他,这窝野狼一定要和庄人拼命,但不杀他,这厮却又不知进退,倒是教我好生为难了!”

    要知石冲是个资历极深的人,临阵必定考虑周详,顾全大局的,虽然他曾声言要剥狼皮,那只不过吓吓对方,兼之口头不能示弱而已。

    老狼萧英看得眉头紧皱,说道:“不要蛮打!”可是萧浩已打得发昏,虽得父亲指点,也是不能冷静下来!

    石冲给他杀得火起,心里想道:“人不伤狼,狼要伤人,好,这厮既是不知进退,我不剥狼皮也要剥他面皮!”

    当下使出了一路泼风刀法、把厚背砍山刀舞得虎虎生风,登时就把“青狼”萧浩追得手忙脚乱。

    要不是他想选择不是要害之处才斩一刀,早就可以把萧浩伤了,萧英眉头一皱,说道:“玉儿!你上去把你大哥替回来。”原来在萧英的四个儿子之中,“白狼”萧玉虽然是他最小的一个儿子,但本领却比他的三个哥哥都高,所以萧英叫他去接替长兄。

    话犹未了,只见刀光一闪,石冲已经使出了一招杀手,拨歪了萧浩手中的狼牙棒,眼看刀尖一挺,就要在萧浩身上搠个透明窟窿!

    萧玉叫声“不好!”疾忙跑去。

    人还未到,忽觉微风飒然,一条黑影从他身旁掠过,石冲的刀尖此时正是堪堪的就要刺到“青狼”萧浩身上。

    忽听得“当”的声,石冲的那柄厚背砍山刀给一根烟斗压住,竟是动弹不得,原来从“白狼”萧玉身边掠过的那个人正是老狼萧英,恰好及时赶到。

    石冲的厚背砍山刀有五六十斤重,萧英小小的—支旱烟袋只是在刀背上轻轻一敲,便把他的大砍刀压了下去。

    石冲只觉虎口酸麻,刀背就似给千斤巨石压住—样,想要把刀尖向前移动分毫都不可能。

    萧英哈哈笑道:“石老弟,好刀法!小儿冒犯虎威,还望高抬贵手。”

    石冲又惊又怒,满面通红,用足气力,把大砍刀抽了出来,说道:“阁下要来较量,石某敢不舍命奉陪?”

    为了顾全石家庄的威名,明知不敌,也决不能丢面子。

    石家庄的人哗然指责:“儿子输了,老子又来,好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