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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觑了一眼纪太夫人,见她没有立刻否决,而是一副沉思的模样,心道这怕是有戏了。纪太夫人的行事向来果决而又慎重,且处处以清远侯府和纪澜为大前提,她方才的铺垫正是适合侯府情况而言。
“不过,这辛瑶瑶似乎也太厉害了些,她要是嫁进来,把府里的这些美妾都发卖出去……”杜且知道纪太夫人的担心,她最为在意的是侯府的子嗣,在她进门前府中早有了一堆的庶子庶女,可这一世纪澜颇有节制,没有搞出这些事情来。也正因为没有,纪太夫人才会更加担心,若是辛瑶瑶进门后无法为纪家开枝散叶,又把美妾都赶走,这么厉害的人,到时候纪家可就绝后了。
大姑母道:“这个倒不置于,三娘虽然厉害,但也不是这般要强的人,只是对管家立了规矩,但从来不管那些姨娘,生下来的庶妹庶弟她都会抱走照顾,不会由着这些孩子跟着姨娘长大。可荣国公府到处没有正经的主母,若是她嫁了出去,家里指不定乱成什么样。”
“那当务之急是给国公续弦,而不是把辛女君嫁出去。”二姑母一语中地,“不过,谁家愿意把人嫁过去啊?”
一时间谁也不再接话。
荣国公年轻的时候,不是这么风流的人,可自从娶了妻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原配夫人过世后,他更是不管府里的事情,在朝中他担着虚职领着俸禄,可大朝会从来都是迟到的那一个,圣人因此扬言要扣他的薪俸,他才老实地踩着点到。
送走四位姑母,纪太夫人把杜且留了下来,特地问她:“你见过这位辛家女君?”
杜且纳闷了,“义母没见过吗?荣国公府近来的许多宴会都是她筹办的,搏了不少的好名声。前些时日,在徐老夫人的寿宴上也见过,全然不像外间传的那般厉害,看着天真纯朴。”
“也不知道澜儿他……”
杜且直至傍晚,才离开清远侯府。离开的时候,纪澜的脸色沉得如天边的乌云,随时都有可能狂风大作,风雪再临。反观,厉出衡则是一脸的闲适,眯着眼睛笑得像一只狐狸。
杜且按下心中的疑惑,与纪澜告别。
纪澜却当着厉出衡的面借故把她带到一边,“你们真的要离京?”
杜且讶然,回望厉出衡无辜的笑颜,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暂时离开而已,眼下的乱局于厉家的名声有损,不能再让父亲继续胡搅蛮缠下去。厉郎此番又得罪了太子,引起圣人的猜忌,在京中也不能久留。”
“这根本就是他故意要带你走的!”纪澜恼得不行,可他是失败者,厉出衡永远都能以胜利者的姿态嘲笑他,永远都对他的质询避重就轻。“你可还记得,前世他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京城,一旦出仕就平步青云。为了厉家的荣耀,他步步为营,却在这一世舍了东宫,不就是因为东宫他……”
杜且的笑意敛尽,目光幽深,痛苦一闪而过,“很多事都不一样了,你为何要执念至此?他若是愿意辅佐东宫,又如何会娶我?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侯爷经历过一世,难道还认为东宫值得你为他没了性命吗?一个有远见的人,他能审时度势,顺势而上,而不是明知是错,还要一意孤行。”
“别人可以,而我却不行。”若是上一世辜负杜且,这一世他拼命想要补救而不得,是纪澜心中永远的痛,那么太子是他另一个无法言说的伤。因为他没有选择,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选择,唯独他没有。
“你有,只是你不敢。”杜且说:“以前是东宫隐藏得太好,义母认为他会是贤君,可现下朝野对他的评论太差,义母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她为了不让汝阳进门,已经是和圣人撕破脸。未来会怎样谁也不知道,你还是为自己留条后路。”
或许在重生之初,杜且对纪澜有着各种的怨恨和仇视,可后来她渐渐释然。纪澜会娶她,是因为被杜如笙算计,他有不甘并把所有的愤怒都加之于杜且,而后娶了汝阳是因为圣命难违。汝阳进门后,对她的种种恶行,也都是瞒着纪澜的。之后的种种,并不是纪澜有意为之,他并不知道汝阳把她送到别业的目的,但杜且始终是恨他的不闻不问。
可这一世,纪澜和她同样是重生为人,他也尽力想要弥补过往,可他说的是弥补,是悔不当初。可他心中是否有她的存在,杜且已经无所谓了,她选了厉出衡,就已然决定抛下过往,连同对纪澜的那些不甘和愤怒。
各人自有各人的命数,但他们的命数重叠过,这一世她努力想要和纪澜划清楚河汉界,却成了他的义妹。
杜且还想再说什么,厉出衡已经在催促,她和纪澜告别,“我方才和义母提了辛家的三娘,义母说要你喜欢才好。我只能帮到你这了,剩下的事你自己斟酌。”
纪澜对着她的背影说,“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厉出衡都没有放过,那么他也不会放过我,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会同上一世一样,死在他的谋划之下。”
杜且脚步顿了一下,“那你不妨改变一下你的选择,兴许会有不同。这样,你就不会再一直怀疑他也是怀有目的的。”
“你还是不相信……”纪澜很无奈,在厉出衡面前,他始终未能找到确实的证据。
就在方才,他再一次向厉出衡询求答案,可厉出衡的回答却是:“你既然经历过一次,怎么还是这么没脑子。你正在把你经历过的对与错,重新经历一遍,这就是你所谓的重生吗?”
回厉家的一路上,厉出衡一直没有说话,偶尔偷瞄杜且几眼,可她似乎并没有发生他的异样,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厉出衡轻咳一声,杜且罔若未闻。他又敲了敲车壁,杜且茫然地回眸,说了他一句:“好吵。”
厉出衡一口老血呛在咽喉处,冷哼一声,也不再求存在感。
到了府门口,厉出衡故意先行一步,龙行虎步,走出猎猎如风的大气磅礴。
杜且这才发现他的异样,“夫君。”
厉出衡当做没听见。
杜且对着他的背影,娇滴滴地喊了一声,“夫君,你等等我。”
厉出衡回了她一句:“好吵。”
杜且抓起地上的雪,往他身上砸去,厉声喝道:“回来。”
厉出衡顿时转过身,大步朝她走了过来,一脸的谄媚讨好,“娘子唤为夫何事?”
“我脚麻了。”她撒谎了。
厉出衡当即就弯下腰,“我背你。”
她默默地爬上他略显单薄的背,心中小小的愧疚着,“我方才……”
“清远侯那人太啰嗦,每次遇到我都要问相同的问题,听得我都烦了。”厉出衡没等她说完,“我觉得要让袁苑给他卜一卦,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你偶尔也要好好地开导他,娶不到你不是他的错,是因为他不如我好,但我已经娶了你,他就会有大把的机会,多的是姑娘要嫁给他。”
杜且噗嗤一笑,“你方才就是跟他这么说的?”
“大致上是这样。”厉出衡背着她走到门前,阿松已经开了门。
杜且不好意思地挣扎下地,取了帕子给厉出衡擦了擦汗,“我和义母也是这么觉得的,已经给他物色好了。”
厉出衡微讶,“你还真是上心。”
“到底也是义兄嘛!”
厉出衡牵着她的手往苍松院走去。他还在住在原先的地方,年前事情太多,没有精力清扫搬动,而且他也住着习惯了,并没有王氏所说的那般委屈,只是嫡庶之别,在世家中尤为重要,才会一回京就对何氏发难。厉出衡想着拖上几日,说不定他外放的旨意就会下来,到时候就不必再多收拾一次。
“其实我也有一个适合的人选。”厉出衡走到门前,似乎是考虑了很久,才开的口。
“是谁?”杜且问。
厉出衡道:“那个拒了七皇子婚事的辛瑶瑶。”
杜且都楞住了,“你也认为辛瑶瑶合适?”
“不难看出,清远侯与太子的感情深厚,但他这次和汝阳公主的婚事不仅仅是与圣人撕破脸,与太子的关系同样是岌岌可危。他想要重拾太子的信任,只能是与他一致对外,而七皇子此前策划了御史台的事件,若是清远侯能把辛瑶瑶娶到手,令七皇子颜面扫地,为太子扳回一程,也就能功过相抵了。”厉出衡的出发点和杜且不同,但殊途同归,都是为了纪澜好,“你方才在侯爷提起的时候,纪太夫人是不是没有反对?”
杜且说是,“她还让我去长公主府赴宴的时候,探探辛女君的口风。”
“这就对了。”厉出衡说:“纪太夫人也想补救和太子的关系,否则以荣国公府这样的一个烂摊子,她是万万不会接受的。”
杜且觉得自己重了两世,还是没有这些弯弯绕绕的想法,她只知道辛瑶瑶因纪澜而一直未嫁,而纪澜娶了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纪澜即将被处决的时候,辛瑶瑶以荣国公府的爵位和她自己的性命向厉出衡提出换纪澜一命,被厉出衡拒绝了。这件事连纪澜都不知道。
厉出衡觉得,辛瑶瑶和他是同一种人,所以值得拥有她梦寐以求的那份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