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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府里的下人招供说那火油是五皇子妃让准备的,说是回头准备篝火舞会,另外臣还查明,当时莲烟郡主从火场里救出的人正是应建航的五女应伊水,她前些日子被五皇子妃抓到了,并且……”
落何蜀顿了一下,“臣在五皇子府上的柴房里找到了一些线索,据府里的丫环招供,那几日五皇子妃的确是经常去柴房,对外界传言则是教训犯了错的丫环。蠹”
“你是说五皇子妃是因爱生恨,所以才纵火*?”
帝王的声音带着几分仓惶,落何蜀皱了皱眉头,最后却是沉声道:“这只能称之为猜想,毕竟臣没有证据。”
“那你倒是跟朕解释,五皇子骑射好功夫,便是连一个女人都收拾不了?”
楚帝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冲了下来,一把抓住落何蜀的前领,恨不得将落何蜀碎尸万段了似的髹。
微微低下了头,落何蜀并不与君王直视,“臣在火场里残留的酒杯中查出了软筋散。”
微微抬起了头,看帝王眼眸中带着几分不解,落何蜀轻声解释道:“那是江湖中人惯用的下三滥的药物,服用之后便是绝顶高手也和废人无异,浑身无力,任由人宰割。”
所以,哪怕是楚辰骑射功夫不弱,却也是逃不出那漫天火海。
帝王蓦然松开了手,脚下颤抖地走向了御座,落何蜀觉得单看那背影,原本春秋鼎盛的帝王竟是一下子老了十多岁。
“那你告诉我,应莲烟冲进火场的时候,煜儿是不是还有救?”
落何蜀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否定了帝王的问题,“现场一些迹象显示,当时五皇子身上被泼了火油,火势又是从五皇子和五皇子妃身上起来的,根本是控制不住的,就算是着火之后立即有人去救,救回来的也只是废人一个。至于应伊水,五皇子妃身边的侍女巧温当时看到了应伊水,却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臣派人去调查了后来莲烟郡主的去向,应伊水离开五皇子府后不久就死了,西山脚下的荀水渡口的船家也证实了臣的猜想,他提供线索说那日莲烟郡主买了他一艘船,做成了花船,为应伊水实施了火葬。”
一声沉闷的响声,楚帝几乎是失控跌坐在龙椅上的,落何蜀脚下一动,只是最后却还是低下了头。
“你妻子和应莲烟是堂姐妹,你这话能否做到不偏不倚?”
帝王的声音依旧是威严的,只是那威严背后,落何蜀却是听到了一丝丝的颤抖,似乎是从舌根处传来的,生怕人知道似的,却又是控制不住。
“锦衣卫是陛下一手建立的,臣是陛下和太子爷一手提拔的,只忠于帝王!”
楚帝直直地看着御案前站着的人,虽然依旧是面具遮掩了神色,可是那一双眼眸却是他熟悉的,声音也是坚定的。
“朕知道了,这事到此为止。”
“臣,告退。”落何蜀躬身离开了御书房。
御书房门外,除了杜德全却是空无一人,小太监们尽数被驱赶了去。
“落同知,陛下他?”
看杜德全忧心模样,落何蜀轻轻摇头,“告辞。”
杜德全看着远去的人,轻轻推开了御书房的大门,却见帝王却是坐在龙椅上,出神似的看着一本奏章。
他悄声走到了帝王身边,还没瞧见那奏章的具体内容,却见帝王阖上了奏章。
“朕本以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是朕最宠爱的儿子,便是张狂些又如何?有朕呢,却不料,却是朕的纵容害了他!德全,你说若是朕当初把应伊水杀了,就算煜儿恨朕,却也不会因此丧命,不是吗?”
杜德全无言以对,却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楚帝仓皇一笑,“朕错了,朕错……”戛然而止的声音,杜德全眼睁睁看着帝王一口鲜血喷洒了出来,竟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直到帝王身体沉沉砸在了御案上,他才恍惚间醒了过来似的,声音尖锐刺破了皇宫里的沉闷,“快去请御医!”
皇宫里的兵荒马乱一时间并没有传到宫外,应莲烟静静地坐在那里,直到侍书前来,她才抬起了眼眸。
“三小姐,请跟奴婢来。”
“怎么郡主来了,姐姐也不说来接待一下?”
应莲烟还未走出门,却是见刘凝芝摇曳生姿款款而来,堪堪将应莲烟堵在了门口。
“见过刘侧妃。”侍书连忙行礼,“王妃特意设宴在小花园招待二……郡主,命奴婢请郡主过去。”
“侧妃”两个字很是刺痛了刘凝芝的耳朵,她眉头皱了起来,只是很快却又是舒展开,脸上带着笑意道:“我与郡主久别重逢,倒是有几句话说,回头我将郡主送过去,你先回去禀告王妃。”
侍书脸上带着几分犹疑,只是看应莲烟神色淡然,她最后还是慢慢踱着步子离开了。
“倒是没想到,王妃的贴身侍女倒是和郡主有几分主仆模样。”刘凝芝眼睛毒辣的很,自然是瞧见了适才侍书查看应莲烟神色的小动作。
“刘侧妃留下我就是为了说这话?若是说完了,那……”
“你!”刘凝芝恼火,应莲烟根本不搭理自己,甚至说是不屑一顾,自己发现的那些应莲烟根本不放在心里。
刘凝芝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我失态了,还望郡主不要见怪。”
应莲烟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呢?不过也是委屈刘侧妃了,希望刘侧妃不要因此记恨我四妹妹才是。”
应莲烟一句话戳到了刘凝芝的心窝里。
她本以为就算是自己嫁给楚赫做侧妃,那侧妃礼也应该是浩浩荡荡的,可是却从不曾想,自己却是连小户人家都不如,竟是一顶花轿就把自己从侧门迎了过来!
自己的七十二抬的嫁妆,自己准备的新服统统都被压倒了箱底,那时刘凝芝坐在两人抬的小花轿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会让大周所有人都跪拜在自己脚底下,尤其是应如雪!
因为就是应如雪大病一场,楚赫为妻子求福,所以才草草迎接自己入门的!
刘凝芝不信,应如雪竟是病的这般及时?偏生敢在自己入门的时候!
谎言很快被戳穿,她的洞房花烛夜,新郎却只是匆匆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凝芝,如雪还在病中,已经习惯了我的照顾,待她睡下,我就来看你。”
她看着心上人的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额头感觉到他温情的吻,看着楚赫离开,只是红烛燃尽,红泪烧干,她却是没等到楚赫的到来。
她前去给应如雪见礼,却是听到如雪苑里的丫环婆子笑着道:“昨晚,殿下可是要了三次水。”
刘凝芝一时间只觉得掌心生疼,是蔻甲戳破了掌心的嫩肉,流出了一片鲜红的血迹。
“刘侧妃若是想要把这糊涂账赖在我身上,那可是打错算盘了。”
刘凝芝骤然回过神来,却见应莲烟唇角带着几分笑意,目光似乎刚从自己身上收回来,她低头望去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又是戳破了手心才凝合不久的伤口。
刘凝芝心头一恼,可是很快却又是敛去了脸上的神色,“郡主玩笑了,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应莲烟笑了起来,“刘侧妃若是没什么交代,我先告辞了。”
“别!”刘凝芝一把拉住了应莲烟的衣袖,甚至掌心的斑斑血迹都落在了应莲烟的衣袖上,她有些内疚似的,又是连忙松开了应莲烟的衣袖。
“刘侧妃有话还请直说。”
应莲烟很是直接,刘凝芝脸上有些尴尬。
向来谁先主动开口便是输了,可是她与应莲烟之间却并非如此,应莲烟甚至掌控着她的情绪,让事情不由自主竟是往自己所不能掌控的方向发展。
“我听说令妹香消玉殒,还请郡主节哀。”看应莲烟并不打算搭理自己,刘凝芝眉头皱了起来,“有件事我想要告诉郡主,我也是刚得知的,据说前几天令妹的贴身丫环司棋曾经来找过王妃,只是王妃却是将她赶了出去。”
“是吗?”应莲烟挑起了眉头,“刘侧妃倒是耳目聪灵的很。”
应莲烟话里是褒是贬刘凝芝自然是听得出来,“大宅院里生活,谁不得有些耳目呢?郡主又何必嘲讽我?”
应莲烟笑了起来,“刘侧妃可知这话若是质问应如雪,她会怎么回答?”
刘凝芝有片刻的愣怔,却是听应莲烟道:“三姐误会了,我不过是关心你而已。”
应莲烟语气神色莫不是像极了应如雪,以致于刘凝芝甚至怀疑此时此刻的应莲烟便是应如雪附体,只是怀疑终究是怀疑,她很快就醒过神来,并且笑了出来,“郡主可真是了解王妃。”
便是那话,也是应如雪才会说的。
道貌岸然的很!
应莲烟勾唇一笑,“所以,相较于应如雪,我更是喜欢刘侧妃多一些,毕竟你比她真诚多了。”
又是一句似褒实贬的话!
刘凝芝却还是笑了笑,“那就多谢郡主的青眼了,只是令妹惨死,王……”
“刘侧妃想要和我合作,一起扳倒应如雪?”应莲烟语气里有些不屑,刘凝芝自然也听出来了,却是不以为意。
“难道郡主不想要为令妹报仇吗?”
应莲烟轻声一笑,“刘侧妃当初也是京城贵女圈中的人,难道不知道应伊水和应如雪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刘凝芝脸色微微一变,瞳孔缩小了几分。
“前几天还有人说应伊水是因我而死,我想刘侧妃更应该胳膊肘向里拐才是,应如雪恨我入骨,刘侧妃和她合作,也许等她哪一天登上了皇后宝座,会让你也当个皇贵妃也不无可能。”
此时此刻再不知道应莲烟究竟是什么用意她刘凝芝算是白活了。
“你在耍我?”从应莲烟最后任由着留下,到她掌控了自己的情绪,直到如今戳破这层薄纸,她就是为了戏耍自己!
应莲烟笑了起来,“现在才反应过来,刘侧妃你准备拿什么跟应如雪斗呢?”
刘凝芝脸上再也挂不住那虚弱的笑意了,只是应莲烟此时此刻却是步步紧逼,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刘侧妃想要与我合作,难道就不怕我拿捏住楚赫的把柄,有朝一日让你们永世不得翻身吗?”看着脸色又是苍白了几分的刘凝芝,应莲烟笑语盈盈,“与虎谋皮,打得这算盘不妨再精明些,毕竟我不是楚赫。”
“应莲烟,你胡说什么!”
这话难道不是在说自己以色事人吗?刘凝芝终于撕破了面皮,对应莲烟直呼其名。
“没胡说什么,对了其实我说错了的,听说刘侧妃嫁到四皇子府上后便一直是独守空房,既然是春闺寂寞,又何来的以色事人呢?”
刘凝芝脸色几乎如同那雪白的宣纸,声音都压抑着颤抖,“你胡说八道!”这事,她怎么会知道?
似乎看出了刘凝芝的想法似的,应莲烟轻声一笑,“难道只需刘侧妃耳聪目明就要别人做睁眼瞎吗?刘侧妃到底不过是三皇子府上的小小侧妃而已,又有什么权利只让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
看着刘凝芝浑身颤抖,若不是扶着那门框几乎就支撑不住,应莲烟轻声笑了起来,“刘侧妃若是没什么话说,我先告辞了。”
看着那飘然远去的背影,刘凝芝几乎咬碎了自己糯米般细白的牙齿,“应莲烟,总有一日我要你跪在面前求饶,恨不得从来没有长这么一张惹人厌恶的嘴巴!”
她怨念狠毒的话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落入应莲烟耳中,即便是应莲烟听到了却也不会在意。
楚赫对刘凝芝究竟是个什么心,自己清楚的很。即使将来应如雪不小心死了,刘凝芝也不会登上正妃之位的,那三寸金莲,注定了她这辈子不能母仪天下!
“我还以为,你这次来拜访我是假,其实却是来见刘凝芝的。”
小花园里因为青花大缸里的冰块散发出的阵阵凉意驱散了夏日的闷热,应如雪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只是却还是高领的衣裳,将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便是手腕都不肯露出来。
“四皇子妃可真是玩笑,我又不像是司棋,虽然是来向四皇子妃求救的,其实却是为了见三皇子一面。”
听到司棋的名字时,应如雪眼眸波动,只是很快却又是掩藏起自己的情绪。
“五妹不幸遇难,你节哀顺变。”她幽幽叹了一口气,似乎惋惜胞妹的香消玉殒似的,只是应莲烟却是笑了起来。
“四皇子妃还当真信以为真了不成?”
应莲烟话说了一半似的,应如雪当即色变,“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应伊水竟然没死?
“怎么可能,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应莲烟你不要骗我!”
她站起身来,似乎想要居高临下威慑应莲烟,只是很快应如雪发现,惶恐的却是她自己。
“四皇子妃,大姐姐到底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难道你就这么希望她死吗?”
应莲烟浅笑盈盈,脸上似乎带着一丝嘲弄,这表情刺痛了应如雪的眼眸。
“应莲烟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会希望大姐姐死呢?她到底是我亲妹妹,我唯一的亲人。”
眼泪一下子就像是断了线的南珠一般落了下来,应如雪轻轻擦拭了去,“你不要诬陷我。”
看,她说的多么准确,应如雪总是会给自己找出无数个理由,借以掩饰自己。
“不希望大姐姐死,那么四皇子妃却又是为何见死不救呢?”
听到应莲烟说自己见死不救,应如雪当即反驳,“我没有!”
“没有?”应莲烟冷笑了一声,“没有的话,那为何司棋上门的时候你却是避而不见!难道说楚赫威胁你的,据我所知,当时楚赫可并不在府中,你可是四皇子妃,难道这府里还能有人比你更有权有势不成?”
应如雪似乎被吓住了似的,一下子跌坐在那石凳上,看着应莲烟的目光带着几分惶恐,“你怎么知道司棋来了的?是不是那贱婢为了求活命,所以诬陷我的?难道你相信一个背主的贱婢的话,却不信我这个亲妹妹的话吗?”
她想要去拉扯应莲烟的衣袖,可是看到应莲烟骤然冷冽的目光却是悻悻地收回了手去。
“她诬陷你了吗?亲妹妹?应如雪,你的亲妹妹这世间可唯独应伊水一人而已!对你的亲姐姐,你做了什么?当初你因为宫寒之症而将大姐姐推入那寒塘之中,如今却又是因为嫉妒她身怀有孕,竟是见死不救任由着白琳儿将大姐姐掳了去!”
“我,我……”
“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是不能怀孕了的,别管你找多少的名医。至于你这张脸,你再也保不住了的,其实简成洛学医不深,他不知道,你其实是能够解毒的,那个办法你要听吗?”
应如雪不想听,此时此刻的应莲烟好像是恶魔一般,她说出的话只会让自己陷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只要你怀了身孕,在怀胎六月的时候,找几个高手合力将你脸上的毒素逼到胎儿体内,然后再排出那死胎,你就能彻底解了毒的。”应莲烟弯腰站在她身边,看着她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甚至于浑身再度散发出腥臭的味道,应莲烟笑了起来。
“可是你这辈子都没法子解毒,应如雪,简湘温宠爱了你一辈子,可是却害了你一辈子,为了让自己生下长女,她不惜用催产药早产,结果造成你先天不足,注定了不能怀孕,后来更是被温剑英利用,毁了你这张脸,回头你下地狱的时候可是要好好找你母亲问清楚,为什么要把你害得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
“应莲烟,你个蛇蝎毒妇!”
应如雪猛地伸出手去,她想要将应莲烟这张脸皮撕碎了去,可是手却是被应莲烟紧紧抓住了,“应如雪,我告诉你,这场游戏结束了!”
应如雪只觉得手腕被应莲烟抓的生疼,想要挣脱,可是却是怎么也挣脱不开。
“我本打算让你熬到最接近凤冠的那一步,让你眼睁睁看着梦想一步之遥然后你却是跌下温端,让你最不甘心的死去,只是如今我后悔了。”
指甲划过了应如雪还算是光滑的脸颊,应莲烟笑了笑,“现在我要你下去给大姐姐赔罪!”
应如雪毫不怀疑,应莲烟只要是再一用力,自己的脸就会被划破,“我是四皇子妃,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我要告诉皇上去,你要杀我!”
应莲烟笑了起来,指甲在应如雪的脸颊上留下了月牙形的红痕,“谁说我要杀你了?楚赫不是说你恶疾在身吗?忽然间就这么去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应如雪忽然间明白过来应莲烟的打算,顿时脸色大变,“不要,我求求你,不要!”
她不想死,虽然活得屈辱,可是却也不想就这么死了。
“不要?当你把司棋拒之门外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大姐姐是在受什么样的苦?应如雪,我要你一辈子都记住,你会无比痛苦的死去,你死后,所有人提起你的名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是厌恶的!”
应如雪脸上带着惶恐,只是这还不够似的,应莲烟厉声道:“京城第一美是吗?你最在乎的称号,它会远离你而去的,伴随着你的是京城第一丑妇的称号,美与丑的极致,这样的人生对你而言才算是最完美,不是吗?”
为前世自己那尚未来得及见过红尘俗世的孩子,为了自己,为应伊水。
应如雪一直在颤抖,哪怕是应莲烟已经离开了,她也是在害怕。
“小姐,您怎么了?”
侍书小心上前,只是却不想自己却是被应如雪抓住了手腕,长而尖锐的指甲嵌进了她的皮肉里一般,让侍书觉得一阵吃痛。
“侍书,应莲烟要杀我,我,我该怎么办?”
侍书闻言眉头一挑,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只是这笑意很快就被她掩盖了下去。
太好了,三小姐终于要动手了。
只是心中欣喜不已,侍书脸上却还是流露出一丝担忧,“怎么会呢,小姐如今是四皇子妃,三小姐虽然是陛下亲封的郡主,可是却也不敢贸然对您动手的。”
“你不知……”几乎,应如雪就要说出所有的真相了,只是看到侍书的那张脸她却又是闭嘴不言。
当初,抱琴的背叛历历在目,她怎么敢对侍书毫无芥蒂?所以,现在她的解药从来都是自己收藏好的,绝不会让旁人知道。
只是应如雪却是不知,自己以为绝密的东西,其实侍书早就知道了。
不过,侍书并不着急了,既然三小姐这次决定要动手,那么就不会再拖拖拉拉的,很快,她就能给娘报仇了。
很快的。
“小姐不用这么担心,若是实在害怕,不如把这事告诉殿下?”
应如雪断然拒绝,“不要!”她神色中带着几分来自血液里的恐惧似的,侍书见状不由皱了下眉头,最后却还是决定当做没看见。
“现在殿下为了小姐冷落刘侧妃,其实小姐应该把……”
“你懂什么?”应如雪狠狠地打断了侍书的话!
为了自己冷落刘凝芝?
楚赫分明是要把自己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他分明是故意的!
什么因为自己生病而想要祈福所以委屈刘凝芝,什么为了照顾自己而冷落新人,全部都是假的!
他分明是想要把刘凝芝的仇恨全部堆积到自己身上,而且,他哪里是宠爱自己,分明是虐待自己!
每天都那般折磨自己,让自己猪狗不如似的活着。
如果说应莲烟给她的是恐惧,那么楚赫给与她的则是无尽的折磨,可是她还是不想死。
不想就这样死了。
“小姐……”
看着侍书心有余悸的模样,应如雪知道自己的话吓着了她,想着如今自己身边竟是连个心腹都没有,还只能指望侍书给自己办事,应如雪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方才是我心急了,我给你写一封信,你帮我送给东方闵去,让他帮我找一个人。”
侍书闻言心里有些担忧,应如雪竟然让自己去找东方闵,这该不是她在试探自己吧?
“小姐,您私底下给东方世子写信的话,怕是会惹得嫌疑的。”
应如雪却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如今简成平出征不在京城,自己却是被应莲烟要挟,除了求助东方闵让他给自己找解药,还能怎么办?
“所以这事,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我定不轻饶你!”应如雪低声要挟道!
看着侍书浑身颤抖了一下,应如雪满意地点了点头,“过……”她忽然间缄默不语,看着不知何时来到的人,脸上的笑意瞬间凝滞。
“怎么,有什么私密话不能让我听见?”
楚赫犹如闲庭漫步一般走来,他每走近一步,应如雪就是浑身颤抖几分,若非是倚在亭柱上只怕是早已经跌倒在地了。
“见……”
“你先下去,我与王妃有话要说。”
侍书担忧地看了一眼,却是听命下去了。
小花园的凉亭里只剩下应如雪和楚赫两人而已,应如雪瑟瑟发抖,几乎不敢抬头看楚赫,只是下巴却是骤然一疼,被人拿捏住了。
“怎么,本王就这么恐怖不成?”
楚赫没有半点怜香惜玉,应如雪下巴吃痛,只是却是不敢不答,“殿下玩……玩笑了,没有。”
楚赫冷笑着松开了手,“应莲烟来干什么?兴师问罪?”
楚赫的开门见山让应如雪又是一惊,她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在看到楚赫那嘲弄的眼神时。
那眼神告诉她,无论说什么,楚赫都是不相信的。
“其实本王也怀疑,简氏对应伊水冷淡的很,你对应伊水又是见死不救,应伊水到底是不是你的亲姐姐。”
听到楚赫这话,应如雪不知道为何骤然恼火,“你凭什么这般说我?我就算是出手,又拿什么去救她?难道你会陪着我去找白琳儿理论不成?她一个罪臣之女,值得你和白琳儿撕破脸皮吗?楚赫,你那么虚伪,如今落井下石真是小人行径!”她花容月色的脸扭曲了似的,看着楚赫的目光恨不得将他凌迟了一般。
被应莲烟威胁,又是被楚赫嘲笑,一时间应如雪竟是把压在心底里的话尽数咆哮了出来,这让楚赫有片刻间的失神,旋即却是缓缓站起身来。
看着倚在亭柱上的应如雪,楚赫轻声一笑,“应如雪,你不是从不言人恶吗?如今竟是这般指责自己的夫君,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是吗?”
应如雪只觉得脖颈处一凉,似乎有双大手在那里摩挲,她脖颈处的青红痕迹本就没下去,就这三两下却又是愈发严重了。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越发的臭不可闻,下次可要多准备些香脂,不然拿什么让本王临幸你?”
“楚赫你无……”
应如雪怒目而视,只是话却是被匆匆赶来的小太监打断,“殿下,宫里传来消息,皇上不好了!”
应如雪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却是感觉自己脖颈被人死命掐住了,几乎不能呼吸似的,她顿时泪眼婆娑,只模糊看到楚赫双眼通红,“怎么回事?”
小太监一脸着急神色,“奴才也不清楚,只是御医尽数去给皇上看病,据说皇上吐了血。”
应如雪只觉得自己两眼都在发黑了,她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求救东方闵找解药,却是要死在楚赫的手中,被他掐死,当着一个小太监的面。
就在她觉得自己几乎要死了的瞬间,却是感觉那桎梏着自己脖颈的大手忽然间一松,咽喉内灌进了很多空气,这让她竟是一时承受不住,顿时咳声一片。
只是楚赫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入了自己耳中,“宫里如今如何?”
小太监有些发愣,听到楚赫狠狠说了一句坤宁宫才如梦方醒道:“如今贵妃娘娘正守在皇上身边,只是却不准其他人去看望,说是打扰皇上病情。”
楚赫脸色骤然一变,怕打扰父皇病情是假,想要趁机……想到这里,他脸色更是阴沉。
“给我备马,我去大皇子府上。”
小太监领命而去,应如雪只看见楚赫大踏步的离开,她心底里刚松了一口气,却又是看到楚赫折返了回来。
适才鬼门关上一游让应如雪心有余悸,看到楚赫的俊颜在自己面前无尽放大,她几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老老实实给我呆着,若是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应如雪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那大手紧紧握住,好像握着的是自己的脖颈,应如雪只觉得呼吸又是困难的很,直到最后侍书的焦急的呼唤声才让她醒过神来,如梦方醒。
楚赫堪堪赶到大皇子府的时候,楚澈也是要出门,看那模样却也是听说了宫里的消息要进宫的。
“四弟,父皇究竟是怎么了?刚才母后传话让我快些入宫。”
楚澈脸上遮掩不住的焦急,这让楚赫却是微微放心,看来柳贵妃也是手忙脚乱了一阵,不然又怎么能让陈贵妃先把消息送出宫呢?
“我也不知道,我们还是先进宫探望父皇才是。”
楚澈点了点头,两人纵马前往皇宫,却不想竟是在宫门外看到了长公主的车驾。
车夫肃穆的等在那里,看着两位皇子到来,恭敬行礼。
“皇姐也来了?”
“回大皇子的话,长公主刚来不久。”
楚赫心底里诧异,心中一动,不由问道:“长公主自己来的?”
马车夫回答的干脆利落,“回三皇子的话,长公主担忧皇上,自己又是恐惧,是和莲烟郡主一同来的。”
听到车夫提及应莲烟,兄弟两人莫不是心中一惊。
楚澈是惊喜,楚赫却是惊讶。
只是两人这次却都没有交流,而是匆匆赶往养心殿,养心殿外很是喧闹。
看到应莲烟身影,楚澈快了几步,将楚赫落在了后面。
楚赫诧异,应莲烟从他府中离开并没有太久,难道是刚巧碰上了长公主不成,刚才有楚澈在场,自己也不方便多问那车夫,如今却是觉得满脑子都是疑惑。
最近太多的事情,都和应莲烟牵扯在一起,几乎让他不得不对她十二分的重视。
再往前想,几乎是从应莲烟回京之后,京城里的大事都是围绕着她转的,这个女人明明其貌不扬,可是却又是这般聪慧。
明明对自己不屑一顾,可是他却又是喜欢。若是双儿有这样的头脑,该多好。自己就算是拼了命也会把她留下的。
应莲烟察觉到那胶着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转眸看到楚澈的刹那,她脸上露出一丝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