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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娅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一夜没睡,世间最珍贵的是情,最伤人的也是情。
想到昨晚的情景被米娅看到,沈寻也有些不自然,脸也有些发热,她挠挠头,清了清嗓子,不知该怎么说。
“段长风昨晚不辞而别,肯定是躲我的。”米娅情绪低落,坐下来地说。
“哦,不是,他,他,他有病!”沈寻结结巴巴地脱口而出,他本来就有病。
“有什么病,他不喜欢女人。”米娅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看着沈寻问:“他喜欢男人,所以你们……,你们名义上是主仆,其实……”
“啊,不是,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的。”沈寻绞尽脑汁,是要米娅死心呢,还是怎么办,唉,无论如何,先把自己置身事外,“呃,那个,你不要瞎说啊,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借位,借位,是借位了。”
这个段长风,变态,惹了一堆风流债,拍拍屁股走了,然后留下一堆爱慕者,围追堵截小爷。
“借,借位?”米娅疑惑地问,但听沈寻否认,神情却明显地松了一些。
沈寻眨眨眼,站起身突然向米娅靠近,一只手搂住她纤细的腰,把她的身体向后一倾,自己的身体紧跟着靠了上去。
擦,这姑娘看着瘦,没想到这么健壮,这真是穿衣显瘦,其实有肉,可真重,差点没有两个人双双倒在地上,看来那群美眉说自己没力气是真的,沈寻的脸凑了上去,米娅的脸上一红,后背发紧,眼里也是惊慌失措。
“你们在干嘛?”苏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了进来,看到姐姐和阿寻哥哥,做着少儿不宜的动作,他一紧张就喊了出来。
米娅一惊,红着脸,心慌意乱地连忙推开沈寻,撩了撩额前的头发,脸红的头都抬不起来。
沈寻邪笑着挑挑眉说:“看到没,这就是借位。”
她拍了拍苏格的头,这小伙真会配合,赖的真及时啊,及时雨啊,这一下把自己的洗白了吧。
“米娅姐姐,我和他真的没关系,不熟的,我就是他半路上找的一个保镖,对他也不了解,你们都不要问我关于他的任何事,他的人品很差的,请我当保镖,钱都没付,就跑了,我说你别被他的外表所迷惑,这种男人靠不住,又花心,一路上招蜂引蝶的,哎呦,马上饿出人命了,有吃的没有。”沈寻的肚子又很配合的,咕咕叫了起来,她说的都是实话,本来就不了解,可她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不想米娅打段长风的注意,所以把段长风扁的一钱不值
哎呦喂,赶紧的,吃了饭好上路,不然这群小粉丝,非得把自己吃了不可。
吃了午饭,她告辞了族长和一众美眉,着急忙慌地跳上马溜之大吉,才不管那群美眉渴望又期待的眼神呢。
至于那些美眉送的东西,她一样也没带,都留在帐篷里了,让她们伤心去吧,管自己什么事?要骂就去骂姓段的去。
可巧了,沈寻居然看到了自己的那匹枣红马,这个小贱人,浪了一圈,又回来了,看来也被照夜玉狮子给抛弃了,唉。
夕阳下,一人一马独行,突然觉得有些凄凉,心里空空的,有些发慌,她不想承认这是因为段长风不在,她很孤独,可这种感觉却如影随形,让人有些抓狂,也让她心里有些不安。
看着斜阳,突然想起了两句诗: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
心中更凄然了,“断肠”“段长”,唉,怎么又想起他了,她告诉自己,人在孤单的时候,就会想起熟悉的人,这个人可能是朋友,也可能是敌人,因为出谷这段时间就和他还算熟悉些,仅此而已,可是她却忘了,为什么没想起师傅呢。
无心看风景,策马扬鞭朝着京都的方向赶去。
南晋最繁华的城市肯定是京都,而在京都最巍峨高大上的建筑,当然数皇城。
皇家园林,天下最尊贵最华丽的地方,皇权的象征,历代豪杰竟向争夺的地方,景色当然是美不胜收,犹如仙境,如今这里都是属于老慕家的。
荣华殿内,金碧辉煌,画梁雕栋,珍珠为帘,明珠为灯,壁炉里烟雾缭绕,是好闻的檀香味,香烟袅袅,罗幔重重。
上坐着一位雍荣华贵,慈祥中透着威严,十分娇美的贵妇人,美人就是美人,哪怕是半老徐娘,那也是美人,所以人啊,要穿越时间看到事情的本质。
下面站着一位年轻的公子,身材颀长挺拔,一身天蓝色的锦袍,显得高贵内敛,莫测高深,又贵气逼人。
他十分恭敬地鞠了一个躬,说:“臣,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千岁。”
“衍尘,这里没有外人,你何必那么见外,还是叫皇嫂,我听着顺耳些。”
这位看上去像三十岁出头的美人,居然是当今皇上的母亲,这保养的也没谁了。
被叫作衍尘的男人,微微躬了一下身说:“自古君君臣臣,怎好逾越,太后进来身体可好?”
太后笑了笑,对旁边宫女说:“还不赶紧给四皇叔看座,把哀家珍藏的最好的茶,沏给四皇叔尝尝。”又说:“人老了,不得不服老,稍微动一下就觉得劳累。”
“多谢太后。”四皇叔慕衍尘倒了谢,盘膝坐了下来:“太后一定要好好保养凤体,你安康了才是我们南晋的福气。”
“唉,我知道,你放心吧,衍尘,五年前,南晋和北岳交战,先皇御驾亲征,却中了敌国的埋伏,当时多亏了你,排除内忧外患,寒月才能顺利登基。”
太后说着,眼圈又红了,用锦帕擦了擦眼睛,又说:“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是把你当成亲弟弟来看的,所以没有外人的时候,我们就不要讲那些虚礼。”
“臣弟,听皇嫂的。”慕衍尘呷了一口茶,连忙改口淡淡的说。
太后在慕衍尘面前从来不称哀家,一来,他确实对南晋功不可没,二来,因为有他在,朝内有些人才不敢轻举妄动,而邻国因为忌惮他,也不敢贸然生事,三来,她也把他当家人看待。
太后半开玩笑地说:“我早就派人去边疆传旨,让你回来,可你整整走了二十天,是不是路上遇到什么人,给耽搁了?”
京都在南晋的最北部,当时先皇迁都于此,一来是为了稳定北方的形势,二来是表明驱除北岳国入侵的决心,而慕衍尘就在北部边界的大营,操练军马,驻守边疆,按理说十天已经足够了,缺走了那么久,太后也只是开开玩笑,没想到歪打正着,还真说中了。
慕衍尘手指微顿了一下,勾了勾嘴角,目光是一贯的沉稳和波澜不惊,低沉的嗓音响起,说:“是耽搁了,臣弟顺便了解一下南晋的民情,想来皇嫂没有重要的事,所以就没急着回来,还请皇嫂恕罪。”
“你为国为民,何罪之有。”太后笑容和煦说:“这件事对我来说不重要,但是对我们慕家还有你来说却很重要。”
“哦,皇嫂请明示。”
慕衍尘,其实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换做以前,哪怕是十几天前,他都是拒绝的,可是现在,他可以接受,甚至有些期待。
太后笑的有些神秘,坐直了身子,说:“你也老大不小了,父皇和母后早已仙逝,长嫂如母,你的婚事你不急,可我不能不放在心上,之前都跟你说过,你看上那家姑娘,只要门户相当,没有婚配,我就为你指婚,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没跟我提过,眼看你的燕王府,别说正妃,连个侍妾都没有,这京都可有不少姑娘,都争相观望呢。”
本来提到男女婚配的事,都会让人有些不自然,但是慕衍尘无论是阅历还是经历,都比同龄人多,所以他没有丝毫的波澜,神态自若笑了笑说:“那皇嫂的意思是……”
太后一脸祥和,呷了一口茶,微启红唇说:“我想你燕王府也该有个女主人了,不然冷冷清清的,你也没人照顾。”
慕衍尘依然是从容淡定,恭谦有礼,淡然的笑了一下说:
“皇嫂,我一向少在京都,京都的名门闺秀我也不了解。”
太后一听这话,有戏啊,立马精神了,故作沉思了片刻,其实她早就打定了主意说:“那不如这样,三日后我在宫中举行百花宴,届时,文武大臣皇亲贵胄的女儿,只要未出阁的,年满十四岁都要来参加,你也来,如果看上谁,我就帮你赐婚,你觉得怎样?”
太后当然知道,他看上哪家姑娘,是哪家姑娘上辈子修来的,她大可不必插手,可是你看她这个弟弟,对男女之事天生迟钝,从来都不热心,从他十八岁,她就开始为这件事操心,可整整过了六年了,他依然还是光棍,她再不加点劲,恐怕他这辈子就准备一个人过了,她就是死了也没脸去见先皇,以及慕家的祖宗。
本以为慕衍尘会反对,因为这种事他以前经常干,可他这次却出乎太后的意料,只听他说:“那就听皇嫂的,只是臣弟还有一个要求……”
太后一听他居然没反对,还有要求,大出意料,喜出望外,就说:“说来听听。”无论是什么要求,只要能做到,都能答应。
“三日后,时间有点紧迫,不如十日之后吧。”慕衍尘说说的云淡风轻,看不出有什么私心。
太后毕竟不是一般人,投来探究的眼神,扬了扬嘴角,别有深意地说:“衍尘,你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啊?”
“皇嫂又在取笑我了,哪有等什么人,只是刚从边疆回来,身体甚疲,想多休息几日,神清气爽,免得到时看走了眼,对不起皇嫂的一片苦心啊。”慕衍尘神情沉稳冷静,谁也看不出他心里想什么。
太后犹豫了一下,这个要求,不过分,于是就说:“好,按你的意思。”
“臣,多谢太后。”慕衍尘站起,又向太后鞠了一躬说。
“衍尘,你不必客气,这是都是我应该做的,你早日成亲,哎,我也了却了一件心事啊。”太后长叹一声,慕衍尘名义上是先皇的弟弟,其实她和先皇看着长大的,感情自然是别人不能比的。
她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大殿外一阵爽朗的笑声,慕衍尘心中一喜。
随后一位年轻英俊的君王,身着明黄的龙纹锦服,气宇轩扬的走了进来,含着笑,阔步来到了荣华殿,“儿臣参见母后。”
“寒月,不必多礼,你是过来看你皇叔的吧?”太后端坐着说,眼睛里流露出慈爱,这个时候应该刚下朝,你看皇上的朝服都没来得及换呢。
“臣见过皇上。”慕衍尘早已经站起,恭敬的鞠了一个躬。
慕寒月双手托起他的胳膊说:“皇叔,不必多礼。”
顿了一下又说:“许久未见皇叔,甚是挂念,可好,你回来了,现在四海升平,国泰民安,皇叔可以在京都多住些时候,最好能住下来,再给我娶个皇婶婶,到时候多到宫中走动走动,正好陪陪我母后。”
慕衍尘嘴角勾了勾,他看出来了,这次太后和皇上是一定要把他的婚事给解决了,不然不会罢休的。
是啊,该娶个媳妇了,自己不急,倒把别人都急坏了,不,现在他也很急。
“是,臣这次一定把终身大事给解决了。”慕衍尘微微躬了一下身说。
“母后,你和皇叔聊好了吗,让皇叔到儿臣的临泉殿坐坐。”慕寒月对着太后一揖说。
“去吧,你们叔侄也该好好聊聊了,我也乏了。”太后抬了抬手说,她也有些乏了。
在太监宫女的簇拥下,慕衍尘和皇上离开了荣华殿,来到了皇帝的寝宫,临泉殿。
双方坐定,早有宫女送来香茶。
慕衍尘问:“皇上,近来朝堂可还安稳。”
慕寒月摩挲着手里的龙纹瓷杯,嘴角轻勾,说:“皇叔,还算安稳,我只怕平静只是表面的,不过俗话说以静制动,为君必先存百姓,我以南晋子民为根本,其他都不足为虑。”
慕衍尘表情笃定,神情露出赞许,说:“皇上年纪轻轻,深知为君之道,实在是南晋子民的福气。”
慕衍尘和慕寒月实为叔侄,但两人年龄相仿,他这个叔叔只比侄子大两岁,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比亲兄弟还要好,哪怕慕寒月做了皇帝,他对这个皇叔还是和儿时一样无话不谈。
二人又谈了一些朝堂之事以及无关紧要的琐事。
就在这时,只听到殿外环佩叮当,紧接着一阵香风袭来,一位宫装美女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笑吟吟地走来,给皇上行了礼,看到慕衍尘也在,连忙说:“不知皇叔也在,皇上,那臣妾就告退了。”
慕衍尘连忙站起说:“皇上,时候不早了,臣就先回府了。”
“皇叔,改日我去你府上,我们切磋一下武艺如何?”慕寒月说。
“那臣就在家等着皇上了。”
慕衍尘说完朝美女点了点头,就退了出去。
美女看四皇叔居然没向她行礼,心里有些不高兴了,她可是皇上的宠妃,四皇叔虽然功高,但毕竟是臣下,别说行礼了,甚至都没正眼看她,她面上不动声色。
他走后,慕寒月抬了抬手说:“竹儿,你怎么过来了?”
美人娇笑着,朝宫女招了招手,接过宫女托盘里的,白玉瓷碗,盈盈走到皇上面前说:“皇上,臣妾刚刚学的,做的杏仁露,端来给皇上尝尝。”
“哦。”慕寒月眉目舒展,说:“真的是你亲手做的?”
美人娇嗔着,说:“怎么,皇上不信啊。”负气地说:“不信,我就端回去了。”
“哎。”慕寒月接过来一饮而尽,说:“好了,把碗端回去吧。”
美人更是娇羞不已,嘟着嘴说:“皇上!讨厌。”
“竹儿,都怪你,你看,我喝这么快,都没品出味儿来,罚你晚上再煮一碗。”慕寒月用力把美人柔软的身子拉进怀里,点了一下她的俏鼻说。
美人也趁势小鸟依人般地搂住他健壮的腰肢,目光温柔如水说:“那臣妾就遵命了。”
两人嬉笑了片刻,美人两颊绯红,搂着慕寒月的脖子问:“皇上,四皇叔什么时候回来的?”
慕寒月修长的手指缠绕着她的秀发,漫不经心地说:“大概是昨天。”
美人又靠近了一些说:“据我所知,太后差不多一个月前就派人让他回朝,就是走路这么久,也该到了。”
慕寒月凤眸微眯,随意的说:“可能有事路上耽搁了。”
美人撇撇嘴,说:“可臣妾总觉得他没把皇上和太后放在心上。”
“竹儿不可乱说,朕和皇叔自幼一起长大,关系比别人亲密,所以相处起来也随便了一些,皇叔帮朕稳定江山,开拓疆土,功不可没,是朕最信任的人,朕很珍惜和他的这种感情。”慕寒月有些不悦地沉下了脸。
“皇上,臣妾知道皇上英明,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只怕他功高盖主,天下只知道有他慕衍尘,而不知道有皇上,就怕他万一心思不纯,恃功而骄……,不可不防啊,皇上!”美人吐气如兰,白嫩的手指抚摸着年轻天子的胸膛。
慕寒月突然攥紧她的手腕,目光变得晦暗,沉声说:“竹妃,朕看你到是恃宠而骄,朝堂之事岂容你指手画脚,四皇叔是什么人,朕比谁都清楚,以后这种话不要让朕听到第二次。”
竹妃立马变了脸色,眼底蓄满泪水,慌忙跪拜在地说:“皇上恕罪,臣妾并不是想挑拨你们君臣的关系,只因为太关心皇上,看皇叔和皇上平起平坐,也不行君臣之礼,所以才瞎担心,皇上,臣妾错了,可臣妾……”
“好了,好了。”慕寒月脸色缓和,扶她起来,又用帕子帮她擦了擦泪珠说:“朕也没怪你,也知道你是为朕着想,关心朕,别哭了,朕看着心疼。”
竹妃吸了吸鼻子,嗡着声音说:“多谢皇上。”
“去吧,朕还有些奏折要看,晚上煮好杏仁露,等着朕。”慕寒月沉了沉目光说。
“皇上!”竹妃破涕为笑,羞红了一张俏脸。
竹妃走后,慕寒月高大挺拔的身躯,负手而立,面容有些严峻,目光有些清冷,眼角微微上扬,薄薄的嘴唇噙着一抹让人琢磨不透的微笑,整个人显得又冷漠又高贵。
自古以来,为争夺皇位,父子反目,兄弟相残,一旦登上了这个位子,就会变得孤独,因为敢说真话的人越来越少,可信任的人也越来越少,他希望和四叔之间永远不要走到这一步。
两天后,燕王府。
宽大的书房内,慕衍尘慵懒的半躺在软榻上,交叠着长腿,微迷着双眼,低沉的声音响起:“朱重,钟铉可回来了吗?”算着时间应该回来了。
朱重双手一握,恭敬地说:“爷,他刚刚回府,正收拾收拾,马上就过来见爷。”
慕衍尘点了点头,片刻,钟铉精神饱满地进了书房。
“回来了?”慕衍尘依然慵懒的躺着,听到脚步声,还没等钟铉开口,就问。
钟铉当然知道,爷肯定不是问他回来了吗,问的另有其人,于是上前一揖说:“爷,回来了,属下还在城门外见到了沈敬尧少将军,和您一起的小公子,果然就是沈家的千金。”
看爷没有出声,钟铉又接着说:“按您的吩咐,属下一直暗中保护着沈寻小姐,今天一早才到京都,沈少将军已经在城门外等候多时了,属下等沈小姐上马车之后,还和少将军交谈了几句,这沈小姐因为自小体弱多病,才被大将军送至民间,在京都几乎没人知道,将军府还有个三小姐。”
慕衍尘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了一下眉心,淡淡地说:“嗯,你们下去吧。”这个他已经想到了。
“属下遵命。”朱重和钟铉对视了一眼,退了出去。
钟铉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朱重,两人心照不宣。
早看出来了,他们家四爷对那小公子有意思,本来还以为四爷有什么特殊癖好呢,原来小公子是小姑娘。
那日,第一次遇刺客时,在郊外,爷吩咐,让他们查一下小公子的来历。
可巧了,他们遇到了李瑜,交谈之中得知,他们是来接三小姐的,但当时并不知道,三小姐就是小公子,只知道三小姐叫沈落亭,小名阿寻。
几天后,他们又在回京的路上遇到了爷的照夜玉狮子,几经周转,才找到爷。
爷一听说沈家三小姐叫阿寻,立马就不淡定了,平时爷都是喜怒不形于色,从没见他那么激动过,当机决定立马回京。
回京干嘛,还不是挖好坑,等着沈小姐回来跳吗?
慕衍尘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修长的手指从怀里摸出了一块手帕,他睁开眼,看着上面绣的鸭子不像鸭子,鸳鸯不像鸳鸯,鹅又不像鹅的东西,忍不住笑了。
“阿寻,绣成这样,真是天才。”他嘴角轻勾:“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在他的人生中,许多东西都是与生俱来的,因为拥有的太多,所以不知道哪个是该珍惜的,他也没有刻意的去追求过什么,甚至以后人生的道路也是预先铺好的,就像一条大路,你只需走完即可,可此刻他生命里却出现一个意外,始料未及的意外,让他有一种渴望,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想留住。
话说早上,沈寻经过跋山涉水,死里逃生,像经历的二万五千里长征一样,半路上遇到了寻找她的李瑜,终于回到了传说中的将军府。
她早就想到了,哥哥沈敬尧指定是个大帅哥,只是没想到可以这么帅,意气风发,气势如虹,充满着力量阳刚之美。
看到这帅哥哥,还有哥哥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关怀,她突然间觉得很幸福,上前甜甜地叫了一声:“尧哥。”
沈敬尧皱了皱眉头,这个妹妹被送走时,才半个月大小,他记得他当时才五岁,哭得不行,死死抱住爹爹的腿,不让他把妹妹送走,虽然十几年都没见,但是一见面却感觉到很亲切,只是这句“尧哥”,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叫大哥。”
“怎么,你不喜欢这个称呼,我告诉你,尧哥可是我心目中的男神。”沈寻笑嘻嘻地,一跃跳上了马车,管你呢,就叫你尧哥,你能怎滴。
沈敬尧摇摇头,刚想上马,沈寻又跳了下来,看着疑惑的哥哥,嘿嘿笑道:“哥,你不欢迎我回来吗?”
沈敬尧顿了一下,顿时张开双臂,沈寻上前给他来了个兄弟抱。
“阿寻,欢迎回家,娘,还有奶奶都盼着你呢,回去就说迷路了,所以才这么久到家,你不知道吴妈他们被你连累的,被关了几天了,李瑜一直在找你,而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你很多天了。”
“哦,知道了。”沈寻叹了一口气,对不住大家了。
沈敬尧拍了拍她的背,阿寻不拘小节,活波开朗,他喜欢。
马车进了城门,早有人回府禀告了,七绕八绕,就在沈寻快睡着的时候,只听有人说到了。
正常的程序就是,丫头打开车帘,在马车前放个板凳,再有人搀扶着她下车。
可沈寻车子没挺稳,她就跃了下来,吓得别人一愣一愣的。
抬头,匾额上写着将军府三个大字,巍峨庄重,整个感觉大气磅礴,嘘,又是个封建大地主。
正想到这儿,只见漆黑的大门打开,一群人簇拥着出来,她突然有一种林黛玉进荣国府的赶脚。
天呐,这来了一群大姐,小媳妇的,哪个是娘,哪个是奶奶啊,除了莲翘认识,其他都不认识啊,莲翘还在人群里对她眨眼睛。
为首的一个中年妇人,应该是娘,这边上的几个年轻的,难道是爹爹的小老婆,二奶,小蜜什么的,这个不行。
“阿寻,这是母亲。”沈敬尧指着中间的美妇人说。
果然这个是娘,她刚想上前,娇滴滴的喊一声“娘”,那知娘瘪瘪嘴,泪眼婆娑,伸手把她拉进怀里。
这下子撞的,“呱唧”一声响,把她的小身板撞的,直接成了震动模式,她蹙了蹙眉,都想说“娘,你是不是穿了铁布衫了?”
“孩子!”沈夫人泣不成声,“你终于回来了,让娘好担心啊。”
这个时候,虽然眼前的娘不是亲娘,但是此情此景,她可是把自己当亲女儿看待的,缺少母爱的沈寻也跟着哭了起来,是真情流露。
众人劝解了几回,才算止住哭。
沈寻见哥哥就介绍了母亲,其他人都没介绍,合着这些女配们都是仆人啊。
在将军府工作,待遇真不错,自己这个千金小姐,身轻体健,反观这些仆人,一个个珠圆玉润,遍身绫罗。
挽着娘亲的胳膊,去了正堂,坐下之后,丫环们上来点心和香茶。
沈夫人看着女儿身体消瘦,穿着简朴,心里很不是滋味。
沈寻水杯放在嘴边,脑子却神游方外,爹爹怎么不见,奶奶呢,不是还有个二姐吗。
这时莲翘用胳膊碰了碰她,她抬头看到一屋子人都望着她,这是怎么回事?
莲翘食指中指放在嘴边,小声说:“夫人叫你呢。”
有吗,她连忙抬头,看到娘亲关切的眼神。
“夫人叫了几句落亭。”莲翘依然小声地说。
哦,忘了,自己叫落亭了。
“娘。”沈寻一副乖巧的模样。
“落亭啊,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你看都瘦成这样了,肯定吃了不少苦吧?”沈夫人又拿帕子擦了擦眼睛。
沈寻再脑海里翻译了一下,落亭=沈寻。
“娘,你别难过了,我能吃能睡,身体倍棒,好着呢,啊!”沈寻放下杯子,走到沈夫人旁边,拉着她的手,整一个乖乖女。
仆人又是劝慰,又是拍马屁,这才把沈夫人哄好了。
这时只听一声“老夫人,二小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