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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吻对已然成年的他们来讲,太过暧昧,带着禁忌的意味。
可是,舒冉知道,他无法拒绝,也不会得到渴望的答案。
弓着身子,他把头埋进祁涵温热的胸膛,决绝中带着脆弱,自始至终,他能够掌控的事情,只有自己的心意,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舒冉醒来时,祁涵赤着上身,靠在床头用手机查看邮件,浏览的是下午会议要用的文件。
“醒了?”祁涵放下手机,侧身躺下来,手支在耳下,欣赏舒冉刚刚醒来时睡眼惺忪、神色懵懂、脸庞潮红的样子。
“嗯,几点了?”舒冉羞怯的看着祁涵,想起两人昨夜甜蜜相拥,不觉勾起唇角。
“九点。”
“啊?”舒冉猛然坐起身来,头部传来一阵眩晕。
“慌什么,忘记已经放假了。”祁涵冷着脸把人拉在胸前,伸手为舒冉揉揉太阳穴。
“不、不是,涵哥上班该迟到了吧。”贴上祁涵坚实的麦色肌肤,听着耳边传来的沉稳心跳,舒冉局促不安的绷紧身体。
“没错,的确迟到了。”
祁涵直接的回答,让舒冉一惊:“对不起~”
祁涵眯起眼睛用指腹压下舒冉喘喘的唇瓣,那是两片厚薄适宜,很有质感的唇。
从这张小嘴里,他听到的最多就是这三个字,若是另外三个字,听起来该是什么滋味?
祁涵的手常年练枪和拿笔杆,加上他轻微的洁癖,他的指砺韧但并不粗糙,他不轻不重的在舒冉的红唇上摩擦了两下,舒冉就动情的微仰细颈,精致的锁骨微微发颤,眸光也开始涣散。
又摩擦了几下,满意的听到舒冉难耐的轻喘,然后,他翻身下床。
“你再躺一会,我会吩咐宁叔做好早饭再来叫你。”
祁涵说完,走进衣橱间,里面仅有的三套西装,都是他的尺码。
自去年年初回国,他就交待宁开元给他在这儿备几套衣服,不过,这是他第一次穿。
祁涵穿着底裤走进去,又穿的西装革履走出来,看着对着镜子打领带的祁涵,舒冉坐在床上小心翼翼的开口,“涵哥,你要走了吗?”
“嗯。”祁涵看了一眼失措的舒冉,松开手。
每一次他来,舒冉的唇就会悄悄勾起,他走,舒冉的眼神就像是个被遗弃的小狗,虽然他刻意抑制这些微妙表情,但他,又怎能看不出来。
“过来,给我系领带。”
“哦,好。”
舒冉微愣,而后匆匆跳下床,走到祁涵身前。
双手握上领带,手心传来丝般滑腻,舒冉没打过领带,有些笨拙的回忆祁涵打领带时的手势。
舒冉其实不算矮,一七四,绝没拉低国人平均身高,却明显比祁涵矮一截。
不过或许还会长,他刚满十八岁两个月,两月前发病严重的那一夜,便是他生日当天,那天,祁涵没有来,晚上他坐在一楼的客厅里,屏气慑息的看着时钟指向十二点,然后就突然发了病。
后来,祁涵来了,可是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两点了。
那天夜里他连续发病三个小时,觉得肺都要炸了,难过的从床上滚落到地毯上,可是祁涵来了以后,他安静的在他怀里哆嗦了一个小时,似乎只要窝在这个男人怀里,他什么都能忍。
从那以后,直至今日,他才再次见到祁涵。
这段时间,舒冉一直在想,或许那天他不小心释放了压抑已久的爱恋,触犯了祁涵的禁忌。
冥想半天,领带的两端还分别在他的左右手,依旧没有完美的结合,就像是他和祁涵,永远不可能交合。
“小笨蛋!”祁涵把领带从舒冉的手中扯出来,然后对着镜子,指法娴熟的十秒钟搞定。
“对~对不起。”真是丢脸,明明不会,一听到祁涵喊他,就没头没脑的冲了过来。
“这次的道歉,我接受。”祁涵稳住舒冉的双肩,用唇在他的鼻尖上轻轻扫了一下,“不过,今天要学会系领带,明天,我要验收成果。”
“明天……”舒冉一愣,抬头时祁涵已走出了房门,他想快步跟过去,却发现自己下身只穿了一个底裤,立马顿住脚步。
昨晚他应该有穿睡裤得吧。
无所谓了,祁涵今晚还会来,不,也许是明天,不过那样也行。
舒冉翘起嘴角。
“老大,你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您老干脆今个别上朝得了。”祁涵一进公司,还没走进办公室,就被杵在门口的孔赤虎拦了下来。
祁涵喜欢清静,他的办公室位于祁氏大厦三十五楼东,整层楼除了他,就只有助手刘鸣在最西侧的助理办公室办公。
“让开。”
祁涵的声音虽然冰冷,但没有像平时一样直接对他挥拳头,这让孔赤虎很是讶异。
“吆。昨晚在哪个小妞床上风流快活呢,瞧把您老伺候的,这满脸春儿的。”
咦咦咦,还没生气呢,孔赤虎放松手臂。
“好东西应该和兄弟一起分享,把你的妞借我两天,让我也爽爽呗。”
咚,因为毫无防备,孔赤虎生生接下一拳,倒在墙上。
很好,贱嘴完美的配上了烂嘴角。
“我去,你来真的啊,老子还以为脸上这刀没白挨呢。”
孔赤虎站稳身子,用舌头顶顶嘴侧的肌肉,舒缓舒缓疼痛,然后呸的吐口牙血,屁颠屁颠跟着祁涵进了办公室。
“嫌两边不匀称?”
“别介,”听着祁涵冰冷的声音,孔赤虎感觉满嘴牙都是疼的,“是帮里的事,老爷子让你今个回大宅。”
“你回去告诉他,我明天一早过去。”祁涵打开电脑,语气不容置喙。
“我问了你的行程,下午不就开个会吗,五点就结束了。”
孔赤虎不死心的趴在祁涵对面的桌子上,身子压低,伸长脖子盯着对他置若罔闻的祁涵,“你会议结束,咱俩一起去吃个法国大餐,看个电影,泡个马子,然后再回老宅,多浪漫啊。”
“吃饭、看电影,这么浪漫的事,我凭什么和你做。”祁涵挑挑眉,这个提议不错,下午忙完去接舒冉,“尤其是泡马子的事,有你在,能钓到马子才见鬼!”
“……”
想起舒冉,祁涵不由得忆起早晨舒冉睡眼朦胧那一幕,眼神越发邪魅。
孔赤虎拿出手机,用荧屏照看右脸上那道从他的眼下划到鼻翼的长疤,本就是一张充满匪气的脸,如今更添了几分霸气,合在一起就是霸匪。
“确实有损小爷的花容月貌,老大,你说我去韩国整下容怎么样?”
“老大,想什么呢,一脸子骚包样……”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滚吧。”祁涵打开抽屉,扔给孔赤虎一张卡,“去那边泡妞的钱,都一并赏给你了。”
“嘿嘿,还是大哥对我好。”孔赤虎摩拳擦掌的把卡揣进兜,“大哥,你说现在都什么世道,我天天在帮里流血受累的,还不如大哥您和裴大贱人,在办公室喝咖啡吹空调挣得多呢。”
受不了孔赤虎奴颜媚骨的样子,祁涵点燃一支烟:“小赤佬,拿了卡,还不滚。”
“滚,滚,这就滚,马上滚。”孔赤虎嬉笑着站起身来,关门的时候突然道,“对了,大哥,喊您回去,应该是说咱被截杀那件事。”
“知道了。”祁涵的眸子深了三分。
“那我是在这等你一起回去,还是?”
“明天。”
孔赤虎走后,祁涵放下鼠标,带着一丝倦容靠向椅背,截杀这种事,对他来说,并不算稀奇。
他的祖辈,干的都是刀刃上舔血的营生,到他父亲这一代,称得上这座城苍茫暗夜里的一霸,数代麾棨,得罪的人,自然如过江之鲫。
两个月前,他和裴炎、孔赤虎小聚时遭人围杀,好在他们三个都不是吃素的。
说起来,他们仨是一起光屁股长大的。裴炎的父亲也曾是帮派大佬,孔赤虎的老爹,是跟他父亲出生入死的兄弟,这种家世出来的,谁没几招保命的招式。
不过,打架难免受伤,孔赤虎脸上的刀疤,就是那晚给他挡刀子留下的。
如今他和裴炎早已跳出父辈们的圈子,裴炎如今混的是娱乐圈,他搞的是股市和地皮,不过面对上一代人的恩怨,他们也要做到以备不虞。
而孔赤虎就是父亲为了确保他人身安全,从小安排在他身边的,别看年龄不大,一身少林绝活可是练的炉火纯青。
而那一晚事发突然,场面又被人清理的及时彻底,所以那伙人,真正的目标是谁,他们不得而知。
下午六点钟,祁涵赶到南郊风雅别墅。
自十年前,k城就向北发展,这里方圆十里都没有高楼,除了几十幢错落别墅,就是不超过七层的职工楼和学校。
别墅风格统一,都是两层半,宅院不大,古雅简洁,前面百平,车位、假山和花坛,后院百平花园,和两间佣人房,六七十年代盛行的样式。
舒冉所住的别墅在别墅区正中心。
一听到汽车声,宁开元就迎了上来,“少爷,您来了。”
“嗯,小冉呢?”祁涵下车把电脑包和车钥匙交给宁开元。
“在后院浇花呢,要不要我现在~”
“涵哥,你来了。”宁开元话没说完,舒冉就抱着洒水壶从后院跑过来。
“那少爷有什么吩咐再叫我。”听到舒冉欢喜的声音,宁开元错开身子,退回到客厅里去了。
日暮西山的火烧云,映的舒冉一脸绯红,一时让祁涵看的有点醉意,他很自然的命令道:“过来。”
“嗯。”话音几不可查,但舒冉的脚步却在一点点向祁涵靠拢,强大的喜悦使他的脚步有些凌乱,短短几步之遥,他却步履维艰。
三米,两米,一米……
当祁涵要伸开双手环抱来人时,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舒冉的步伐也骤然停止。
祁涵暗咒一声取出手机,是裴炎,他微微蹙眉,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舒冉,局促羞赧的舒冉,伸长手臂把他扯进怀里,这才接通电话。
“喂,祁涵,喂,你有在听吗?”裴炎声音有些急促。
“在听,你说。”祁涵隔着薄薄的布料摩擦着舒冉腰窝,看他垂着眉眼,睫毛在红色光晕在他的眼睑下方打出彩色剪影,煞是好看。
“你这会没在外面吧?”
“没。”舒冉住的地方,不算外面。
“呼,那就好,你这两天小心着点,两月前咱们被……”
“稍等。”祁涵喝停对方,舒冉吓了一跳,然后围在他腰身上的温热手臂离开了,“进去换件衣服。”
“呃~嗯。”舒冉随着祁涵的目光,看到胸前有小片湿漉,不好意思的离开眷恋的怀抱,走进屋子。
“你接着说。”
“你和舒冉在一起?”裴炎听祁涵嗯了一声,这才接着道,“两个月前围堵我们的人,不是个简单团伙。”
祁涵淡然道:“嗯,我父亲这边也查出一些眉目,我明天过去了解情况。”
“祁涵,我现在就在你家,还我父亲。”
“……”祁涵眯起细长的眉眼,裴炎的父亲目前不在k城发展,如今竟然因为他们的事聚头,看来事情的确不简单。
“据说那伙人不是单纯冲着我们三人的某一个,而是~全部。”裴炎叹了一口气,“这次来的不止我父亲,几个有威望的老前辈都在,刚才听他们提起十二年前的事,据说这回的事和十二年有牵扯。”
沉默。
“那就代表着……”
“那就代表着,很可能和舒冉也有关。”裴炎替祁涵说了出来。
“我知道了,明天我回去。”显然,祁涵现在并不想知道答案。
“祁涵。”裴炎叹了一口气,“你不要太执迷了,不管答案是什么,你和舒冉都是没可能的。”
“……”心口一窒。
“别忘了,你是黑老大的儿子,而他,是警察的儿子,仅凭这一点,你们就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