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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盛怒凌人的阵势分外渗人,吴悠还从未见过一个男人语气清淡的模样让她如此心惊,她不由怅然落泪,毫无底气道,“你敢!”
陈继饶却是不再多瞧她一眼,大掌握紧楚俏冰凉的小手,心里头一回如此七上八下,但这事他愿意向她解释,在没有旁人的时候。Ω笔 趣阁www. biquwu.cc
他并不多语,只微微侧目,“俏俏,我们走!”
楚俏仍旧像木头人一样呆愣,由他拉着往楼上走去。
她恍恍惚惚,步伐紊乱,一个不小心,一下踏空,要不是男人眼明手快地拉住她,只怕会摔下去。
不过她还是崴了脚,钻心的痛从脚底传来,她却是咬着牙闷不吭声。
陈继饶心疼不已,温热的掌心握住她小巧的脚踝,见已经肿了,伸手就要去抱她,“怎么那么不小心?”
她却抵着他壮实的心口,怅然唤了一句,“裴缙泽——”
男人回眸,眼里闪过一阵挣扎,双手覆在她肩头之上,俯身与她平视,面色透着认真,“俏俏,你说过,不管我在外面是什么身份,我只是你丈夫。”
“可我也说过,不许你骗我——”她恍然落泪,伸手去推他的手臂,可他握得太紧,根本没法推开。
陈继饶心里闪过一阵痛意,薄唇紧抿,幽深的眼眸泛着怜惜,“我没骗你,只是那些是过去的事,我认为提起只会伤了你我之间的感情,没必要提罢了。”
没必要?
若她知他出身豪门,她又怎么会不自量力地嫁给他?
两人离得太近,他又拘得紧,楚俏只好别过脸去,飞快地收拾掉脸颊的泪水,她又走不了,只得双手抱膝,苦笑道,“我一个手废的人,本就是高嫁,竟然自以为考上大学就配得上你了,竟还想着与你一世一双人。裴大少爷,是我不识好歹了,实在对不起。”
他伸手挑起她的下颚,瞧着她清丽温婉的容颜,却是有些开不了口。
楚俏吸了吸鼻子,“你是不知刚才吴悠问时,我有多难堪?”
她泪水又簌簌地掉,却是没有大吵大闹,咬着牙说道,“你知道从另外一个女人嘴里知道丈夫的底细,是什么滋味么?”
她哭得隐忍,陈继饶只觉得心都要碎了,伸出粗砺的拇指为了拭干泪水,“俏俏,不是那样,我从未在意过你的家世,我喜欢的是你整个人!”
楚俏只觉得筋疲力尽,“不在意?吴悠有句话说得没错,就算你不在,那你的家人呢?”
陈继饶见她面色雪白,恍若溺水般找不到救命稻草,只觉心被狠狠蛰伤,抱着她不给她逃离的机会,沉沉道,“不,俏俏,我早就跟裴家断绝关系了。在你面前,我也不是什么裴家长子,我只是你的丈夫,我先带你回屋擦药,好不好?”
她噙泪摇头,慌忙推开他,“不用了。”
她一副哀伤的模样,陈继饶微微垂下眼,修长的手指轻轻叩着膝盖,“俏俏,又是亲耳听到未必真实,我会一直对你好,我一定比爸妈对你更好。”
楚俏双眼圆瞠,觉得不可思议又难以理解,“你知道婚姻意味着什么吗?”
陈继饶幽深的眼眸里透着正经之色,看着她淡淡开口,“责任。”
楚俏吸了口气,抑制着心里翻涌的情绪,尽量心平气和:“既然你说婚姻意味着责任,那孙馥栾呢?你八年前就来了景城,可曾对她负过半点责任,她才是你的妻子,你们还有一个女儿——”
她怆然出口,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
他早就结婚生子,却把她当什么?
陈继饶薄唇动了动,话到嘴边似乎又咽了回去,只说,“我记得跟你说过,我这辈子唯一想负责的只有你,只会是你,也只能是你。”
“可你犯了重婚罪,你既然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为什么还要答应娶我?你究竟将我置于何地?”她艰难开口。
陈继饶不由火大,可目睹着她泪如雨下,责骂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是心里越憎恨吴悠。
他心烦意乱,抓了一下精短的板寸,见她脸色苍白如雪,明眸里满是哀愁,只好耐着性子低声道,“我不跟你吵,你现在脚踝肿了,我们先回屋子去给你上药。”
可她的样子极其冷决,眸光便如冰一般的冷,“我不用你管!”
他眼瞳里的光芒渐渐地如针般凝聚,凝成拿到锋利的光来,定定地看到她的眼睛里去?
她模样冷冷清清,冰霜一样,只要一碰就会融化一样。
他的眼神愈加的锐利,她便把头别过去,谁知肩膀便是一痛,他忽然抓住她的肩头,她便是一惊,他已经吻下来,便是狠一般地堵住她的嘴唇,不容挣脱,不容逃避,那样近似于贪婪的吻直叫人喘不过气来。
她越挣扎他便越用力,她使不上力气,只把眼睛一闭,便是任由他去的麻木冰冷,这样的漠视让他的眼眸里刹那间迸射出一片冷锐,下狠心将她往墙边一摁,她觉得自己都要碎了,却听得他勃然大怒道,“不想让我管你,你还想谁管?”
他那吼声近似于咆哮,竟是急怒攻心,她睁开眼睛,那目光也是极疏冷的,强自淡声道,“你最好别逼我!”
他的身体无声地僵了僵,呼吸却是紊乱急促,那眼底里便是一片幽暗,只更加用力地握紧了她的肩头,不甘心般地又要吻上去,一低头就见到她满眼的泪水,从眼眶里一颗颗地落下来。
他心里便是刺痛,用力地压抑着自己的呼吸,“俏俏,所有的事情我以后会跟你解释清楚,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把眼一垂,眼睫毛是湿漉漉的乌黑,哽咽道,“继饶,我不信你是始乱终弃的人,可你明明早已娶妻,你叫我日后如何当做没事一样对你?”
再坚韧的心,也终于是千疮百孔。
他的双眸一黯,却是一笑,那笑却是痛楚的自嘲,仿佛是在笑自己是天下最大的傻瓜,苍凉并且无奈,“俏俏,孙馥栾只是裴缙泽的妻子,而我现在叫陈继饶,你明白么?裴家跟我没有半点干系了!”
怎么就说不通呢?
她张了张口,却是什么话也没说,浑身上下提不起丁点力气,心头苦涩,刚闭上眼,眼泪便争先恐后地落下来。
陈继饶趁着空挡,一把抱起她往屋里走去,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床上,一点一点替她擦干泪水。
楚俏闭着眼,细嫩的手指紧握着,足见她心里有多挣扎。
她握着他的拇指,梨花带雨问,“你是不是终究要回裴家去?”
他是裴家长子,纵使与家人有天大的隔阂,终究是推脱不得。
男人想起周儒铭在电话里提及那人病危,一时没了话,“俏俏,暂时我还不会回去,不过不管我在哪儿,绝不会抛下你不管,你信我!”
楚俏只觉心里凉了又凉,她知道无法左右他的决定,可就算裴家接纳她,她也绝不会去拆散别人。
难道真的要分开?
陈继饶见她不说话,有些不忍,捏着她小巧的耳垂,嘴角噙着几分笑意,柔声道,“俏俏,别怕,总有一天我会许你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
堂堂正正的身份?
裴氏的当家主母么?
那孙馥栾和他的女儿呢?
她岂不就是一个第三者,活活把人家拆散?
楚俏脑子里存有的观念不允许她那样做!
陈继饶见她脸上满是不确定,又道,“孙馥栾跟我——”
那样的念头残存着,她又被男人一激,楚俏只觉心血猛然腾起,周身刺痛,身子抽离他怀里。
楚俏只觉瘆的慌,泪珠一大颗一大颗地狂掉,恍若掉入深渊,薄唇颤抖,短短几字,却似乎用尽她全身的力气哽咽,“不,我不要去港城,离婚吧,我绝不会做第三者插足你们的婚姻!”
她面色苍白,眼里透着不安,但也分外坚决。
陈继饶觉得心都要碎了,他的俏俏怎么会觉得他朝三暮四,和别的女人牵扯不清?
他眼里最容不得的就是出轨!
“你怎么会是第三者?俏俏,你怎么会这么想?”陈继饶也急了,“当年我从裴家离开才二十岁,还没到港城那边的法定结婚年龄,至于后来,她怎么成了裴家的女主人,我也不知。”
楚俏心里却是不信,听吴悠的语气也知裴氏家大业大,领个证还不是容易,况且他还有个女儿——
陈继饶读懂她的眼神,伸指压住她的嘴唇,为免她多想,只好言不由衷地笑道,“我和孙馥栾真的没有什么,那个孩子是领养的。”
楚俏没想到竟是如此,亏她还一直冤枉他,一时愧疚难当,一抬头,只见他黑亮的眸子瞅着自己,既疼惜,也宠溺,“当真是这样?”
他屏息,心里稍稍挣扎,声音坚定道,“千真万确!”
原来误会他了。
楚俏一下难为情,“对不起,我一听吴悠说你有过别的女人就乱了心神,我不是故意说那些伤人的话刺你的!”
陈继饶见她又要掉泪,心里一叹,拥着她安慰道,“我知道,不怪你。吴悠那长舌妇,我是绝不会放过她的!也怪我没和你提过以前家里的事。”
他的掌心温厚而粗糙,轻柔地抚着她,见她眼里仍是不敢确信的模样,舔了一下唇瓣才道,“俏俏,我对婚姻的底线就是忠诚,倘若我是出于本意娶了她,又怎么会娶你?”
楚俏总算冷静了下来,倚着他结实心口问,“你二十岁的时候究竟经历过什么,好好的怎么放弃学业跑来景城?”
男人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坐在床边抵着她的头顶,面色阴郁,忆起旧事,总觉唏嘘目光幽暗,却是笑道,“那人——我父亲利欲熏心,想方设法地要我乖乖听话,甚至以母亲要挟我就范,母亲不愿我生活在囚笼里,吞枪自杀了,他还不惜痛下毒手,我舅舅不得已才把我带回来的。”
回想那惊心动魄的逃亡历程,有多波折,他心里就有多恨。
原来二叔是他舅舅。
楚俏一听,脸上顿时僵住,根本不知如何开口。
陈继饶捏了捏她的脸蛋,温声道,“被吓着了?”
楚俏吸了吸鼻子,只觉得心酸,眼眶又红了,“他怎么那样?”
太狠心了!
陈继饶心里一暖,见她衣襟上的扣子松了,伸手替她扣回来,道,“母亲是陈家最小的女儿,小小年纪就是美人坯子,书读得也多,很有她的一套看法,她早年想长长见识,就跟着大舅父在外走南闯北,在港城时就被那人看上了。”
“那人就是个纨绔子弟,而母亲也是个烈性子,抵死不从,那人为了留下母亲,不惜强行逼她怀上了孩子。”
楚俏瞪大了眼心没来由的狠狠揪着疼,捂着心口道,“简直丧心病狂。”
他吻了吻她的心,眉目里透着不忍,道,“所以,裴家的上一代是没有女主人,母亲不承认。”
那个男人逼得一个母亲吞枪自杀,那该是有多狠?
楚俏脸色一下阴郁了,艰难启齿道,“对不起继饶,我不该问的。”
“没事——”他长长呵出一口气,“埋在心底太久,有个人愿意倾听,我心里也不止那么苦。”
男人收回飘飞的思绪,心头还是酸涩,却还是言了一句,“俏俏,我平生最恨就是像他那样拈花惹草的人,所以,我断不会负你,你信我。”
她敛下眉眼,声色低沉,心里惶惶,“那你别丢下我。”
他并不开口,执起她细瘦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亲,良久才道,“没有你,我才是一个孤家寡人呢。”
“这次的事就算了,你以后可不许瞒我。”楚俏嘟囔道。
陈继饶眼里有了逃避之色,目光扫到红肿的脚踝,转移话题道,“你坐会儿,我去拿药。”
上完药,楚俏脚踝凉丝丝,也没那么疼了,哭够了这会儿脑子也清醒了,猛然想起她下楼是寻他回来吃饭上药了,倒累得他反过来来照顾自己了。
楚俏单脚跳到桌边,见盆里的温水已经凉了,不由泄气,男人正从澡间出来,一见她又不安生,飞快的几个跨步过去,打横抱起她,顺道还挠了一下她的腰肢,故作冷声道,“脚扭了还不老实,非要我担心死才高兴?”
楚俏委屈,“饭菜凉了——”
“大热天,凉了就凉了,不打紧。”他混不在意说道。
楚俏反咬回去,“你说的,吃冷的饭菜对胃不好。”
“你跟我哪能一样?大冬天训练的时候我还吃雪呢。”他哪有那么娇惯?
男人把她抱回床上,也真是饿了,走到桌子旁把饭菜吃完。
顺道把碗给洗了,这才坐到她身边去。
他脑海里几经回转,琢磨着该叫周儒铭把吴悠的那几张艳照直接送到省纪,他就不信,上头会放心地将偌大的省会交给一个连女儿都没管束好的吴慕兴!
至于吴准还有他恨不得使劲巴结的丈母娘,还真是伤脑筋。
陈继饶凝眉深思,老头子把人打伤了,还抢了吴准冒着生命危险经营的生意,而他主卡里的钱又动不得。
真是伤透脑筋
男人单手扣着楚俏的腰身,另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安抚着她的背部,等回过神来,低头一看,见她已是睡着了,紧闭的眼皮还是粉粉的,嫩嫩的小嘴儿微微张着,起伏有致地吐呐着。
他不由莞尔,这丫头先前那会儿还哭得稀里哗啦,这会儿倒没心没肺的睡沉了。
不过想到她临近高考那一两个月,睡眠严重不足,今天又是惊心动魄的,她好不容易放松下来,他也盼着她多睡会儿。
他轻轻把她放下,贴着枕头,两人粘得近,他热出一身汗,脱下衬衫换了一件t恤,这才往办公室走去。
照例是打给周儒铭。
他简单交代了一下事项,周儒铭那厢犯难了,“递个材料倒是不成问题,只是帮你大舅子的事,老爷要是知道了,非剁了我不可。”
那人一贯心狠手辣,还真不一定。
陈继饶也知他为难,想了一会儿才道,“你把最歌和梅森叫来,在暗中帮他。他要是知趣,我想他会懂得什么话不该说。”
周儒铭惊喜道,“二少,你终于肯召她两回来了——”
陈继饶懒得再听他废话,挂了电话,稳步往家里走去。
一回来就见她不知什么时候贴着床沿睡着,也不怕摔下去。
他把她的手抬起缠过脖子,将她往里抱,不过平静的眸子触及她心口的柔软时,要孩子的念头再次在脑海里涌现。
虽是做了两手准备,但他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如是一想,他不由伸手去解她的一口,俯身下去吻住她的粉唇。
楚俏模糊间呼吸不过来,挣扎着睁开眼,就见他伏在身上,不由咕哝着,“别闹。”
“俏俏——”他的目光不由变得灼热,“再过一个月你就要去上学了,那时又得等你周末才能过来——”
他眼巴巴说道,模样极为可怜,楚俏一心软,一个犹豫就让他钻了空子,索性也随他了。
但这次他要得凶,急急躁躁得像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楚俏第二天醒来时,身边的床位已经空了,一起身,只觉得某处一片淋漓。
她皱着眉进澡间清理,里面放着她的衣物,盆子和毛巾,热水壶也有,以前他从不会准备这些,都是他帮着清理的,她越觉得男人最近的习惯变得玄乎。
从澡间出来,桌上放着米粥和配菜,她吃了几口,还是觉得身上酸痛得很。
她不愿见到吴悠的嘴脸,懒得出门,如此过了两日,男人一如既往地在晚上缠着她,她颇为不适应,喊疼,这次他也没有停下,而是好言好语地哄着。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楚俏听说吴悠自讨没趣地走了,心里不由一乐,正打算去借几本书,打开门就往楼下走去,却听有人在楼梯间似乎起了争执。
她好奇地往楼梯口一探,却见陈继饶和母亲立在拐角那儿,离得远,楼道又有回声,她看不清表情,也听不真切,但听起来似乎颇为不愉快。
她轻手轻脚地靠近——
米月脸色沉冷,言辞犀利,“阿准怎么说也是俏俏的哥哥,你怎么就敢对他下手?”
陈继饶心下无奈,扶额道,“妈——”
他话未完,就被米月冷声打断,“裴家大少爷这一声‘妈’我可担不起!”
没想到他千防万防,还是没瞒住!
米月见他脸色懊恼,却是没有半分同情,“阿准在外头私自贩卖舶来品是不对,可那些生意是他好几年的心血,你怎么连声照顾都不打,就私自把货给扣了?”
米月想想就上火,阿准早前就跟她说了,等那批货倒卖完,他就有足够的资本去对付那个人,可被他一搅和,没了,什么都没了!
陈继饶也知吴准实在冤枉,可事已至此,多说也没用,“妈,大哥那批货被扣下我并不知情,您放心,我已经叫人在暗中帮他疏通关系——”
米月却是不信他,“你是不是还叫人打了他?”
要不是在电话里她听出阿准的声音不对劲就一个劲地追问,她还被蒙在鼓里。
阿准这些年在外打拼,就为了报仇和娘儿俩过得好,他有多不易,米月都看在眼里。
陈继饶一时无话,低下头不好应声。
米月见状,不由眼眶泛红,愤然骂道,“我怎么就把俏俏嫁给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无良人?我看你们还是趁早离了算了!”
牵扯到俏俏,陈继饶不由开口,“妈,您打我骂我都成,但千万别让俏俏和我离婚。当时要不是大哥追查到裴氏头上,他也不会——”
“那是我叫去他查的!”米月几乎嘶吼着,“上次俏俏被劫持,你不借着省军部,却私自动用背后的关系,我就觉得你太可疑。真是没想到呵,你竟是裴家的人。”
“妈,我是不是裴家的人,和我是您的女婿没有干系,我还是俏俏的丈夫!”陈继饶面色沉稳,心里却紧张得要命。
可米月也不是傻的,直击他的痛处,“原来你还知道俏俏是你媳妇,可俏俏还是阿准的妹妹,她要是知道你连她大哥都要动,她会怎么想?”
陈继饶听了,心里一抖,“妈,我不是故意不帮忙,而是我根本不知情!”
米月想着儿子伤痕累累的模样,心里就揪得慌,再无心理会他,撇开他径直上楼,却被他拦下。
她凤眸喷射出怒火,“我叫自家女儿也不行?”
“对不起,妈——”他也知做得过分,可一旦俏俏知情,她一向看重家人,他不敢冒险,“我不会让您见她,不过您放心,等我把这件事跟她解释清楚,我一定会亲自登门道歉,到时我也会给您一个合理的解释,你怎么处罚我都成。”
“你——好得很,果真是好得很!”米月指着他,气得心口难平,连退了几步,脸上盛怒不已,“你无非就是看在她年纪小好欺骗是不是?还想解释什么?好,我现在还得去看看阿准,到时候我看你怎么个解释法!”
她气愤转身,铿然离去。
陈继饶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脊梁和脸上满是汗,他擦了擦面庞,心意彷徨地往楼上走去,一抬眸,却见她面色白地立在转台那儿。
他脸色巨变,心里的防线一下稀里哗啦地掉,几乎是下意识地往上飞跑,“俏俏,你听我解释——”
俏恍然清醒过来,见他箭步跑来,深知这一边的楼道肯定下不去,于是她立刻转身往另一侧跑去。
骗子!所有都是骗人的!
明明说了不许他还瞒着,可他竟敢对家人动手!
竟然还不允许妈妈来看她。
楚俏唯一的念头就是不想看见他,她用尽全力飞跑着,想追上母亲。
可她毕竟腿力有限,没一会儿就被身高腿长的陈继饶拦腰抱住。
鼻息间满是他的味道,楚俏这时只觉得被他气死了,双手狠力地推他,见他还是不撒手,又是捶又是咬的。
陈继饶怕她一走就不见了,哪里敢松手,只由着她打。
楚俏气急,远远瞥见走道上的米月,张嘴就要喊,却被他用嘴堵住。
她只好揪扯着他的军装,心里委屈,可根本奈何不了他。
陈继饶见岳母走远了,而怀里的人儿身子越来越软,他怕她透不过气来,微微松开一些,又飞快地凑在她耳边说道,“俏俏,你冷静点,外边都是人。”
楚俏扫了一周,果真见有家属探出头来,可她根本顾不了那么多,愤然说道,“你都干了那样的事了,还怕丢脸么?”
“俏俏,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心里又酸又痛,可又不好细说,“咱们回家,我一五一十地跟你说,成吗?”
楚俏想起母亲的话,仰着头怒瞪着他,“你还想骗我是不是?我再也不信你了!再也不想跟你过了!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妈和我哥!”
楚俏这话恍若一把利刀,一下捅到了陈继饶的死穴上去。
他彻底失去理智,怒火“轰”的在他的身体里熊熊地燃烧起来,“两次,俏俏,你已经说了两次要离开我了!别再挥霍我对你的纵容!”
他怒极,哀极,也痛极。不由加重手上的力道,紧紧拥着她,恨不得将她揉入骨血里,“无论如何,我是绝不会放你走的!”
“我也是有人身自由的,你凭什么不许我走?”这人简直就是个无赖!
男人却是彻底震怒,不由分说地抱起她,也不管旁人是什么脸色,径直地往家里走去。
回到屋子,他直接把她扔在床上,见她想逃,复而扑上来,他抬起她的下颚,强令她直视自己,那一双厉如鹰枭的双眸,“就凭我爱你,就凭我非你不可!”
“那你为什么还要瞒着我的!”楚俏泪眼汪汪,双手抵在他的心口,狠狠瞪着他,充满恨意地瞪着他,那样清亮而又倔强的目光硬硬地戳到他心里去,“那是我最亲的家人,你为什么要对我哥下手?”
陈继饶见她又哭了,只觉剜心的痛。
她最亲的人是她的母亲和兄长,那他在她心目中又是什么地位?
她竟那样轻贱他的感情!
这样的认知才叫他心生怨怒,“俏俏,我不会害你!”
“如今你害得我没脸见爸妈,你还说不会害我?“她言辞哀戚。
他还是冷着脸,“俏俏,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所看重的亲人!”
楚俏失声恸哭,“那你让我把妈妈追回来。”
“不行!”他仍旧坚持,“我会叫人把你哥带回来,但这段时间谁也不许来看你,除非你保证乖乖留在我身边。”
“疯子!”楚俏说不过他,盛怒之下竟忍不住抓着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他清俊的脸上顿时起了冷色,心里忽然就想放弃,一个恍惚,手徒然无力,竟真的松开了她。
可一见她迈开腿往外走,他就后悔了,飞快地又把她拦下。
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就把她拉进了一个温厚的怀抱。
男人的胸肌坚硬得很,楚俏秀致的鼻尖撞上他的胸膛,属于男人的气息立刻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两人身体紧贴的地方传来灼热的温度,男人冷硬的嗓音透着坚决,“俏俏,我什么都不要了,裴家的一切我都放弃了,甚至连他命也不管了,我只要你一人而已!”
话音一落,她的身体忽然悬空,一片晕眩过后,楚俏才惊恐的现自己已被男人拦腰抱了起来。
一切的举动都生的太快,待她回过神来,惊恐的睁大眼睛,终于意识到一直让她忐忑的事情怕是就要生。
男人将她放置在床上,幽深的眸子盯着她平坦的肚子,声音沉绵,“俏俏,以后不准再说离开,不等了,给我生个孩子!”
男人背光,坚毅的面孔隐没在阴影里,瞳孔黑暗幽深,手也开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乱动。
这个时候根本不适合要孩子。
楚俏挣扎,却抵不过他的力道,止不住的瑟瑟颤抖,雪白的面颊还挂着泪水,“谁要给你生孩子?放开,放开我!”
陈继饶却不言不语,大手执意去剥楚俏身上的衣服,没一会儿就将她剥得一干二净。
楚俏被他压得根本动不了,手脚也被缚住,任他胡作非为,她觉得羞怯,别过脸去冷冷道,存心刺他,“你这样,和你父亲逼你母亲又有何区别?”
男人的阴沉的目光始终落在楚俏的面部,见她惊骇的面容雪白,丝凌乱,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滑,心痛得连喘息也觉困难,却仍旧钉子般死死禁锢着她,“俏俏,我们是两情相悦,你这样说,不是存心叫我难堪吗?”
楚俏连挪动一下手指都觉得困难。
男人到底不愿伤她,飞快地脱掉军装,露出劲瘦的上身,他的吻热热地印在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