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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芬把白色塑料包放到我面前,轻轻脱下她的外衣,露出吊带里的香肩,朝我媚媚一笑,“今天晚上,有我,有它,我保证你所有的伤心事,一定都会忘记的。 ”
说完,小芬从塑料袋里取出一颗彩色的晶体,投入到酒杯中,酒杯里随即冒气一点小气泡,小芬对着酒杯闻了闻,“真好。”
“对了,你等我一下。”小芬说着,又从柜子取出两枚飘蜡,放在水杯中点着,关上灯,放了一轻柔音乐,房间里瞬间充满了浪漫与暧昧的气息,
我看着小芬的一举一动,尽管我的身体是醉的,但我的大脑还没有完全糊涂,白色塑料袋里是什么东西,我在酒吧里见过,我知道那种东西混着酒喝进去,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小芬端着酒杯直接坐到了我的腿上,揽住我的脖子,轻轻说,“张帆,这杯我们一起喝,我喝第一口,喝完了,我们一起忘掉忧愁。”
说完,小芬轻轻喝了一口,“真好。该你了。”
酒杯到了我的近前,我看看已经变色的酒杯,又看看旖旎在我怀里的小芬,大王的提醒进入我的脑里。
小芬疑惑地瞅瞅我,“这么看着我干嘛,喝吧,一会儿我让你看个够。”
我笑了一下,把小芬轻轻从怀中推开,“小芬,你现在会想起王四宝吗?”
小芬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淡淡一笑,“我还没有完全醉,我刚才想起他了,不管怎么说,他曾经也算是我的兄弟,我和他之间有恩怨,那是逼不得已,我必须那么做。就像你说的,没有我,也会有别人向他出手。但是有些事还得有个分寸,你是他的女人,我不能碰你,那样我他妈就太恶心了。你好好赚钱,需要钱的时候,说话,我能帮的肯定帮。”
说着,我站了起来,指指那个塑料包,“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少碰它,对你不好。”
小芬怔怔看着我,“张帆,你这话的意思,是觉得我接近你有别的目的。”
“我没那么说,我只是说我心里的话。”我淡淡道。
“你不会赶我走吧?”小芬盯着我。
我摇摇头,“你又不是王四宝,我为什么要赶你走。我该走了,谢谢你今天陪我喝酒,现在我的心情真的好多了。”
看着我走到门前,小芬轻轻问了一句,“张帆,王四宝在秦州出了事,真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江湖上的事,女人还是少参乎,不要信我的,也不要信别人的。”
我拉开门出了房间,下了楼,一股冷风迎面吹来,我立刻打了一个寒战,头脑瞬间有了更多清醒,回头看一眼依旧烛光飘荡的窗户,幸亏在关键时候想起大王的提醒,否则不知道下边会出什么事。这个小芬貌似温柔如水,千娇百媚,却是心中暗藏玄机,和她真的不能走得太近,但也不能彻底远离她,也许她背后还有人。
回到酒吧街,我把大王暗暗叫到一处,让他派个机灵兄弟,偷偷盯着小芬。
“张帆,你觉得她有什么不对?”大王问。
我点点头,把刚才去小芬那里的经历和大王讲了。
“张帆,幸亏你没喝,那种东西不能碰,比女人还麻烦,沾上了就甩不掉,瘾大了,你就废了,说不定还得听她的。”大王回应道。
我笑笑,“差一点。”
“张帆,你说小芬是不张武派来的,和咱们硬抗不行,就用小芬当枪使?“
我抽口烟,“我也不知道,所以你找个机灵点的兄弟盯着她,万一有什么事,咱们也好有个应对。”
“直接把她弄走不行吗?”
我摇摇头,“不好。这事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连一个女人都容不下,会笑话咱们的。”
“也是,她和王四宝不一样,这事确实不能那么干。”大王点点头,“她待的那个酒吧,有个吧女和她挺熟的,我让她盯着她。”
我看了一眼大王。
大王一笑,“一个人待着怪寂寞的,总的有个伴吧。”
我笑着点点头,“那这事就交给你了。”
大王嗯了一声。
在所有这些兄弟里边,我最信任的就是大王,也觉得这个人最有头脑,交给他一些事,总能让我有种踏实感。
第二天我在台球厅睡到中午,刚把台球厅的门打开,徐虎着着急急地跑进来,“张帆,金大头出事了。”
我一愣,这个名字已不在我对手的范围之内,见徐虎一脸着急的样子,我淡淡问,“你急什么,金大头难道也和人打仗了。”
“张帆,你没说错,金大头真的和人打仗了,而且是被打了,都已经住院了。”
“是吗,谁打他了?”我顿了一下,忙问。
徐虎喝了口水,回应道,“我听说金大头去了小厂,挂了个闲职,心情一直不好,每天喝酒,也不好好上班,他混的惨,他儿子也受了影响,他儿子在咱们厂初中上学,学校里有几个校霸总是找机会欺负他儿子,金大头知道了,昨天喝了点酒,就去找那几个校霸理论,结果被人打了,差点没起来。”
我一听心里一阵凉。
“张帆,以前觉得金大头挺可恶,但现在听到他出了这事,还有点同情他,这家伙从没当上副校长开始就一直点背。”徐虎叹了声气。
我也轻叹一声,“那几个校霸呢?”
“校霸在厂里有人,关了一晚上了,罚了点钱,屁事没有就出来了。他儿子现在都不敢上学了。”
“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我上午去李老师办公室,在外边偷听到的,李老师他们也挺感叹金大头的。妈的,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怂包儿受欺,这他妈什么事。”徐虎又是无奈地摇摇头。
我站在原地愣了愣,“徐虎,你知道金大头住哪个病房吗?”
“知道,这我也听见了。”
“行。”你等一下,我进了里间从昨天放的钱里取出一沓装在一个信封里,到了外边,“走,和我去看看金大头。”
“张帆,你要去看他,你俩不是对头吗?”
我笑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不说这些。”
到了医院,徐虎把我领到金大头的病房前,“就是这。”
我朝里边看看,金大头头上包着纱布正在床上躺着,旁边坐着一个中年妇女还有一个男孩。白小柔居然也在,正和中年妇女说着什么。
我犹豫一下,轻轻敲敲门,中年妇女起身打开门,一看我,“你是?”
“我们是金老师的学生,过来看看他。”我笑笑。
“进来吧。”中年女人把我们让进去。
我看了一眼站在一边满脸困惑的白小柔,没说话。
金大头床上抬起头,一看是我,立刻露出惊愕,我忙上前说道,“金老师,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过来看看你。”
金大头看我一会儿,轻轻坐下了。
屋里一时有点尴尬,徐虎见状问了几句金大头的病情,金大头也是面无表情地有一句没一句。
中年妇女是金大头的老婆,倒是向我们说了挺多,但大多都是抱怨和叹息。
随着女人的叹息,金大头猛地喊了一声,“别说了,张帆,你们要是没事,就赶紧走吧,我这不留你们。”
“老金,人家学生过来看你,你怎么又脾气。”金大头老婆怨了一句,“你们别见怪,自从他在学校里不顺,这脾气就越来越不好。”
我和徐虎互相看看,把包里把那个信封拿出来,“师母,这是我们一点心意。”
中年妇女忙推脱,金大头又喊了一声,“把钱拿走,我不稀罕。”
我看看金大头,“金老师,以前学校里的事,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是老师,又是我的长辈,多担待。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痛快,别的事我帮不上你,但有一件事,我敢保证。”
金大头闻声看着我。
我笑笑,“我可以保证你儿子从此以后在学校不受欺负。有些事规章不顶用,需要用别的方式解决。”
金大头愣愣,“你为什么要帮我这个忙?”
“因为我知道被人欺负的感觉不好受。”我轻轻说。
金大头又愣楞,点点头,把他儿子叫过来,指指我,“叫大哥哥。”
金大头的儿子和金大头长得挺像,虎头虎脑,名字叫金虎,只是有点怯懦,半天才张张嘴,叫了声大哥哥。
我笑笑,摸摸他的脑袋,“上初几?“
“初二。”
‘行,一会儿哥哥去送你上学。”
“我不敢去,他们打我。”金虎怯怯说。
“没关系,有大哥哥在,他们再也不敢打你了。”
“真的?”
“真的。”我笑着点点头。
“张帆,你帮是帮,可别惹出事了。”金大头起身说。
“放心吧,金老师,这种事我比你有数。”
我看看表,快到下午上课时间了,就准备带着金虎走。
金大头老婆不放心,还想说什么,金大头一拦她,“张帆这小子是个坏痞子,这种事就得靠他。咱们孩子也得和他学点狠劲。”
金大头的目光一直伴着我们出了门。
一直没有说话的白小柔也默默地跟出了病房,在我身后喊了一声,“张帆。”
我停下脚步,看看白小柔,“白老师,有事?”
“张帆,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一笑,“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但他还是个孩子。”白小柔指指金虎。
我明白白小柔担忧什么了,笑着点点头。
上了车,徐虎问,“白老师,刚才你怎么在金大头的病房?”
“我正好在这照顾个朋友,听金主任住院了,我就过去看看有什么能帮的。”白小柔解释道。
徐虎嗯了一声。
我一直没说话,车子很快到了厂初中,现在正是孩子进学校的时间,校门口熙熙攘攘,金虎一指校门口两个正打闹的孩子,“大哥哥,就是他们打我。天天让我给他们交钱。”
我看看那两个孩子,都比金虎高出一头。又看看校门口有个细长的胡同,“金虎,去上课吧。”
“大哥哥,他们和我要钱怎么办?”
“你带他们去那个胡同里,说到那里给他们钱。”
金虎还是犹犹豫豫不敢去,白小柔轻轻摸了一下金虎的脑袋,“去吧,大哥哥肯定会保护你。”
金虎看看白小柔,白小柔朝他笑一下,金虎下车了。
“还是老师的话管用。”徐虎笑道。
我和白小柔互看一眼,谁也没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