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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三天,石虫的事儿基本安排好了,接下来是雇人上山。
这有一个不小的问题。现在正值秋收,但收的粮食价值还不如几只石虫。或者,一年辛苦到头还不如山上抓几只石虫。好在,没粮食吃什么?崇州物资匮乏,卖了石虫拿着钱,也未必能买到粮。
若是将粮食价格涨上去,完全由市场解决,别说完全的自由市场经济不存在,解决起来也会造成很大的破坏、需要很长时间。
干脆用强权控制,有经验、有能力的优先,每家再限定人数,不服者杀。
俞悦也出谋划策,好在奴隶刚成为平民不久,大家对银子还没那么敏感,没有全民皆商、人心不古;大家比较淳朴,刁民少,除了一些奇葩,也还好。
午后花园,荷花池开着一些荷花,旁边一个独特的亭子。
不同于一般的亭子,这是借着两棵古树的三根靠近的树枝,在中间搭了一个伞盖,又弄得比较像亭子,所以就叫亭子。
下面又弄个吊床,俞悦就躺在吊床上,随风惬意的晃着,昏昏欲睡。
安东纳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像个文质彬彬的风流大叔,身上的脂粉香味淡了,手里提个鸟笼,凑到俞悦旁边,画眉便愉快的唱一曲。
俞悦睁开眼睛,对安东纳实在无语,他不仅有毅力,这鸟崇州没有,他又从哪儿弄来的?当年在邯郸,把勾引的功夫也学到家了。
安东纳知道萌正太已经不太排斥他,这么近距离看着她姣好的面容,干净的眼睛,一切都值了,完全乐在其中。
俞悦扭头,有时候在猜,庄上弦能忍他到什么时候?或者他债越欠越多,以后怎么还?
安东纳觉得他什么都没做,和残月比什么都是值得;又或许应该再进一步,看着她扭头、慵懒的样子、白皙的脖子,绝对是邀人品尝。这时候就算亲了,她或许羞恼一阵,关系却有了突破性进展。
所以男人该流氓的时候绝不能太装什么正人君子,何况他本来就不是。
画眉在笼子里蹦着,继续唱愉快的歌,啦啦啦看见小美人啦。
安东纳看看鸟笼,再看看不远处两个伙计,唉,这也真不识趣。庄上弦的人对残月的态度也奇怪,在花园呆着还有人守着,他又不是什么坏人。
安东纳心里这么酸爽着,最后只能做伪君子,继续培养感情:“残月,你最喜欢做什么?”
俞悦闭着眼睛回答:“不要练大字。”
安东纳一愣:“我说你最喜欢做的是什么?”
俞悦回答:“不要练大字。”
所以安家大房有本事去搞定,没准她会送上什么惊喜。
安东纳国字脸差点纠结成包子脸,是替残月纠结,最后只能转移话题:“那你最喜欢谁?”
俞悦应道:“我自己。”
安东纳心里有一丝窃喜,不是小主公就好:“除了你自己呢?”
俞悦应道:“我自己。”
语调什么都和刚才一毛一样,躺那姿势也没动,说明也没动心、或心思。
安东纳又酸爽了:“你真是世上最可爱的,能让人一见钟情,忘乎所以。”真心感慨完,继续套近乎,“除了练大字,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俞悦看他一眼,再看看远处:“学青岩古字,但没人教。”
不远处,伙计和丫鬟们都乐了。青岩古字似乎只有潘二公子懂,但潘二公子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偶尔有空时间又不合适,比如残月睡了、在练大字等。残月真想学,而安家大房是不懂的,所以,勾引吧、撩吧。
远处,庄上弦一步比一步迈的快,转眼飞到荷花池,一股寒气扑过来。
画眉在笼子里颤抖乱叫,脆生生的惹人怜。
安东纳看着这鸟无语,怕什么啊,小主公又不会吃人,更不会吃一只小鸟。他是不懂青岩古字,但他一直在准备,他自己也想学,看来要加快脚步了。
庄上弦脚步是飞的,飞过来一把将月牙抱走,无意的蹭下她的脸。
俞悦动也不动,跑也比不过人家飞的,弱小啊,又被吃豆腐,他竟然真上嘴了。
庄上弦想亲她的嘴,让安东纳瞧着。不瞧他也想,下次注意一下角度。
安东纳和庄上弦对视一眼,只能说,一脸正经的小主公心里也有一只流氓,还是无师自通,天赋妖孽的人就不能比,否则太让人自卑。
安东纳现在满是嫉妒,小主公做的就是他想做的,但他下不了手,小主公就公然下手了,小正太反抗不了也就这样了。
庄上弦冷哼一声,就这样是因为月牙喜欢他,否则哪有这么简单。喜欢了一切就会变简单,不过也不能这么下去,万一哪天月牙被人勾引走怎么办?
本来准备这几天去潘家镇,但事情一忙又得推后。
庄上弦抱着月牙回主楼,一边冷飕飕的问:“月牙最喜欢做什么?”
俞悦回答:“不要练大字。”
安东纳在后头差点撞青石上。突然就云开雾散老开心了。
画眉抽风似的使劲唱歌,唱的清脆响亮、悠扬婉转,听得人心里都醉了。
庄上弦抿着嘴身上更冷:“回去练大字,五百个。”
俞悦闭着眼睛装死,每天写那么多有个鸟用,那只鸟还挺有趣,纯粹的自然天籁。
回到主楼,双鱼小丫鬟迎上来回话:“有人来拜见主公,有安家一个旁系,两个小奴隶主,还有两个外面来的商人。带了六个俊秀的男孩。”
双鱼神色诡异,人又机灵,看着残月更是欲语还休让人浮想联翩。
俞悦翻个白眼,赶紧要下地。
庄上弦就抱着她,一身寒气,来到一楼挺大的会客厅。
里边除了五个正主、六个男孩,还有几个漂亮的小美人,一个个水灵灵的喜人。
庄上弦抱着月牙坐下。安东纳、那边办公厅一伙人都跑来放松一下。好在会客厅地方大,丫鬟也蹭进来好多,一个个看戏看的开心。出头的还是安家旁系,不少人看安东纳,他日子太滋润了。
安东纳觉得不是他闲,是安家有些人太闲,他需要做点什么了。
安家旁系看着墨国公和大房,突然从白莲花变成小白花,膀大腰圆的大男人,愣是摆出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模样,怎么也是老白花:“拜见主公。”
其他人也赶紧行礼:“拜见主公。”
另四个大人还罢了,六个男孩和几个小美人妖娆妩媚单纯青涩各具特色但都有一把好嗓子,简单喊一声,就像一群画眉叫,还有余音绕,在人心头挠,恨不能让他们多说几句。再看他们,真是一群极品,不知道哪儿弄来的。
不说崇州这小地方,大家都知道大奴隶主的穷奢极欲,似乎就不奇怪了。
行礼得等墨国公说免礼,甚至答礼,才能起来。
但墨国公没吭声,会客厅内特安静,五个大人悄悄打量,六个男孩和几个小美人则紧张激动又摆出最完美的姿态,等着主公挑选。
又等了一阵,五个大人都瞅见,卓颖婖端了一盅石虫羹进来。墨国公亲自用勺子喂残月吃。
几个男孩、小美人也偷看着了,心情更复杂。若是能让主公看中,这样的日子简直不敢想,谁不想让人这么宠着;但主公这么喜欢残月,其他人只怕没机会了。争宠是必修课,那得是相差不多的;若是有一个宠冠后宫,他们以后大概就是在墨国公的后宫混日子,再以后就说不清了。
俞悦一边吃,一边接收着灼热或复杂的目光,这些男孩、小美人这么小,心思却比马补重多了。她绝对更喜欢马补。
安家老白花也有意思,竟然小美男、小美人都准备了。
老白花膀大腰圆愈发摆足了半老徐娘的姿态,开口解释:“拜见少主。墨国公到咱青岩,是青岩人的福分。听说墨国公身边没什么人服侍,这怎么行?墨国公是什么身份,咱青岩人能服侍墨国公是咱的荣耀。”
小美男、小美人们一块恭恭敬敬的表态:“是我们自愿服侍主公。我们出身卑微,什么都能做,希望主公别嫌弃,否则我们就没脸见人了。”
一个小美人娇滴滴的给墨国公抛个媚眼,让人恨不能将她干炒。
一个小美男模样挺酷,和贾鹞有一比,手里也拿一柄木扇,似乎又想学残月公子?
庄上弦谁也没管,喂月牙吃完。
卓颖婖端了毛巾来,等两人擦了脸和手,又安静端走。
庄上弦犀利的盯着安家旁系:“还有事?”
老白花一愣,有肯定是有,但现在什么状况?这些极品是下了血本的,到底最喜欢哪个?
庄上弦转移视线盯着安东纳,冷飕飕的问:“都赏你,有问题吗?”
安东纳郁闷至极,他以前喜欢的美男是多,但不喜欢女的,现在更是一颗心系在残月身上;不敢怨小主公,就收拾姓安的:“没问题。”
他站起来往外走:“都跟我来,以后没事不要再打搅主公。”
老白花急了:“那那那这这做什么?我们还有石虫的事,还有向巩州进贡。”
装酷的小美男突然将旁边一个男孩一推,男孩一头冲向墨国公。
庄上弦一脚将他踹飞,砸酷美男身上,一声惨叫。
一个早熟的小美人也想有动作,顿时吓得愣是不敢动。
※※※
秋天的早晨,有点冷;风吹过城堡,一片雾。
风有时很大,各种古树新树摇落身上的枯叶,准备来年换一身新衣。
枯叶完成历史使命,飞在风中唱着离别的歌,跳着翩翩的舞。
城内人依旧忙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忙碌,汗水带走寒意,心中一片热火。
曹舒焕刚从青西江船坞回来,一脸大胡子也有一层汗,一身青衣带着风尘仆仆。
又一批人出发从马林大河走航运奔南阳郡,他也该回巩州了,说实话都有点舍不得走。看看崇州、马赛城、国公府,朝阳下散发着诱人的光彩。
主公肯定要走出崇州,但这里就像祖地,以后还会回来。
曹舒焕来到主楼一楼餐厅,好些人在吃早饭,马补正端着两大盘春卷出来,眉清目秀笑的幸福又满足,所有人都有了好心情。
曹舒焕把手、脸擦干净,让马补再来一碟,又要了一碗肉粥,热乎乎的吃下去,舒服。
马补就像勤劳的小蜜蜂,转眼又端了一碟春卷出来,明显做的更好看。
咸向阳一把将他拉住:“送哪去?给本小姐尝尝。”
马补忙护着春卷:“你又不爱吃!这是给主公和残月公子的。”
咸向阳一身大红衣裳,挺着恐怖的胸器,拽着他不放:“那是你以前做的不好吃。这给主公是不是不一样,让我尝尝,好吃我以后就吃了。”
说着她就要用手抓,又被人拦住。
曹舒焕将咸向阳拉开,示意马补快送去,春卷凉了味道就没热的好。
咸向阳转移目标,抱着曹舒焕胳膊:“曹大哥又上哪儿去了?成天不见人,不理我!”
曹舒焕皱眉,将咸向阳拉开:“你是小姐,以后注意形象。看看潘小姐、那几位小姐都比你端淑。”
咸向阳跺跺脚,她是不淑女,淑女又有什么好,一个个扭扭捏捏惺惺作态。
曹舒焕没空理她,到自己房间沐浴更衣,出来准备见主公。
贾鹏急匆匆找来,单眼皮就像一把剑、眼里透着杀意,包子脸是红扑扑的亢奋:“我屮艸芔茻,巩州真牛!控制了商人,还要杀到崇州来!”
曹舒焕拉住他:“别总这么急火火,说清楚点。”
贾鹏搭着曹大哥肩膀:“巩州许是得了消息,把那边的商人和物资全部扣押,又派了上百人浩浩荡荡杀到青门镇,后边还有数百人,土匪也没这么嚣张。危宇大哥一夫当关,那些土匪就将外边拦住,一副死哪儿埋哪儿的架势。”
走廊上铺着地毯太干净,否则贾鹏要狠狠唾几口,他姥姥的!
曹舒焕听懂了。贾鹏情绪稳定一些,一块来到主公卧室,进门是会客厅。
这会客厅比一楼那小多了,不过呆十来个人足够。书房的门开着,一张长案摆在会客厅,俞悦正拿着毛笔在练大字。
曹舒焕看着卓颖婖收拾屋子,累的一头汗,这妹子成天忙里忙外,敦厚稳重,从不啰嗦,是难得的好帮手。能遇上一个也是命数。
贾鹏也喜欢卓姐,凑她身边小声问:“一大早的?”
卓颖婖一笑:“前天欠的。”
贾鹏满心同情,原来宝也有比草可怜的时候,欠账是常有的事:“主公呢?”
卓颖婖努努嘴、在练功房呢,又用眼神示意、要找自己找。
贾鹏不急,凑到萌妹子身旁,看她练大字,虽然写的比他好,只能说他的字更随性。
曹舒焕也过来看,妹子写的很认真,姿势没问题,为什么最后写出来确实对不起她的一番苦功。他想了想:“会不会固定了,要不试试画画、或者草书?”
俞悦脸红,她上辈子就没写好,停下笔应道:“听说写的难看的都是草书。我怕以后一天写两千个。”
曹舒焕哭笑不得,虽说不是每个人都是书法家,就像不是每个人都是美人,但认真收拾打扮一下,都是能好看不少。妹子其实还好了。
俞悦也觉得有进步,但可恨的庄上弦就是不放过她。
庄上弦从练功房出来,一手拿一个二尺高石像,雕的正是俞悦。
俞悦顾不上瞪他,仔细看石像,初八那天开大会的造型,两个没多大区别。
她脑子里闪过石像鬼,不过雕的是自己,少年又搞什么鬼。少年太妖孽,真难以理解。
庄上弦将两个石像放月牙跟前,自己去洗手间收拾一下。
俞悦瞪着眼睛、恨不能将他后背瞪个窟窿。
再看石像,左边一个下面刻着“月牙”两字,好像是她的字迹;右边一个下面刻着“丙寅”两字,好像是他的字迹。然后差别出来了,左边立刻跌了三个档次,差点变成路人;右边提升一大个档次,变成神像。
这件事证明,字的好坏就像皇帝的龙袍,女王的权杖,屠夫的杀猪刀,一刀下去什么都能砍得稀巴烂。
俞悦更恨,她字没这么难看吧,庄上弦怎么夸张的能搞成这样!
庄上弦收拾帅帅的出来,星眸看着月牙,现在知道了?神和路人就两个字的差距。
俞悦冷哼一声:“这是你雕的,分明是你雕的不好看。”
庄上弦走到月牙身边,看看她今儿写的字:“你写好了我就能雕好看。”
俞悦杏眼凶巴巴的瞪他:“下次别雕了!”
庄上弦特冷淡的应道:“三天雕一个,排起来你每天看着。”
俞悦怒:“要看你看。”
庄上弦就看着她,最近养的不错,皮肤细腻如瓷,最喜欢她的婴儿肥,特萌,摸一下。
俞悦扭头就走,曹舒焕和贾鹏在呢。庄上弦手从她嘴唇划过,柔软的好像触电。
曹舒焕后知后觉,和贾鹏骚年对视一眼,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庄上弦拉着月牙在榻上坐下,冷飕飕的看着两人,颇有欲求不满的意思。
贾鹏觉得,主公和妹子日夜在一块,什么时候满不行,他将青门镇的事讲了一遍:“姓贺的到底什么毛病,不是失心疯是羊癫疯吧?”
俞悦应道:“其实,很早以前贺梅琴勾搭上俞光义,再搭上陈家的时候,就一手扶持贺家。但贺家养鸡专业户,底子太差。等俞光义做了丞相,贺家终于转型成功,罗擎受这时又扶持贺家。贺家运道来了,却终究晚了一步。俞光义怎么可能让贺家爬到他头上?尤其现在俞家子孙没出息,贺家子孙有出息。俞光义难道要为贺家作嫁衣裳?”
俞光义是丞相,贺家虽然风光,但三公九卿都没他份儿。
这样贺家会一直靠着俞家,俞光义在他一派始终是老大,可以随便压榨贺家、李家等。
贺梅琴是丞相夫人,又是贺家女,这里边的账一般人都算不清楚。
贾鹏快听晕了,罗宋国将写进史书的事就这么被妹子讲出来?
曹舒焕听得津津有味。不过妹子对俞光义、罗擎受这么不客气,难怪对主公取而代之反应那么平淡。这就是层次的不同。
俞悦继续讲:“另一方面,俞光义、贺梅琴两个老贼,野心没底线、没尽头,拜相了还想封侯,封侯还想封王。你觉得取而代之了不起,没准他们天天都梦见黄袍加身。若是能做上皇后、皇太后,贺梅琴将她亲娘卖到窑子去都无所谓。这样的两个人,罗擎受再白痴,会不知道?会不忌惮?”
庄上弦拉着月牙的小手:“贺梅琴做了皇后,你就是公主。”
俞悦瞪他:“是郡主。”
庄上弦皱眉:“那她做皇太后,你也未必能做公主。”
俞悦这回点头,所以啊,那两个老贼做什么,对她都没多大好处。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若是好处足够大,什么恩怨情仇不管也罢。当然这种可能性近乎为零,开个玩笑。
曹舒焕瞪大眼睛看着俞悦,好半天才恍然大悟:“我认识你三舅父,可惜了。”
俞悦应道:“有什么可惜的,据说还跑去找俞光义求情,他是蠢死的。如果是我,跑到项楚国去,十八年后借兵回来灭了罗家。”
曹舒焕看着主公,这样也行?马林大河从崇州到南阳郡前边就是项楚国。至于陈家冤案,以后再说吧。这些年制造的冤案还少吗?谁不觉得自己最无辜?
俞悦话说回来:“罗擎受要制衡俞光义,继续利用扶持的那群狗再好不过。贺家有这机会,正好盯上崇州。”
贾鹏终于听懂了:“就是说他们一伙没有一个好的,都是面和心不合。”
俞悦应道:“罗擎受对付功臣,功臣也是罗家恩人。俞光义对付陈家,他就是踩着陈家的尸体爬上去的。这样的人会有什么仁义道德?能值得信任?罗擎受他爹给他取了个好名字,俞家的情义也被他挥霍光了。”
庄上弦抱着月牙。相比起来他是幸福的,至少他爹将他养到十岁,月牙十个月就被抛弃了。
俞悦瞪他,他就这么对待恩人吗?
庄上弦冷酷下令:“给君臣增加一些考验。”
曹舒焕点头,一脸大胡子有点阴暗,从内部瓦解是最好的办法。
贾鹏勉强能跟上,但疑问:“远水解不了近渴,是不是该考验一下俞家与贺家?”
曹舒焕摸着骚年的头教育:“近的还不渴,反而会打草惊蛇。有困难克服一下,等远水搅浑了,近渴的问题也好解决。”
“嘭!”贾鹞撞开门一头冲进来,好像哪儿杀人放火了。
※※※
庄上弦、俞悦、曹舒焕、咸晏等人出了国公府,门前已经围着好多人。
中间赛努尔正和安家老白花吵架,安东纳则忙着对付贺宏志。
一边咸清带着伙计、石黍带着一队护卫、正押着一伙人,贺家那位仁兄也在,一个狗腿好像从火堆扒出来的、狗毛都燎了,安家的狗腿旁边则放着几只油桶,还有几个贼眉鼠眼不知道哪里来的老鼠。
安家老白花在吵,贺宏志很吊,所以被抓的一伙也很凶,闹哄哄一片。石虫的事都没闹这么大阵仗,看来都赶今儿了。
随着时间推移,马赛城闲着的不闲的大概都来了。原本以为石虫的事终于爆发,不过很快听清、原因并不难猜测,大家都很震惊。
俞悦对贺宏志更是佩服。贺家清高又谦逊的天才,不过蛋和脸被自己狗腿踩了,就踩出一个毒计,够毒,绝对是贺家原装原味,甚至青出于蓝。
就算不是他出的主意,也肯定是元凶之一。石虫才开始抓,他盯上了崇州的稷谷。让人放火烧田,又烧粮仓、粮垛,分散到好多地方,一夜之间烧毁至少数千石粮。最后得意忘形,让青马酒店侍从察觉,才及时制止,一些人还在现场、准备继续烧。
崇州的粮食可以说和巩州无冤无仇,连这种事都做得出,围观的都有一种对疯子的敬畏,以后对姓贺的都得小心点。
“这跟本公子有什么关系!”贺宏志大吼,心里已经很紧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安家老白花,膀大腰圆却摆出小白花的样子。
“不要诬陷本公子,你要承担责任!”贺宏志用力推安东纳,该死的安家一向是巩州奴隶,竟然也敢欺负他。
“我知道墨国公看安家不顺眼,想要安家直说,又不是我能决定的。”安家老白花开始叫屈抱怨,将小白花表现的淋漓尽致。
安东纳就对付贺宏志,对老白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赛努尔对老白花冷笑:“以前听说安家无耻没下限,看到安家大房我以为是谣传,现在发现原来说的是安家某一部分人,人赃并获依旧不认账。”
老白花就是不认账,召唤安东纳:“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这根本是陷害安家,少主不能置之不顾!”
安东纳和贺宏志讲:“证据确凿,公堂之上狡辩抵赖照样能定案。”
老白花知道这是说他,少主心都偏了,他还不是为了安家好。他心里更恼姓贺的,若是他不露出马脚,再烧一两天,别管烧多少稷谷,都足以制造混乱。到时看姓庄的怎么处理。别看围观的这些,很多人也等着出乱子好下手。
贺宏志不跟安东纳讲了,大声召唤:“庄上弦!”
俞悦接话:“甭吵了,都剁成肉酱酿酒!”
“得令!”石黍和一队护卫齐喊,拖着一部分狗腿、老鼠等喽啰先走。
贾鹞过去抓了那位仁兄。咸清则一把抓了贺宏志,一用力差点当场掐死他。
贺宏志吓得大哭大喊:“啊呜呜放开我!庄上弦,你敢动本公子!”
庄上弦应道:“寡人不动你。你们谁田里或者粮垛被烧的,只管揍他,揍死寡人负责。”
东边街上已经来不少平民,光着脚沾着泥肩扛着锄头、脸上衣服都有烟熏火燎的痕迹,眼里是燃烧的火焰。
这和往年不同。往年烧了是奴隶主的事,他们反正吃的是酒糟。今年田分给他们,这烧的就是他们的粮食。幸好只有一部分人上山,很多人留在家里,才能及时灭火;否则火势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杀!”一小伙不知道怎么受的伤,胳膊流着血,愤怒的第一个冲上前。
“打死他!”几个妇人背上背着娃,娃大哭着和娘一块上阵杀敌。
“打死这畜生!”男女老少都爆发了。好容易盼着今年能吃上稷谷、不用再吃酒糟,却让这些畜生糟蹋了。浪费粮食要遭天打雷劈的。
咸清将贺宏志往前一扔,贺宏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淹没。
被上百人围殴是什么感觉?反正让人看着都害怕。
安家老白花一屁股坐地上,很想趁乱开溜,悄悄看墨国公一眼、吓得都不敢溜。
贺家的护卫、狗腿、那位仁兄都跪了。初八演兵还没正式下手,斗鸡眼是后来自找的。
今儿斗鸡眼不敢出来了,他伤还没好。
三角眼跪到墨国公跟前:“求墨国公高抬贵手!这事真的和贺公子无关!”
庄上弦凌厉的盯着他,声音好像鲜血流过青石:“那和谁有关?”
三角眼吓得浑身发抖,看来今儿墨国公是真的要对贺公子下手立威,现在怎么办?贺公子若是出事,他在巩州就混不下去了。
那位仁兄突然慷慨激昂高声喊:“是我!是我要报复!跟公子无关!”喊完拔剑就要自刎、为贺家壮烈牺牲。
贾鹞夺了他的剑,再一抽他的嘴,将他剩下的牙齿全抽飞。好好的义士变成一条狗。
一个护卫反应过来,证据确凿,只能他们背黑锅,否则公子快被打死了:“住手!和公子无关!是我要替公子报仇!公子听说还以为是笑话!”
解释完拔出匕首刺向自己胸口,气氛搞得好惨烈、好英勇。
贾鹞将剑掷过去,正好将匕首击落。伙计将他下巴胳膊都卸了,顺便将腿踩断。
惨叫,贺宏志惨叫都听不见,只有一片怒骂、几个娃哇哇大哭,更惨烈。
庄上弦终于挥手,上百人停手、散开。
围观的都松了一口气,突然好压抑。再仔细一看,贺宏志竟然爬起来,虽然满脸血,但这大白天肯定没鬼,只能说他没死、没事?
“手下留情!”潘伯埙飞奔而来,急的从人头顶飞过,帅呆了一片。
庄上弦挥手,于是贺家护卫、狗腿等也暂时留下。
三角眼和斗鸡眼一块扑向贺宏志。其实只揍一个人,一百个人群殴和一千个人群殴基本是一样的,多数人都插不上手,混乱中相互之间还得注意别误伤。总之贺宏志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潘伯埙到主公跟前,行礼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虽然纵火造成重大损失,不如让他们做奴隶赔偿。”
俞悦一想,那秘方对外边人有不有用,正好需要试验,这些人就是试验品。
石粉和酒糟的秘方,对青岩人具体什么影响,也要继续试验。让罪犯做试验品,好像还是惯例。这些人运气真好,若是有用,还能增强体质。
俞悦看着庄上弦,到时拿贺宏志跟贺家讲讲条件也不错。
庄上弦点头:“他们都是危险分子,你要看好。”
潘伯埙领命,一批护卫过来,将三角眼和斗鸡眼一块拖走。
贺宏志还想挣扎,被一护卫拍昏。下手重了点,不知道会不会将他拍傻。
庄上弦星眸扫过周围所有人:“以后有类似事情,都贬为奴隶。”
最后看着安家老白花,大家都看着他。
安家老白花忙爬过去抱着安东纳的腿哭的眼泪鼻涕乱流:“少主,救命哇呜呜!”
安东纳文质彬彬的应道:“做奴隶而已,怎么会要你命呢?咱家那些奴隶,照样能活到七十多岁。主公仁德,你只会过得更好。”
老白花被逼急了,大声哭喊:“少主,那真不是我做的,都是贺公子出的主意,逼我帮他。我不帮他,他就要对崇州出手,我是为了大家啊。少主,巩州现在彻底控制了青门镇,朝廷要杀来了,我们都是无辜的。”
周围一片安静。很多人心里恐慌,尤其刚把贺公子群殴了。
有些人脑子清醒着,别搞乱了事情顺序,这里没群殴,那里已经对青门镇下手。或者,是双管齐下,这里烧粮,那里控制青门镇,逼墨国公就范。
安东纳脑子更清楚:“那你帮他,然后呢?”
老白花自己茫然:“他就不会对崇州下手啊,贺公子答应我的。”
老白花又一脸功臣的样子,大家快表扬他,他为崇州做出老大的贡献。
安东纳乐了:“你把崇州烧了,你自己下手,他当然不用再下手。你是猪吗?”
老白花感到一阵杀气,两阵杀气,好多杀气,忙喊道:“当然不是!我们只是烧附近一些地方,做个样子。不会动潘家和安家。”
安东纳懒得跟他讲:“拖下去,每天喂两碗酒糟。”
安家护卫来将他拖走,顺便将老白花一伙的狗腿也拖走。
秘方安家更需要实验,谁敢保证潘家告诉的一点问题没有?反正潘家也是要实验。
事情算处理完,庄上弦没走,其他人也没走。
庄上弦一眼扫过,其他人都敬畏的低下头,他就是墨国的主、青岩的王。
庄上弦冷然说道:“青门镇是遭到袭击,出路暂时被堵住。但我们要屈服吗?”
咸向阳站出来喊:“我们难道屈服的还不够?我们还有退路吗?”
俞悦站出来说话:“路是自己走出来的。若是前面没路,我们就逢山开路;若是没桥,我们就遇河架桥!”
庄上弦接上:“寡人走在最前面。”
他拉着俞悦,走在最前面,出城去看看纵火的情况。
曹舒焕、潘伯埙、咸晏、咸清、咸向阳等反应快或死忠粉随后跟上。
赛努尔、安东纳、岳奇松等很多人也跟上。最后无数平民、没搞清状况稀里糊涂的跟上。
※※※
出了马赛城往东,走一个多小时,穿过一片树林,翻过一座山,再越过一条河。
河水清澈见底,水底细沙碎石下隐约可见大块大块的青石,名副其实河的床,鱼儿洗的干干净净在床上滚床单。水里鱼不少,名副其实的鱼水之欢。
河两边大片的田地,依旧冒着烟,好好的庄稼全烧了。
这是烧的最严重的一处,数百平民百姓聚在田头,有的抹泪有的在怒骂。
很多老人、孩子灰头土脸,刚觉醒的灵魂骂还不怎么敢,对着焦黑的土地默默流泪,一脸的悲戚破烂的衣服更让人心酸。
俞悦想起一首歌:“刚擒住了几个妖,又降住了几个魔。魑魅魍魉怎么它就这么多!杀你个魂也丢来魄也落。神也发抖,鬼也哆嗦,打得那狼虫虎豹无处躲!刚翻过了几座山,又越过了几条河。崎岖坎坷怎么它就这么多!去你个山更险来水更恶。难也遇过,苦也吃过,走出个通天大道宽又阔。”
突然觉得这歌好励志,可以用作青岩进行曲。
俞悦望着天上的太阳又唱了几遍,直唱的神清气爽、灵台发光。
庄上弦身上也发光,降妖伏魔的就是他。以后也不再是为了单纯的报仇,而是要杀尽魑魅魍魉,让神也发抖、鬼也哆嗦!
后边跟着好多人,一路看到的惨景,此时几乎爆发,就在歌声中爆发!
咸向阳很快学会了,唱的最得劲儿,恨不能冲上战场杀他个三天三夜血流成河。
曹舒焕、咸晏等了然,咸向阳小姐不喜欢别的小姐那些玩法,这酣畅淋漓又通俗易懂,对她胃口了。这等大气魄,他们听的也热血沸腾。
贾鹏骚年学会了、跟着吼,伙计们也吼,杀你个魂也丢来魄也落!
安东纳眼睛一直盯着残月,脑子反应快,翻译成土话教护卫们一块来唱。
田头的平民百姓,看到这么多人来,后边也是百姓,中间什么人都有,最前边据说就是他们新的主公,有人进城见过。于是一块迎上来,准备拜见。
这边众人停在河边还在唱,有些人在学,有人在教。
那边一光屁股蛋的碎娃突然朝天吼:“魑魅魍魉怎么它就这么多!”
这边跟在后头那第一个揍贺宏志的受伤小伙也吼:“打得那狼虫虎豹无处躲!”
后边好些人揍了贺宏志,几个奶娃又哇哇大哭,气氛愈发热烈。
潘伯埙让几个伙计去对面教,别管跑调不跑调,这时候就需要发泄,也是凝聚民心的时机。
有些人依旧稀里糊涂没搞懂,五音不全唱的像鬼哭狼嚎。
更多人基本学会了,老人不哭了,年轻的不骂了,大家一齐唱,用全部的感情和苦难来唱,唱的青岩群山回荡、马林大河震颤。
唱到日西斜,很多人才过瘾,又着魔,一边唱着一边爆发最本源的杀气。青岩群山的穷山恶水,夕阳下变了颜色。
庄上弦挥手,河边一片安静,只有汩汩流水声,好像血液不停的流;晚风吹过,好像神的安抚。
周围陆续又来一些人,十里八乡的,听说纵火从山上赶回的。老人、奶娃都瞪大眼睛看着,像是要将主公年轻的脸永远印在灵魂,重新点燃他们的灵魂之火。
庄上弦站在一块石头上,用土话喊道:“我青岩百姓,苦了!但这是过去!国公府将派人来登记,粮食烧毁的,免两年的税,照损失赏一半的粮!其他损失,核实后都会有适当补偿!待寡人荡灭魑魅魍魉,让大家过上安康的生活!”
“哇呜呜哇哇!”更多奶娃哭了。他们是六月初一以后出生,乖乖长大就有赏,他们赶上了好时候,他们要哭个痛快。
“呜呜呜呜。”一些老人、被苦难折磨的未老先衰的再次抹泪。
粮食被烧,大家不用挨罚,还有赏,有补偿。未来的安康,大家有了期盼。
“拜见主公!”平民百姓终于跪下拜见,低下卑微的头。
“拜见主公千岁!”更多人吼,骚年、碎娃带着唱歌唱出的激情,吼得夕阳染红了天。
“大家回吧,天快黑了!”庄上弦声音比夜风更冷。
大家听在耳朵却暖在心,这个主公不一样。前边、后边、好些稀里糊涂跟来的人纷纷散去。潘伯埙带着伙计也去忙碌。说起来容易,做还得费一番功夫。
河边剩下还有百八十人,除了安东纳、岳奇松等,还有一些小贵族、商人之类。
两个骚年冲到庄上弦跟前纳头便拜:“拜见主公,我们想应募,想……”
紧张的一时又说不清。不远处又冲过来一些年轻人。之前各种原因没能追随上主公,但现在不一样,现在浑身都是冲动与激情。
俞悦应道:“要应募想好了再去国公府。”
赛努尔上前提议:“主公,现在晚了,您也该回去了。”
庄上弦冷然下令:“今晚不回城,去山上看看。”
从马赛城到这里,一路有些小山;再远一些,就是成片的大山;抓石虫就在那些山上,前两天也是闹不少事。
纵火还有一些小贵族参与,庄上弦一直没说,一中年男子上前噗通一声跪下。
庄上弦拉着月牙正要走,星眸冷冷的盯着他。其他人也冷眼看着。
中年男子快崩溃了,是终于崩溃,一把鼻涕一把泪:“我知道该死,不论有什么理由。我知道该死,只求主公饶了我儿子,求主公开恩。”
俞悦应道:“你别以为纵火留了一手,就能安慰你的良心,这是捅人一刀和两刀的区别。不过看在你还有一丝良心未泯,罚你七成财产用于赔偿这次的损失,然后跟着潘司农服劳役三年。”
中年男子愈发大哭:“谢主公大恩,谢残月公子!”
庄上弦冷哼一声,拉着月牙就走。有些人不动他,心理压力更大。
安东纳和岳奇松跟在后边,深情对视。这人能力还有,跟着潘伯埙,干活有人了,他其实也和国公府走近了一步,这应该是他大哭的真正原因。
曹舒焕、咸晏、咸清等人都不说话。主公早就长大,他们年龄比主公大一些,也不会随便指手画脚。
望山跑死马。看着山很近,众人赶到第一个营地的时候,天已经黑透。
这营地不小,搭了几顶帐篷,几个草棚,还有好些露天的。
几口大锅露天的烧着,香喷喷黑乎乎不知道什么东西。周围有一二百人,没点灯,省油;再弄几个火堆,凑合也能看清。也没什么好看的。
抓石虫是个辛苦活。别以为一只二十两银子,别说落他们手上有多少。事实上,抓石虫要一直守在山上,运气好几天能抓一只,运气不好没经验,一个月也抓不到。青岩群山有多少的山,险峻的地方人走不成,有石虫也抓不着。
所以秋季抓石虫的时候,山上会有一个个的营地。
条件很艰苦,累了一天随便吃点倒头就睡,普通人赚的永远是辛苦钱。
现在,营地里众人都精神着。不等主公到跟前,便一齐拜见。
纵火的事大约都听说了,没想到主公处理完,还来看他们。以前工头也来看他们,这都差哪跟哪了。夜里黑,大家努力瞪大眼睛想将主公看清。
庄上弦挥手,再拉着月牙去了一边,离远点不打搅他们。
就算好心来看他们,看完又怎样?活儿还不得他们去干?影响了他们谁给补偿?
这边赛努尔、咸清已经让人快速准备好。
条件也简单。几顶帐篷,比那边能大一点;几口锅,比那边小一点;烧起来香喷喷,看着更有胃口;升起火堆,一些干粮也在火上烤。
其实,这比起以前他们在山上,条件好太多了。
俞悦想起以前一个人走过的路,以后怕是没什么机会了,有点怀念。
庄上弦站她旁边,夜里好冷:“要不要吃鱼?河里的鱼不错。”
俞悦应道:“天黑了。你现在是主公,一动就牵动无数人的心、无数人的脚步。”
这样就有排场了,不像以前被追杀,落魄的可怜兮兮。据说男人发达后抛弃糟糠之妻,多半是因为以前落魄的时候让她看到,总会想起自己的不美。
庄上弦星眸闪亮的看着月牙:“你一动就牵动我的心。”
俞悦吓一大跳,做什么?“我才没动你,是你老牵我的手。”
两人突然安静。黑漆漆的夜看不出什么回事。
曹舒焕、咸晏、咸清都是四层高手,虽然在那边忙着,心总有一半在主公身上,因此听得清楚。这是表白?好歹等月亮出来啊。
咸向阳被贾鹏、贾鹞拽到一边,甭老过去打搅,做第三者有意思么?
咸向阳愤懑,嘴里哼着通天大道,突然一叹:“你牵我的手,我牵你的心。”
俞悦脑子里也蹦出这一句,赶紧冷哼一声:“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又出发。一番番春秋冬夏,一场场酸甜苦辣。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庄上弦正要拉月牙的手,脑子里就蹦出一匹傲娇的白龙马。
俞悦就觉得,以前这歌写的多好,有精神、有灵魂。
庄上弦不牵了,抱着她就走。
俞悦忙喊:“做什么!”
庄上弦冷哼一声。看安东纳又要献殷勤,那么大的人不觉得无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