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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起开着车到了警察局。
孙志邦已经提前给张局长联系过,所以,等我们把车听到警察局门口的时候,张局长慌忙从警局里走出来。
见到我之后,简单的寒暄,便派人领着我们到了存放尸体的地下室。
陈家楠跟着我们一起,也一起进到地下室,当看到地下室里的已经被装进黑色所料裹尸袋的时候,忍不住打开袋子,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看了看里面的尸体,又慢慢地合上袋子。
张局长又派了两个男警察和王师傅以及陈家楠几个人一起合力把这12具尸体抬到了货车上面。
我趁着他们抬尸体的空荡把张局长拉到一边,小声的询问道:“张局长,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张局长很豪爽的答应着。
“工地出事的内幕,你应该知道怎么回事吧。我不管小八爷跟你们用了什么**汤,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了,但是我肯定要把这12条人命算在小八爷的头上,我想让你帮我,把真相公布于众,不然我连你都不会放过的。”我非常严肃地说。
张局长听我说完,脸色顿时变得刷白。一句话也不说,死死地盯着我。
我拍拍张局长的肩膀说道:“好自为之。”
说完,便转身朝警局外面走去。
王师傅和陈家楠几个人已经把尸体抬到了货车上。
我们对着几个帮忙的警察说了声谢谢,便一起开着车离开。
已经是下午时分,在陈家楠的指引下,我们沿着一条省道朝目的地陈庙村驶去。
天气有些不好,阴沉沉的,看样子是要下雨。
出了洛川市的的确,雨点像是在云层里煎熬了太久,终于开始落下,豆大的雨滴砸的前挡风玻璃砰砰作响。
一直到夜里凌晨三点多,我们风尘仆仆的到了陈庙村外,这一路上大雨始终没有停止。陈庙村距离洛川市不远,但已经属于另外一个省的所管辖,但也就六七个小时的车程,但是由于天降暴雨,所以我们车子开的比较慢。
陈家楠坐在车上,指着前面黑乎乎的一片,有着星星灯火的地方,说道:“前面就是陈庙村了。”
我们下车查看,陈庙村坐落在一个山脚,由于夜里村里的山路比较难走,又加上下雨,王师傅的大货车根本没法通过,于是,我们只能把货车上的尸体卸下来一具具地塞到我的车上,一趟又一趟把尸体运回村里。
折腾到了又进一个小时,这才把12具尸体全部运到村里面。
王师傅算是完成了任务,便要着急地赶回洛川市,连一口水的功夫都不愿意等待。没有办法,我们在村口告别了王师傅,并一再嘱咐他开车慢一点。
大雨仍然没有停止的意思,在陈庙村的村口,冒着雨聚集了很多村民,一个个泪眼巴巴的。村里布置了一个简易的灵堂,上面用一个带着蓝白条纹状的雨布盖住,12口漆黑的棺材整齐的摆放在灵堂的正中央,12盏长明灯在棺材的前面正幽幽地着黄色的光晕,灵堂里面传出来嘤嘤的哭声。
因为下雨,村里面断电,所以在灵堂的里面点着上百根白色的蜡烛。
远远的看去,这一切都显得诡异地狠。
当我们把尸体一具具运回村里之后,灵堂里的哭声都会陡然增大,从里面扑过来几个人,扯着包裹着尸体的黑色裹尸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自己的亲人。有些家属哭干了泪水,哭晕过去多次,最后,只干巴巴的盯着自己亲人的尸身,像是傻了一样。
每一家死者的家属都给死者认真清洗一下,换上了送葬的衣服,然后才把尸体规规矩矩地放进棺材里。
12具尸体,12口棺材。
我看着我看着灵堂里的熙熙攘攘的村民,我第一次受到这么大的震撼。
我转身进了灵堂背后的一个小帐篷里,跟陈家楠嘱咐了一下,让他召集各个死者的爱人,过了片刻之后,几个五十多对的妇女走进了帐篷,又的还带着几个自己的位子或者女儿,一下子这个小帐篷里被挤了满满当当。
我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各位,真的很对不起,我代表帝湖国际向大家说一声抱歉,你们的亲人因为这场意外,离开人世,请大家节哀顺变。毕竟这次事故是在帝湖国际名下的工地出事的,现在帝湖国际为了表示对大家歉意,特意让我带着帝湖给大家送来一些补偿款。逝者已去,生者还有好好生活……”
说着我从兜里掏出装有银行卡的信封,依次交给各个死者的家属。
我本来以为,我把这比补偿款叫到家属手里面就算完成任务了。却不想,突然之间一个女人直接冲到我跟前,拿着信封摔到了我的脸上,骂道:“你们有钱就了不起了,我们的人可没了……”
我叹了一口气,把信封从地上捡起来,又转手交到那个妇女的手里,我心里明白搁到谁身上,自己的丈夫意外去世,换来只是一仅仅的一张银行卡,多少心里会有点不舒服,她这是想找我撒撒气。
我表示理解,所以也没有太在意。
可是当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一起去进到帐篷里的一个小伙子,直接拿着一个板砖,迎面朝我砸了过来,我情急之下,侧身一躲,那块板砖沿着我的头皮擦了过去。
我顿时心里一阵窝火。
我瞪着眼睛刚要火,面前的几个家属却一窝蜂地一起朝我涌了过来。
我这哪里还躲的了,顿时只感觉身上被一阵拳打脚踢,我心里真是欲哭无泪,只能拼命的躲避,场面一度陷入了混乱。
这个时候,一个年过六十的来人突然站在帐篷的门口大喝了一声,瞬间,围殴我的人停了下来。我被揍的蜷缩在地上,满身的泥泞和伤痕。
“都在这干什么呢?”
这个老人对着众人嚎了一嗓子,虽然声音有点沙哑,但是威严感十足。
在老人身后站了陈家楠,见众人都从我身边撤开之后,便走上前,把我扶了起来。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这个是陈伯,我们村的村长,平时在我们村很有威信的,刚刚我看几个死者家属对你拳打脚踢,我实在拦不下,就赶紧把陈伯请了过来,这次葬礼都是他安排的,说全村人一起帮忙,搞一个盛大一点的葬礼,好让死者安息。”
我站起身,整整自己的衣服,脸颊上不知道被谁踢了一脚,还在隐隐地着疼痛。
我捂着脸颊站在帐篷里。
这个时候陈伯走到我身边,关切地说:“小伙子,没事吧?”
我摇摇头,回答说:“没事。”
陈伯转头扫了一遍在场的每一个村民,说道:“今天你们就是把这个小伙子打死,死去的人能活过来吗?你们有没有点脑子,你们想一想,真正的罪魁祸,会亲自来把你们家人的尸体送回来吗?我看这个小伙子年纪轻轻的,也是拿了别人的前,替被人办事,你们怎么打骂他都不还手,还把你们家人的尸体安安全全送回了村子,你们这样打骂他,可是有点不讲理了。要想撒气,去到洛川市,去上工地上,你们还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打砸吗?”
虽然刚刚挨了这么几下,但是陈伯的话,让我心里好受了很多。
于是也不好意思生气火,走到陈伯面前,说道:“这事不怪他们,我能理解,他们也想在浩哥人撒撒气。”
陈伯听我这么说,又转头对着那几个村民说道:“你看看人家,比你们懂事儿理的多。”
这时候,最先开始那信封砸到我脸上的那个妇女,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一下子周围的几个家属都忍不住哭了起来,嘴巴里骂着,“你这个没良心的,撇下我们一家老小,自己倒是先走了……”之类的话。
我听着心里也难受。
于是叹了一口气,做了一个深呼吸,对着正在哭的几个人,大喊了一声,说道:“都别哭了,我让你们和死去的亲人再见一面。”
我话音刚落,突然之间,整个帐篷变的安静下来。
陈伯走到我跟前,问道:“小伙子,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掏出了阴阳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