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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忙忙的将手里的白蛇塞到花盆里,“我的花小爷,你怎么就死了呢!就算是死,你也得在少主面前死啊!死我面前这么回事!你这一死,让小爷我怎么办!赶紧给我活吧!”
一息、两息······一刻、一个时辰,风雩盯着花盆都快盯出话来了,花盆还是花盆,蛇还是条死蛇。他绝望了,耷拉着肩膀,抱着白玉花盆,打算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
只是在他脚要踏出书房的那一刹那,这朵白影竟然又诡异的出现了,稳稳当当、老老实实的待在花盆里,而那只刚刚还死透了的白蛇,也奇迹般的活了,自己蔫蔫的缠回了花茎上,躲开了风雩伸过来手,却没再敢反击。
好似刚刚的一切都是风雩的幻觉,从未发生过,但风雩却知道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抱着花盆的风雩喜不自胜,知道自己不会惩罚了,喜滋滋的抱着白影贼头贼脑的回了书房,生怕有人知道了白影曾经不见过。
没了生存危机,风雩之后缓过神来,把那天发生的一切,自己倒腾来倒腾去的寻思了一边,也没想明白,就抛到脑后去了,毕竟也不是没事,闲着瞎想,他还有活呢!花好好在哪里就成。
没让风雩快活几天,他就发现那白影又来事了,花边一片一片的掉,花叶都开始枯黄,一副下一面就死掉的气息。
乖乖的,没办法了,他只好抱着白影一遍一遍在书房里走进走出,期待着再一次的奇迹,毕竟他的性命全和这花绑在一起了。
神奇的是,他就这么来回的走了几遍,那破仙花倒还真的就重新精神了。
之后跟约好了似的,过了三五天,这花就‘病’一遭,他就抱着走,还真就百试百灵。
人性总是有着掩藏不住的好奇心,风雩每每抱着花散步,就眼睛错也不错的看着白影上发生的一丝一毫的情况。
却还是没什么发现,只得放弃。
还真别说,世上的事情总是这样,你期待着不来,你无意之时却又柳成荫,要不是那白影花大半夜抽风又‘病’了,他还真的就没发现这些日子以来,让这朵破仙花死而复生的秘密就在自己手上——那点点零零碎碎的白光。
而这白光被他用来治腿,则是这东西除了治愈植物外的另一个妙用了。
······
血红的光透过窗子斜射进屋子,破碎稀疏的枝条影宛如一道道狰狞的裂痕,从地板上绽开,红黑交替,宛若遍布荆棘。
“呵!”
风雩抓着心口从梦中惊醒,又来了,一年多来,他反反复复夫人做着同样的一个梦,水,深不见底黑黑的水,漆黑不见五指,耳边萦绕的永远都是一个迷离空灵的女声,但他却从来没有听清过,她到底说了什么!
甩了甩脑袋,风雩看向床头的日月晷盘,已近午夜,细听里还有隔壁人雷响的呼噜声,休息的时间还没到。他支起自己还有些酸痛的双腿,起身挪到窗边推开窗,凉风吹过,他这才发觉自己后背全是冷汗。
血红的圆月隐在黑云里,露出半脸,远眺着入目的是沐浴在血光中连绵的屋顶,驿馆的右侧门已经打开,一大群恶鬼仆已经开始准备启程的物什,井然有序,没有丝毫的吵闹,一切都挺正常的。
但风雩却盯着那些行事刻板的恶鬼仆中的一个,皱了皱眉。
绿蔓说过的恶鬼仆是一些生前作恶多端、罪大恶极的生灵死后被抽掉灵识的傀儡魂魄,没有自主意识,权权听凭主人差遣,是地狱里可以公开买卖,没有丝毫地狱公民权利的奴仆。就拿风雩来说吧!虽然是入牛宅为仆,但是却还是受着辖地往生殿的庇护,而这些恶鬼仆就只是算得上一种能动的护卫工具了,没有丝毫的权利可言。
这个扛着行李箱,走路歪歪扭扭、要倒不倒的恶鬼仆,明显和一旁动作整齐规划的其他恶鬼仆不一般,可不像是没有意识的,但是这高等仆实在是没有要混进最低等仆里头的必要。
事出反常必有妖!
风雩觉得他的好奇心瞬间被勾起,顾不上腿痛,转身下了楼。
别看风雩平日里一副谨小慎微,怯懦卑微的样子,好奇心却是一贯的爆棚,不知是不是没有记忆的缘故,什么事都想着插一杠,多看看、多学学!
他在楼梯口的时候,停下整理整理了衣裳,然后昂首挺胸,大步昂扬的迈步跨进院子,白日里有人,他是一贯低头含胸的,你当他喜欢吗?呸!还不是被逼的,谁不嫌累,但是谁让他长了这样的一个模样呢!不避着点,光让人看他不爽寻他晦气吗?他又不是傻的。
现逮着机会了,还不让他舒畅回,当次恣意人,反正这些恶鬼仆只认牌不认人。
······
知二在一秒钟前,觉得今时今日今刻,是他十万年来最为幸运且兴奋的一天,刚刚从牢笼里出来,只要混在这队人马里头出了这宅子,他就自由了,从此远离这个鬼地方,鸟入天空鱼入海,海阔天空任他遨游啊!
就光是想想,他都觉得自己身上扛的行李箱,也不似刚刚那般重了,往肩上整了整箱子,往前走,突然脑中灵光一现,心中悸颤,他停下了脚步。
低头看着由远及近的灰色鞋面,知二定了心神,咬牙端正肩上的镏黑漆沉木箱子,一步一脚印的刻板前行。
都事到临头了,才来的警示,果然现在太弱了啊!别被人发现了端倪才是。
“站住!”
一声低斥,破碎了知二的幻想,头一次希望自己的预感是错的,但是这人明显就是冲他来的,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不能显出不同来,那样就不打自招了。
风雩见这人如此有恃无恐,冲到他前头,伸手拦住他,皱眉:“你不是恶鬼仆,你是谁?”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知道露陷,知二也不装了,伸手将箱子甩在地上,揉了揉肩膀抱怨:“累死了!什么破玩意!重死鬼!”,满嘴獠牙,毛发通红的脑袋凑近风雩,目露幽幽蓝光的铜铃大眼,饱含深冷恶意:“小子,胆子不小啊!敢挡我的路!自己几斤几两知道吗?大爷我瞬间就可以灭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