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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对父母来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作为一个成长在和平年代的青少年,司空新无法体会战争带来的苦难,他不知如何安慰眼前这位老人,唯一能做就是静默倾听。
良久——
“老奶奶,哪您知不知道多洛莉丝的事情?”司空新认真地问道。
要供养这儿的老人和小孩,每月的开销笃定是个庞大的数字,难怪多洛莉丝会这么贪钱,原来她不是为了自己——
不敢相信世界上还真存在这种舍己为人的活雷锋!
越是深入,司空新越是迫切想了解这个少女!
提到多洛莉丝,老奶奶的低落情绪似乎回升了不少,拭去眼角的泪水,依旧噙着一副慈祥的笑容。
“你问我算问对人了,知道多洛莉丝事情的人没几个。除了我的儿媳贝妮·布莱特·洛卡,应该就数我知道的多了,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啥?贝妮·布莱特,难道你的儿媳是红魔酒馆那老板?”
听到那熟悉的名字,脑里浮现一个肥硕的身影,司空新感到鸡皮疙瘩又要起来了,连忙打断反问。
“呵呵,吓你一跳吧。”伊迪丝被黑发少年的反应逗乐了,笑了一会,继续述说。
“她以前也是名身材很好的女性,只不过后来得到像得了肥胖症一样,疯狂长肉就成了这副模样了,不过我和我的大儿子从未嫌弃过她……”
全神贯注的倾听着,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司空新生怕露听了一个字,思路渐渐在其脑海一一理清——
老奶奶伊迪丝曾经家里比较富足,膝下有两个儿子,后来小儿子死在了战场上。
而大儿子和贝妮·布莱特·洛卡一起外出经商时,因为战乱遭遇到了盗贼的袭击,大儿子不幸被杀。
而巧合救下她一命的却是当时只有六岁的多洛莉丝。
才六岁的多洛莉丝就会使用一星魔术,这让贝妮吃惊的同时把她接回了家里,奈何询问她的情况时——
她连自己来自哪里都不知道,只知道和她妈妈失散了几年,她很多记忆都模糊不清。一个人独自流浪了几年,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贝妮和伊迪丝商量一下,就给她取了名——多洛莉丝。
大儿子死了家里唯一的经济顶梁柱垮了,加上高压征税以及所欠债务家境很快破产。
当时有很多年轻寡妇和无家可归的女性,为了生存不得不出卖肉体。
于是藉由多洛莉丝的魔术力量为后盾下,贝妮花尽最后的积蓄开了红魔酒馆。
一方面保障馆内女子们交易后应得的报酬,避免被客人欺辱赖账的事。另一方面把赚到的钱更多花去帮助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以及无力生活的老人。
待战争结束后,多洛莉丝得益于杰出的魔术天赋,两年前终于被批准进入一家魔术学院就读。
但是平民出身的她,又混迹在红魔酒馆这种风云场所,自然被学院的贵族同学集体歧视,还谣传她是肮脏女人所生的杂种。
然而无论别人怎么讥讽她都好,她永远是那一副毫无情绪的表情——
“太过分了!”
听到最后,司空新气愤的要拍案而起,他不明白贵族学生有什么了不起的,孤立敌视一个少女算什么本事。
想不到她小小年纪就承受这么多,背负了这么多——
黑发少年对多洛莉丝的印象彻底得到了改观。
伊迪丝带着一丝担忧问道:“如果不是迫于生存的压力,怎么会有女性愿意干那一行。何况多洛莉丝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姑娘,你应该不会歧视她吧?”
司空新猛地摇头晃脑,说道:“不会不会,我只会觉得她很伟大,发自内心敬佩她。”
“老朽自问阅人还算有几分眼力,你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她是很好的女孩子,我亲眼目睹着她的成长。我不希望她一直孤孤单单,你能够伸出援手帮帮她吗?”
伊迪丝一双老眼饱含期冀与恳求的光芒,不似在说笑。
“哈?您想让我帮她摆脱孤独呀?”
司空新抬手伸出食指点着自己的鼻尖,赫然不太愿意的样子。
“虽然第一次谋面,但我有种强烈的感觉,你一定可以改变多洛莉丝,拜托你了。我一直把她当成了自己孙女,只希望在我死之前,能看到她找到自己的归属,此生无憾了。”
说着,伊迪丝探出一双干枯的手掌,紧紧握住司空新的左手,从手掌传递的温度,可以感触出这是垂暮之前的哀求。
不知为何那一刻,对视的眼神,让司空新想起了自己已故的奶奶,心口蓦然一痛!
恍惚下,他鬼使神差的答应道:“老奶奶您别说了,我答应您就是了。”
面对这慈祥老人的请求,他委实无法狠心拒绝,就先答应下,能不能办到日后再论吧。
反正来日方长嘛!
随后,他又和老人家随意聊了一些琐事,便出去找多洛莉丝。
结果,非常不幸运刚一出门又被那群调皮的小鬼缠上了。
“哈哈,大哥哥陪我们一起玩嘛。”
“你要是不陪我们玩,我们就不放开你。”
“哥哥哪里的人?黑头发能拔下几根送给我吗?”
“……”
面对这群运动细胞异常活跃的小鬼,司空新这回没在特意抵触,或许出于怜悯之心可怜他们吧。
想想他曾经的童年不也这般调皮捣蛋走过来的。
反正暂时不回去,他决定放肆自己陪小鬼们玩一玩,大声喊道:“都别吵,大哥哥我就陪你们玩捉迷藏好不好?”
“好——”
听了司空新要陪他们玩耍,孩子们高兴疯了,个个欢呼雀跃。
“咦,他干嘛——”
望着很快和小孩们打闹成一片的黑瞳小子,多洛莉丝歪了一下脑袋瓜,眼眸掠过一丝不解。
她原以为司空新到此会感到无聊,掉头走人的。
当天司空新和小鬼们一直嬉闹玩耍到太阳下山,大家聚在一起高高兴兴吃了一顿饭后——
在小鬼头们和老人家的欢送声中,快要累垮的司空新和多洛莉丝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
“你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抹泥巴了吗?”
司空新诧异地问道,他发现多洛莉丝一直在侧脸使用眼角余光盯着他,他还没自恋到靠脸迷住少女的地步。
“你这个人很奇怪!”
眨了眨眸子,少女如实回道。
“我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