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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会所里，沈楚桥和顾斐相对而坐。
过了一会儿，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穿着迷彩服匆匆忙忙地进来，一低头；“顾斐、沈楚桥，你们早到了啊？”
“退伍了？正好又事请你帮忙。”顾斐把玩着手里的酒水，眼神莫测。
那人十分郁闷地走到顾斐面前，一脸倦色地道：“别提了一回来就发现老婆都要跟人跑了，气死人。”
他们现在这一家私家会所非常豪华和私密，顾斐的面前摆着几瓶度数极高的洋酒，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摇晃酒杯注视里面琥珀色的液体，哼道：“那就不要。”
沈楚桥闻言，哈哈哈大笑，听到两个人互相吐槽彼此的老婆，觉得真有意思。
一屁股坐在顾斐的旁边，他招呼男人道：“李维斯，你这人能不能有点意思？从大学开始就是个老婆奴，每次兄弟几个聚餐，你都半路跑回去抓你家的那个闯祸精。现在还是这样，你越这么宠着，她才会越发的骄纵。”
李维斯跟着坐到沙发上来，喝了一口酒，对于沈楚桥吐槽自己老婆表示很不满：“你这种单身狗不会懂的。”
沈楚桥瞬间不爽，大声道：“我不是什么单身狗，我是不婚主义者，谢谢。”
顾斐趁着李维斯继续给老婆连环夺命CALL的时候，对沈楚桥道：“不要和李维斯说我和若雨的事情，我们已经没有关系。”
沈楚桥一楞，狐疑地盯着顾斐。
“顾斐啊，有一句话，我忍了好久，今天不得不说。”沈楚桥喝了一大口酒壮胆，然后一眨不眨地瞪着顾斐。
顾斐又干了一杯，淡淡地道：“说。”
“差不多就得了，别老欺负人家，你真的能放得下？”沈楚桥忍不住在他耳边小声嘀咕。
李维斯的耳朵动了动：“什么放得下？”
顾斐给了沈楚桥一个小心说话的眼神，沈楚桥忙打哈哈道：“就是我说啊，老赵那件事情你听说了吗？工地里搞出人名来了，顾斐最近不是也接了很大一个项目吗？我让他千万别太放得下，还是要监督得紧点。”
李维斯道：“国内这方面的安全意识的确需要加强，不然我借给你一个项目经理，之前在美国的时候，做得很不错，现在回国发展，还没找到地方。”
顾斐将酒杯子放下来不肯再喝，眼底带了点兴趣：“行啊，让他明天过来看看。”
几个男人聊起了生意经，沈楚桥虽然插不进嘴，但是听着挺乐呵。
不过，他有些看不惯李维斯的这身打扮：“喂，我说，不就是老婆不要你,至于搞成这样，跟个难民一样，真不知道出军队的时候，他们怎么能放你。”
李维斯笑着拿出绿卡晃了晃：“不认得我的人，难得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吗？我换国籍了。”
“你们这些资本家。”沈楚桥愤愤不平地骂。
顾斐看了眼李维斯的打扮，确实挺寒碜的，穿的迷彩服也不知道几天没洗，面容憔悴，胡子也不刮，正在往络腮胡子方向发展。
李维斯感觉到了顾斐的眼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跟我学着点，女人嘛，只要还爱你，苦肉计是很有效的，看到你这样，她就什么气都没了。”
顾斐没接话，沈楚桥却嘎嘎地乐：“哎哟，你这个妻奴，来再罚酒一杯，祝你早日将老婆劝回家。”
李维斯看顾斐一眼道：“如果真打算离婚，顾斐，你可要自己整理好，那可是我徒弟，不许欺负她。这次，我自罚一杯。”
“我应该很快就离婚。”顾斐淡淡地道。
李维斯和沈楚桥都有些吃惊地看着顾斐，天啊，四年彼此折磨，终于打算离婚了。
“那个姚若雨？”李维斯不敢相信地问道。
顾斐没有回答，只是笑了一下，又抿了一口酒，站起来去外面打电话。
留下李维斯和沈楚桥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沈楚桥给李维斯解释道：“两个人尽释前嫌了，所以现在是友好的离婚，没有什么爱恨情仇，你别想太多。”
李维斯还没从惊讶里缓过来，指着顾斐离开的方向，结巴地问道：“你说什么？你说那家伙没上心？没上心他喝那么多酒？”
“呵呵。”沈楚桥砸吧嘴，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离吧，看他后悔不后悔。
他轻声道：“我赌他离不了，离了也能在一个月内再逼着人家结婚，十万块，赌不赌？”
李维斯震惊地道：“十万，你把我卖了！”
这时候，一个白衣丽人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沈楚桥和李维斯微微一愣，随机笑道：“我找顾斐，听说他在这。”
沈楚桥马上给李维斯介绍道：“这是顾斐新的秘书，姚敏儿。”
姚敏儿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林医生好，这位是李先生吧？您好，我们总裁在这里吗？”
沈楚桥热情地指着外面道：“顾斐在外面，姚秘书你去找他就是了。”
姚敏儿点头示意，转身往阳台走去。
李维斯一个胳膊肘拐在沈楚桥的身上：“真漂亮啊，顾斐以前的秘书可没这么漂亮。”
沈楚桥的眼睛里带着莫名的亮光：“昨天刚刚入职的，呵呵，有好戏看了，这可是顾斐的小姨子，不是普通人。”
“艾玛，这乱的，顾斐艳福不浅嘛。”李维斯笑着站起来。
沈楚桥秒懂：“李维斯兄，我知道你想打听消息，但是顾斐和这位姚秘书是清白的，你别那人家当演戏看好吗？”
李维斯狐疑地将脸转向沈楚桥：“诶你这不对劲啊，平常你不是比我还激动么?”
沈楚桥啊了一声，僵硬半秒骂道：“哎哟，你傻站着做什么，我又没拦着你去偷听！”
“你这家伙！！专门怂恿我做坏事，自己装好人。”李维斯一把拉上沈楚桥，“一起去，一会儿顾斐要整我，你拦着点。”
沈楚桥正色道：“李维斯，你老婆最近正准备减肥，我有认得很不错的减肥教练。”
李维斯立刻换了一个温和讨好的笑容：“楚桥好兄弟，我去听了回来告诉你。”
顾斐在阳台上给林妈打了电话，知道姚若雨和奶奶一切都好，这才道：“今天晚上不让她们出去，在家里随便。”
林妈那边爽快地说好。
顾斐这才挂了电话，却没有马上回去房间里，看到李维斯对老婆的那种甜蜜，他不爽。
手慢慢握住冰冷的栏杆，他拿出一根烟没有点，就这么含在嘴里。
决定放手了，姚若雨会是什么心情？
“顾总，你好。”姚敏儿从身后走过来，她剪了干练的短发，显得更加年轻和时尚，当起顾斐的秘书来像模像样。
她内心有点忐忑，毕竟刚刚向顾斐举报了方谚，忽然顾斐就问她要不要做他的秘书。
虽然现在不合适待在顾斐身边，但是她抵抗不了这个男人的魅力，方谚和顾斐根本没法比。
她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下心情。
今天有人来公司闹事，姚敏儿找人处理了，现在来给顾斐汇报。
顾斐沉默地听完了她的叙述，难得地夸了一句：“做得不错，以后要再接再厉。”
姚敏儿羞涩地笑了一下，一改之前女强人的姿态，又恢复了几分成熟女性的温柔和妩媚，她看着顾斐不好意思地道：“真的觉得我做得不错嘛？我其实很忐忑，毕竟是顾氏这么大的企业，我生怕自己冒进了。”
顾斐的表情缓和，他扔了烟，这才看着姚敏儿道：“我在工作上是一个很严苛的老板，不会因为你是熟人就偏心你，所以你是真的做得很好，我才会夸奖你，如果以后你做错了，我骂人也很凶，先提醒你，省得到时候哭鼻子。”
姚敏儿笑了起来，但是，她的笑容忽然僵硬在脸上，一头钻入顾斐的怀里。
“老，老鼠，”她恐惧地惊呼道。
顾斐扫了她一眼，到底没有推开她，只是帮忙赶走了老鼠，然后他非常克制地道：“好了，姚秘书，现在已经没事了。”
此时，李维斯，正好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姚敏儿抱着这具充满了男性气息的身体，好半天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抬起头，看到顾斐正在打量她。
锋利的眉眼，眼窝深邃，面容平静，仿佛任何事情也无法让他慌乱，面对任何情况，顾斐都是那么的处变不惊。
姚敏儿心里一阵失落，这个男人是不是不会为任何事情动摇？难道他真是铁石心肠？
姚敏儿心中一动，不好意思挽了下发丝，道歉：“对不起，我失态了。”
顾斐静静地看着她，然后道：“没关系，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你对我坦诚，不怕危险都肯告诉我事情，我非常欣赏你的勇气，以前误会了你。”
姚敏儿闻言，心里一阵翻涌，为他这句话感觉一阵火烧火燎般的冲动。
她抬起眸子，眼底微红：“谢谢你，我以前做得不够好，你生我的气很应该。”
顾斐看着她，依旧声线低沉：“擦干眼泪，好好干，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伸手拍了拍姚敏儿的肩膀，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却好像他摸了她的脸。
咔擦咔擦！
照相机飞快地运转拍摄。
李维斯得意地想，这些镜头肯定会让老婆高兴，她最喜欢看八卦。
顾斐点点头，从姚敏儿的旁边走过，忽然，姚敏儿回身，再次用力抱紧他，悲伤地道：“抱歉，我太累了，让我抱一下，我就抱一下子。”
她的声音克制而哽咽，顾斐的手动了一下，没有挣脱，但是也没有给予任何安慰。
过了一会儿，姚敏儿才放开他道：“顾总，我还是要劝告你一句，姚若雨爱靖嘉很深，你别让自己陷入进去，会受伤。”
顾斐莫测地看了她一眼，点头：“谢谢你的忠告，还有什么事情吗？”
姚敏儿犹豫了一下，然后道：“对了，姚若雨手里有一本靖嘉的笔记本，如果你不相信他们的感情有多深，可以去翻看那本笔记。”
顾斐忽然想到姚若雨最喜欢藏东西的那个大花瓶，手用力捏了一下。
“无所谓，反正我们要离婚了。”
“啊，不是吧？”
“本来就是一段荒唐婚姻。”
“那我以后还可以跟着你吗？”姚敏儿心里好像喝了蜜糖。
顾斐的语气淡然：“你可是我的秘书。”
姚敏儿垂眸藏住心里的狂喜，假装不安地道：“不会太——影响你吧？”
顾斐笑了起来：“只要你忠心就可以。”
“我知道，其实以前——”姚敏儿不甘心地道。
“以前的事不要再提，我们重新开始。”顾斐摆摆手，显然不想再谈。
姚敏儿心里一热，笑道：“阿斐，你不是骗我吧？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那要看你对我有多忠心。”顾斐示意姚敏儿跟上。
姚敏儿强笑了一下，想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的，竟无法出声，心里的悸动好像藤蔓，疯狂攀爬。
顾斐终于腻味了姚若雨那个女人了吗？
……
姚若雨和杜一一起，将周汝佳和周雨柔扛到酒店。
下来的时候，撞见了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大个子。
杜一看了一眼，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李维斯，你服兵役回来了？”
李维斯打招呼：“嗨。”
然后他看向姚若雨，伸出一张名片给姚若雨道：“我最近准备做侦探所，如果有什么想抓奸啊，查人啊，都可以找我，部队里我就是做侦查兵的，还做过间谍，你们别客气。”
姚若雨接过李维斯的名片心中一动，杜一却狐疑地看着李维斯。
李维斯一把搂住杜一的脖子，笑道：“干嘛，你不是做黑客的吗？我这不算抢你的饭碗吧？”
杜一笑笑，没有说什么，但是眼底明明带着点谴责，是顾斐派你来的吧？
只是李维斯死都不会承认。
姚若雨仔细看了下名片，笑着道：“那以后有事我就要麻烦你了。”
李维斯眨眨眼：“查小三什么的，我最拿手了。”
想到刚刚看到姚敏儿那个暧昧的样子，再看看姚若雨一脸茫然，李维斯心里叹息，不过算了，人家都要离婚了。
“对了，你们这是回去？我送你们嘛。”李维斯热情地道。
姚若雨不好意思地道：“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哥有车，再说，你们以后可是我的潜在客户，我得殷勤地表现下不是？！”
姚若雨被李维斯的坦率逗笑了，就道：“那谢谢。”
杜一低声对李维斯道：“你想做什么？！”
“帮你们查案啊，难道靠你这个软脚虾？”李维斯嘿嘿笑。
杜一：“靠！”
“你们吵架了？”姚若雨敏感地回头。
李维斯含蓄地笑了笑，还揉了揉杜一的头道：“我小兄弟，疼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吵架，杜一，啊？”
杜一不满地挥开他的手：“走开你。”
“我今晚住你家。”
“一边去！！”
“别这么样无情，小杜一，以前读书的时候，我们也没少一起睡。”
姚若雨听到后面两个人叽叽歪歪，忽然有些羡慕，这种纯粹的友情，她以前以为是有的，但是——
……
顾斐好像失踪了一般，很久没有回来了。
当姚若雨意识到的时候，发现好像已经一个星期了。
她只在周三的时候去看过他一次，情绪良好，对着她也变得冷淡而有礼。
姚若雨靠着家里的沙发想，看来她和顾斐真的完了。
她躺了一会儿，就去找周汝佳：“奶奶又去英国了，我准备找时间搬出那个家。”
姚若雨告诉周汝佳。
周汝佳愣住了：“你和顾总完了？”
姚若雨点点头：“早该结束，我现在觉得还是要靠自己去做事情，不能像菟丝子一样依附男人。”
周汝佳同意地点点头，道：“这样想就对了，夫人我支持你。啊，不对，现在不能叫你夫人。”
姚若雨道：“叫我若雨吧，我们以后就是同辈的关系。”
“若雨——姐，哈哈哈，好像这样叫，显得亲密多了。”周汝佳捂着嘴偷笑。
姚若雨原本还有就几分不舒服，被她这么一笑，也逗得笑了起来。
说干就赶，第二天，她就从顾家搬出来，准备等奶奶回来后，再给奶奶请罪。
住在周汝佳的房子里，姚若雨一点不自在都没有，因为那个丫头实在是太随意了。
周汝佳原来的房子是两室一厅，有一百多平，精装修，冰箱彩电网线空调，应有尽有，但是，她弄得东西到处都是，所以显得猪窝一样，非常小。
姚若雨第一天住进来的时候，开始还觉得不错，后来发现，她是将客厅里的东西都收到一个大袋子里，扔到了阳台上。
姚若雨看到这堆积如山的垃圾，差点转身回去。
不过，最后，她还是咬着牙，抓住周汝佳干了好几天，主要将屋子清理得如样板房一样漂亮。
其间，那个叫做李维斯的退伍兵哥还来帮了一次忙。
看着窗明几净的房间，周汝佳虫子一般在沙发上蠕动，赞叹道：“我天，这还是我家吗？”
姚若雨看着比以前小了不少的睡房，觉得还挺温馨，她先上网查了下自己的账。
这几天，她从家用里存了一些，在普林斯顿转的钱也没有乱花，不过，应该还不够开诊所的。
但是当她打开自己的银行的时候，吓了一跳，里面竟然会有五百四十万。
她忙查了下记录，就是今天早上，顾斐给她转了五百万的钱。
犹豫了一下，她给顾斐打了个电话：“那个，你忽然给我五百万做什么？”
“赡养费，”顾斐简单地道，“等以后办了手续，再给你五百万，到底你是我的前妻，也不能待薄了你，让人看笑话。”
那种堵堵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不过，姚若雨并不想再这么迷茫下去，她低声嘟囔了一句：“这也太多了。”
顾斐鄙视地啧了一声道：“姚若雨，我多有钱，估计你永远想象不到。”
说完，他没有一句废话地挂了她电话。
那天——
心情非常糟糕地连着骂了三个犯错的高层，顾斐的脸色越来越冷，所有人都奔走相告，最近顾总心情不好，千万别惹他。
……
姚若雨拿了五百万，就不打算在沈楚桥那里打工，有沈楚桥帮忙，她很快拿到了医师证明，那天就去办理诊所的一应手续。
那天办理的人特别多，姚若雨静静地排队，看着人头攒动，总觉得心里好像缺了点什么。
这时候，有一个穿着打扮很入时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好像是哪个明星。
姚若雨随便看了一眼，准备移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那个男明星微微闪了下身子，露出后面的顾斐。
因为角度的关系，顾斐并没有看到她。
但是，有人似乎想跑过去拥抱那个明星，顾斐帮忙挡了一下，结果就是这么一个反向，姚若雨就落入了顾斐的视线。
这是他们正式谈到离婚后的第一次见面，姚若雨有一瞬间感觉自己没有办法动。
顾斐的目光又深又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直到他走远了，她才长出一口气。
看着前面长到没有尽头的队伍，她叹了口气。
这时候，一个工作人员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姚女士，你跟我来。”
姚若雨突发奇想，难道是因为顾斐看到了她所以想给开后门？
结果还真是，工作人员直接将她引到里面，不着痕迹的，十来分钟就搞定了一切手续。
“祝你生意兴隆。”工作人员送她出去的时候，满脸笑容地道。
姚若雨也礼貌地说了谢谢，她走出去，看到果然顾斐在外面等着她。
似乎这段时间，她不在，他更帅了，浑身的西服笔挺，容光焕发，让姚若雨心里酸酸的。
“吃个饭吧，前妻。”顾斐淡淡地道。
姚若雨心里想还没有离婚呢，就前妻了，这是多想甩掉她。
看到顾斐已经大步往停车场走了，姚若雨叹了口气，还是那么的不温柔，不体贴。
“等等我。”她踩着高跟鞋只能小跑着跟上，总觉得顾斐在生气，可是离婚也是他先提出的，他到底生哪门子的气？
只跑了几步，就觉得好像踩在刀尖上一般地疼。
这双高跟鞋是她刚买的，白色的小羊皮，看着挺软，穿上没想到底这么磨脚，姚若雨痛得额头汗都出来了。
顾斐扫了她一眼，放慢脚步。
“谢谢，不过饭也不需要吃的。”姚若雨感觉他应该挺忙，心想如果要和自己吃饭，会不会耽误他赚钱了？
“没关系，我今天没有事，还是你不想和我吃？”顾斐的表情有些疲惫，同刚刚在大厅里看到的判若两人。
“那就吃个吧。”姚若雨迟疑道，心里决定他挺可怜。
两个人上了车，顾斐一路无话，而姚若雨是止不住地紧张，有些坐立不安，只能一直看着窗外。
“想吃什么？”顾斐忽然问。
姚若雨有些惊讶，从前，他都是自己决定，从来不问她意见。
她迟疑道：“吃火锅？商业街那里有加川锅料理挺不错，环境也好。”
说完，她才发现自己后知后觉地说太多了。
偷偷看了眼顾斐的表情，幸好这次他没有那种招牌的讽刺笑容，只是道：“挺好，对了，你最近想过你前夫吗？”
姚若雨楞了半天，才想到，自己的前夫不就是他么？
“没，没有。”姚若雨道。
顾斐冷笑道：“你倒是直白。我也是，以为喜欢你，结果你走了，却一点感觉都没有，看来我搞错了。”
姚若雨啊了一声，感觉脑子有点空白，其实她想过的，有时候。
顾斐又扫了眼她的手指：“你手怎么弄伤了？”
姚若雨看了眼自己的手，偷偷往里面藏了下道：“我不小心，就是擦玻璃的时候给划破了。”
顾斐瞪了她一眼，似乎已经被她的蠢气坏了不想理睬。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腾出一只手，从下面拿出一个医药箱道：“自己上点药。”
姚若雨一个人的时候过得非常凑合，想这种小伤经常迷迷糊糊就过了，此时，抱着医药箱的时候，心情非常复杂，不过，为了让顾总心情好点，她听话地给自己包扎好了，为了保证自己包扎得真的很仔细，她将手指头包成了一个球。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总觉得顾斐有点不高兴，但是又有点高兴。
姚若雨尴尬地揉揉鼻子，因为她自己也是这样的，所以才误会别人也这样。
“那个，你的离婚协议书还没给我。”姚若雨说道。
听到离婚协议这几个字，顾斐的手紧了紧，彻底不理她了。
就这么尴尬地沉默地两个人进了包厢，顾斐看了她一眼冷冷地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道：“叫你过来吃饭，就是为了顺便签这个。”
当姚若雨看到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的时候，心里又是一阵难言的感觉。
话说最近F先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一直找不到，在她最需要的时候，F先生却不在，姚若雨想不然，她不会看到离婚协议书能有这么大反应的。
她拿起笔，不敢看顾斐的眼睛，飞快地签署了知道名字。
顾斐拿过来也签了自己的，然后收回到包里，淡淡地道：“很好，这下我们两个都可以放心了。”
姚若雨总觉得自己的精力没有办法集中起来，只能嗯嗯啊啊地答应他的话。
但是火锅上来后，她还是很有精力地开始大快朵颐，只是吃了一会儿后，她发现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动筷子，那边顾斐一直坐着，深沉地看着她的行动。
她僵硬地停下动作，看着他，露出一抹礼貌的笑容：“你不吃嘛？还是不合你的胃口？”
“这么久了，怎么你喜欢的另外一个人还没出现？不如——带来我看看。”顾斐淡淡地拿出香烟，给自己点上。
姚若雨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你抽烟了啊？”
“嗯，我其实累的时候也是抽烟的。”顾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不过他抽烟的样子，又坏又帅，看了会让所有的小女生流口水。
姚若雨大口地喝了一杯茶，心里想，幸好自己不是小女生。
不过，给他这么一打岔，加上她也吃得差不多了，后面的半段，吃饭就好像上刑。
顾斐也吃了点，但是都是应景一样，姚若雨忽然意识到他可能是吃完了再来等她的。
她偷偷看了眼时间，可不是吗？自己排完队那会，可能两点多，现在都四点了。
这个认知让她仿佛看到了大怪兽不为人知的一面，也更加让人坐立难安。
这顿饭吃完，她几乎是用跑的一样跑了，顾斐深沉地看着她的背影是，深吸一口气，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冷着脸拨了姚敏儿的电话：“出来喝点酒。”
于是，姚若雨再看到顾斐的时候，就是他在酒吧和姚敏儿喝酒的情景。
她看了眼就收回目光，她在酒吧的小巷子里找到了洗剪吹，那家伙还是一头黄毛乱发，但是好像地位一直在升，一路上经过的人都要叫他一声大哥。
“喂，终于找到你了。”姚若雨似笑非笑地讲他堵在了小巷子里。
洗剪吹看到姚若雨立刻一脸的苦恼，没有了刚刚的桀骜。
“大小姐，怎么又是你啊，你别逼我了，真的很久没看到F先生，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我发誓。”
姚若雨心里一沉，这些天，她一直在想，是不是都是自己的错觉，其实F先生根本不爱她，所以才会故意躲着自己。
“你告诉他，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几句话要问他，问完了我就走。”姚若雨说这话的时候心隐隐作痛。
洗剪吹忙道：“好，我肯定转达，但是见不见你，那就——”
姚若雨觉得胸口火烧火燎地仿佛藏了许多怒气，她生气地道：“好，你告诉他，如果三天内不见我，以后也不要再见面了。”
洗剪吹答应了后，就不准后退，离开了姚若雨的视线。
姚若雨靠在墙壁上，自嘲地笑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有点讨厌呢。
好像死缠烂打一样。
算了，如果他真的不喜欢她，那也不要强求了，她只是问一个结果而已。
她现在离婚了，有资格问这句话了。
“我喜欢你，你呢？有没有喜欢我一点。”她想这么问问F先生。
正在姚若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黑暗里，一个比冰块还冷的声音问道：“原来，你喜欢的另外一个人就是那位F先生。”
姚若雨吓了一跳，原地蹦了一下。
她只觉得口里一阵发干，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