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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作为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应该满足他的要求,可是一想到他把自己留在孤儿院后,有娶妻生女,在海外生活了那么多年,心里的怨恨就无法平复。
傅雨闭上眼睛,长叹了口气说,“你先打了止痛针,我再告诉你我的回答。”
冷敖并没有跟傅雨讨价还价,很听话地接受了她的条件。
主治医生帮他打了止痛针后离开病房。
冷敖看着傅雨再次问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决定了。”
“我会尽量多抽时间来看你,但是能不能天天过来,我不能保证。”傅雨说话的时候,都没有看冷敖一眼。她不想因为他哀求的眼神,变得心软。
“那一天隔一天呢?”冷敖退而求其次。
傅雨皱起眉头,想了想,说,“冷先生,我真的没办法给你很肯定的回答,总之,我会尽量的。”
冷敖的眼神满是失落。他知道傅雨对他的怨恨不会因为自己这么一次断臂就全部抚平。可是,只要她愿意多到医院看看他,就算是要他付出生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
这应该是作为一个亲生父亲,最正常的表现。
或许,很多人会觉得他虚伪,以前不照顾亲生女儿,现在才来悔恨。可事实上,他从来都不知道小纯离开他的时候,已经怀孕了。等他知道的时候,母女都已经消失无踪了。
“我知道了,你有事就去忙吧。”冷敖低着头,眼神黯淡无光。
傅雨没有说话,礼貌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病房。
她朝着电梯处走去,无意中跟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擦肩而过。
这一瞬间,她的心里有一丝奇怪的感觉,但也没有太在意,当她走到电梯处,等待电梯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刚才擦肩而过的医生不太对劲,他身上没有医务人员那种消毒药水的味道。
“糟了!”她立刻折返回病房,就看到那个医生正将手伸进西装内口袋。
“小心!”她推门大喊一声,将肩上的背包丢向那个医生的手。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打偏了。
冷梦尖叫,冷敖则从病床上翻下去,单手将病床翻起来,阻挡对方再次开枪射击。
傅雨飞身一脚,踢开了那个假扮医生的杀手。
男人见傅雨捣乱,决定先把她解决掉。握着手枪的右手再次抬起,想要朝她开枪。
傅雨一个转身,脱下外套,好像裹粽子一样,裹住了他的右手,紧接着抓住他的手腕,用力撞击桌面,迫使他因为疼痛丢掉手枪。
可是,这个杀手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好对付的。他在右手中的手枪脱手之后,立刻在这个间隙伸出左手接枪。
傅雨眼明手快,立刻转身用手肘撞开。
此刻,她以背对着杀手的方式,被对方握住了双臂。
这种情势很危机,背后原本就是个搏击防卫中的软肋。她用力将杀手逼到墙脚,想用撞击的方式把人撞开。但杀手已经洞察了她的意图,在后退的过程中,抬脚后踢,抵住了墙壁,不让她撞到自己。
傅雨被钳制得死死的,正处于劣势,她朝后方斜看了一眼,长腿高高抬起,几乎是一字马的情况向后踢腿,稳稳踢中了对方的额头。
杀手正犯晕呢,就被傅雨进行了一连串的猛击,脚跟踢膝,手肘击腹,紧接着转身,双手抓着对方的手指用力翻着,当对方向前伸出脑袋的时候,又是一记额头对额头的撞击,把杀手整个打晕了。
“说!谁派你来了?”傅雨压着杀手的肩膀,将他按在地上,厉声质问。
男人转头,突然咧嘴一笑,从口中吐出一支暗器。
傅雨连忙松手躲闪,等她站稳的时候,就听到冷梦再一次的尖叫声。
啊——
“别过来,否则她就没命了!”男人的食指上戴着一枚鹰嘴造型戒指,其中有个开关,轻轻一推,就会出现一个细长的三公分银针,针头淬毒,发着黑紫色的光芒。
这种东西,一旦从颈部大动脉刺入,便是见血封口,立刻死亡。
“爹地,救我!”冷梦吓哭了,流着泪看着冷敖。
傅雨站在原地,想着营救方式,用说话的方式,分散对方的注意力:“你到底想干什么?”
“很简单,杀了这个老头。”男人躲在冷梦的背后,对着冷敖说道:“你也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在面前吧?”
冷敖慢慢从病床后面站起来,左手拿了床头柜上的一把水果刀。
“别伤害她,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冷敖看起来很着急,慌张地开口。
傅雨看着这一幕,心里总是有点不舒服。果然是父女情深,所以才会这么紧张吧。
“我的要求很简单,你自杀就可以了。”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白色药丸,丢到冷敖脚边,说,“吃一颗就好。”
“爹地,不要!我宁愿死,也不要你这么做!”冷梦连忙摇头阻止,眼泪簌簌落下。
“臭丫头,闭嘴!”男人用力揪扯着冷梦的头发,怒声喝斥。
“别伤害她,我吃,我吃。”冷敖缓缓蹲下去捡拿包药丸,从中取出一颗拿在手里。
傅雨看着不远处掉落的手枪,想捡枪击杀杀手。
可是,冷梦挡在男人的前面,正好遮住了他的头部。这样的情况,强行开枪的话,很容易打到冷梦。
她必须想个办法,一枪击中男人的鼻子。因为除了那个位置中枪之后,人会完全失去意识,其他位置中枪,他都会有几秒的反应时间,那么毒针就很可能刺伤冷梦。
正在她为难的瞬间,看到了窗外阳台上的人影。
原来Danny吃过午餐回来时,刚好听到了病房内的枪声。他立刻就绕到隔壁病房,从窗户爬了过来。
傅雨跟他有了个眼神的对视。就在冷敖打算吞药的时候,Danny破窗而入,吸引了杀手几秒钟的注意力,给了傅雨拿起手枪,枪击对方的时间。
砰——
子弹直直地朝着冷梦和杀手飞去,冷梦反抗着推开了杀手,以至于子弹没有打中他的鼻子,而是直蹦额头飞去。
“噗”的一声,子弹从额头穿过,溅起一片鲜红。
冷梦跌坐在地上,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确定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没事吧?”傅雨离她最近,扶着她询问情况。
冷梦一把抱住她,嚎啕大哭起来。
傅雨有点尴尬,但还是拍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抚:“没事,放心,没事。”
谁知,这个时候,杀手突然坐起来,抬手将戒指中的毒针射向傅雨。
说时迟那时快,冷敖手里的水果刀也飞了出去,空气中一道火光闪过,就听到“噹”的一声,毒针被水果刀弹开了。
冷敖快步来到傅雨面前,扶着她的肩膀仔细检查:“小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傅雨看着他扭曲的五官,两道剑眉都已经纠结得挤到一起了,脸上的皱纹也似乎多了很多。他是真的担心她,甚至连自己断臂扯裂了伤口也不自知。
“我没事,谢谢你。”傅雨抿了抿唇,指着他的肩头印出的鲜红,道,“你的伤口……”
“不要紧,只要你没受伤就好。”他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情况,确定傅雨没事之后,脸上的皱纹才舒展开来,嘴角露出浅浅的弧度。
“先生,我抚您回病床去吧。”Danny已经把病床摆正,过来搀扶冷敖,“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Danny,找医院拿刚才的录像,再找个A市最好的律师,帮小雨打自卫官司。”
“是。”Danny恭敬地应了一声,示意傅雨说:“傅小姐,麻烦您照顾一下老爷和梦小姐,我很快回来。”
“诶,不用了。”傅雨开枪这件事,只要报给总部知道,就会帮她解决干净的,根本不需要用到什么打官司之类的程序。
“您别嫌麻烦,这些是我应该做的。”Danny恭敬地向她鞠躬,抬脚往病房外走去。
傅雨还想说什么,被冷敖阻止道:
“让他去吧,他会处理好的。”
“你的伤口可能裂开了,我帮你叫医生。”傅雨走出去找了主治医生,又给小九打了电话,把相约的时间延后了。
警方到场之后,何丽婷一看到傅雨,表情立刻就变得无语了。
“怎么每次都是你在现场?”何丽婷是傅雨的大学室友,一室四姐妹,都有不错的交情。
傅雨无辜地耸了耸肩,摊了摊手,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巧,不过杀手好像是要杀冷敖,不知道是为什么。”
“土夫子,盗人祖坟,有损阴德,自然仇家多。”何丽婷对冷敖这种人没什么好印象,就算他现在洗白,把很多国宝就捐出来,并且救济了很多第三方的儿童,但是不能改变他曾经死土夫子的本质。
“反正,你查问一下。我开的枪,要回去给你做份笔录吧。”
“你?”何丽婷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算了吧,等会儿上头又要给我们头去电话了,浪费警力资源。”
……
“那不走程序,没事吗?”傅雨略带迟疑地看着她。
“拜托,你哪次跟我们走程序了?顶多就是去局里做个口供,然后就回家了。”何丽婷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说,“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来点头。”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在场,才凑到傅雨耳边小声问道:“你是不是给政府做暗活的?”
“什么啊?”
“切,不承认也没关系,我知道你们都是有保密协议的。”何丽婷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以后小心一点。”
傅雨略带不解地看着她。
何丽婷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刚才那段视频我看了,真TMD凶险。”
……
傅雨知道做警察的都粗鲁,但是向她这么粗鲁的男人婆,还真的不多见,尤其是很多时候,她还能当众挖鼻孔,真是从没把自己当女人。
“知道了。”傅雨看她的脚尖点在地上抖啊抖的,用力踹了她一脚:“你能斯文点吗?就这样,哪里能交到男朋友?”
“哎哟喂,别五十步笑百步了,你这么斯文也没见交了男朋友啊。”何丽婷不以为然,一把勾住她的肩膀说,“姐,这叫真性情,不装X,不像有些女人,装得柔柔弱弱,天真无邪,其实心计重得可以演后宫剧了。”
傅雨无语望天,拉开她的手,说,“那你这种最适合梁山好看的‘母夜叉’!”
“母夜叉怎么了?人家是真娘们,够义气。”
……
傅雨觉得自己和她比man,真的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反正在她身边,没人会再说自己是女汉子。
“行了,你继续做你的事情,我有事要先走了。”傅雨不想跟她继续扯淡,走进病房,看到冷梦正专注地陪在冷敖身边,但冷敖却有些不对劲,双眼紧闭,似乎是陷入了昏迷状态。
“冷先生,他没事吧?”
“没事,”冷梦回答,“医生给爹地注射了助眠的药物,所以他睡着了。”
“哦,没事就好。”傅雨暗暗松了口气,说道:“这里已经由警方接手了,我想暂时安全问题是得到解决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小雨姐姐。”冷梦起身叫住她,走到她面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说:“刚刚谢谢你救了我。”
“举手之劳,别放在心上。”傅雨抿唇浅笑,拎起自己的背包离开。
其实,如果刚才冷梦不挣脱,那么杀手最后的那枚毒针是发布出来的。她有信心,那颗子弹是瞄准了对方的鼻子。
因为只有鼻子的位置,才是人脑中的脑干部位,射击之后,就会瞬间瘫痪,失去行动力。
傅雨背上背包,心想冷梦应该是太害怕了,才会那么想要挣脱。所以,也不能怪她。
病房内,冷梦看着病床上的冷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目睹着傅雨走去公交站台。
刚才那么危急的时刻,明明是自己被杀手挟持,可是到了最后,冷敖连半句关怀的话都没有。他的心里,脑海里全部都只有傅雨一个人。
难道傅雨是她的亲生女儿,自己就不是吗?为什么可以这么偏心对待?明明陪在他身边,孝顺他,照顾他这么多年的是自己,而不是傅雨。
她留着冷家的血,是父亲的血脉,要分走一半的家产,她认了。可是,凭什么分走她全部的父爱?
这是冷梦心里最不能接受的。
她单手抓着窗帘,用力揪扯着,脸上的表情越发阴沉。
傅雨离开医院之后,就到了跟小九约好的地点。
两人在一间网吧的地下室见面,这是“血羽”组织的一个秘密联络点。
小九一看到她,忍不住调侃道:“樱姐,你是越来越忙了,跟我约好了时间,还能延迟。”
“突发时间,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嘛。”傅雨在他面前坐下,看到桌上已经泡了一杯他最喜欢的曼特宁咖啡,优雅地端起杯子品了一口,说:“嗯,水准越来越高了,可以计划开一间手磨咖啡馆了。”
“少调戏我。”小九穿着运动卫衣,见傅雨坐下,就把原本正戴的鸭舌帽帽檐翻转到脑后,“开始吧?”
傅雨点头,问道:“查到多少了?”
“沈纯,桐村的普通少女,28年前,她以全村最高分考进了C大,主攻考古学。”
“考古?”傅雨急不可见地皱眉,说道,“难怪有机会认识冷敖。”
“嗯,当年冷敖还是土夫子,还没有成为现在的古董鉴定家。”小九把一台平板递给傅雨,说,“两人认识应该算是意外,但是实际到底是什么,不得而知。”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当时学校组织去新发现的墓穴考古,而同一时期,冷敖也在墓穴那里。”小九发了当时的旧新闻给傅雨看,说,“最离奇的是,学校考古小组只有一人存货,其他人都葬身古墓之中。”
“活着的是沈纯?”
“对。”小九点头,说,“但是因为沈纯在进入墓穴期间,也失踪了2个月,加上她什么宝贝就没有带出来,所以大家怀疑她做了违法的事情。”
“世人觉得她偷了国宝,转手卖了?”
“是这样。”小九把一张宝物的图片发送给傅雨,说,“按理说,这把‘天子剑’就是那个古墓的陪葬品,可是当时沈纯什么都没有带出来,就被社会团体和各种舆论抨击。最后警方实在没证据将她定罪,才放了她。可是,C大觉得她的个人操守有问题,就劝退了她。”
“她回了桐村?”
“是的。”小九喝了口果汁,继续道,“但是最离奇的就在她回去的第二年发生了,就是‘天子剑’被出售了。”
傅雨眯起眼睛,问道,“是真品?”
“对,真品。”小九抿着唇看着她,朝她点了点头,接着道,“沈纯说什么墓里什么都没有拿到,但事实上‘天子剑’却被海外市场拍卖出售了,这件事又把沈纯卷进了风波中。”
“之后呢?”傅雨想看后面的结果,但是却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小九摇了摇头,说,“只能查到这么多,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沈纯是死是活,都不清楚。”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就是她在卷进风波前,去了A市的儿童福利院。”
傅雨的脸色陡变,似乎是明白沈纯为什么把自己送去孤儿院了。因为她又一次被卷入了风波中,生死未卜。
“小九,真的没办法查到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也不是不能。”小九的表情略微为难,“当时‘天子剑’有过回国的一些线索,但是很散,只能说是一点蛛丝马迹。真的要查可以黑入他们的网络,只是风险很大,就算我再出色,也会被数十个白客围追堵截。”
傅雨明白他的意思。他只是一个人,势单力孤,而对方是个团体,还是国之最强。所以,不可能以卵击石。
“樱姐,这件事不能继续查下去了。”小九非常严肃地提醒道,“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我们都应该明白,这事不会公开的秘密。而且沈纯不可能还存在于这个世上,否则作为一个母亲,活着一定会想方设法找回自己的孩子的。”
傅雨没有说话,半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咖啡杯。
棕褐色的液面,看着很平静,用勺子轻轻搅动,则卷起小小的旋涡。漩涡中心,可以吞噬周边一切事物。
是应该的就此打住吗?还是应该查清楚沈纯的一切?至少弄清楚她是生是死,或者说谁将她牵扯入局,让她做了替罪羔羊?
傅雨的思绪很乱,心情也跟着极不平静。
小九看着她深沉的表情,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樱姐,没事吧?”
“额,没事。”傅雨回神,深吸了口气,说:“谢谢你,大餐你说地点,我买单。”
“这个肯定不跟你客气。不过,这次你入墓考古,真的没有看到传国玉玺吗?”
“没有。”傅雨点了点头,说,“当时整座山都塌陷了,那只可能存放玉玺的楠木盒子掉进入漆黑的深渊中,所以什么都没有了。”顿了顿,疑惑地看着小九问道,“怎么,我给易先生汇报的,他不相信?”
“这倒没有。他只是觉得可惜,也没有多说什么。”小九摇了摇头,表情若有所思,想了想,接着道,“对了,你确定当时没有人能够替换盒子,或者拿到盒子里的东西吧?”
“没有。”傅雨啧了一下嘴,说,“当时是晚上了,必须由正午十二点的光线,和我跟樊云手上的同心锁,才能打开那个水晶棺,所以不可能提前换掉楠木盒子的。”
“那就没事。”小九抿唇,看着电脑上有关沈纯的报道,说,“应该不会出现跟沈纯当年一样的情况吧?”
傅雨愣了一下,谨慎地看着平板上的新闻,说道,“你是指,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发现,但是一年后玉玺会再次出现?”
“额,别当真,我只是随便说说。”小九嘻嘻一笑,觉得自己有点蠢,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傅雨却放在了心上。
如果真的会发生和沈纯一样的事情,那么换走楠木盒子的只有当时和他们一起在墓室的冷敖了。可是,他到底用什么方式打开水晶棺,拿到盒子的呢?
傅雨心里有很多的疑问,就连樊云都变得不可信了。但是,他当时跟自己的手铐在一起,不太可能单独行动。
就算他私藏了钥匙,可以单独行动,冷敖也不可能让他这么做。
所以,樊云的嫌疑应该可以排除。
冷敖,他可以相信吗?要知道他可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为了她断了一臂。如果是他,那么这个苦肉计,也太逼真了。
傅雨越想越糊涂,闭上眼睛,脑子一片混乱,找不到头绪。
“樱姐,你确定没事吧?”小九扶着她的肩膀询问着,眼里满是关心,“脸色很差啊。”
傅雨猛地睁开双眼,摇了摇头,说,“没事。”端起咖啡杯,一口气喝完了,站起来说:“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你的大餐先欠着,过两天补给你。”
“哦。”小九点了点头,把帽檐扳正,说,“没关系,反正我知道樱姐不会赖账。”
傅雨抿唇笑了笑,手指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拿起背包走出地下室。
她知道当时古墓中不只是冷敖,樊云和她三个人,还有渡边龙介。虽然他们一直都没有看到他,但是不代表他不能从之前的入口,先行找到主墓室,换掉盒子。
所以,傅雨决定回家,跟渡边龙介聊聊。
坐进出租车里,她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了,用了充电宝之后,发来十几条短信提醒。
原来,樊云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了。
傅雨连忙回拨了电话:“喂,樊云?你找我有事吗?”
“额,你在忙什么?怎么手机一直打不通?”樊云的声音带着特别的欣喜,隐约还有点担心。
“我去了医院,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傅雨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问道,“你呢?伤势还好吗?回家有没有挨骂?”
“挨骂?”樊云的声音有点臭屁,“怎么可能?我是谁啊,这么讨人喜欢的男神,怎么可能挨骂。”
“切,少耍嘴皮子。”傅雨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说,“你伤势没问题就好,我还有事,挂了。”
“诶诶,等一下。”樊云听到了路上的汽车声,问道,“你在哪儿?”
“回家的路上,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着天冷,如果这个时候出门,记得多穿一件衣服。”樊云真的是一刻都放心不下傅雨,跟老妈子似的,什么都要操心。
“咿,樊大妈,你真是越来越婆妈了,都可以给我妈拜把子了。”傅雨忍不住吐槽,说,“我是回家,所以放心吧,你记得换药,拜拜。”
“嗯,晚安,小雨学姐。”樊云很听话地挂了电话,完全不知道今天在小雨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傅雨回到公寓,没有回家,直接到了渡边龙介家门口。
她按了门铃,很久都没人应答,心里越发感觉怀疑。可是,既然人不在,她也没办法做什么,上楼回家。拿了钥匙,刚开了门,就看到渡边龙介端着一锅汤到了餐厅。
他一看到站在玄关的傅雨,立刻热络地招呼道:“饿了吧,快点洗手吃晚饭。”
“渡边先生?”傅雨的表情很惊讶,换了拖鞋,走到餐厅,看到桌上摆好了三菜一汤,还有他特制的紫菜饭团。
“你怎么在这里?”
“这么快就忘了?”渡边龙介脱掉了围裙,清隽的丹凤眼微微含笑:“你说,以后我和樊云一起做你的厨师。他今天不在,我想你应该要回来吃晚饭的,就用了厨房现成的东西做了。不过,我不会中式料理,你只能跟我这个R国人一起吃日式料理。”
“这些,都是你做的?”傅雨真的没想到,现在的男的都这么会做菜的嘛?
果然,她这个女人做的都没有男人合格了。
“是啊,白菜豆腐,烤秋刀鱼,厚切猪排,味增汤。”渡边龙介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做的菜,放下碗筷,说,“还不快点去洗洗手。”
“哦。”傅雨到厨房洗了手,走到餐桌前坐下。
渡边龙介给了她三个紫菜饭团,都是三角形那种纯饭团。说来也奇怪,这种饭团就必须要R国的米捏出来才好吃。而且男人捏的比女人捏的好吃。
主要是因为女人的手温略高,捏饭团会影响饭粒口感。如果女人真的想捏好饭团,就要用冰水浸手,保持手温冰凉。
傅雨吃了口饭团,喝了口味增汤,不觉捂嘴说道:“好吃。这味增是那种最浓味道的老味增吧?”
“嗯,味增是我让宫本从R国带来的。因为我比较习惯味喝增汤。”
“真的很赞。”傅雨朝他手动点赞,对美味的食物从来不吝啬赞美。
大约半小时后,这顿晚餐吃得差不多了。
傅雨简单擦拭了一下嘴唇,聊天似的说道:“对了,那天进去古墓之后,你遇到了什么?”
“进去之后?”渡边龙介收拾着碗筷,说:“迷宫啊,我在迷宫里转了很久也找不到出路。身上带着的罗盘,指南针之类的东西,都失灵了,连手表都没办法正确对时。”
“那你怎么从迷宫出来呀?”
“后来我拆了一件身上的毛衣,扯了很久的线,才走出了迷宫。可是,出去之后,就进入了幻觉地带。”渡边龙介响起当时的情况,都感觉脊背寒凉,说,“我感觉自己就要死在里面了,就遇到了冷敖先生,他先把我带出了古墓,然后进去找你们。”
“那你呢?”傅雨接着问道,“你出去之后,就在卫生站休息?”
“是啊。”渡边龙介点了点头,说,“我当时处于脱水状态,虽然担心你们,但是真的帮不上忙。”
傅雨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倒是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之处。可是,这其中有一个问题,就是他怎么会处在脱水状态?
“额,你怎么就脱水了呢?我记得你当时背包里有充足的食物呀。”
“本来有,可是走过一个迷宫动口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抓走了我的背包,所以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渡边龙介洗好了碗筷,回到客厅,给傅雨切了一点水果,在她面前坐下: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没什么。”傅雨拿了一片橙子吃着,道,“就是好奇地想知道,你去了哪些我们没去过的墓室。似乎没有。”
“真的没有。”渡边龙介也跟着吃了一片鲜橙,说,“不过,我确定抓走我背包的那个山洞里面的东西,或者说机关,就是弄断住院那个人的腿的东西。”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衣服也被抓破了不少。上面的痕迹是一样的。”渡边龙介虽然这么说着,但是那双凤目却比之前晦暗了些,似乎是在观察傅雨的表情。
“那件衣服,你还保留着吗?”
“有。”渡边龙介点头,说,“还放在楼下我家的沙发上呢。”
“我想看看。”
渡边龙介皱了皱眉,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那么不介意去我那里看吧?”
傅雨点头,两人立刻出门坐电梯下楼。
在他客厅的沙发上,真的就放着一件背后破损的衣服,那个破损的切口痕迹,真的跟医院的那个断腿人的切口非常吻合。
到底是兽类,还是机关造成的?
傅雨正蹙眉沉思着,渡边龙介突然从身后抱住她。
“渡边先生,这是干什么?”傅雨猛地弹开,全身进入戒备状态。
渡边龙介笑了笑,眼神却很冷,慢慢朝她靠近:“你在怀疑我什么?”
傅雨看着渡边龙介的眼睛,心里有种感觉,这不是正常状态的渡边。
“你是谁?你不是真的渡边龙介。”
“我是。”渡边龙介轻挑着眉梢,很肯定地说道:“我就是真正的渡边龙介。我喜欢你,因为你是我的小叶子!”
傅雨看他的脸颊,没有接缝,不是易容,但是给她的感觉过分轻浮,不是她之前认识的渡边龙介,“我都说了,我不是小叶子!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我啊,只为了自己心活着。”他把傅雨逼到墙角。
“心?”傅雨不明白他的话,扬起手想要把人推开,却被他轻松扣住。
“对啊,我原本的心里全都是压抑和隐忍,我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地按捺自己的感情?”渡边龙介的唇角微扬,此刻的他看起来比樊云更加邪魅,“我很清楚我喜欢你,而你也是喜欢我的,所以我们应该在一起。”说着,就想亲吻她。
傅雨连忙扭头避开,突然就在他的后劲处看到了一个小红点,周围还隐隐泛着青黑色。
那是什么?
她皱起眉头,看着面前的渡边龙介,问道:“你脖子那里不难受吗?”
“什么意思?”渡边龙介眯着眼睛审视着她,说,“别想转移话题,今晚你只能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