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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头,躲避着她的视线,绝情的说道:“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冷漠的话语让颜歆月猛然一愣,脚步生生蹲在了原地,莫名而又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靖谦,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滚出去!你听不懂人话吗?”孟靖谦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的语气比上一次还要冷厉。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么说?”颜歆月一脸的不可置信,语无伦次的说道:“不过是几天而已,你怎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你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啊。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还是你哪里不舒服?”
她以为他是因为脑部的伤还没有好,所以一时受了刺激才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甚至还走上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和脸颊。
“温度很正常,没有发烧啊……”她担忧而又小心的询问他,“你是不是吃坏了什么?还是心情不好?”
温凉的小手覆在他额头上,那是他曾经最依赖的触感,可是如今他却不得不狠下心推开她。
这么一想,他猛的侧过头躲开她的触碰,就像是躲避瘟疫一样的厌恶,“够了颜歆月!别再废话了,我没有不舒服,也没有吃坏东西,但是心情确实是不好!”他顿了顿,又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看见了你,所以心情才会不好!”
颜歆月的手尴尬的停留在半空中,怔怔的摇头,“不会的,我不相信,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你变成这种态度对不对?你可以告诉我啊,我们一起解决!”
他是在生死一线的时候都拼命保护她的人,她坚信他不会无缘无故就变成这个样子。
孟靖谦冷下脸,厉声道:“没什么好解决的,出去!”
“靖谦……”
她还想说什么,一旁的孟静萱环着手臂走了上来,趾高气扬的看着她,“我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脸皮比城墙都厚了’,靖谦都这么赶你走了,你居然还不要脸的赖在这,看来你还真是不知道自尊两个字怎么写啊。”
躺在床上的孟靖谦恼怒的瞪着孟静萱,如果放在平时他一定会不顾情面的把她赶出去,可现在却不能这样做。做戏就要做全套,既然决心要让她离开,那么就不能露出一点破绽。
然而孟靖谦不说话,更是愈发的助长了孟静萱嚣张的气焰,“你不是说靖谦很喜欢你吗?如果他真喜欢你,他怎么会不帮你呢?我看你就是自作多情这个成语最好的诠释。”
颜歆月转头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冷声道:“我是在跟靖谦谈我俩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有这点时间你还是去好好保养一下自己的皮肤吧,毕竟奔四十的人了,这么恶毒容易老得快!”
从前她不说狠话只是因为她不想撕破脸,可她越是退让,却反而是让这些小人愈加过分。
“你!”孟静萱气的瞪大眼睛。
她此话一出,不只是孟静萱,就连孟靖谦都有些意外,眼中隐隐有些赞赏。
他就知道,他看上的女人,绝对不会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闭了闭眼,颜歆月又看向孟靖谦,耐着性子语重心长地说道:“靖谦,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因为什么,态度会转变的这么快。但不论你怎么赶我,我都不会就这么离开,你在事发时所做的反应已经给了我做好的回答,无论你做什么,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
“说完了?”孟靖谦不耐烦的看着她,对着门口扬了扬下巴,“说完了就赶紧滚,看见你这张脸就烦!”
孟静萱也火上浇油的说道:“听见没有?我弟弟让你赶紧滚,识相的就自己走出去,别等我叫人把你丢出去!”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魏伊本不打算说话,可看见这种状况,也忍不住幸灾乐祸,假仁假义的笑了笑,“歆月,你还是走吧,万一让人家把你丢出去,你多没面子。虽说你脸皮是厚了点,可也得有个度不是?”
颜歆月用力攥了攥拳,挺直背脊站在孟靖谦床边,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就像是没听见她们的话一样不为所动。
孟靖谦见她如此执着,深知如果他不下狠心是无法劝退她的,终于抬手将一旁的一个抱枕砸在了她身上,“我让你滚!你到底有没有自尊?非得让人这样赶你走才行是不是?”
绵软的抱枕砸在颜歆月身上,明明一点都不疼,可她却红了眼眶,委屈而又受伤的望着他。
她不懂,真的不懂,明明几天前还好好的两个人,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孟靖谦看着她摇摇欲坠的眼泪,心里痛的就像是有针扎一样,他真想不顾一切的抱住她,告诉她,这些其实都不是他的本意,但是他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孟家二少了,如今他再也配不起她的完美无缺,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让她走。
他眼中的厌恶和冷漠让颜歆月心惊,她仰头吸了吸鼻子,不想在孟静萱她们的面前哭出来,极力挤出了一抹笑,“你才刚拆石膏,身体没有恢复好,不要乱动,小心二次受伤,我先出去,等你心情好一点再来。”
孟靖谦微微一愣,他原以为她离开是知难而退,这一刻才知道她只是怕他情绪太激动,伤口又裂开罢了。
颜歆月转头向外走去,尽管心疼的几近窒息,可孟靖谦还是绝情的说:“出去就别再进来,我看见你只会心情更差!”
她离开的脚步微微一顿,他能看见她颤抖的肩膀,大概是哭了,可两秒之后她还是挺直背脊走了出去。
病房里又恢复了平静,孟静萱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得意的笑了笑,“切,自以为是,不过是个出卖色相的小蹄子而已,还真当自己是什么纯洁无比的大家小姐……”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旁边响起了一个薄怒的声音,“滚!”
孟静萱一愣,“靖谦,你……”
孟靖谦声色俱厉的怒喝,“我让你俩滚!难道还要我把你们打出去?”
先前他不说话是因为他不想给颜歆月留下希望,但不代表他能容忍她们肆意污蔑!
“好好好,我们走,我们走。”他隐忍薄发的脸色让孟静萱有些害怕,拿起自己的包拉着魏伊便逃也似的炮了。
病房里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孟靖谦无力而又颓然的重重靠在床头,沉沉的叹了口气,眼中满是不舍和心疼。
她刚刚受伤的模样他不是没看见,他甚至还用抱枕去砸她,她一定很难过吧?
孟靖谦红着眼眶看着天花板,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可他除了这种伤人伤己的办法,再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来,她那么好,不该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他也不想一辈子拖累她。
*
颜歆月不知道孟静萱又下了什么命令,一夜之间,她又再次被那些保镖拦在了门口,无法进入孟靖谦的病房。
她连他人都见不到,就更别提跟他解释,或者是跟他沟通了。
除了守在病房门口等着有人能把她带进去,可以说别无他法。
她连午饭都没有吃,就一直目光呆滞的枯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反复不停地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想要从蛛丝马迹里找到他态度急转直下的原因。
她就这样一直傻坐着,直到头顶传来了一个诧异的女声——
“歆月姐?你不进去,坐在这里做什么?”
颜歆月猛地抬起头,静言一脸狐疑的看着她,她心里立刻涌上了希望,起身拉住静言的手,激动地说道:“静言,你回来就好了,我被孟静萱派来的人拦在了外面,你能不能带我进去?”
静言转头看向病房门口,在看到那些五大三粗的保镖后,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大步朝他们走了过去。
颜歆月跟在她身后想要进去,毫无意外,和之前一样,她再次被拦了下来。
“二小姐可以进去,抱歉颜小姐,您不能。”
静言冷着脸看着面前比她高出将近一个头的男人,冷笑道:“你还知道我是孟家二小姐?”
保镖面不改色的站着,不敢说话。
“你们这些人看上去眼熟得很,如果我没记错,你们应该是集团保安部的吧?”静言环起手臂,盛气凌人的挑了挑眉,“怎么着,在你们眼里,整个公司就只听我大姐的话?我爸都入不了你们的眼?”
保镖有些为难,“这……”
静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道:“我知道你们也是拿钱办事,你们也是有家的人,出来工作都不容易,我也不想为难你们,赶紧走人,我可以不跟我爸告你们的御状!”
几个保镖权衡了一下她的话,最后还是点头离开了。
事情摆平,静言回头对颜歆月笑了笑,她有些刮目相看的说道:“以前从来没见你拿自己的身份说事,没想到还挺有模有样的。”
静言撇嘴,“我又不是我大姐,她那目中无人的个性,我可学不来。不到关键时刻,我从来都不会亮出我的底牌。”她说完又得意的笑了笑,“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低调才是最牛逼的炫耀嘛!”
有静言在,她的心情都跟着轻松了许多。
“走吧,进去看看我哥。”
她说完便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病房,颜歆月跟在她身后,想起昨天孟靖谦恶语相向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就有些心悸。
“哥,我来看你了,这几天怎么样了?”
一进病房,静言就欢天喜地的嚷嚷起来,孟靖谦本来在发呆,看见她后心里刚想笑一下,可是视线一转,他又看到了跟在静言身后的颜歆月,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他冷眼看着她,说出的话没有丝毫的温度,“我不是说让你滚吗?你怎么又来了?”
颜歆月攥着衣摆,苍白着脸色道:“我……想看看你。”
“我不想看到你,出去!”他毫不留情的驱赶她。
静言一下飞机就直奔医院,所以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们两人发生了什么。
她一愣,不明白她只是出差几天,怎么就变成了这种状况,一头雾水的埋怨道:“哥,你脑壳坏掉了啊?怎么这么跟歆月姐说话?”
孟靖谦瞪了她一眼,训斥道:“这儿没你的事,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我……”静言不服气的想说什么,却被他一个眼神瞪得不敢再多说话。
颜歆月上前走到他床边,抿了抿唇哑声道:“靖谦,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眼中满是痛楚,孟靖谦心里也是一疼,他极力的忍耐着自己心中的怜惜和不忍,就那样不屑的看着她。
“你真想知道?”
颜歆月重重点头,“是!”
孟靖谦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好,那我问你,这几天你都没来看我,是不是在陆景呈的公司?”
“我只是去……”
“用不着解释,我不想听!”他不耐烦地打断她,完全不给她说话机会,自以为是的下着定论,“所以说,我为了救你,像个残废一样一动不动的躺在这里,而你却在跟你的前男友花前月下,对不对?颜歆月,你当我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傻子?”
颜歆月心急如焚的看着他,“我没有,我去公司只是为了……”
“还有。”他死死地盯着她,愠怒的问:“我左手的诊断,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颜歆月一怔,“你都知道了……”
他冷笑出声,怨恨的瞪着她,“我当然知道了,手长在我自己身体上,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我一辈子?”
“靖谦,你别生气,我不告诉你真相只是因为……”
“只是因为你怕负责,你内心有愧,怕我知道真相后会受不了这个打击,对么?”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眼中满是对她隐瞒真相的怨念,“难怪你那段时间总是对我那么好,其实你是因为内疚,是因为可怜我,所以才不得不留下来照顾我,对吧?”
颜歆月的眼中终于涌上了泪,哽咽的看着他道:“你怎么能这么说……”
“那你希望我怎么说呢?”孟靖谦不怒反笑,“一直在我面前趾高气扬,不愿接受我感情的颜大小姐,怎么就因为我受了伤,突然就态度大变,寸步不离的守在我床前。你敢说你做着一切不是为了心安?”
“我做着一切是因为……”
“我爱你”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再次不由分说的打断了她的话,“你照顾我本来就不是出自你的真心,在知道我的手废了之后,你立刻觉得跟我在一起实在是掉价,所以又重新回到了陆景呈的怀抱里,我说的没错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既然已经先入为主的定了她的罪,那她再说什么都是徒劳。
只是她从来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揣测她的真心。
颜歆月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见她不说话,孟靖谦更加来劲,“怎么,心虚了?反驳不了了?说实话颜歆月,每次一想到我为了你差点连命都丢了,你却在跟你的前男友花前月下,我都觉得我当初就不该救你!你根本就不值得我为你付出!”
她想笑,眼泪却先掉了下来,声音颤抖的问:“所以你后悔了是么?”
“是!我后悔了!”他突然提高声调,情绪激动的几乎有些失控,“我后悔为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时间能倒退,我绝对,绝对不会去救你!哪怕你残了,死了,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他不顾一切的口不择言,说到最后自己脑子里都空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凭着感觉极尽一切的去伤害她。
孟靖谦从没想过,有这么一天,他会对自己最爱的女人说出这么禽兽不如的狠话来。
他看着她眼中的光渐渐熄灭,安慰她的话险些就要冲破胸腔说出来,可他却硬生生的忍了下去,哪怕心疼的让他指尖都在发颤。
静言就像是看疯子一样的看着他,满脸的控诉,“哥,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她说完便气愤的去拉颜歆月,“歆月姐我们走,别理这个说话不过大脑的神经病。”
可是颜歆月却挣脱了她的拉扯,眼泪一滴一滴的翻滚出来,她平静的说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孟靖谦本想毫不犹豫的承认,可是抬头的一刻却撞进了她绝望而又痛苦的眼中,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忘了要回答她的话。
良久之后,他才咬着牙狠下心道:“当然是真的,比珍珠还真!”
“好,那我明白了。”她明明是笑着的,可是却泪流满面,“如你所愿,我这就走。”
她说完便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静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步跟着她一起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又恢复了死寂,孟靖谦的目光如一汪死水一样盯着惨白的被子,眼眶又酸又热,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一样,他急忙仰起头,用力闭上了眼睛。
这是他做的决定,他说了那么难听的话,就只为了赶她走,事到如今已经无法回头,他又怎么能后悔呢?
他就这样闭着眼睛许久,直到确定不会有眼泪流出来之后,他才慢慢睁开眼,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故作轻松的去拿床头柜上的杯子。
他像往常那样握着杯子想要端起来,然而杯子刚从床头柜上移开,他还没有握住,杯子便直直的砸在了地板上,碎成了渣。
孟靖谦怔怔的看着自己伸在半空中的左手,心里一寸一寸的沉了下去,一时间又慌又乱。
原来医生说的都是真的,他的左手确实是残了,就连一个小小的玻璃杯都端不起来了。
他不知所措的看着地板上那一滩玻璃渣,正想要叫护工的时候,病房的门却猛的被人推开了,接着便闯进来一个心急如焚的人。
颜歆月一脸慌张的看着他,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什么东西碎了?你有没有受伤?”
孟靖谦愣了愣,不可思议的问她,“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在这儿?”
颜歆月脸上一哂,轻咳了一声讪讪的道:“我只是还没走远而已。”
她低头便看到了地上那一地的碎玻璃,抬起头问他,“你是要喝水,所以才把杯子打了?”
孟靖谦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不然呢?你以为是古代打仗,摔杯为号吗?”
他现在依然对自己的伤残感到痛苦,心里也隐隐有些自卑,所以脾气自然也不好。
颜歆月倒也不生气,反而是拿过笤帚簸箕开始清扫。
孟靖谦看她不声不响却逆来顺受的模样,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忍不住向她发脾气,“你别弄了,我一会儿叫护工来收拾!”
颜歆月也不理他,依旧面无表情顾着自己手上的活,见她没反应,孟靖谦更加来气,伸手便去拽她,“我叫你别弄了!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啊……”
他话音刚落,颜歆月就忍不住惊呼出声,孟靖谦这才意识到,他刚刚拉她拉的太突然,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手指被碎玻璃划伤了。
鲜红刺目的鲜血很快就从她葱白的指尖上涌了出来,孟靖谦又急又气,明明想骂她,可话中却看看带了几分心疼,“叫你别多事,你这女人怎么就不听话?现在好了吧?”
颜歆月收起自己的手,若无其事地说道:“我没事,我去找医生要个创可贴就好。”
她带着扫好的垃圾变向外走去,出门前的一秒,她却又忽然顿住了脚步,背对着他说道:“孟靖谦,你明明就是在关心我,为什么还要装出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你放心,找到事情真相之前,我绝不会就这么离开的!”
她说完便关上病房门离开了,孟靖谦瞠大眼睛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时间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这个女人真的是……执着的可怕。
*
说来也奇怪,自从颜歆月出去之后,她就再也没回来过,孟靖谦左思右想,觉得她最有可能是知难而退了,毕竟她一直都是个脸皮薄的人,被他那样横眉冷对,她一定会受不了。
明明是他自己要把她推开,可是他心里却难受的一阵阵发疼,就像是心悸一样,有时候呼吸都会有些困难。
就连睡觉也睡不安稳,后半夜的时候,他实在是心疼的厉害,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最后索性披了一件衣服拄着拐走出了病房。
一段时间没有下床了,移动两步就累得浑身是汗,牵一发动全身的痛,他现在是真正体会到了。
然而当他走出病房的时候,却猛的愣在了原地。
苦无一人的走廊上,一个瘦弱而又纤细的身影蜷缩在走廊的椅子上,秋末的夜本来就冷的让人心惊胆战,走廊两边的窗户还大开着,秋风一阵一阵席卷进来,颜歆月抱着手臂不停地哆嗦着。
孟靖谦看着她躺在那里瑟瑟发抖的样子,只觉得心头被一阵一阵的揪紧,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嘴里都是满满的苦涩。
这个傻女人,怎么就这么躺在这里,天气这么冷,她就不怕感冒的吗?
孟靖谦心疼而又无奈的看了看她,又拄着拐回到病房里拿了一条毯子折回来,费力的将毯子轻轻的盖在了她身上,站在她面前怜惜的看着她。
走廊里这么冷,有这么阴沉,她居然还能睡得着,看样子她这段时间休息的一定不好,眼下都是重重的青影,脸上还有未干的泪迹,显然是刚刚哭过,大约是哭的累了,所以就睡着了。
孟靖谦仰头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抬手轻轻拂开她额前的碎发,自言自语的呢喃道:“月儿,我到底该怎么做?”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心底的自卑消失,像以前那样霸道强势的闯入你的生活?
这一晚,孟靖谦就一直这样守在她的身边,一直到天光微亮的时候,他才轻手轻脚的拄着拐回了病房。
医院里总是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吵嚷起来,所以颜歆月也没睡多久就被吵醒了,坚硬的椅子上睡了一夜,她身上到处都在疼,一动就忍不住嘶嘶吸气。
然而她刚一起身,一条白色的毯子就滑到了地上。
她记得昨晚睡着的时候这毯子还没有的,怎么一夜之间就盖到她身上了?
颜歆月握着毯子怔怔愣神,恰好交班的护士经过,她立刻起身拉住了她,有些激动的问道:“你好,我想问一下,你昨晚有看到这个是谁给我盖的吗?”
护士耸耸肩,“是我给你盖的啊,你昨晚睡在走廊的椅子上,叫也叫不醒,怕你感冒,所以就拿了条毯子给你盖上。”
“这样啊……”颜歆月干巴巴的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笑,“谢谢你。”
看着护士渐渐走远,她终于失望的叹了口气。
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是他呢。
这天晚上,颜歆月仍然没有走,之前孟靖谦打碎杯子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实在是怕他有什么需要却行动不便,周围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可是她又怕她靠的太近又会被他恶语相向,所以便像先前一样一直守在走廊上。
后半夜的时候,她实在是支撑不住,靠在椅背上便浑浑噩噩的迷糊的睡着了。
孟靖谦本来没打算出去的,可是白天他一整天都没有看到她,依照她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这实在是有点不太对劲,他担心她又像昨晚一样守在门口,所以最终还是不放心的出去了。
她不在也就罢了,要是还在,那他真的要采取什么措施才行了。
然而当他一走出病房,果不其然在椅子上看到了颜歆月之后,他立刻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
他就说,这个女人之前明明说过不会就这么离开,怎么会一天都不露面,原来是一直待在外面!
孟靖谦无奈的按了按眉心,他甚至觉得自己就快要拗不过她了,他到底是心疼她的,看她这样执着而又倔强的守在这里,他觉得又心疼又难受。
他拿着毯子朝她走过去,叹了口气刚想要给她盖在身上,颜歆月紧闭的双眼却忽然瞠开,得意而又挑衅的看着他。他的手伸出去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就那样尴尬的停留在半空中,尤其是手上那条毯子,完全把他给出卖了。
颜歆月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意盎然的对他挑了挑眉,“孟靖谦,你还敢说你不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