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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玉燕笑得张狂,衬着眼底的黑影,分外慎人,“你也少在这儿像你那该死的妈一样装什么无辜。你们米家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虚伪,当年你外公将我领进家门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视我如亲生女儿?”
“哈哈哈,可他到死还是不肯把手上的家产给我,他何其偏心?我也是他的女儿呀!所以,只有你和吴准一起被摧毁了,她才不会跟我争!她争不赢我,到最后她的孩子也争不过我的孩子,哈哈哈哈”
这个邵玉燕,已是魔怔了,心里扭曲得近乎恐怖。
这种人,别人尽心尽力地只能对她一分好,她却执意想要得到三分,而从来没想过要感恩。
她根本不配得到同情心!
“所以即便当年你将我们赶出家门了,还要赶尽杀绝?”吴芜狠下心来,死死地盯着她,只一记冷笑,“你这蛇蝎毒妇,怎么就那么狠的心?当年你陷害我妈的事,你当真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吗?”
邵玉燕一下警醒起来,想着连日来的噩梦,只觉浑身沉入冰水般,猛然起身冲到她面前,奈何手铐紧紧禁锢着她,“你什么意思?”
吴芜虽心里颤,但仍旧纹丝不动,“你以为你辞退了家里的老帮佣,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么?”
邵玉燕挣得手腕留痕,飘飘忽忽地一笑,“哈哈哈,她早就死了,你们又能奈我何?”
“当真奈何不了你么?”吴芜微微侧身,“那假如她没死呢?”
她笑得阴恻恻的,配着苍白的面色,邵玉燕瞅着心里委实害怕,却还撑着一口气,“无凭无据,你就使劲编排我吧!”
“证据?”吴芜眉色深沉,突然飘飘忽忽地笑了,“那就请你拭目以待了。”
话音一落,她霍然起身,邵玉燕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到底打定不住,忽然扑到玻璃隔板前,双手奋力垂着,眉目狰狞,不知在声嘶力竭着什么。
那玻璃隔板很坚固,但并不高,吴芜脸色微变,起身微微退了一步,见邵玉燕很快被制服,这才稳住了心神。
而邵玉燕还不罢休,竟朝着她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这一举措无疑惹怒了吴芜,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上前来敲了敲玻璃隔板,忽然从袋子里掏出一样东西,用力贴在玻璃之上。
她面色清冷,拿起听筒就凛凛道,“这就是当年你递给那个佣人的书信!信上可是清清楚楚写着,你如何借用我母亲的名义,再叫她把情书递给楚钰,甚至不惜下三滥地下情药。”
“你喜欢楚钰的吧,你为达目的,还真是不折手段!我不妨告诉你,楚钰现在可是我爸了,你的悠悠永远也不可能这样叫他!”
掩埋的心事被挑破,邵玉燕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来了警察的束缚,疯了一般扑过来,睁大了眼去盯着那张薄薄的纸,已泛黄的纸张却是字字清晰,字字诛心!
邵玉燕忽而抬起头,眼眶充血,嘴唇抖,难以置信问道,“你从哪里得来的?”
吴芜冷冷一瞥,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邵玉燕眼睛充血,忽而拼了命地挣脱来,整个人扑到玻璃之上,伸手一捞,竟生生掰开吴芜的手,把那信笺狠狠地往嘴里塞,一边塞一个剧烈地咳嗽着。
可她根本不管不顾,往死里塞,往死里咽。
吴芜也不阻止她,手心被她挠得生疼,可还是伶伶俜俜地立着,眉目里没有半分怜悯,心知邵玉燕的心理防线已被她击打得破碎。
邵玉燕竟真的把那硬硬的信笺尽数吞进肚子里,流着泪大笑,“没错,我是爱上了我的义兄,可那又有什么错?谁叫他要喜欢那个贱人?她样貌和家世哪样都比我好,凭什么还有资格得到深情?我那样仰望的男人,她根本就不配!”
“这下你还有什么证据,尽管拿出来吧。哈哈哈,想要斗过我,你就死了那份心吧!”
“邵阿姨又何必做到这一步?”吴芜悠悠道,“我又怎么可能把原始的证据拿来?”
什么?
邵玉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登时冲上去,张牙舞爪,拳打脚踢,恨不能把她碎尸万段,“你这恶妇!真正的信件在哪儿?你若是敢交去法庭,我就是死了,也绝不会让你安生!你别忘了邵家是干什么的!”
吴芜的眸子是那样的冷,一片漠然的幽暗,毫无惧色,“邵劲庭已经早一步被你收监了,横竖不过就剩一个邵玉清,纵然我哥是个斯文的教授,可你是以为他斗得过裴家还是肖家还是杨家?”
她喘了口气,一字一顿地道出当年的真相,“当年你给我母亲下了药,又叫佣人假传书信,令我爸信以为真,又故意引来那个人,你以为可以瞒得住?”
邵玉燕听着她清冷的嗓音,只觉残忍无比,捂着耳朵嘶吼,“别说了我叫你住口!”
吴芜偏偏不遂了她的意,大声道,“我爸被逼得彻底失去外公的信任,甚至不得不离开米家,外公费尽心思地栽培他,可我爸愧疚难当,满腹才华竟生生被困于乡下,而那个人也对我母亲离了心,你们一个狼心一个狗肺正好凑作一对。”
邵玉燕忽而口吐鲜血,连日来的折磨,终于在这一刻爆,她面目狰狞,“哪又怎样?我挖空心思地对他好,可他就是半点不动心,眼里全是那个贱人,你可知我有多恨?不把她总有的一切夺走,难解我心头之恨!”
邵玉燕此话,当真是全无半点良知!
吴芜对她泯灭人性的为人也不抱什么希望,只冷冷说道,“邵玉燕,你说这样诛心的话,那么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哈哈哈,楚钰哥本来就是我的,是她生生抢了去,我又怕什么报应?反正她也在乡下受了那么多年的苦,我怎么也算值了!”
她正说着,忽而被一道低沉痛恨的声音打断,“你这恶妇,还不快给我住口?你怎么就那样歹毒?”
邵玉燕闻声望去
来人竟是楚钰!
而他的身后,竟还跟着一脸悲愤的米月,她似乎有几分恍惚,由吴准扶着。
米月母子的身后,正是坐在轮椅之上的吴慕兴,才知被共枕多年的妻子当他是替身,他还真是可笑又可悲,而裴缙绕推着他,一脸的不情愿。
她顿觉五雷轰顶,浑身僵硬,心知死期当真是到了!
楚钰满目悲愤,心痛如裂,眸子里一片死寂,如被火焚烧过后的死灰一般,了无生痕,只听忍痛道,“我纵然不喜欢你,也从来不对你做得太过分,而小月也一直待你如亲妹妹,你怎么就那样容不得她?”
邵玉燕漠然抬头,却是见吴芜静静地立着,面色怆然,她忽而了狂魔障一般,豁即使被制服了,朝着吴芜破口大骂,“贱人,老娘竟被你摆了一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啊!”
她话未完,脸上忽然被一道狠力,打得她一个趔趄,摔下地去。
来前裴缙绕就打了招呼,只要不伤及邵玉燕性命,里头的人不会管。
楚钰痛不欲生,悔不当初,“你就积些口德吧,我此生最大的错,便是轻信了你!”
邵玉燕嘴角溢出蜿蜒的血流,像是被打醒了一般。
她深知楚钰已经是米月那边的人,如今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剩自家大哥和吴慕兴了。
于是,她扑过来抱着吴慕兴的腿,祈求道,“老吴,刚才我是被小芜气懵了,说的不过是气话,你可千万别当真?我这几天被困在看守所里,都要疯了。当年我可是清清白白地跟你,你信我,求求你叫人放我出去吧”
吴慕兴面色哀戚,又痛又怒,想想还真是荒唐,当年他不惜抛妻弃子也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可就在他昏迷不醒之时,只想着弃他儿逃之夭夭。 如今,他恨不能活活剐了她,“你也别说什么深情似海的话来恶心我,我不过就是你迫不得已找的下家,哦不对,是你拿来报复小月的工具罢了。”
那年,要不是受了这毒妇的怂恿,他又怎么会对小月失望透顶,甚至对吴芜的身世也产生怀疑
小月一病不起,她当真伤透了心,岳父去世那一夜,甚至不愿他去扶灵柩。
吴慕兴悔不当初,心似被钉在枷锁之上,反复捶打,“你也别怪我不讲情面,如今,你是你我是我了。”
邵玉燕顿时瘫倒在地,面若死灰。
她恨恨地睨了吴芜一眼,满脸都是恨,要不是这小贱人戳穿,她又何至于落得个身败名裂的田地?
她也不知打哪儿生出的力气,竟挣脱了去,豁出性命一般朝他撞去
裴缙绕见状,打了个激灵,眼明手快地把吴芜牢牢护在怀里。
邵玉燕捞不着半点好处,一下被摁在地上,嘴里还骂骂咧咧,“你不得好死!”
“都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却是个例外!”吴准拦在妹妹面前,面色冷峻,盛怒之下,毫不吝惜地一掌甩去。
邵玉燕吃痛,却是阴阴沉沉地一笑,“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可是你这辈子也注定不得善果的。当年我能让你失去唐蕙清,现如今,我也可以将那么女学生弄死!” 吴芜一听,顿时苍白了脸色,她多少听闻大哥曾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师生恋,当年蕙清姐不忍被辱,一气之下选择吞枪自尽,哥哥已是备受情伤,要是那个女孩子也被邵家挟持了,她都不敢想哥哥会不会疯掉。
她瞧着邵玉燕狰狞的面容,惊骇的睁大眼睛,手无力地垂着,陡然间只觉周围的气流被冻结一般,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呼吸到一丝,胸口沉重的好似被石头压住了。
吴芜拼命地喘着,如垂死的溺水之人,裴缙绕也终于现了她的异样,慌地抱住她,转眼就看到她面色雪白,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吃力地喘息,忙问,“芜芜,你怎么了?”
“我还好。”她好不容易缓回一口气,就听吴准狠地盯着邵玉燕,“你这话什么意思?”
邵玉燕仰头大笑,“很简单,我出去她就活着,要是我被送进大牢呵,吴大教授是聪明人,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简直找死!”吴准气得握紧拳头,忽而冲上前去,揪扯她的头,咬牙切齿说道,“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头,相信我,吴悠绝对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