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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泽善望着场中当着他国使臣和满朝文武的侃侃而谈的少女,心中五味杂陈,独孤维唯的大名他当然听说过,六个甲上考取京华女学的成绩,茶道宗师的盛赞,刑名一道的名声,任其中一件事做好了足够名扬天下,偏偏她凭一己之力都做到了。
这样的女子足以让天下男儿倾心,相比自家空负才名的长女的确优秀许多。
最重要的是宁王喜欢,宁王投注在她身上关切专注的目光,就是瞎子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情谊。
罢了,回去就给女儿挑门亲事嫁了吧!司空泽善暗自摇头心道。
敲定好场地,都烈便去和其他大臣寒暄。
皇帝亲自表态独孤维唯是皇家内定的宁王妃,萧恪没了顾忌,也不再遮掩,亲自送独孤维唯回座位,叮嘱道:“别喝酒。”
独孤维唯嫣然而笑:“知道了。”
若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萧恪真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左邻右舍纷纷侧目,她们身边坐着的是上京少女们求而不得的宁王殿下青眼有加的人。各自心中不知是妒是羡,满满不是滋味。
萧钧皱鼻子瞪眼,终于还是叫这死丫头得逞了,将来二人成了婚,见面还得称一声六婶,真是叫人心塞!
夜正长,宴会仍将持续到深夜。
东胡使者在看了大魏乐舞后,也上场起舞。胡人能歌善舞,舞蹈粗犷狂野,迥异与中原细腻柔美的风格,不少人都好奇地观看。
独孤维唯即将备战东胡,当养精蓄锐,萧恪提前退席,打算送她回去。
他堂而皇之领了独孤维唯,跟独孤绍棠打了个招呼相携出去。
都烈眼神闪闪,目送他们并肩走出殿门,若无其事与人谈笑。
冬日的微风轻轻钻进衣领,独孤维唯不由打了个冷战,从温暖的大殿出来,一时还适应不了。
司空妙言立在寒风中不知多久,身上早已被冷气浸透了,一双手冷得没有知觉,连思绪都被冻住了似的。
唯有胸腔中的一颗心依旧滚烫,她觉得她可以的,只要不放弃就有希望,那人的心终有一天会为她怦然而动。
所以她换了衣服仍不肯走,她执着地候在门外,执着地认为他出来会看她一眼。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瞬间将她一颗旺碳般的心浇灭,唯余余烬呲呲啦啦作响。
她看见那个人和那少女相携走出,脸上冷硬的线条不知什么时候舒展开来,眉梢眼角都是温柔。
然后她看到方才一直站在阶下候着的一名宫女上前施礼,道:“奴婢晚雪参见宁王殿下,参见独孤二小姐。太后娘娘吩咐奴婢为独孤二小姐送氅衣来了。”
说着将手中拿着的银狐氅衣打开,要伺候独孤维唯穿上,被萧恪伸手接了过去。
独孤维唯笑道:“晚雪姐姐辛苦,回去帮我谢过太后娘娘。”一边任由萧恪把氅衣为她披在肩头,帮着系领口的带子。
“太后娘娘听说二小姐是穿着学里的深衣过来的,担心二小姐出门冷,特意找了这件压箱底的银狐毛大氅给二小姐穿。”晚雪笑盈盈解释道。
萧恪帮独孤维唯系好带子,扯扯两边衣缘,把她裹好,道:“走吧!”
“姐姐回去帮我转告太后娘娘,就说我过几日去看她老人家。”独孤维唯跟晚雪告辞。
那双人影在灯光绚丽的甬道上越走越远,渐渐模糊地看不真切,司空妙言才发现原来是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眨眨眼睛,让眼泪流下,那双人影果然更清楚了。
她可以清晰地看到朝思暮想那人伸出一只手揉揉身边少女的头,微侧着头不知跟她说什么,虽看不清脸孔,她知道那神情定是温柔宠溺的,因为即便一个背影都散发着如此温柔的气息。
原来,他的一颗心也不是石头做的,也会变得柔若春水。她蹲下身,掩面无声地任由泪水肆虐。
上了马车,萧恪伸展两条大长腿斜靠在车壁上,顺手把独孤维唯扯过去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独孤维唯也毫不客气把脑袋搁在他胸前,一手环住他的腰身,惬意得叹口气:“您身上可真暖和,跟个火炉似的。”
萧恪用下巴磨蹭她的头顶,任由她把自己当人形火炉。一只手在她背上轻抚,道:“以后别轻易拿自己的终身做赌,若是不小心输了,难道你真要嫁给都烈?”
光想想就难受得慌,若是她真的嫁了别人,他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独孤维唯仰起脑袋看着他的眼睛,撒娇道:“那时候不是没办了么,我若不那么说,难道真让你杀了他,然后两国重新开战?那我不是成祸国妖姬了?您也会落得个被女色所迷,不顾家国大义的名声。”
“你当本王真无所顾忌?不过教训他一下罢了!”一手捏捏她的脸蛋叹道:“大魏底子还是太薄,跟东胡再战只会鱼死网破,最后便宜了靺鞨坐收渔利。”
“不过他如果定要娶你,否则就要兵戎相见,我便只能杀了他!大魏不愿战,但也不惮于战。”
独孤维唯笑逐颜开,她就喜欢他霸气侧漏维护她的样子,一手揽了他的脖子,凑过去便在下巴上吧唧一口。
萧恪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方自领略情滋味,哪里受得了这个,手上一紧,不容怀中人退却,低头寻到她的唇便压了过去。
独孤维唯终于受不住他的热情,努力挣开大口喘气,这人每次亲吻都恨不得将她一口一口咬碎了吞进腹中方啃罢休。
萧恪意犹未尽,依旧在她脸上、唇角一阵啄吻,耳鬓厮磨好一阵子。
估摸着快到府里了,独孤维唯忙收回被他亲的七晕八素的心思,心里嘀咕,两人一旦独处,总免不了意乱情迷,正事都顾不上说。
把萧恪拱在她脖子上的俊脸推开,“打住,先说正事!”
萧恪的眼神渐渐回复清明,深吸口气,一下一下在她臂上轻抚。
缓了一瞬独孤维唯才想起方才的话茬,“我就是输了也不会真的嫁都烈,大不了在去东胡的路上一包药送他上西天。新郎官没了,还成什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