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北国风光

一江倾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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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已替换)

    出于自我保护,卞若萱这次睡觉直接睡过了一天一夜,再醒来发现外面天还是黑的,她自己甚至产生了是不是根本就没睡着的错觉。

    当然她的饥饿感会让她消除这种错觉,胡吃海塞了一顿后,卞若萱先被师伯的人带去治了手。

    由于还在虚弱期,她其实对外界的能量需求是很大的,治手伤的一部分药被她的身体无意识吸收去填补空缺了,导致负责帮她配药的女修不得不中途再加了几次药。

    可能因为她这个药量需求实在是太大了点,师伯虽然没直接问她要灵石,但转天她准备处理自己在枫城的事情时,荣瑾就苦哈哈地跟她说了师伯大早上给了他一张特别长的账单的事。

    卞若萱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荣瑾在这里的一应需求,师伯是全都要找他父亲报销的,而且每天还会给荣瑾一把账单,让他自己存档,免得他父亲说他虚报。

    虽然师傅给徒弟每天报账这事听起来十分荒谬,然而还欠着师伯几百上品灵石的卞若萱觉得,这事发生在师伯身上居然比他无私为徒弟付出显得合理许多。

    不过,荣瑾既然和她说了这事,她就不能装作不知道了,毕竟东西是她用的,没道理还让荣瑾的父亲买单。

    “师伯如果不这么干,那就不是他了,我上次在邺都不小心砸穿了地板,师伯都给我记了账呢。”

    “账单你给我吧,反正都欠着了,再欠师伯点也无所谓。”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荣瑾居然慌了,“你的虚弱期也是因为要帮我,师伯给的这份账单也是你在虚弱期比平时多用的部分,让我给没问题的。”

    “而且,我还没谢谢你呢,听他们说,你昨天为了帮我聚集灵气,画了不少符箓。”

    卞若萱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要不是荣瑾突破这一遭,她也不能这么快遇到雷劫,手里拿个能吸收雷劫的法器也不能那么快升到上品法器的级别。

    “同门师姐弟这么见外干什么,我又没被师伯传染。”

    荣瑾傻笑了一下,然后说起了之前在顿悟时感受到的关于小云雨术的东西:“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我觉得你的那个符箓其实还是有改进空间的,既然要做攻击类符箓,那就得去除一部分其余的消耗,专注攻击力量。”

    卞若萱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荣瑾的建议:“是这样没错,一开始也是有两方面的设想,只不顾你看到的那个符箓先改完而已,另外一个反向的我思路还不够清晰。”

    “对了,你那天最后研究出来的那个术法,给师伯看过了吗?”

    荣瑾顿了一下,才回道:“完整版的师傅还没看过,我现在还不大用得出来,体内灵力支持不了那种消耗,蓄力的话又掌握不太好那种平衡。”

    卞若萱思考了一下,这才建议道:“你去问问你父亲那有没有压缩灵力的功法之类吧,你现在也练气十二层了,该着手准备压制修为的事情了,至少得缓过那个什么莫明岑原本黑掉你的那个秘境名额才是。”

    “什么秘境?看你说的,那个秘境好像对我很重要,你知道里面有什么吗?”

    卞若萱无法从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毕竟她都不知道练气期能进的秘境到底有哪些,所以她也只能换个方式给荣瑾解释了。

    “这我还真回答不了你,毕竟我对碧澜界有哪些秘境基本是一无所知状态。所以,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你原本的人生方向是这样的话,在碰到莫明岑的时候,就变成了这样。”

    空讲没什么说服力,卞若萱随手使出了一根木藤,木藤原本是向上直接生长的,随着她的讲解,木藤在距离根部不远的地方偏离了轨迹,然后艰难地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在未能进入那个秘境后,你的人生轨迹就是这样的了。”

    木藤在原本的就偏离的轨迹中似乎又受到了新的牵引,即使努力的往原轨迹生长,但却像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了这条回归的道路上,最后只能挣扎着蔫掉了。

    “那个,真有这么夸张么?我现在要不要做什么?”

    卞若萱随手收了这根木藤,摇了摇头:“打个比方而已,实际上会比这复杂很多,至于做什么,那还真不需要,实际上你只要还和现在一样,踏踏实实修炼就行,轨迹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多做反而多错。”

    “虽然这话由我说出来显得有些可笑,不过我还是得说一句,所有的传承也好,物资也好,都不是你能不能走到最后的决定性因素,只不过有了这些,你会走得顺畅一些,内心相对而言也会坚定一些。”

    “所以我觉得,那个秘境对之前的你而言,或许更重要的意义是让你重拾信心吧,现在的你就算不进去,影响应该也没有那么大。这次顿悟一过,你应该不会再怀疑自己的天赋了吧。”

    卞若萱微微皱了眉:“你那是什么表情啊。一次悟道直接从九层飙升到十二层,再不知足连我都想打你。”

    荣瑾底气不足地辩解了一句:“我不是不知足,我就是,有些不敢相信。你懂那种感觉吗,就是觉得自己在做梦的那种。”

    卞若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在他期待的眼神中陈恳地摇了摇头:“不懂。”

    荣瑾看起来就像个被戳爆了的皮球一样,整个人都丧了起来。

    “我觉得,你这个毛病,以后多顿悟几回应该就能好了。或者你每早上起来之后,自己跟自己说一句‘我是天才’看会不会好点。”

    从荣瑾的表情来看,他应该是觉得卞若萱这个提议很智障却敢怒不敢言。

    别说荣瑾了,卞若萱自己都想把那句话吃回去,她可能是这两天睡觉时间太长,脑子发生了一点未知的错误。

    “行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这会儿也不早了,我还有点事,就先出去了。你做好心理准备吧,按师伯早上吃饭时的那个表情,我觉得你上午是好过不了的。”

    出门之前吓唬了一下荣瑾,卞若萱心情不错地往沐家药铺的方向去了,算算时间沐修齐也该和她说一说销量了,在去密宗之前就先把这事解决了吧。

    除了销量问题以外,她还需要解决的是那天在卞家门口取到的那个小盒子的事情,这盒子她也是知道昨天晚上才想起来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这盒子寄件人还真是个她没想过的人,居然是况季同这个她以为不会再有什么交集的人,盒子里出了一封信意外,还有一个现在几乎绝迹了的远古时期用来记录信息的工具。

    远古时期是没有玉简的,部分事物会记载在布帛或者书简之类的材料上,这有远古时期的文字只能手书,不能像现在一样直接用神识录入有关。

    但是,那时候还是有特殊的手段可以用非手书的手段记载文字的,而且文字年代应该比手书的那些文字更加久远。

    况季同给她寄的这个小盒子里的东西,就是用来记载这种文字的特殊工具,在碧澜界叫什么卞若萱不清楚,反正在小晨界,这东西是叫天庚石的。

    除了这两件事以外,她还要办的另一件事,就是和上次那个接了给她阿娘栽赃的单的人再见一面,对于那人的妹妹的状况,她好像快有头绪了。

    这天卞若萱直到天完全黑掉了才回来,然而师伯和荣瑾居然比她回来得还晚,卞若萱默默地在心里给荣瑾点了跟蜡。

    事实上荣瑾归来时的惨状也证明了卞若萱这根蜡一点没浪费,卞若萱以前虽然日常被师伯拎来拎去,被训得很狠,但至少她还是保持了清醒的,荣瑾现在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厥过去了。

    卞若萱的良心还是不允许她做一个旁观的吃饭群众:“师伯你这是下猛药了啊,不过你这么训,真的不会影响到你和荣瑾父亲的合作吗?”

    师伯一眼扫过来,似笑非笑:“这么说,你是在埋怨我以前给你的训练不如给自己弟子,有失公允?我看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活蹦乱跳的应该也是过了虚弱期了,不如明天你就和他一起吧。”

    卞若萱立刻正襟危坐:“师伯您说笑了,我再没见过比师伯更能一碗水端平的人了,明天我还真去不了,按师姑指示,我明天得去处理一下我下一步符道学习的方向,对吧师姑。”

    本以为这茬就这么过了,结果师伯落座以后,依然没有放过卞若萱的意思:“三天前你就和荣瑾说要把法修相关的玉简整理给他了,这么多天了,玉简呢?”

    卞若萱茫然一抬头,对上了师伯严肃的眼神。

    师伯这是在催她给荣瑾准备东西?所以师伯其实收荣瑾做徒弟,其实也不像他表现得那么不当回事咯?

    稍微松了口气的同时,卞若萱也立刻做了回应:“师伯您就放心吧,明天一早我保证能整理完。”

    卞若萱并不是个说到做不到的人,第二天荣瑾在吃早饭的时候,就收到了她给的一个储物戒,里面是满满当当的玉简,而且还是做过了整理的结果。

    吃过早饭,卞若萱便出门了,她今天的目的地正是密宗,完成这一趟的行程,她在枫城的事情就基本了结了,短期不用再回来了。

    包括师姑和师伯在内,都没有想过卞若萱会在密宗内耽误那么长的时间,远超过了师姑当初给她规定的七天时间,直接延长了一倍左右。

    卞若萱是直接被传送出了山脉的范围,出来的时候虽然看起来一点外伤没有,但从她的神态来看,没人会觉得她是一点事没有。

    她出现的当时,师伯派去在附近守着的人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见到的就是卞若萱捂着脑袋的场景。

    更让他们担心的是,卞若萱的反应有些迟钝,他们说什么,要过上一段时间才能给出合理的回应。

    他们也不敢耽误,立刻将卞若萱送回了城内的住宅。

    待得师姑一盘问,才知道这是个大误会,卞若萱没受伤,也没成了个傻子,她只是一次性接收的相关记忆太过庞大,短时间不太能缓过来而已。

    感觉好笑的时候,师姑也放下了心中的担心,卞若萱要是再不从密宗出来,她就会开始想办法进去一趟看一看了。

    虽然卞若萱自己说的是让她好好消化消化就能缓过来的事情,经过了师姑和师伯的双重检查,她也确实没什么问题,但她看上去实在是太不对了,简直和申氏描述的她六岁以前的状态一模一样。

    申氏还不知道这事,卞若萱不太想让申氏操心她修炼上的事情,都尽量避免了在她恢复之前和申氏之前的接触,飞行法器上都是坐的两个不同包间。

    申氏一个凡人,自然没人放心让她单独一间,所以最终的结果是师

    姑和申氏一间,卞若萱荣瑾和师伯一间,这样在申氏面前也好解释,师伯得给两个小孩子上课,单开一间比较方便。

    至于师伯的那些人手,又是用的卞若萱不知道的的方式离开了枫城。

    卞若萱也不是没坐过公用飞行法器,适应还是十分良好的,但这次不知道是情况特殊还是什么,一上来,她就感觉原本撑得要炸了的脑袋开始不自主地产生眩晕感。

    干呕了几声没吐出些什么,反倒是一股气堵在了胸口一下一寸,卡得她吸气也不是呼气也不是。

    荣瑾担忧地叫了她好几声,卞若萱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自顾自地从储物器具里取出了一大把吃的出来,不住地往嘴里塞。

    看她吞咽得困难,师伯不赞同地叫停了她的行为,却直接被她无视了,绕过了师伯阻拦的手执着地把东西往嘴里送,好像是在完成什么任务一般。

    荣瑾又一次直观地感受了卞若萱的食量:“师傅,若萱这么吃真的问题吗?她每顿吃的也不多啊,这么暴饮暴食不会出问题吧,刚才她还干呕了。”

    师伯倒没觉得卞若萱的食量有什么问题:“平时那是她收敛了以后的结果,怕吓着她母亲,你没看见的时候,她嘴里基本是不停东西的。”

    “师傅,您估计一下,她一天吃的东西摆在一起,大概有多少?”

    师伯扫了一眼现在他们所处的这个包间,随口道:“装满这里是没有问题的,就看她那天心情如何了,心情不好不想吃,只吃你看见她吃饭时的那个量也是正常。心情不错胃口好,吃得比这更多,也没问题。”

    荣瑾一脸的没想到,不可置信地盯着旁若无人保持匀速进食的卞若萱看了很久,才问道:“师傅,我记得我认识若萱的时候,她也没像现在一样啊。是不是跟她那种能发挥出很大的力气的功法有关?”

    “那并不是功法,是她原本就拥有的力量,只不过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能支持那种力量的发挥,所以日常情况下不能使用而已。”

    “食量的变化,要说和这个力量的来源有关系,其实也没问题。更多的,等她愿意和你说的时候,再去让她自己跟你解释吧。”

    飞行法器飞了多久,卞若萱就吃了多久,中途她往嘴里塞东西的动作顿了顿,荣瑾一度以为她那是吃饱了。

    结果卞若萱一开口,荣瑾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天真了:“师伯,我的存货吃完了,您暂时赊我点吧。”

    于是荣瑾就看见自己的师傅虽然嘴上嫌弃,但还是扔了个储物戒过去。

    卞若萱接了戒指,又投入了自己的进食大业中,全程除了偶尔的咀嚼声,安静得就好像和这个人不存在于这个包间一般。

    飞行法器上的时间,师伯自然是不会让荣瑾就这么浪费的,在荣瑾那次顿悟后,师伯改了教学方案,没在执着与肉身力量的训练,而是将方向转变为让术法成为荣瑾的本能了。

    不知道是时间的原因,还是吃进去的那些东西起了作用,大半日后下车时,卞若萱的状况比之前好了不少,虽然还不如她正常情况下灵敏,但至少不属于正常人中的迟钝范围了。

    反而是在飞行法器上被师伯特训了大半天的荣瑾,看起来神情恍惚,更像修炼出了问题的那一个。

    枫城到这次的目的城市的公用飞行法器有两班,但允许凡人入座的只有文绍环线的这一班,绕了老远的路,这才会导致他们早晨出发,下午近黄昏时才到。

    这次的目的地,是文绍域最北的一座城池,修筑于一座终年积雪的雪山上,后方是文绍域的界山——沫崮山脉,这城池也因此被命名为沫城。

    飞行法器只在山下做停留,所以几人下来后,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沫城所在的沫焉山。

    这个时间点,若是在枫城,应该是还能看见太阳全貌的,但在沫城山脚下,太阳已经被周围高耸的山脉遮去了大半地身形,只留余晖照亮着沫焉山,将原本积雪皑皑一片纯白的沫焉山染成灿金。

    除了专门开辟出来的上山的道路,另外的地方都是被能将卞若萱没顶的厚度的积雪覆盖了,师伯一个没注意,卞若萱就走到了山旁,然后忽然跳了起来,一个猛子扎进了积雪中,只留雪地上一个人形的痕迹,并且这个痕迹还很快被周围探索的积雪而掩盖了。

    师伯黑着脸从雪里隔空把她给拎了出来,被拎出来的卞若萱脸上没有一点要悔改的意思,甚至还在啧吧嘴。

    “卞若萱。你最近是不是皮痒了。”

    虽然是陈述句,但师伯却说出了比周围的雪山更冷气四溢地效果。

    卞若萱完全无视了师伯的冷意,手中被她攥着的一团雪渐渐地化成了一个小小的水球,水球中不断有细微的东西掉了出来,最后凝了成了个十滴水组成的小液滴。

    不适地挣扎了一下,发现师伯一瞬间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卞若萱也毫不在意,转头就问旁边正和申氏说着什么的师姑要起材料来了。

    最终这十滴水被她作为原料的一部分,与从师姑那要来的几种材料中萃出的部分融合在一起后,这才被她小心地封存进一个小小的符液瓶中。

    在此之前,卞若萱自己的符液走的都是粗矿风,不用碗装已经是很客气的结果了。

    “师伯,你别拎着我了,天不早了咱们该上山了。”

    师伯简直要被她气笑了,碍于申氏和师姑都在,不太好发作,给了卞若萱一个让她记住的眼神后,这才恢复了她的自由。

    但卞若萱现在全身心都集中在手里的这瓶符液上,完全没看到师伯的表情。

    这瓶符液最后被她送给了师姑:“师姑,您最近研究的那个符文,可以用我这瓶试试,虽然只有十滴,但正常而言,一滴应该够画一个完整符文的。”

    师姑没急着接,反而问了一句:“这是你这次耽误了这么多天的收获,这是记载里的水萃法吗?”

    卞若萱点了点头:“具体的,入城安顿下来后,我再和您详说?”

    师姑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

    得罪了师伯,哪怕有师姑在旁边看着,也是不好使的,因为师伯永远能找到相应的‘锻炼’点。

    比如这次,师姑师伯和申氏可以去坐专门的车辇上车,卞若萱就只能走路上山了。

    为显示自己的一视同仁,荣瑾也被发配成为了走路的一员。

    宣布这个决定时,荣瑾的内心是崩溃的,他这天什么都没说啊,他只是个无辜的连戏都不想看的可怜群众,为什么他也要被连坐。

    见他还站着不动,早就走到了山路前的卞若萱难得地催了一句:“你确定你待会儿要抹黑爬山?”

    荣瑾简直无法保持微笑了,为什么卞若萱可以这么淡定呢?

    卞若萱好像看穿了他在想什么:“你看,你就还是对师伯了解不够深刻,他哪天要是不折腾人,那就不是他了。没封了咱俩灵力让咱们干爬上去,已经是好消息了。”

    “而且,你不觉得,这种雪山,爬上去风景更好吗?”

    荣瑾欲哭无泪,这么高的山,要爬上去,谁在听说这种坏消息以后还有心情想着看风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