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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斯的大眼睛里最后的那点商量已经黯淡无光,整个眼睛看起来没有半点表情,浑然一只假眼睛。而那只小眼睛却寒光闪闪,转来转去,此刻的阿修斯已经不是以前的阿修斯了,变成了一个叫做阿修斯的魔鬼。
老豪斯的背再也直不起来了,仿佛一座天怒山脉把老人压得喘不过气来,瘫倒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阿修斯,你想怎么办?那可是你的亲妹妹啊。”
阿修斯小眼睛眨巴几下,嘴角露出一丝冷酷:“亲妹妹?嘿嘿,父亲,她已经嫁进了梅里家族,就是梅里家族的人了。我可怜的老父亲,等着枢机主教大人的剑抵着您的胸口的时候,亲情能够挽救您的生命吗?要是您实在是不愿意,就由我来代劳吧。”
“不行,不行,”老豪斯摇摇头:“我普鲁斯特家族的人,手上不能沾染家人的血。实在不行,让她们离去吧,从此各不相干,自生自灭吧。阿修斯,我还没有死,这是我的决定。”
阿修斯心里大骂,你个老东西,到手的机会白白丢了。阿修斯不甘心,可是豪斯说的不错,现在普鲁斯特家族还是老豪斯说了算。阿修斯眼珠一转,嘿嘿,暂时就按照你说的办,等出了黄花镇,再动手不迟。
黄花镇外,通往外界的唯一一条路上,一辆普通的马车,豪斯夫人给达安娜送行。母女俩相对流泪,豪斯夫人叹了一口气:“达安娜,不要怪你的父亲,你父亲一直都是爱着你的。只是你父亲有他的难处,偌大的普鲁斯特家族不能不考虑。这是你父亲给你的魔晶卡,带着玛丽找个小镇子住下吧,别想着报仇了。”
魔晶卡里有五十万金币,老豪斯确实还是在乎女儿的,即便是把女儿扫地出门,也给她留下了足够过几辈子的金币。达安娜也没有推辞,因为她还有玛丽要抚养,需要这些金币。梅里城是不能回去了,就近找一处小镇子住下,说不定风声过后,还可以经常看看父母。
达安娜擦擦泪水,露出一丝苦笑:“还有什么仇可报?我只想把玛丽抚养成人,做个普通人安安稳稳过日子就行了。荣华富贵如同过眼云烟,还不如普通人过得实在。母亲,您和父亲也要多保重。”
马车带着达安娜母女离去,清冷的北风里,只有萧索和忧伤。
出了黄花镇,马车在山路上漫无目的走着,天下之大,这对母女能够去哪里?
走着走着,马车挺住了,前面传来人马的喧嚣声,只听见车夫颤颤巍巍地声音:“阿修斯少爷,你要干什么?”
“啪”地一声,貌似是皮鞭抽打在人身上,只听见车夫惨叫连连。达安娜推开车门一看,是他的哥哥阿修斯,带着十几个恶奴骑着高头大马,拦住了前方的路。
达安娜说:“哥哥,你这是来给我送行的吗?这是这阵势也太大了吧?”
“送行?嘿嘿,我是来送你上路的,来人啦,把马车带上,我们去梅里城吃香的喝辣的,我请客,呵呵哈哈哈……”阿修斯得意得仰天大笑,仿佛枢机主教大人再给他封赏一样。
阿修斯不理会破口大骂的达安娜,十多人骑着马簇拥着马车,朝梅里城而去。至于原先替达安娜赶车的车夫,因为是老豪斯的亲信,被阿修斯给干掉了,扔到了白茫茫的山谷里,算是给魔兽送上冬天里难得的点心。
五百里的路程,天色将黒时候赶到了梅里城。这一次阿修斯不再是躲躲闪闪的了,直接案首挺胸来到了城门。一袋子金币抛给守城门的队长,队长接过金币颠了颠分份量:“咦,你小子不是昨天那人吗?怎么又回来了,还带着这么多人,想造反吗?”
原来这个队长就是昨天收了阿修斯魔晶卡的,比起魔晶卡来,今天这袋子金币虽然不少,可是这人的胃口被喂大了后,很难再收回来。
阿修斯赶紧上前又塞了一张魔晶卡,心里头也是十分肉疼。他还没有掌握家族的大权,手头上也不是很宽裕,这也就是他最后的积蓄了。看队长收到魔晶卡脸色变暖,连忙说:“大人,我抓到了梅里家族重要的逃犯,准备献给枢机主教大人,请你行个方便。”
梅里家族重要的逃犯?梅里家族重要的不都被干掉了吗,哪里又冒出一个?队长不太相信,看着魔晶卡的面子上问:“你小子不是忽悠我吧?车上是梅里家族什么人,要是你小子敢拿我们开心,我的剑可不认人。”
阿修斯指着马车,阴测测地奸笑:“岂敢岂敢,我就是骗我爹,也不敢欺骗大人你呀。车上的是前主教阿加西的老婆和女儿,您说是不是重要?”
队长挥挥手,有城防军上前拉开车门,作为城防军的士兵,还真不认识达安娜。阿加西是认识,可是阿加西夫人不是区区城防军认识的,队长瞅瞅达安娜:“她就是阿加西的老婆,你确定?”
阿修斯嘿嘿笑着:“我保证,因为她就是我妹妹,大人您说我能够认错吗?”
“哦……”队长点点头,笑得五味杂陈:“小子,你够狠,对自己的妹妹狠,对自己也狠。行了,跟我去见枢机主教大人吧。”
队长带着阿修斯,压着马车来到了大教堂,在广场上遇到了香雪海和芙瑞雅。天色将黒,两人到外面溜达溜达,老是待在屋子里闷得慌。
香雪海看着一群人似乎是押着马车,马车里走下以为中年妇人,还有一个几岁的小女孩。惊慌失措的小女孩,死死拽着妈妈的手,看着凶神恶煞的城防军,想哭又不敢哭出来。可怜巴巴的小女孩,勾起了香雪海心中的那片柔软,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心中的香雪海不可能和这些城防军说什么的,喊过暗夜让他去问问怎么回事。听到暗夜问话,这些城防军知道是现在梅里城的老大,不敢怠慢:“回大人的话,这小子说他妹妹是以前的主教,梅里家族的阿加西的妻子,这个小崽子是阿加西的女儿,不知道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