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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晚上四个人还是没有回来。
莫博云带着巫灵姗去酒店里的餐馆吃饭,还没吃到一半,就听见外面一阵乱哄哄的,不少人急匆匆地往山里赶。
巫灵姗一下拽住一个脸色焦急的服务生,“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雪崩了,雪崩了!不少去滑雪的人都被埋在山里了!”那个服务生脸色煞白,“似乎只有一个生还者把消息带回来了!现在酒店在组织自愿的救援队,120已经到山下了,现在正在往这里赶!”
莫博云感觉一记大锤砸在胸口,呼吸都有些困难,“姗姗,你呆在这里,我去看看!”
雪山的夜像带着寒气的冰,莫博云的大衣散开,他根本无暇顾及,正拿着铲子小心翼翼地在雪堆上挖着。他们不可能有事,明明都是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在这里……
“这位先生,专业的救援队已经在工作了,您要不然在旁边稍微等会?”
有哪里不对呢……莫博云突然恍惚起来,他被那个酒店的服务生搀扶到了一边,看着一群穿着橘色工作服的人正在忙忙碌碌。漫天的雪花飞舞,莫博云摊平掌心,看着那一片雪花落在皮肤上。
整个救援队忙碌了大概半个小时,不断有被盖上白布的尸体被抬放到一边,莫博云哈气暖着手,十分耐心地掀开那些白布察看尸体。
直到看见一具熟悉的尸体,他突然停顿住了。
肖北辰冷峻的面孔上蒙着一层白霜,他双眼紧闭,殷红的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莫博云深吸一口气,还是找到了剩下三个伙伴的尸体,他们都被冻得僵硬,脸上的表情全是惊恐。
天空阴沉沉的,一大朵黑云压得很低,莫博云穿着笔挺平整的黑西装站在殡仪馆外,正在接受着来访者们的吊唁。
他们四个人都是孤儿,从小一起长大,因为智商超群受到政府优待,直接进入贫困少年天才班培养,不过他们也算不负众望,在各个领域都有了还算不错的作为。
程以寒的导师像是一夜间苍老了十岁,他本是脑生物学方面的权威人士,一直没有结婚生子,完全是把程以寒当孩子看待的。
“张老师,节哀。”
满头银发的老头双手颤抖地点燃一支烟,“你们这群孩子啊……可惜了,小寒虽然平常看起来傻乎乎的,但是心里可精细了嘞。就算在你们那个天才者联盟里,他也是丝毫不逊色的存在啊……”
莫博云没有接话,他盯着地面看了半晌,才缓缓道,“那时候,是我们太年轻了,而且没有学会自量。”
丧礼之后的不久,巫灵姗那里也出现了状况,她消失了。莫博云坐在漆黑空荡的房间里,双眼无神地盯着手里面的合照,那是他们六个人去野餐的时候,天蓝草绿,每个人都笑得傻兮兮的。
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女人的高跟鞋声响由远及近地传来,浓妆艳抹的巫灵姗和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牵着手,正居高临下地斜瞥着他。
“喂,我要和他走了,这些年多谢你的照顾了。”巫灵姗眼波流转,仿佛正在看着一堆垃圾,“你知道吗,像你这么没用的男人,我真是再也不想看到了。”
窗外的一大片月色投影下来,莫博云孤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也没向任何人低过头,此刻却死死抓住巫灵姗的手腕,咬牙逼退眼泪,语调悲凉道,“要是你也走了,我就一无所有了。”
酒气男人嘴角带笑,默默看着巫灵姗手里藏着的锋利刀刃毫不留情地挥下,他的那张人皮分崩离析,一只星空紫的透明水母钻了出来。
他大概只有20多厘米长,飘浮在空中流转着晶莹透亮的彩虹光晕,那些长长的触手上还遍布着桃花形状的奇怪触角,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伞状身体上那双饱含霸气的大眼睛。
软绵绵的正太音从他身体里发出来——“啊!你这个人类,为什么没有死掉?”
莫博云擦掉已经流到了脸颊上的眼药水,穿过被手刀砍中而化成一阵烟雾的巫灵姗,带着点遗憾说道,“怎么样,我的演技拿奥斯卡小金人也没问题了吧?你设置的这个陷阱可真是破绽百出啊。”
那紫色水母惊吓得向后一个小跳跃,“怎么可能!全是从你的记忆里提取的!你绝不可能会发现!”
“你就这么相信记忆的准确性吗?”莫博云步步紧逼,看着那紫色水母跳动着向后移动,“你确实有三个破绽。第一,姗姗当时不是那个样子的,我的记忆把当时的场景弱化了上百倍。其次,雪花落在我掌心,并没有融化。最后,遗憾的导师根本不知道我们有个什么所谓的天才者联盟,那种小打小闹的东西,也只是在我们几个人中玩玩。”
“愚蠢的人类,你离本皇远一些!别靠过来!”
“怪不得门上会写着那些东西……虽然木墓梨香不知道门后的具体内容,但她那个叫做【奇妙的创作元素】能力倒是也挺有意思的啊。”莫博云用食指在眼皮上一抹,“唔,【Lv4苍莹记忆水母之皇】的第一能力是【记忆吞噬者】,通过抽取人类的记忆虚造幻境,在对方最绝望、最害怕的情况下弄死目标,然后将对方身上所有名为‘暗’的情绪吃掉。附加能力是【记忆人皮玩偶】,能在读取的记忆里挑选人类原型,制作人皮套装给自己穿上。无特别攻击力,无毒,可食用。”
“大、大胆!你这个凡人竟然妄图揣测圣意!”那苍莹记忆水母之皇胡乱在这狭小的房间里乱跳着,“最后一句是你自己胡乱加上去的吧!离本皇远一些!”
“低等的腔肠动物罢了……”莫博云一把捏住他透明伞状的身体,“哎,你竟然有少女漫画里的大眼睛,抓住交给小森研究也好。苍蝇,告诉我,和我一起进来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水母皇的紫色身体迅速转换成红色,他蹬着触手费劲地嘶吼道,“放开本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