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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延巳多年的工夫也不是白费,他初任大司马便收了朔北的虎符,南平的将军房故安是谢太傅的嫡弟子,那块他动不了,也不会动,一南一北,划界而分。皇城的兵马都握在谢太傅手中,他便不要,凯旋时他是带兵入的临安,只控着这部分兵马足矣。
他多活一辈子,自是知道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不可用,哪些可以利用,哪些可以杀,他和谢太傅暗地里的几次过招,倒真跌了不少人的眼。
“我当他只是个莽夫,没想到居然有经世之才。”谢嘉礼看完手上的书信道。
“切莫养虎为患。”谢太傅背靠在圈椅上,单手抚着椅柄,“早些年他孤身来临安,韩刺都没能杀的了他,我便知他不是个容易应对的,只是万万没想他一个商贾之子,居然生了这般大的胃口。”
李晟一死,宋延巳的政治野心就逐渐暴露,谢嘉礼冷哼,“如此浅薄的根基家脉,也敢与父亲相争,只是…”他看着老神在在的谢太傅,又小声补充道,“就怕江忠嗣那个老狐狸会帮他。”
“哈哈哈,这些日子,你在朝堂之上可见江忠嗣帮他说过一句话?”谢生平似乎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眼角的皱纹笑成了一团,“宋延巳权利握的越大,他越是不安,你说他这只老狐狸,有时候狡猾的连我都抓不住把柄,怎么会蠢到把女儿嫁给宋延巳。”
谢生平又想到了当初宋延巳御前求娶,眼角的笑纹才慢慢舒展开,娶谁不好非娶江家女,他到底是真不知情,还是有意为之,“宋延巳呐宋延巳,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谢嘉礼听着父亲莫名的言论,越发的狐疑。
此时此刻,宋延巳正躺在江沅的腿上,太阳穴上的小手一下又一下,轻轻按着。
“怎么了。”江沅看着他眉头微锁,“可是又烦心朝堂之事?”
“嗯。”宋延巳撑着身子侧坐在榻上,几案上的柑橘散发着淡淡的果香,他伸手捏了颗橘子,放在手中慢慢剥着。
一颗剥完,他细细摘了白络,掰了片橘瓣塞到江沅口中,她咬着橘子,待咽下这瓣,才道,“你想说与我听听么?”
前世,他称帝,她为后,他们之间从不谈论这些。
“依附于我的多是根基不甚稳的新臣。”宋延巳又喂了她一瓣橘子,他需要更资深的元老偶尔帮衬他一把,虽然他手上也有其他办法,可是用出来,多少会让人寒心,如今只能徐徐图之。
唔…江沅了然,原来是为了这个忧心,杀旧携新,她记得上辈子宋延巳可没给那些人留下多少脸面,不过,他当年情况确实比现在危险的多,而称帝后的那段历史,也着实不太好看。
江沅眼睛微眯,嘴角扬起来个好看的弧度,她倒是有个只敬帝王的中立人选,不过,她不能把人全放到宋延巳手里,“你能否想办法把温田玉提成奉车都尉,安排到我父亲手下。”
“温田玉。”这个人宋延巳知道,大司徒陈守澜的女婿,没什么大才,上辈子陈守澜待他平平,任由他碌碌无为的做着侍外臣。
不过,他看江沅眼睛眯眯,江沅怕是多半知道些被他忽略的东西,只是她上辈子被他吓怕了,如今不想直接告诉他罢了,“好。”
宋延巳借着别人的手把温田玉塞到了江忠嗣部下,他这个举动,江忠嗣看不明白,谢太傅也看不明白。江沅只给江忠嗣去了几封信,让父亲挑了几样棘手的事与他做。
“稍安毋躁。”江沅扑在宋延巳怀里,任由他抱着。
果然,未出十日,大司徒陈守澜就主动在上朝的途中截了宋延巳的车马,“大司马可否与老夫一叙。”
天空放晴,宋延巳一下朝便推掉所有的宴请,连回府的路上都在想,马车将停就快步踏进了院中。
江沅这会正和蓉安在屋里逗呈钰背书,见他今日回来的这般早,便知事情多半是有了进展,眉毛一挑,端着个骄傲自信的模样,“成了?”
宋延巳点头,一个眼色蓉安便牵着恋恋不舍的呈钰,随着朱船、帐香一起退出院外。
“说吧。”
“说什么?”江沅倒了杯茶,笑眯眯的捧在手里。
“你怎么知道的。”他心情听起来颇好。
“不说。”江沅端着小架子,娇声娇气道,“就不告诉你。”
“真的不说?”宋延巳欺身向前,挑了她的下巴,手指划过她的唇瓣,轻轻的按着,最后直接低头吻了上来,江沅被他这忽然的举动下了一跳,手中的茶盏差点没握稳。
“不说也可以,那咱们就做点别的。”手中的杯盏被他夺下放到一侧,人被他噌的一下横抱起来。
“你放手,这是白天。”江沅环着宋延巳的脖子,小腿胡乱的蹬着,服软道,“好好好,你放下我,我说!我说还不成么!”
“晚了。”江沅被他抱到床榻上,她慌忙起身,结果人还没起来,双手就被宋延巳举过了头顶,“爷现在不想听了。”
说着手就伸进了她的衣衫,室内热的紧,江沅本身为着和呈钰玩闹,怕热,身上也就没多穿衣裳,两件褪下来,竟只剩了亵衣。
宋延巳俯下身啄了啄江沅的小脸,又吻上了她修长细嫩的脖颈,圆润的香肩,他腰身微动,惹的江沅一声娇呼,没一会就小脸绯红,眸泛水色,连呼吸都不均匀。
她微微的偏着头,却又被宋延巳捏着下巴扳回来,“阿沅,你看着我。”江沅脑子已成了一片浆糊,美眸半垂,男人的动作十分缓慢轻柔,她伸手揽了他的脖颈,“中离哥哥。”
嘴被吻封住,宋延巳撬开了她的贝齿,舌在她口中攻城略地。
“叫我什么?”
“夫君。”
“还有呢?”
“中离哥哥。”
等江沅再次醒来,太阳早已挂在正当空,宋延巳低头用下巴轻蹭她的发顶,“醒了?”
“哼。”江沅拉拉被子,身上清爽的很,多半是被清理过了,她埋了脸在锦被中,“羞死人算了!”
半响,周围没声音,江沅好奇的把小脑袋移出来,结果正巧撞上宋延巳的含笑的眼神。
好尴尬…江沅更不乐意了,皓腕一抬,还没蒙住眼睛,就被宋延巳中途截了去,他吻着她的手背,“说吧,我如今又想听了!”
不然,江沅看着他的眼神在她锁骨上盯了片刻,又要欺身拉被子,连忙伸手撑住他的胸膛,“我说,我说。”
要是再大白天的要次水,她的脸还要不要了。
陈守澜先后曾娶过三任夫人,五子三女皆嫡出,唯独长女陈韵佩是原配康氏所生,康氏与陈守澜是青梅竹马指腹为婚,她生的可人温婉,擅诗词通音律,人也有趣的紧,陈守澜极其喜欢她,偏偏这康氏什么都好,就是子嗣艰难。陈家逼的紧,康氏看遍了南梁的名医,终于在年近三十的时候怀了身子,结果产子的时候血崩而亡,若不是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女儿,陈守澜怕是都要跟着发妻一起去了。
打那以后陈韵佩便被他当成心尖尖疼着,甚至娶了康家庶出的小姐照顾她。至于第二任夫人的死因,便是因着陈韵佩幼年曾生过一次古怪的天花,她好了,第二任夫人便去了。
温田玉是陈韵佩看上的男子,忠厚温和,便是家世不甚显赫,陈守澜也允了。世人都道陈家嫡长女低嫁,次女和幺女却都嫁入显赫高门,是三夫人的手笔。可是江沅明白,只有真的疼极了,才不忍拿女儿换荣华,只一心求她安乐,在陈守澜心里怕是没什么比这个女儿更重要。
如今温田玉被放在了她父亲手里,江沅又有意让他接触容易犯错的事件,温田玉称不上玲珑,这么下去,早晚会栽。
如今的男子大都立眼于朝堂,而忽略了后宅。她吃准了陈守澜,也是托了上辈子的福。
陈韵佩当年因为阿妩的关系,江沅也接触过,柔柔和和,是个只求夫妻白首,安康平顺的性子。因着江沅和阿妩颇为投缘,这其中的秘事,便是阿妩告诉她的。
只是,她却不能与宋延巳说的那么细,只粗粗的挑拣了重要的与他道,“面上虽不显,可陈守澜疼长女入骨,断不会容忍别人毁她后半生的喜乐。只要你与他提的要求不算过分,关键时候帮你一把,他还是做的到的。”
“那温田玉呢。”宋延巳手掌轻抚着江沅□□在锦被外的肌肤。
“自然是在我父亲部下,只让他打理打理文书什么,也是不错的。”江沅转身投在宋延巳的怀里,眼睛微转,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轻声道,“有我父亲替你看着,大可放心。”
“既然如此。”宋延巳眼神微暗,骤而又想开了,他笑着欺身压住江沅,对上她略带迷茫的眼神,“听阿沅方才一言,我才深觉自己缺个女儿。”
“宋延巳。”江沅顿时明白他的意思,死死的拉住衣被,脸羞的通红,“你要做什么!”
话刚说出口,江沅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还能做什么!?
果然,他扑哧一下笑出声,手伸入被中,轻按了她柔软的小腹,“如今闺女未至日,我与卿卿解战袍。”
还战袍?!要不要脸!江沅被他压在微陷的床榻中吻的七荤八素,脑子里飞快的替宋延巳做出回答: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