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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多谢你了。”红颜真诚道谢,她“君子”惯了,只想着姨娘她们吃不到,却没想到可以偷拿一些回去。倒是银福想的周到。
红颜和银福俩人相视一笑,才走了两步,身后突的传来一声怒斥:“银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东西!”
红颜心中本是欢喜,突然而来的怒喝吓得她浑身一抖。回过头去,赵魁正大步上来,抬手便要拉银福的衣襟。
“好啊银福,你敢偷东西!”
银福气急,向旁边一闪:“滚开!关你何事!”
“拿出来,你把鸡腿拿出来!”
“我不拿又怎样!”
……
该小段为上下衔接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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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眼见着二人拉扯起来,忙上前拉着银福手臂:“银福哥,不要同他一般见识,若是被管事的发现如何是好。”
银福也明白其中道理,拿两个鸡腿的事情可大可小,全看被哪个管事发现,又看管事的如何评断。此番拉来扯去的,莫不是被发现的可能越大,此事不利多纠缠,银福用力推开赵魁,转身便走。
赵魁虽也壮实,却不及银福力气大,一下被推了个跟头,待他爬起来,眼睛都已经气红,不依不饶如发疯的野兽似的冲上前来抓着银福的衣袖大吼道:“你还敢打人!偷东西还有了道理?!你这个不要脸的偷儿!”
“你骂谁是偷儿!”
银福出身卑微,但是个豪气的汉子,何曾被人骂过是偷儿?这种辱骂甚至比打他两拳来的更为严重,手下对赵魁不再留情,若不是一旁红颜和鲁秋宝奋力拉着拽着,恐怕赵魁早已被打断胳膊腿了。
正当几人闹的严重,家丁护院等人也闻声赶到之时,仪门后当中一间房的门帘一挑,两位翩翩公子在几名小厮的陪伴下走了出来。
见到园中混乱场面,诸葛言然剑眉紧皱。刚刚承了叔叔恩情,被派到大少爷身旁当差的张盛察言观色,知晓此时少爷不便发话,免得失了身份,忙先行下了台阶,边走边呵斥:“大胆!何人在此喧哗!”
红颜一个激灵,放开手回头望去,就见院当中一身白衣的诸葛言然面沉似水。他身旁还有一位身披银色斗篷的俊美少年。
此人年约十八九岁,身量瘦高,生的面如冠玉,眼若春水,凤眸潋滟风华无双,如青绸般的墨发直垂脑后,仅用一根发带随意束了,长发翩然,有不可一世之风华。只是他脸色苍白,嘴唇亦是缺乏血色,时常的掩口而咳,应是久病体虚之人。
能劳驾蔼家大少爷出来相送的,定是与他身份相当的人物。蔼家在SH丝绸商中堪称雄英,与之并驾齐驱的必是皇商富贾之流。且观这人容貌气度,若说诸葛言然如初春一缕暖风,这人则是寒冬皎皎明月,可望而不可及。
红颜习惯性的分析现状,略一思索便已猜到来人是谁。他定是与诸葛言然并称“圣京二公子”商家三少爷商少。
蔼家与商家历来竞争供给宫内布匹绸缎用度,每年月夕既是赏月团圆之日,又是宫里内务府评定绣工剪裁之时。商家与诸葛家,皆于那日上交绣品,由宫里的娘娘做评,胜出的即可供给来年一年的宫内布料用度,负责宫内的衣裳裁制。据说蔼家已经连输三年了。此时诸葛言然必定与之较劲,在此人面前丢了大少爷的脸面,事情恐有不妙。
红颜刚刚捂暖的小脸煞白了起来,在少爷的对头面前给少爷难堪,饶是诸葛言然再温文儒雅,也绝不会轻饶了他们。
果然,诸葛言然如红颜所料那般沉下脸来,一双星目再无温文,变得犀利锐捷,这时,所有的下人均低了头。
商少掩口清咳了两声,苍白却精致的难以描绘的脸上无甚表情,如山涧清泉般悦耳动听的声音淡淡的道:“诸诸葛兄,贵府家教如此之严,小弟佩服。”
诸葛言然心中暗恼,但碍于脸面不能发怒。怪只怪下面奴才不长眼,在此刻给他难堪!
只见他挥了下宽袖,眼神示意张盛处理此间事宜,笑容可掬的对商少道:“商兄取笑了,我送你出府。”
诸葛言然也出送客令,商少即便想留下来看热闹也是不行。
“有劳诸葛兄。”
“请。”
“请。”
眼看二人离开,红颜暗自松了口气。不料人还未走远,赵魁却就在此时,拉着大少爷的手不放、并大声喊道:“少爷,银福偷东西!”
我没有,大少爷,冤枉呀——大少爷你要为我做主!
银福当然不会轻意承认。
诸葛言然与商少脚步同时一顿,双双回头不知发生了什么?
红颜气得恨不得踹上赵魁两脚,好一个不知进退的莽夫!
张盛怒极的一指赵魁,斥道:“放肆!哪院儿的奴才如此无礼,来人,拉了下去。”
张盛原是想先将人拉下去,待送走了客人再行询问,也好不叫少爷难堪。
不料商少却淡淡的一抹唇角,柳眉微蹙,眼睛稍眯,道:“诸葛兄,早知你经世之才,行商手段甚为高明,倒不知你也是个断案的高手?”
“商兄这是在取笑在下了?小事一桩,何出断案之言?”诸葛言然眉眼含笑,一双星目锐气直射。
商少毫不避闪的与他对视,笑道:“难道有人冤枉他了?”诸葛言然说:“奴仆之间难免有矛盾之争,拿个鸡腿何为偷?不足挂齿吧。”
没想到商少却说:家丑不可外扬吧。没想到,今日诸葛家的这个“丑”,偏偏被商少揪住不放!
诸葛言然暗中握紧拳头,此番“案子”就算不想于此时此地断,也要断了。不断,岂不是让商少觉得乱了家法?他只想快些了结了此事,等送走商少这个难缠的瘟神,他定不会轻饶了惹事的奴才!
于是,他叫来众奴仆问道:“银福是何人?偷了何物?”诸葛言然缓步走向赵魁。
赵魁面含喜色,心道总算能出口恶气了,他指身旁的银福,大声道:“他就是银福,偷了鸡腿!被我发现了还出手伤人!”
一听整件事情皆因小小鸡腿而来,诸葛言然脸色更为难看。
“既然如此,便按着家规处置吧!”
红颜不知家规是什么,却知道银福若不是为了自己的红凌姨娘,也不会去偷拿鸡腿。
所以,她闻言立时跪倒在地,道:“大少爷,鸡腿是我偷的,我只是将鸡腿放于银福那里。被赵魁看到,便误以为是他偷的,整件事情完全与银福无关!请少爷明察!”
见红颜如此,银福也急忙跪下,“不,大少爷,红颜不知此事,鸡腿是我偷的!”
“大少爷,银福和红颜都有份!您定要重罚啊!”
诸葛言然剑眉都快拧成疙瘩,张盛忙怒斥了一声,“住口!少爷如何做事,还轮得到你一个下人来教导?来人,这三人尊卑不分,目无长上,通通都给我拉下去家法处置!!”
周家丁得令,拉了赵魁、银福和红颜三人便走。
赵魁不服,狂叫得像猪一样:“少爷,我没有偷鸡腿,偷鸡腿的是他们,您怎么也要罚我啊!少爷我冤枉呀!”
红颜明知此时不是吵闹的时机,却不能眼看着银福被罚,大声道:“大少爷,您不能如此,鸡腿是红颜一人偷的,您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公道何在?今后您要如何治下!”
没想到,诸葛言然面色铁青,下令道:我只是叫你们通通拉下去,打谁、谁不该打,还得听周管家的。不过,有一事得听我的,纵然鸡腿就算是红颜偷了,也不能罚她,她在府中地位你们是知道的,父亲对她是何态度你们也清楚!此事不宜乱来;既是银福偷的,还有赵魁。张盛,你按家规处置就是了,各打他三十板子!将红颜放了!”
“是!”
红颜急了,“少爷!您就是这样断案的?!不闻不问,武断专行,此番仅是处理园中小事您便如此,若是处理商业大事,就不怕误人误己吗!”
“住口,”张盛喝住红颜不让她说话,“本少爷自有主张,你还有没有规矩,来人,将红颜拉住!”
红颜没有办法,既然少爷如此不公,仅为了自己脸面武断下令罔顾他人死活,她又何须顾及他的面子?来到古代以久,尽是被欺侮辱骂,毫无人权可言,积压已久的不忿此刻全然尽数爆发出来,红颜一双明眸森森瞪住诸葛言然,道:
“大少爷您此断不公!!若这便是您的明察秋毫,诸葛家偌大家业,仅靠强权,您何以驭家?何谈法纪!那家法也仅是主子们给下人设置,尽是变着法的欺压奴仆用的,要它有何用!”
红颜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诸葛言然怒极之下,双拳在背后紧紧握住,青筋暴起。越是想压下事端,越是要在外人面前丢脸,他就算再温润儒雅,也是忍不下怒气。
“好!好!好!!既然如此,本少爷罚了你就是公道了!?张盛,红颜偷拿鸡腿,掌嘴二十,银福知而不报,扣一月的工钱!”
“是!少爷!”
“少爷,红颜当真不知情!”银福跪行两步,浓眉紧皱,虎目含怒,叩头道:“请少爷罚我一人,饶了红颜!”
诸葛言然的怒气已然顶到脑门,又怎会听银福说话,双眼一瞪,威严尽显:“张盛,还不照办!”
张盛忙点头,招呼家丁拿了尺长三寸宽的竹片来。
红颜心下稍松,打她二十个嘴巴,至少不让银福皮肉受苦,扣了工钱府里仍是要管饭的,也饿不到他。
行刑的家丁手持竹片,瞧着面前小姑娘精致的小脸,心下一横,高举右手刚要落下。身后却传来淡然又威严的声音。
“且慢!”
红颜寻声望去,说话之人正是今日三言两语搅浑一潭水的商家三少。
商少右手抱拳,掩着泛白的嘴唇咳嗽着走上前来,声音略微沙哑,道:“诸葛兄,这小丫头也是个至情至性之人。今日的鸡腿若是她偷拿的,在主子面前勇于承认,她敢作敢为。若不是她拿的,为朋友顶罪,她仗义。如此勇敢仗义,又是个豆蔻之年的姑娘,着实让在下钦佩。不如看在我的面上,饶了她这次如何?”
红颜一愣,仰头直直望向帅气的商少,心中骂一声好一只诡计多端的狐狸!先是煽风点火把事情闹大,看尽了诸葛言然的笑话,现在又来卖下人的好,同时让诸葛言然郁结在胸,想罚还要隐忍,好一招攻心为上,今日他算是赢了个潇洒漂亮!不过能免去红颜皮肉受苦,管他是不是算计,她也只能认之。
红颜轻蔑地看了一眼商少:“嗯,老奸巨滑!”没想到商少却不怒,还瞅着红颜嘻皮笑脸地说:“唉,小姑娘此话差矣!我年纪尚轻呢,你怎又能说我老奸巨滑呢?”
哼!
红颜不肖一顾
……
欲知后面精彩,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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