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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柱子,柱子竟然还活着。”
“还以为是鬼呢,没想到是个人。”
“还真是安铁柱,都十年了,咋这会才回来呢?”
“还穿着铠甲,看着好像是什么将领,不会是当官了吧?”
“瞅着像。”
……
当村民们确定那真的是活着的安铁柱,就一个个都围了上去,一个个火把将老安家门前照得几乎如白天那般亮。
被村民团团围住,饶是安铁柱现在已是个参将,也略觉局促不安。
初时的震惊过后,村民们忽然就想起上个月改嫁了的杨氏,再看看穿着铠甲的安铁柱,一时间还真是有些无语。
不敢说安荞家的不是,毕竟山后面的那一片洼地还等着开发,就怕一不小心得罪了安荞家,安荞家不再出银子。
那块地现在的确是糟糕了点,可村民们都不是傻的,草木能长得如此旺盛,至少能证明一点,就是那片地十分肥沃。
至少安荞许诺过,承担开发后三年的费用。
那片洼地开发出来,再养上三年,往后就只会赚钱,不会担心还得往里头搭钱。
不过老安家的情况,村民们却是很乐意说出来。
安铁柱听说老安家举家搬到云县,不免吃惊,那云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云县城外是一片戈壁石滩,石滩的后面是看不到尽头的沙漠,因此那边的生活条件极差。再且云县还有个特别的地名,叫做流放之地,不少被判了流放之人,会被放逐到云县去。
几百年前不知是谁提出来,植树能防止风沙,制止沙漠扩大。
为了不让领土被沙漠所侵占,蓝月皇朝暗底将云县以及周边的小县当作流放之地,把流放之人放逐到流放之地,每月都有适当的任务派送给他们,那就是植树,企图将那一片戈壁石滩都种上树木。
几百年过去,倒也形成了一定的规模。
因为靠近戈壁石滩,周边的几个小县的土质都不好,再加上又极为干旱,人们连自己的口粮都不一定能种得出来,更别提能够交上税。
如此一来,作为那几个县的县令,也是十分苦逼的存在。
哪怕层层剥削下去,也没法子中饱私囊,顶多就吃得好一点。
再且那里的人都被生逼迫到了极点,别看平日里任劳任怨,一旦被剥削得厉害了,说不准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几百年来,那几个县的县令,没少被所谓的贱民弄死。
安铁柱乍听到家父当了官,心里头是激动的,开始时候也只觉得云县耳熟,可回想了一遍就觉得极为不对劲。
毕竟曾经派人压送流放之人到云县,安铁柱很快就想起云县是什么地方。
面对着村民们一个劲地说好,安铁柱笑脸几乎要撑不住。
这还拖家带口过去,就是不拖家带口,仅仅一五口之家,别看是当县令的,都很难吃得好。
这老大的一家子人过去,还能过得好?
听说是去了三年的时间,安铁柱不由得自我安慰,说不定村民们听错了,又或者家父说错了,并非云县。
若不然早该回来,哪能一直等到现在。
可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被贱民给打死。
那些贱民最恨的就是县令,对每一任的县令恨之入骨,说不好半路上就给弄死。
安铁柱心中忐忑,怎么就得了这么个苦差事?
莫不成是得罪了人?
花了一千两银子,捐了这么个官来当,实在是……
安铁柱心中着急,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查一下,如果老安家人都还活着,就利用关系,给调到一个富足的点的县去。
算算时间,现在差不多三年,县令三年一换,只要在过年前把这事给办理好,等开春前的调令来,就能顺利地调到好地方去。
有关于安荞家的事情,村民们都没有说,安铁柱可谓一点都不知道。
因此安铁柱以为安荞一家子,也跟着老安家一块去了云县,心想着既然都不在这里,有些事情就该回去与蓬莱王透露一下。
安晋斌一直想要插话,可惜村民们太过热情,以至于他这个族长一句话也说不上。
若不是看到人群中躲着的安谷,又见安铁柱要走,安晋斌真就打算不说话了。
“柱子,你既然都回来了,就打算回家看看去?”安晋斌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别扭,总觉得那个家是属于安荞的。
眼前这个人是安荞的亲爹,可总觉得跟安荞家有点格格不入。
安铁柱本打算跟村民们道别的,听到安晋斌这么一说,不由得愣了一下。
村民们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神来,一个个都笑着说让安铁柱回家看看去。
安晋斌见安铁柱愣住,就解释道:“大伯他们搬去云县之前就分了家,把你这一房分了出来。胖丫头是个有出息的,分家没多久就把房子盖起来了,就在祖地那边,这既然回来了,就该回去看看。”
安铁柱一下子想到杨氏,心底下一下子激动起来。
若不是那幅画像,安铁柱差点忘记杨氏年轻时候的样子,脑子里只剩下杨氏生下黑丫头以后那憔悴的样子。
而那个样子,已然跟一般村妇没什么两样,谈不上美。
“真的?”安铁柱一阵激动,想起回来时见到的房子,二话不说就牵着马往家中赶。
安晋斌犹豫了一下,便跟了上去。
只是没走出多远,就被安谷带着管家挡住了路。
除了这一人一仆以外,还有安荞家的长工,一条黑不溜湫的狗。
安铁柱看到安谷不由得一愣,差点以为见着小儿子,不过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因为小儿子没有这么高。
“你是?”安铁柱试探地问道。
安谷眉头拧了起来,反问一句:“你就是我爹?”
这一句话证明了许多,安铁柱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只是很快又变得复杂。这个儿子长得很好很好,只是事情还没有确定之前,他不能认。不能为了这母子几个,把自己的大好前程给丢掉。
过习惯了呼风唤雨的日子,再让他回来当个泥腿子,跟要了他的命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面对着儿子,安铁柱很好地藏住了自己的心思,不住地打量着儿子。
安晋斌不由得说道:“柱子,这是小谷,你才走没几天……生的。”下意识地,并不去提杨氏,不好意思去提。
安铁柱眼睛微闪,伸手拍了拍安谷的脑袋,爽朗地笑了一声:“好儿子,快带爹回家去。”
安谷迟疑了一下,摇头说道:“抱歉,我不能带你回去。”
安铁柱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不敢置信地看着安谷,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安晋斌心头一突,有种不好的预感,忍不住问道:“小谷你这是干啥?是不是没见过你爹,所以不敢让他回去?堂叔跟在场的所有长辈都能给你证明,这真的是你爹,亲爹。”
后面两个字说出来,安晋斌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子,没事多说这两字干啥?
安谷腼腆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不是小谷的意思,而是大姐她下的命令。担心我的安全,给家里头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入家门,哪怕是亲爹从坟墓里爬起来也不行。”
安铁柱:“……”
村民们:“……”
这夜风真是越来越凉嗖嗖的,不过才十月中旬,就冷成这个样子。
安晋斌不安地瞥了一眼安铁柱,倘若安铁柱是个普通小兵还好说,可这衣着看起来不简单,哪怕小谷身为安铁柱的儿子,得罪了安铁柱也不是件好事。
说是父子,也不过才第一次见面,这里头的亲情淡着呢。
“小谷莫要开玩笑,你真是你亲爹,大老远地赶回来,肯定累了,快让你爹进去休息。”安晋斌赶紧说道。
安谷一脸郁闷地说道:“不是我不想,费点口水,下人们也能听我的。可狗熊兄弟不听我的,只听胖姐的,我也没有办法。”
事实上就是如此,并非安谷不肯让人进去,而是家里头有狗熊。
想到那只黑熊还有黑狗,安晋斌嘴角一抽,扭头对安铁柱说道:“小谷说得对,你们家里头有头大黑熊,可不好惹。不说那黑熊,就是那黑狗也不好对付的。今晚你要不就到我们家歇着去,明儿个白天再看看?”
村民们赶紧应和,那头熊有多厉害他们也见识过,一爪子能拍碎一块大石头。
至于黑狗,往安谷后头看就知道了。
谁家黑狗能长得跟三月牛犊子那么大的?瞅着一百来斤,跟头大肥羊似的,獒都不一定能有这么大只。
安铁柱听到村民所说,下意识往安谷身后看去。
黑色在夜间里不是很明显,特别是黑狗还有意落在后面,可当安铁柱看清黑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黑狗被一个陌生人给看了,感觉不是很愉快,冲着安铁柱低吼了起来。
安谷叫黑狗不要叫,可惜黑狗根本不吃安谷那一套,反而冲着安谷叫了一声。
除了安荞,能让黑狗屈服的,除非能打得过它。
好比如顾惜之跟大牛的话,黑狗还是乐意听的,只不过听到什么程度那就不好说了。
村民们自觉不去惹黑狗,反正这黑狗看着可怕,习惯了就会发现,只要你不去惹它,它只把你当成是透明的。
安铁柱被黑狗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问安谷:“你娘跟你姐他们呢?”
安谷道:“都到县城去了。”
此话一出,村民们脸色古怪了起来。
安铁柱不禁问:“到县城干啥?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其实想说的是这里到县成也不太远,租个马车来回也不过花上两个多时辰,要是买东西的话时间足足够了。
安谷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说,怕说不好安荞回来揍他。
安晋斌沉默了一下,叹气道:“柱子,你先回我那休息吧,这事我晚点跟你说。”
有人禁不住问了一句:“柱子,你现在是不是当官了?”
安铁柱一脸骄傲:“自然,我现在可是四品参将。”
四品参将是什么鬼,一群大字不认识几个的村民,别指望他们能懂得多少,听着一脸茫然。不过也不是没有眼色的,见安铁柱那个样子,想必是什么了不起的官。
大伙禁想起一月前送杨氏出门的事,心里头就有鬼,怕被问起这事情来,没过多会这一个个地就回去了。
刚看到安铁柱披着一身铠甲的时候,村民们的确一个个都挺激动的,可激动过后就没觉得有什么了。人家当了官又能咋地,这老些年也不见得管一下媳妇孩子,更别提是村里人。
总而言之,这官当得跟村里没多大关系,就跟老安家似的。
反而村里头的富户安荞家,对他们来说,才有直接的利益。
跟安铁柱做对他们可不敢,还怕被逮着问杨氏的事情,不如赶紧回家睡觉去。
没多会人就走光了,原地就剩下跟安荞家关系比较近的几个叔爷家。
安谷打了个哈欠,毕竟还是十岁孩子,比较容易犯困。
管家老张见着,不由得看了安铁柱一眼,然后小声对安谷说道:“少爷,要不回去休息?”
安谷盯着安铁柱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扭头对老张说道:“回去吧,我不要走大门。”
大门那头大黑熊在那里堵着,看着就吓人。
老张也怕,就是不知道门房陆老头是怎么顶得住的,竟然还能睡得着。
“行,听少爷的。”老张小声说道。
安铁柱盯着安谷看,安谷又打了个呵欠转身朝家里走回去,安铁柱这心里头就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只道果然是乡下养大的孩子,没半点教养。
不免就会想到那对儿女,一对比就觉得还是那对儿女比较好一些。
心中不免叹息,乡下养大的孩子,到底是上不得台面。
别看安谷一直打呵欠,可等回到家以后,哪里还有半点瞌睡的样,小脸皱巴成一小老头的样子。
初见安铁柱,安谷本是激动多于复杂的,可不经意看到安铁柱眼中的嫌弃时,安谷的心情就一下子复杂起来。
好歹是十岁的孩子,又有着一些小聪明,打小的经历使他懂得察言观色,从而选择有利于自己的。
刚得知亲爹是个大官时,安谷内心是兴奋的。
可安谷不傻,好歹自个胖姐有提醒过,亲爹后娶了媳妇生了孩子。
倘若亲爹真的有心的话,不会那么久都不回来。
不过说实话的,安谷内心还是很期待,所以还是想要把安铁柱带回家,就是怕安荞知道以后会打死自己。
安铁柱跟着安晋斌回去,这连日来的奔波也真是挺累的,不过再累安铁柱也记得自己家的事情,刚到安晋斌家坐下,就赶紧问了起来。
“大堂哥,我家那是咋回事,你得好好跟我说说。”
安晋斌一时间不知从哪里说起,就道:“这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也说不完,你不要先歇一觉,等明天我再跟你说?”
安铁柱摇头,说道:“我这心里头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个大概,可是睡不着。”
安晋斌想了想,就说道:“既然是这样,我就跟你说说,这事还得从几年前说起……”
其实安晋斌不是不知道,安铁柱就想知道家里头的情况,只是安晋斌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得从三四年前说起好一些。
从安荞掉到水里头被人救起开始说起,就好像讲故事似的,一直说到杨氏嫁人。
安铁柱猛地一下子站起来,不可置信:“杨氏改嫁了?”
安晋斌迟疑地点了点头:“你回来得晚了一月,她是上个月十五改嫁的。”本想说杨氏不易,毕竟等了十年的,可见安铁柱那一副不可置信,被背叛了的样子,就不自觉闭上了嘴。
安铁柱咬牙切齿,骂了一声:“贱人,竟敢背叛于我!”
果然直觉没有错,柱子真是那么想的。
可听到安铁柱骂杨氏,安晋斌此刻突然就觉得,杨氏还真改嫁对了。
不禁问安铁柱:“柱子啊,不是堂兄说你,你这十年到哪去了?咋一点音讯都没有?要是能有点半消息的话,说不准……”后头的安晋斌突然就说不下去,觉得说下去会给杨氏惹麻烦。
安铁柱被问起这个,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说道:“作为一名武将,自然是保家护国。军纪严律,行事机密,就怕一个不慎惹来祸端。只是不曾想我在外战战兢兢,为的就是争一分功名,让他们母子几个过上好日子,他们却背叛于我。”
听起来倒是挺委屈的样子,只是安晋斌不傻,还算得上有些滑头。
换作其他人,说不定就骂杨氏水性杨花,禁不住寂寞。
但安晋斌还算清醒,觉得安铁柱可能真的很委屈,可杨氏也不见得就做错了。
真要无情无义,早在七年前听到人失踪了的消息,就该为自己今后打算。
而不是又等了七年,直到现在才改嫁。
安晋斌倒是想替木坊说说话,可见安铁柱正在气头上,安晋斌就自觉地闭上了嘴。
反正这些事是安荞给惹出来的,就让安荞解决去得了。
对于安荞这个堂侄女,安晋斌是真心服的,认为安荞能搞定的。
安铁柱听说杨氏嫁进木坊,还是当的正头娘子,心里头的火气就蹭蹭蹭往上冒,或许杨氏给人当小妾,他还能好受一点,可当人正妻还没小妾那种,安铁柱这心里头就不好过。
旁边又传来安晋斌邀去歇息的话,可安铁柱哪里歇得住。
在堂屋那里走来走去,琢磨了好一阵子,到底是歇息不下去,直接告辞骑马回县城去了。
事到如今安铁柱觉得松了一口气,就算容月知道这事,估计也不会太过计较。可松一口气的同时又堵了一口恶气,可从来没有想过杨氏会改嫁这事,一直以来都认为杨氏会守着孩子过。
可事实打了他一巴掌,那个柔柔弱弱的女人竟然改嫁了。
安铁柱这一走,安晋斌家却睡不着觉了。
与其真是安铁柱衣锦还乡,还真不如死在外头,毕竟这要是死在外头就没有那么多的事情。
安晋斌忍不住问安禄:“爹,这四品参将,是什么官来着?”
安禄抬了抬眼皮子,说道:“武官来着,说不上大也说不上小,底下有兵的才有用,没兵的就是个摆设。遇到太平年,武官手上的兵权都会被收回去,不太平的时候得了兵权又要出征,不见得是个好差事。”
安晋斌倒吸了一口气,道:“那是不是就没啥前途?”
安禄一脸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道:“前途不前途的,还不好说。再不济也是四品的,瘦死的骆驼总比大马。”
这形容不太对劲,可安禄认的字也不多,能这么形容已属不错。
安晋斌也就阅历少了一点,对四品官还是有所了解,闻言就拧起了眉头,问道:“那小谷家可咋办?杨氏改嫁这事,柱子看着很恼火,不会干出点啥事来吧?”
安禄担心的也是这个,毕竟杨氏是安铁柱的媳妇,在未曾和离或者休妻的前提下改嫁他人,做为丈夫的,就算真的是打死媳妇,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单单一个杨氏,对于他们来说没什么。
只是他们担心安荞家,就怕安荞家会出现什么变故。
“这事看胖丫怎么解决,咱先别参和到里头去。”安禄说着停顿了一下,蹙眉想了想,这才说道:“虽说前几年又征兵役了,可这十年来也没有什么战役,柱子要想从小兵爬到四品将去,恐怕不是件易事。我总觉得这里头有事,你也别太信柱子的话,听一半就行。”
安晋斌惊讶:“爹这是怀疑柱子?柱子那么老实的一个人。”
安禄比安晋斌看得透,意味深长地说道:“老实人能从小兵爬到四品参将?可能以前还算老实,出去外头就变了。”
安晋斌就道:“再变也不至于抛妻弃子另娶高就吧?”
安禄摇头:“这还真说不好。”
只是父子俩都不曾想,不过随口那么一说,竟然就说对了。
安铁柱连夜回到县城里,可十年不曾回来,在十年前也对木坊不熟悉,一下子竟想不起来木坊在县城哪里。
半夜三更,周围一片寂静,连个能询问的人都没有。
安铁柱正犹豫着要不要敲响一家的门询问一下,就被蓬莱王遣来的人叫走,才知道自己的行踪早在蓬莱王的监视当中。
未免就有些慌乱,生怕被蓬莱王发现自己的秘密。
蓬莱王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安铁柱,并不将事情说破,只说舟车劳顿,半夜三更还是先歇息的好,有什么时候等到天亮再说。
安铁柱是想着尽早去质问杨氏,未想过是夜晚还是白日,听到蓬莱王这么一说,才想起半夜三夜去找寻人不好。
猛然间又想到夜里夫妻会做的事情,安铁柱浑身一僵,顿时就感觉长了一脑袋的绿毛子。
蓬莱王心底下冷笑,安铁柱抛妻弃子的事情与他无关,只关心蓬莱公主的去向。顶多白日给他一个时辰去解决事情,是把妻儿与奸夫都杀了也罢,就此放手也罢,过了时间必需离开。
蓬莱国现在汲汲可危,如果蓬莱公主是人们的信仰,那他就把公主给找回去。
之后让公主好好待在她的公主阁,永世也别想踏出那个门。
……
不,不要!
杨氏闭着眼睛,嘴里头叫喊着,额间布满了细汗,面上尽是惊恐。
显而易见,正在做恶梦。
关棚赶紧将杨氏搂入怀里,一下又一下地拍着杨氏的背,声音带着心疼与焦急:“不怕不怕,没事的,没事的,只是做梦而已。”
或许是关棚的安慰起了作用,杨氏终于安静了下来,只是眼睛仍旧没有睁开。
关棚低头亲了杨氏一下,虽说很喜欢这样抱着杨氏,但也知道这样子睡觉不舒服,抱了一会就不舍地放开,给杨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自己也躺了下去,将杨氏圈入怀里。
只是没过多久,杨氏又开始呓语,声音渐渐变得惊恐。
关棚再一次把杨氏抱进怀里,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成亲到现在杨氏偶而也会呓语。只不过至多只说那么一两句,不管是喜怒哀乐,很快就会过去。
不与现在般,一直恶梦不断。
不禁回忆起白日的事情,眉头蹙了起来,莫非是因那安铁柱?
关棚心里头想着事情,也不忘再将杨氏搂入怀里,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
这一次杨氏没有继续沉睡下去,而是被恶梦惊醒,看到身旁躺着的伟岸身子,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伸手搂住关棚,身体不断地颤抖着。
“没事没事,不哭啊,做梦而已,那都不是真的。”关棚赶紧安慰,伸手抚抚杨氏的头,又抚抚背,感觉快要心疼死。
杨氏一个劲地抽泣着,什么也不说,只顾着流眼泪。
虽然刚才的确是在做恶梦,可梦里头的事情大多都是真的,她曾经历过的事情。一直以来都被她埋藏在心底最深处,刻意不去回想,就当作是从来没有经历过。
不曾想梦中又经历了一遍,感觉仍旧如当初那般惊惶无助。
过了好久杨氏才缓过劲来,听到身旁人那如哄小孩子般哄着她,突然又觉得好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关棚先是僵了一下,然后小心把杨氏推离了一些,看向那张小脸。
只见小脸上虽然还挂着脸,却是终于笑了出来,吊起来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你看你,做个恶梦还把自己的眼睛给哭肿了。”关棚怜爱地伸手给杨氏擦了擦眼泪,只是在萤石的淡淡光芒下看到那张如娇花般脸,禁不住心中一动,伸手就去扒自己的亵衣:“你看你把我的衣服都哭湿了一片,凉飕飕的。”
话还没有说完,就三两下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个干净,连裤子都不剩下。
杨氏愣了一下,湿的只是上衣,干啥脱裤子?
关棚脱完自己的,又说道:“刚你趴我怀里哭了好几次,连你自己的衣服都哭湿,也一并脱了吧。”
只说衣服湿了脱,可到裤子的时候就忍不住猴急,一把撕开扑上去。
到了这个时候杨氏才回过神来,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人分明是在找借口,心里头打着主意呢。
可速度实在太快了些,她都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压住,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都三十出头的人,面对关棚仍旧跟个小姑娘似的,心底下有着期待,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连忙闭上了眼睛。
一室旖旎,直到天亮。
可能是想到了安铁柱的事情,关棚打翻了醋坛子,一时间没控制住折腾得狠了点。
看到自己一直护在手心里的宝,被自己折腾成这样,关棚倒是没有后悔,就是有些心疼。
以前总担心她承受不住,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的,哪敢如昨夜般放肆自己。
好在她并没有受伤,只是累了些。
关棚看着浑身布满自己痕迹的杨氏,忍不住又想将人抱入怀里,外头却传来呼唤声,只得不舍地松开并低头亲了一下,赶紧着衣出去看情况。
如若没有猜错,应该是那安铁柱来了。
门刚刚关上,杨氏就睁开了眼睛,看向自己满身的痕迹,面上一片羞红。
那动静杨氏也是听到,也猜测是安铁柱来了,心底下一阵不安。
一边穿衣服一边沉思,原是不打算出去面对,待把头发梳好了以后,还是决定出去看一下。
再如何安铁柱也是她孩子的爹,能躲过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凡事就跟胖丫头说的,踏出第一步可能很难,可咬牙狠心踏出第一步,那么第二就就不难了。
在心里头给自己打了好一阵子的气,推门走出去。
刚出门守在房间的一个丫头三个婆子就跟了上来,杨氏看着愣了一下。十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一下子也改不了,还是习惯自己收拾自个,所以早上起来的时候从不要人帮忙收拾。
对此关棚也没说什么,但要求去到哪都要带上两婆子。
这俩婆子腰膀极粗,力气不比爷们小。
除了这俩婆子,今日还多了丫头云香与吴婆子,云香也是个粗大的,吴婆子也不是个瘦的,杨氏跟这四人站到一块,就显得纤瘦了许多。
“夫人今儿个气色不错。”俩婆子笑眯眯地看着杨氏。
杨氏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那人竟然如此孟浪,她都被刺激得晕了过去,然后又被刺激醒,如此来回了几次,现今腰还酸着。
被人这么一揶揄,杨氏就下意识想起,羞得直想把自己藏起来。
只是想到安铁柱的事情,杨氏很快就正色起来,瞪了那婆子一眼,转身朝客堂快步走去。
三婆子一丫头赶紧追上,对于她们来说,护住杨氏比啥都重要。
安铁柱一脸阴沉地坐在木坊的客堂里桌旁,桌子的另一旁坐着的是关棚,客堂两边坐着的是安荞与顾惜之他们。
本来安铁柱的心里头还有着几分侥幸,可看到一双女子都在这里的时候,安铁柱这心里头就没了侥幸。
那个贱人竟真的改嫁了,就这么耐不住寂寞?
安铁柱心底下气得咬牙切齿,就连表面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住,看向安荞与黑丫头的眼神也都不太好。
“杨氏在哪里?我要见她。”不管如何安铁柱都要确认一些事情,在不曾知道杨氏改嫁之前,安铁柱心底下其实是期盼的,可得知此事以后,安铁柱就宁愿是自己看错了眼。
关棚想也未想,直接拒绝:“夫人昨晚累了,如今还在歇着。”
累着了?因什么而累?安铁柱脸色一下变得更加难看。
仿佛满脑子绿毛子,令人极度抓狂,恨得直想要杀人。
安荞与顾惜之对望一眼,一大早关棚不但没有面色难看,反而还一副神清气爽餍足不已的样子,让人看着就觉得古怪。
却见顾惜之满眼色色的样子,安荞眼角一抽,伸抓用力一掐。
混账玩意,连她娘跟后爹的那点房事都敢揶揄,脑子里不知得多色。
却不曾想自己要是不色,又怎么会想到这么一茬去。
顾惜之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赶紧伸手把安荞的手给抓了下来,背在后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只觉得那爪子肉呼呼的,捏着还真是好玩。
安荞抽了几次也没抽回来,真想踹这家伙一脚。
正闹着就见杨氏微低垂着头,从外面走了进来,客堂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安铁柱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吃惊不已地看着杨氏。
像,实在太像了。
就跟画像里的一模一样。
看到这样的杨氏,安铁柱不自觉地就想起当初与杨氏的相遇,那个时候的杨氏也是这么美丽,只不过那时候还很是稚嫩。
如今的杨氏仍旧如当初般美丽,甚至比过去还要多几分韵味。
这样的杨氏是容月比不上的,连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安铁柱不自觉地上前几步,朝杨氏伸手抓了过去,不曾想一把抓了空,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杨氏就被关棚给拉到了怀里。
“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不多歇息一会?”关棚一脸担忧地看着杨氏,不自觉得地伸手替她揉揉腰。
这人真是,好多人看着呢!杨氏羞红了脸,轻拍了一下关棚的手。
关棚才想起屋里头还有不人,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把手缩了回去,打算等没人的时候再给揉一下。
可就揉这么几下,就让安铁柱给看了个正着,眼珠子都突了出来。
贱人!
关棚咬牙切齿,在心底下暗骂,却没有真骂出来,死死地盯着杨氏,质问:“杨氏我且问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你心里可还曾有我?”
对上那一张美丽的脸,关棚禁不住失神,心底下竟生起一念头。
倘若杨氏能够认错,他就原谅她,把她带回京城去,给她找个房子安排住下,甚至可以把她生下来的儿女也好生安排。
否则就让儿女们跟着她,一直当个没出息的泥腿子。
在安铁柱看来,哪怕祖地的那个房子再大,也改变不了是个泥腿子的事实,又怎么比得上官小姐官少爷。
哪怕不能给予名份,给俩闺女找好人家,给儿子谋个前程,也是可以的。
满心以为不论是杨氏还是仨孩子都会欣喜若狂,却不曾想过人家稀罕不稀罕。
面对着安铁柱的质问,杨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抬头看了安铁柱一眼,又低下头去。
安铁柱一直盯着杨氏看,本就觉得杨氏美丽,那片刻的抬头生生晃了安铁柱的眼睛,只觉杨氏比想像中的还要美丽几分。
想到如此美丽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妻,安铁柱忍不住心中激动。
一时间竟忘了杨氏改嫁的事实,竟再一次伸杨氏伸手,朝脸摸了过去。
关棚默默地将杨氏拉到身后去,瞪着眼珠子往前靠了靠。
安铁柱想摸的是杨氏的脸,可没想到会被关棚扯开,并且还不要脸地往前凑了一把,使得他这一把摸到不是杨氏那张白白嫩嫩的脸,而是关棚那结实的胸脯子,这脸色霎时好看起来。
再被那双大眼珠子一瞪,安铁柱不自觉退后两步,反应过来面色一片铁青。
关棚一脸嫌弃,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仿佛被什么弄脏了似的。
要说安铁柱也不矮,有着差不多一米八的个子,可跟差不多一米九的关棚比起来,就差了不少。
至少安铁柱要看关棚的时候是抬头的,而关棚则是居高临下地看着。
再且关棚怎么怎么看结实,严肃起来气场也比安铁柱这个四品参将大,跟之一比较,安铁柱就显得气短了不少。
不过一木匠,有什么好嘚瑟的?安铁柱暗暗咬牙。
安铁柱与关棚对峙了一阵,一咬牙,将视线移开,直冲杨氏而去,冷声道:“杨氏你给我过来,只要你保证与这人断绝关系,再也不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就原谅你,就当作过去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此话一出,客堂里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皆是一脸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