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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大老爷和大夫人来蔷薇院看姜清意之时,她正悠闲地坐在院里里晒太阳。冬日的太阳,暖洋洋能将人的心都晒热了一般。
对此二人到来,姜清意表示不欢迎不拒绝,只如没看见一般。特么把她人都卖了,还指望她给笑脸不成。
大老爷见状,也不生气,笑道:“三娘晒太阳呢,倒是会享受。为父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大姐要接你进宫去享福了。你大姐说了,你怎么也是她同胞妹妹,特意要为了求了嫔位。这样,一进去你就是一宫主位,是天大的福气。”
大夫人也难得开口,“你且放心,宫里有你姐姐在,自会为你打点好一切,绝不会委屈了你。”
姜清意点点头,表示知道。她看向大老爷,“父亲还让我出去一趟,拜别旧人。若不答应,我也无话可说。”
大老爷当然是不想答应,但在这节骨眼上,只能点头。
第二日,姜清意便带着丁嬷嬷和几个丫头,顺便还有大老爷送来押车的一个管事和几个家丁,浩浩荡荡去了保益堂。
等姜清意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徐驰,简直心痛难受。这几天,她一直担心着,就怕伤势反复。这年头,又没有先进医疗器械,只能靠中药养,总是不信任。
徐驰笑,“别哭跟个小花猫似的,快过来我看看,你都瘦了一些了。怎么,今个儿让你出来了?”
姜清意抽抽涕涕道:“哥才是真的瘦了,让我看看伤的可重。”
徐驰大大方方将胳膊给她看,“就这么一点地方。你还不知道你哥我,哪里会吃大亏,这也是一时不妨才这样。倒是你,现在是怎么个情况?我这里都安排好了,随时可以走。就算姜府囚禁你,我也有办法。”
这个时候,哥哥还顾着她,让她心里更不是滋味。是她太自私,才让哥哥担这么大风险,“哥,我决定进宫了。嫁给谁不是嫁的,宫里吃好喝好的,有什么不一样。你不用担心我,如你一样,我怎么也不会吃大亏。”
徐驰就急了,“那怎能一样,那里就不是正常人呆的,好人呆久了,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
姜清意正色道:“哥,你相信我,不论多久,依旧是我。哥,这件事,圣旨这就下来,若是出逃,只会让日子更难过。既然躲不了,就好好过日子吧。我不怕深宫多难熬。只是,以后见不到哥了,哥你一定要多保重。你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也该娶个嫂子,生个儿子闺女了,这才是过日子的样子。”
徐驰知道,这是怕再次牵连他,可他最不怕的就是皇家了,都是些什么东西。可这妹子就这性子,只要铁了心要干啥,一定得干成。
姜清意笑道:“行了,又不是生离死别,即使不能见面,知道彼此过得好,也就行了。哥,大老爷就给我一点放风时间,我还得赶紧回去呢。你可什么也别做,做了我也不领情。哥,这是我这阵子赶制的衣服和荷包、扇套,也算是临别礼物了。”
二人互相劝说不成,时间却不多。姜清意临走再三嘱咐,让徐哥哥千万别再插手。她心意已定,日子是人过的,她不信自己过不好。而且,姜家卖了她,也别想得什么好处。
她这里是这番情景,景宁宫里也是忙个不停。那日大夫人和姜清意一离开,贵妃娘娘就让人去求了皇上,想要见上一面。
青正帝虽然对后院并不热衷,但对于跟着他的老人,面子还是给的,当晚便到了景宁宫。
等他一进正殿,就觉得一股药味入鼻,没有办法好好呼吸。等见了贵妃,更是心里惊讶。前几日不是还说好多了吗,这看上去可真不像好了的人,倒像是没多少日子似的。
他是个心硬的人,从小经历让他就心软不下来,后宫里,女人个个让人心惊,他早就知道。他不喜欢后宫女人,看着她们争风吃醋,为了一些利益就使尽手段,心里就发寒。但看到贵妃如此,还是有些不忍。
贵妃见皇上进了殿,就想着挣扎起来问安,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青正帝也紧走几步,不让贵妃下床,还安慰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讲这些个虚礼,等你身子好了也不迟。”
姜清琳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觉得人生真是漫长。她曾经幻想能站在他的身边,与他白头到老,而如今,他依然年轻健壮,自己却要先赴黄泉。
“皇上,妾如今早就这身子早就成了空壳子,哪里还会好的起来。妾今儿厚着脸皮,只是想求您一件事情罢了。”
青正帝看着她的眼睛,“你说说看。也别说什么丧气话,且还年轻呢,让太医院院正好好看看,或者到民间求些个方子,总有转机。”
姜清琳苦笑,这个男人,心还真是硬。看似说得很好,却并没有答应。别人都以为她最爱的是权势,其实,她知道自己,她也是真爱这个男人。她做得一切,不过是为了更有资格与他并肩而立。
“皇上,如今妾没有多少日子。可三皇子还小,交给别人且都不放心。宫里够资格抚养三皇子的,除了德妃,都有自己孩子。就连德妃,尚如此年轻,有自己孩子也是早晚的事情。妾也是母亲,自己的孩子和别人的孩子怎么一样。妾这一去,没有别的愿望,只希望能接娘家妹妹进宫,让她帮着抚养三皇子长大。”
青正帝略一愣,他还真没想过是这么个事。事倒不是大事,而且他也体谅贵妃的心情,能为孩子如此着想,也不失为一个好母亲。只是,姜家那里,他也没打算多亲近,这又进来一个,朝臣们还以为他心有所偏呢。
只是,看着贵妃那祈求的眼神,再想想三皇子处境。算了,反正不过一个女人,宫里还养的起,便点头,“好,一切都依你。等她进了宫,先在你这偏殿住着,也让三儿熟悉熟悉。不过,你说的妹妹,可是那个从乡下接来的那个?”
他是皇帝,自然不会关心谁家女儿情况。但对朝廷大员,多少还是听所一些。
贵妃点头,“正是,虽是乡下呆了几年,但前几日我见过,是个有教养的好孩子,这才敢提出来。”她也是觉得三娘还算本分,不是那等进了宫便只看见荣华富贵,拔不出眼珠子来的那等浅薄人,这才放心让她入宫。
姜清意要知道贵妃凉凉是如此看她,她早改了!早知道就表现得见了权势富贵就挪不动步子了,粗俗粗俗更粗俗,吓死贵妃,省得进宫了。这可真是了!
青正帝也不是真关心这些,也就一问。看贵妃这样子,说几句话都大喘气,便让她早些休息,“你放心吧。只是,这终究是后宫之事,我让母后下个旨意吧。本来,后宫之人都要经过选秀,但这次既然特殊,总要找个说得过去理由,让太后给这个体面吧。”
他又不缺女人,连选秀都是大臣们三不五时提议,他才允了。这又进来一个,还真懒得光顾,就好好让她们姐妹情深吧。
太后虽然不喜贵妃,但也说不上讨厌,她对后宫所有女人都如此。不过,想到三皇子,也便同意了。太后心态和皇上一样,多一个女人而已,又不费多少事。而且,女人对自己丈夫那都盼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对自己儿子,女人是越多越好。
不过,太后想着,即使是正二品大员家的闺女,也不能一上来就是太高位。“德妃当年是侯府嫡女,进来也不过是贵人之位,这贵妃的妹妹,同此例吧,太高太低都不好。”
青正帝无所谓,后宫女人身份高低,他向来不在乎。
等姜家收到旨意的时候,各有各的心思。大夫人觉得这位分已经很高了,大小是个正经主子。大老爷就觉得有些打脸,还以为凭着他的脸面,怎么也该是个嫔。而且,大夫人也向他保证过,大娘会为三娘求求位分,这可好,不过是个贵人而已。姜清意无所谓,反正都是妾,还不都一样。
宫里同时来送来两个教养嬷嬷,教导一个月后,正式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