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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以为这东海近万年来的生生不息从何而来?自从龙王离世之后,东海的海眼也渐渐枯竭了。本来以为卓修继位龙王,可以用他强大的龙息修补海眼。可珑玥死活不嫁,你又教唆她转世轮回。只留下一颗龙珠又无人能够驾驭。我只能用最笨的办法,用龙珠内的龙息修补海眼了。”
龙后说到这里,还冷笑了两声,道:“不然,这东海早就不复存在了,世上也再没有什么真龙了。我不能像你们那样狠心,眼睁睁的看着我龙族绝灭。而你们,不过就是献出一颗龙珠罢了。现在龙珠还给你们了,慢慢用龙息温养起来就好,不过就是费些时间而已。”
“你竟然用小玥儿的龙珠修补海眼。”柳丞玉简直暴怒异常,身形一变,化身为白色蛟龙就要冲过来。
珑玥赶紧一闪身将他拦住了,一手抓过那颗几乎已经耗光了龙息的龙珠,另一只手抚摸着白蛟身上美丽的鳞片,柔声道:“哥哥,我们走吧。龙珠还在就好,你、我再相聚不应该是这样的场面。你我也曾经是龙族,修补海眼也是为了东海的所有生灵,就这样挺好。”
“小玥儿。”白蛟怒目瞪着龙后,继而前爪一伸,将珑玥轻轻的抓起,驮在自己的背上。仰头发出一声龙吟,便驮着珑玥冲开海水,朝海面上飞掠而去。
海水犹如两块幕布分裂开来,白蛟一飞冲天,直接驮着珑玥来到了半空之中。此时天上的乌云已经散去了,蔚蓝如洗的空中有一道幻彩迷离的晚霞映现。
珑玥甩了一下银色的头发,伏低了身子趴在白蛟的背上。然后慢慢的向前挪动,一直挪到白蛟的耳边,轻声道:“哥哥,我的龙息经过转世之后早已不如当年,刚才我亦是强弩之末,才会让你速速离开的。现在龙珠总算是要回来了,我把龙珠温养在灵引归一瓶中,等到龙珠再现之时,你我再相见吧。”
说完,珑玥那满头的银色发丝再次慢慢的转为黑色。而珑玥的眼神也开始涣散起来。
“等等,玥儿,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并不能一直这样了?”柳丞玉回头看着自己背上的珑玥,眼中满是疼惜。
“不能。我现在还只是一块记忆的碎片,而真正拥有这一切的,是现在这个姓秋的少女。等她真正拥有了所有记忆的碎片,我才能再次回来。不过……”珑玥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无力的道:“不过,也可能回来的是另一个我。”
“不,珑玥,你是真龙,并非九天仙池幻化的灵体。你也不是一道残魂,你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我的小玥儿。”柳丞玉猛地一甩尾巴,将珑玥从背上弹开,继而他化成人身,双手接住了珑玥娇小玲珑的身子。
珑玥一笑,卷起自己的一缕发丝,拿到柳丞玉的面前道:“看看我的发色,这是人类才有的黑发。我终究还是人,轮回之后的珑玥已经姓秋了。不要告诉她我的存在,一切都按照她的选择就好。天意如此,轮回无常,不要用太多的前世记忆去束缚她了。”
说完,珑玥摊开掌心,把那颗龙珠放了出来。龙珠在空中轻轻的飘舞一会儿之后,直接飞进了秋珑玥腰间带着的灵引归一瓶之中。
瓶身幻彩迷离的闪了一阵,多出了一个神秘的上古咒符印记,便再次变为普通的铜瓶样子。
柳丞玉看着怀中已经昏睡过去的秋珑玥,心中百感杂陈,眼前一幕幕轮回重现。仿佛万年的等待都只是一瞬。可那么一瞬最后只换来了与她片刻的相见。如今的她,一头银色的发丝变为黑发,再次回到了那个普普通通的十岁少女秋珑玥。
柳丞玉不仅开始后悔,他为何要比秋珑玥更迟钝,回忆来的如此的慢。如果他能够再早一点回忆起当初,就会记得他曾经是一条白蛟,与当年的珑玥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而龙后逼迫珑玥嫁给当年东海最强大的真龙卓修的时候,珑玥就选择了剔除一身的龙筋龙骨,献出龙珠,转世为人,再不属于东海,也就不用嫁给卓修了。
白蛟在送珑玥进入轮回之后,也封存了自己的记忆,投入转生之路。他转生的唯一执念就是找到他的小玥儿,生生世世的相守相护。只是没有想到,命运让他转世为妖,却因为人妖殊途一直都找不到他要找到人,才又等待了近万年。万年之后的相遇,他却没有认出他的小玥儿,只是在龙火淬炼之下才开启了当年的记忆。
他不该带珑玥来东海的,当年的龙宫之变,当年的卓修……卓修!
柳丞玉瞳仁紧缩,让他觉得这一切似乎都不再是一念之差的错误,而是预谋已久的回顾。秋珑玥的龙甲是卓修送的,当初阿墨说过秋珑玥被一只黄鼠狼咬了,而那只黄鼠狼就是卓修。万年之前的龙宫之变,景墨尧还不是仙尊,自然是不认识卓修的,也难怪当初卓修执意把龙甲送给秋珑玥,景墨尧都没有反对。
可是现在看来,卓修转世之后竟然也变成了一只妖,妖力之强,甚至可以让他直接觉醒了曾经是真龙的记忆。那么,这么强悍的妖力又是从何而来?难道不是有人故意安排了这样一幕。
“该死的,漏掉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要去告诉阿墨。”柳丞玉抱着秋珑玥,直接朝北方冲去。在东海的极北之处,是空间隧道的另一个出口。从哪里可以回归人界,他要尽快去告诉景墨尧,似乎一切都不对劲儿了。而这个预谋,似乎是在万年以前就开始了。
柳丞玉现在身为一只有了龙息的蛇妖,他的妖力更为精纯、强大,所以几万里的奔袭对他来说不过是几个时辰的全速飞驰而已。等他来到极北之地,这里的温度极低,甚至海水也开始结冰了,四周都耸立着巨大的淡蓝色冰晶体,仿佛是一块块巨大而耀眼的蓝色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