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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儿笑道:“别人去只怕说不清楚,还需得小女亲自走一趟才成。”
鸿纣越发起疑:“他究竟是你什么人,能劳动得你如此不放心,非要当面与他说个清楚?”
巧儿面上不自然羞红,低头浅语:“小女假作男儿之身的时候,得他恩惠,一直未曾言表。此番又是他出手相救,所以想回去道谢一声,方不算失礼。”
“这有什么实力不失礼的?”鸿纣直觉她话未说完,便道,“你若真是想谢他,府里的好东西多得是,看上哪样只管叫人送去,也算是尽了你的心意。”
“这……”
巧儿略微犹豫,她不解鸿纣为何这般阻挠自己,平日说要家去的时候,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今儿倒是他难得啰嗦了。
鸿纣见她不语,以为她是答应了,开口便叫孟桐。
巧儿一惊,忙拦住他道:“还请王爷见谅,小女此次回去并非只是尽心意这般简单,还有几句话要和周家公子说个明白。”
“是什么话?”鸿纣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巧儿不料他问的这样仔细,她原想着周福襄既是知道了她的身份,保不齐会告诉了周夫人,若是周夫人再告诉了别人,只怕会牵连到刘姥姥一家。所以才要尽快脱身回家去,让周福襄替自己保守这份秘密。
眼下她受制于和亲王,也不知和亲王能保她到几时,还得想个法子知会姥姥和板儿一声,再将青儿和平儿若兰带出去,让他们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总之不与自己牵扯上干系就好。
这样,即便是要杀要剐,也只是她一人承担罢了。
鸿纣等了片刻,看她仍不言语,心头多少不快,哼了一声待要叫孟桐,忽见她仍是披散着头发,原形毕露。便轻咳一声,道:“先将头发束起来吧。你好本事,竟以犯官之后,入住到本王的滴翠园来。”
巧儿依言将头发束起,笼在四方平定巾里,又听他问道:“今日你说的事,除了本王知道,还有谁知道?”
巧儿一一细数道:“除了殿下,青儿一家和平儿姐姐都是知道的,她们待我亲如一家,想必不会吐露出去。至于别人…….小女只知鸿禧世子曾见过小女一面。”
“哦?”鸿纣拍了拍折扇,大抵是不信,“你说的那个周家公子难道也不知道?”
巧儿心中一动,摇了摇头。
和亲王这个人心思太重,她伺候他这么久,当然知道他明哲保身的法子。她本是贾府后裔,又是在逃案犯,这事若叫人捅了出去,和亲王难免会牵涉其中。之所以说了刘姥姥一家和平儿等人知道,是因为她心里明白,这些个人都不足以让和亲王忌惮,一者刘姥姥一家是乡野民妇,远不会想到自己就在和亲王的别院里做活,便是青儿,也不明所以。二者,平儿是一手看护她长大的,情比金坚,深谙窝藏案犯的危害之大,必然也不会说出去。
至于鸿禧世子,他本与和亲王同宗,且只是个不曾袭爵的世子,一向在外拈花惹草,惹是生非,有的是把柄叫人拿去,料想和亲王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唯有周福襄,他身为礼部侍郎林德江之弟子,将来必会出入朝堂,和亲王若是知道周福襄也是个知情人,必会疑心他日后将此事说出去。如今三王之争又在风口浪尖上,任何一个闪失,都能叫他从高位跌落下来,他自然不能留下后患。
巧儿只有先自灭了和亲王的疑心,才能保周福襄一命。
果然和亲王见她摇头,暗忖巧儿心思缜密,要不是鸿禧逼得紧,她也不会对自己实情以告,以求自保。而那个周福襄只是个书生而已,巧儿犯不着冒生命之险告诉了他。
想到这里,鸿纣面色稍霁,便道:“本王姑且当你说的是实话,既是大家都不知,你也没必要再换回女儿身了。傅安不在,园子里的事情那么多,绣坊还一团糟,你就仍当你的刘天巧,暂时安心在园里打点内务吧。”
巧儿猛然抬头,似是不信。
想不到和亲王竟如此好心,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之后,还能留下她来,原本她还以为……还以为自己就要上断头台了呢。
谁不知道,三王之中,和亲王是最冷心冷面的人。
她又惊又喜,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了,跪地就叩谢道:“谢殿下大恩,巧儿没齿难忘。”
鸿纣看着好笑,自已一直以怜才为得意之事,这个贾巧儿,是把他当做洪水猛兽么?一句话,就开心成这样,往常赏赐她那么多东西,也没见她心甘情愿谢恩过。
“罢了,罢了,起来吧。”鸿纣闲适的舒缓腰躯,示意巧儿起身来,“你要是回去,本王也不留你,只是你如今身份特殊,总不好独身放你走开。就叫孟桐跟着你一块儿去吧,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孟桐这个人,别的不好说,嘴巴倒是紧得很。”
嗯?
巧儿眨眨眼,孟桐也跟着一起去?那岂不是……岂不是跟着监视她吗?
说到底,和亲王对她还是抱有戒备之心。
算了,反正一时半会自己也死不了,既是死不了,姥姥一家和平儿也该无恙了,就不必叫他们逃命了。周福襄那里,她去道个谢,说两声保密,也没什么不妥的。
想着,巧儿便又谢了恩。
鸿纣这才叫来孟桐,如此这般的吩咐他几句,孟桐忙出去备了车马,亲送巧儿回去。
周福襄果然已派了人来王家探视,刘姥姥因不知什么事,只说巧儿去绣坊还不曾回来,那个人等的心焦,正待回去禀告了他家公子,巧儿和孟桐却赶着马车到了。
一见面,巧儿就笑道:“鹿儿,怎么是你来的?你们家公子呢?”
鹿儿哎呦一声,直拍腿道:“我的小祖宗,你可叫小的等死了。公子还在宫里没有回来,叫小的先来巧哥儿家里看看,若是见了巧哥儿,好歹叫巧哥儿写句话捎带给他。”
巧儿无声一笑,心知周福襄是真心惦念自己,便和姥姥说了两句话,叫孟桐候在门外,自己进屋去寻笔墨。
正巧今日板儿也在,他原不知鹿儿寻巧儿何事,见他等了许久,就要换了衣服去园子里寻巧儿,如今巧儿回来,他便迎出来笑道:“到底是什么事,叫周大爷这样的好找?”
巧儿拍拍胸口,憋屈了大半天的心绪,见了板儿总算是缓过来。便拉了他去屋里,将今日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又将青苹被救的事也说了。
板儿听了脸色变化多端,直叹好险。又听巧儿已将自己的女儿身告知了周福襄与和亲王,不知怎地,心里总觉不妥当,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妥当,便道:“如今他们都知道,以后妹妹与周大爷岂不是要生分了?”
巧儿笑的点头:“男女大防总该是有的,不过我和福大爷既是有过伴读之谊,他年只盼他见了我,还能说上句话。”
“那也只是你这么想。”板儿没好气的哼哼,不欲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忙又道,“你说起平姑娘,我倒是想起来昨儿官兵又来巡查了呢,说是不止平姑娘一个案犯。姥姥和阿爹阿娘都吓个半死,想着幸好你不在,要不然真不知要出什么事。”
巧儿不由冷笑,她就知道那个杜柏芳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来日方长,平儿无辜受冤的事儿她总会给她讨个公道的。
说了几句闲话,巧儿想起鹿儿还在等着,忙拿了笔墨出来,写了几句平安勿念之语,又道女儿之身万望守密的话,方和板儿出来,交给鹿儿带回去。
事情忙完,巧儿不能久留,便要和孟桐回去。
板儿心念她此番受了这样大的惊吓,赶在后头追上来,将自己不久前祈福得来的香囊递到巧儿手上道:“这里头放着辟邪的菖蒲叶,你带上自己多加小心。”
巧儿含笑接过,这才放下车帘与孟桐回了滴翠园。
去鸿纣那里请过安,因鸿纣说让她与平日一样,她便照旧回到斗春堂去。紫罗绿枝她们都在,绣花的绣花,斗草的斗草,正玩得热闹。
唯独平儿坐在屋子里垂头叹气,巧儿寻了一圈才找到她,便并肩坐下来道:“姐姐何事叹息?”
平儿一见她来,忙抹了眼泪笑道:“姑娘是几时回来的?”
巧儿说才回来,又问了她今日做些什么,园子里可住的习惯。
平儿勉强笑道:“这要是不习惯,还要住哪里去呢?我只是想着咱们两个也算是命途多舛,可好歹还有个容身之处。那日我在牢里,听那些狱吏说,咱们的老爷和二爷,只怕是过得不好。”
巧儿眼角轻跳,忙道:“姐姐莫不是有父亲他们的消息了?”
平儿叹口气道:“也算不上是什么消息,我在牢里听人说,年前流放出去的一批人,都死了大半了,余下的只怕也熬不过今年冬天。”
“父亲……”巧儿心中大痛,她知道边地艰苦,可每每安慰自己,只要她活着,父女就有再见面的一天。却不料边地是那样艰苦,竟连一个冬天都熬不过么?
平儿看她含泪,自己也忍不住红了眼,忽的一掀裙摆,扶着桌子跪下去道:“姑娘,我知道姑娘是个有本事的,姑娘既然能救了平儿出来,还请姑娘再帮平儿一次,把平儿送边地去吧。平儿伺候了二爷和奶奶十多年,不能就这样看二爷没了,姑娘年纪也越发大了,懂得照顾自己了,平儿心中无憾,愿去送二爷一程。”(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