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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这人为了叫她消气,这几日堪称花样百出,阿浓已经习以为常,遂这会儿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淡淡道:“喝药吧。”
秦时没有像前几天一样一见到她就缠上来,而是慢慢坐起身,一言不发地接过药碗,大口将碗中汤药饮尽,然后重新躺下,继续幽幽地叹起了气。
阿浓:“……”
虽然不知道他今儿使的是什么招数,但她不会中计的。
飞快地扫了脸色仍透着一种不健康苍白色的青年,少女抿唇,端着空碗就转身出了门。
若是前几天,秦时绝对不会这么轻易让她走,但今日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叹息声越发重了几分。阿浓心里有些奇怪,几乎就要转头去问他怎么了,但一想到他身上那几道狰狞的伤口,出现几分软化迹象的心便又一下子坚硬了起来。
这人太不爱惜自己,为防往后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她必须要让他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有多严重——如此往后他再想仗着身体壮身手好拿自己冒险的时候,便会多几分顾虑了。
想到这,少女原本带了几分犹豫的步子又恢复了坚定,她头也不回地出了门,自顾自地寻沈鸳去了。
沈鸳这几日与楚东篱相处得不错,尤其是前天毒发醒来之后,更是直接把自称为她未婚夫的楚东篱扑倒在地,开心地啃了好几口表示满意。
楚东篱虽一开始有些惊到,但很快便适应了这种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的腻歪日子,遂这两天以来,二人没少在众人面前没羞没臊地秀恩爱。
阿浓深恐自家三姐姐被占便宜,本准备想个法子先将楚东篱请走的,可……
远远便看见了英美俊俏的女子将雌雄莫辩的漂亮青年按在一处隐蔽墙根下亲吻,阿浓习以为常的同时眼皮也狠狠抽了一下。
为什么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耍流氓的人永远是她家三姐姐?
心中无限憋屈的少女正准备转头避开,那边隐约传来了声音:
“宝贝儿,咱们什么时候成亲?”——嗯,这个迫不及待好色鬼一般的声音,是她家三姐姐。
“咳,怎么突然问这个?”——这个微微喘息,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声音,是人前脸皮厚如城墙的楚家主。
阿浓揉额,有种世界颠倒过来了的感觉。
“昨天听人说洞房件很爽的事情,我有点儿迫不及待地想试试,”沈鸳嘻嘻一笑,语气暧昧极了,“所以咱们早点儿成亲吧?”
楚东篱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么奔放的话,顿时呛了一下,不过到底是大家之主,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低笑道:“好,等会儿我就去和嫂夫人提。”
阿浓在她毒发醒来之时已经将所有情况告知,因此沈鸳这会儿只点头嬉笑道:“她现在应该还在给她男人喂药,咱们可以再亲一会儿。”
楚东篱一顿,轻声笑了起来:“这么喜欢亲我?”
“嗯,难道你不喜欢?”
“喜欢,再喜欢不过了……唔,轻点咬……”
“怎么了?不舒服吗?”
“你也试试就知道了……”
“嗯……轻,轻点……”
看着再次搂作一团,且动静愈发暧昧的二人,阿浓红着脸,转头就走。
三姐姐看起来真的很喜欢楚东篱,而楚东篱……
想着之前沈鸳毒发,因没有雪莲丸的压制而痛苦得忍不住自残时,这青年不顾自己安危死死抱住沈鸳,被她咬得血肉模糊也不肯放手的样子,少女脚下步子微微顿了一下。
此人虽心眼多城府深,但对三姐姐好像确实是真心的……也许,她不该再拦着他们了?
***
虽心中已经渐渐开始接受楚东篱,但沈鸳情况特殊,阿浓到底放心不下,思索片刻,便又转身回了主屋。
屋里秦时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阿浓在床边站定,轻轻叫了他一声:“秦时?”
本以为会无人应答,谁想青年却轻轻“嗯”了一声。
原来他没睡着。阿浓放了心,犹豫片刻,在床边坐了下来,绷着声音淡淡地说道:“你可有时间?若是有的话,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秦时睁开眼看着她,没吭声,只幽幽叹了口气,然后眼神十分忧郁地点点头表示回答。
“……”几乎就要绷不住的少女用力抿了一下唇,转开了视线,“楚东篱此人,可嫁否?”
若换做平时,秦时定会说“你莫要再生气了我就告诉你”或是“他肯定没有我好”之类调笑作怪的话,可此刻,他却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带了几分忧郁地说道:“他虽城府深沉,爱财如命,但在男女之事上算得上良配——听闻他是受了父母的影响,一心想找个真心喜欢之人过日子,因此至今都未曾纳妾蓄婢。”
阿浓顿时惊诧地瞪大了眼:“通房也没有吗?”
秦时幽幽答道:“据我所知,没有。”
阿浓为沈鸳欣喜的同时又有些不安——楚东篱出身富贵,长相俊美,怎么可能到这个年纪了后院还连个通房都没有呢?莫不是……莫不是有什么隐疾吧?
她不放心,又问了几句,秦时竟也一改前几日动不动就要吃醋耍赖的样子,有问必答。阿浓对楚东篱越来越放心的同时,对秦时也越来越没辙了。
最终,在他翻身不慎扯到了伤口的时候,少女忍不住伸手扶住了他:“小心些……”
话还未完,便见秦时一把握住她了的手。
阿浓以为他又要如前几天一样耍赖撒娇求原谅了,谁想他只是握了一下便好像怕她生气似的放开了。
“……”阿浓端详他片刻,到底是妥协地揉了揉额角叹道,“好了,我看看伤口有没有扯到。”
秦时抬目看了她一眼,眼神忧郁而颓丧:“放心吧,没有。”
他眼窝深邃,鼻子高挺,五官轮廓极为分明,这样的长相,笑起来的时候爽朗明快,怒起来的时候凌厉骇人,而如眼下这般拧眉轻叹的时候,又叫人无法不心生怜惜。
阿浓心底仿佛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再也硬不起来。她抿唇,突然倾身上前替他整了整略有些凌乱的衣襟:“那我走了?”
说是要走,却依在他胸口迟迟没有退开。
清浅的幽香霎时萦绕在鼻尖,许多天没有亲近过媳妇儿的秦时哪里还忍得住,当即便伸手将她紧紧箍在了怀里,同时头一低便朝她柔软的红唇吻去。
阿浓不疾不徐地抬手捂住他的嘴巴,挑眉看着他:“不装了?”
“没装。”她显然已经彻底消气,秦时确定之后忍不住低笑了出来,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掌心,待少女下意识收回手,便飞快地低头咬住她的唇,含糊不清地说道,“只是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能叫你消气了,所以心中有些忧愁……”
浓烈的男性气息瞬间包围了阿浓,她脸蛋发烫,却到底没有再挣扎,只是乖顺地倚在他怀中,任由他将心底火焰般炽热的情感通过唇舌传递过来。
直到衣衫滑落,肩头一凉,少女才如梦方醒,红着脸制止了有些失控的青年。
“别闹,你的伤还没好呢……”
秦时俊脸潮红,眸子晶亮地看着她:“好了。”
阿浓没说话,水润的眸子清凌凌地看着刚刚解禁就试图再次作死的青年。
“……”媳妇儿生起气来太难哄,秦时只得不甘不愿地把已经开始放肆的爪子收回来,“我真是这世上最可怜的新郎。”
阿浓:“……”
忍了忍到底没忍住,她抬手轻捏了一下他腰间的软肉:“还不是你自己活该?”
有点痒,秦时忍不住笑了起来:“是是是,好媳妇儿,我再也不敢了。”
阿浓抬头看他:“真的?”
她的眼神很认真,秦时笑意微顿,想起了前几日沈鸳私下来找他,说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哭泣的事儿。
他把一切都算计好了,独独忘了考虑她看到自己受伤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担心……
是他不好。
“真的。”心尖发疼,欲.望消退,他低下头,温柔地亲了亲她的眼睛,“从前一个人习惯了,如今有了你,我会好好保重自己,再不叫你担心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阿浓一愣,忽然意识到秦时能拥有如今的一切有多么不容易——父亲早逝,秦母患病,弟弟年幼,亲戚失散,从富贵堆里出来的锦绣公子变成如今的秦爷秦将军,他这一路上经历了多少磨难?遇到了多少困难?
想着他如今也不过刚满二十二岁,想着他挥刀刺向自己时的冷静果决,阿浓的心像是突然被人狠狠捏了一下,酸疼得厉害。
她终于明白,他不是不愿意爱惜自己,而是……习惯了。
习惯了在刀口上求生的生活,习惯了用自己的血肉为母亲和弟弟撑起头上的天,也习惯了流血和疼痛……这些习惯早已在这么多年的岁月里变成刻痕印在他骨子里,成了一种类似于本能的东西,所以那天他方才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那个在他眼中“最快速最有效”的法子去解决问题。
阿浓突然有些后悔这些天对他的冷待,又想到他再如何想要叫自己消气也始终没有用上最有效的苦肉计,少女再也忍不住红了眼圈。
因为懂得她的担忧害怕,所以宁可自己多难受几日吗?
这个人……
少女快速低头,在眼泪落下之前用力地将自己埋入了青年宽阔的胸膛里。
秦时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忙低头看她:“怎么了?”
阿浓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他精瘦的腰,待眼底的热泪被他的衣物吸干,方才低声说道:“你要好好的,一直好好的。”
如此她这一颗心,才能一辈子有地方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