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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勋卿见她点头,便叫人带白灵儿上堂。
白灵儿大婚之后,便一直没有见到夜勋卿。今日突然被人带到这里,见到高高在上的勋哥哥,心头一热,就想扑过去哭诉一番。那些侍卫哪里容得她胡来,早将她摁倒在地上。
白灵儿半俯在地上,抬着一双泪眼看向夜勋卿,口中哭喊道:“勋哥哥,灵儿满心爱慕勋哥哥,灵儿真的不是有意要伤您呀!灵儿冤枉啊!”
夜勋卿本来对白灵儿恨之入骨,但见她清瘦的样子,再加上哭得梨花带雨,心头的蛊虫便开始作祟,又升起恻隐之心。他猛然察觉,忙转头看向别处,不想再被她蛊惑。等心情平复下来,他才冷声道:“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讲?如今,灿儿都已经招认了,本王劝你还是早些招认的好,也省去一些皮肉之苦。”
白灵儿闻言一愣。自从夜勋卿中毒以来,一直对她和风细雨,哪里说过这些硬话儿。她心头一疼,眼泪又涌了出来,抽泣道:“勋哥哥,我确实是听信了皇兄的话,给你下了桃花蛊,但那是因为我实在是太爱你了,只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才会出此下策。而且,我根本不知道这个桃花蛊会影响人的寿命。要是我早知道中了蛊毒的人活不过40岁,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你下蛊,勋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呀!我真的不知道哇!”
夜勋卿本来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如今听她的话,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吼道:“就因为你太爱我就要给我下蛊吗?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们夫妻恩恩爱爱,却被你生生拆散,你于心何忍?就算我被迫跟你在一起,那也不是对你的爱,难道你的爱就这样不值钱吗?”
夜勋卿越说越气,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对着白灵儿骂道:“你给我听清楚了,从今之后,你我恩断义绝。我就是死,也不会再受你任何摆布!”
白灵儿愣愣的看着夜勋卿,听着自他口中说出的绝情话,心中冰凉一片。她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真要面对的时候,还是难以承受。她心如死灰的跌坐在地上,觉得整个世界都走到尽头,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夜勋卿骂完,气也消了不少。他重新坐下,又问道:“飞鹰是不是你皇兄派来与你接头之人?”
白灵儿的世界早已塌陷,根本就没有心思再去隐瞒什么,只木然的点点头。
夜勋卿示意师爷做好记录,又问道:“那大皇子谋反之事,是不是你坤国在暗中支持?”
白灵儿还是点点头,依旧不做任何辩解。
夜勋卿继续问:“你们扶持大皇兄登基,可有什么目的?”
白灵儿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机械的开口回答:“皇兄扶持大皇子登基,是因为你太聪明,怕你将来继承皇位后会对坤国不利。而大皇子无能,可以任意摆布,也方便将来能顺利吞并……”
百灵儿尚未说完,便听一旁的屏风“砰——”的一声暴响,被五花大绑的飞鹰挣扎着踢开屏风,闯了出来。守在旁边的侍卫都吓了一跳,纷纷举起刀剑,想要攻向飞鹰。夜勋卿微微摆手,制止了众人。
白灵儿看到突然闯出来的飞鹰,也是一愣。直到飞鹰都冲到她面前了,她才猛然惊醒一般的说道:“你……你怎么在这儿?你也被抓了!”
飞鹰的嘴被东西堵住,“呜呜——”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灵儿伸手将他嘴里的东西取出来,刚要问他话。飞鹰已经迫不及待的大声斥责道:“陛下如此厚待长公主,长公主何故要出卖陛下?难道长公主真的不念兄妹之情了吗?”
白灵儿被他猛然一骂,如梦方醒一般,脸上现出后悔之色。是呀,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虽然皇兄利用她不对,但她毕竟是坤国人,在此重要关头,怎么可以轻易承认呢?于是忙对着夜勋卿改口道:“本宫刚刚说的,都是骗你们的,你们乾国内乱,与我坤国何干?”
夜勋卿冷笑,明明知道她的说谎,也并不戳破,因为他审理此案与那些官员不同,他只要心中明白事情的真相便好,除了父皇,不需要对任何人交代什么。而现在的乾帝,对夜勋卿的话早就深信不疑了。
夜勋卿并不理睬白灵儿的话,只转身对飞鹰道:“既然你肯承认自己是坤国人,自然也就明白坤帝的此举的目的。本王只是好奇,明明你们可以单独与大皇子接头筹划,何故平白搭上一个长公主?难道你们没想过计划失败之后,长公主的危险处境吗?况且,就算你们侥幸成功,本王也必会与尔等拼个你死我活,那长公主又将如何自处?听说你们国君自幼受长公主照顾才会有今日,难道如今就忘记了妹妹的恩情,这样无情的将她抛弃吗?”
夜勋卿话虽不多,但句句都戳到白灵儿的心尖儿上。她虽然恨夜勋卿对她无情,但更多的还是对皇兄的不解和困惑。难道一直对她呵护有加的皇兄,真的只是在利用她吗?她也困惑的看向飞鹰,想知道答案。
飞鹰知道夜勋卿一向聪明,如今说出这些话来,也是故意挑拨白灵儿与坤帝的关系。但他若不解释,只怕这个脑残的长公主真会误会君主。此时他早将生死置之肚外,因此解释道:“长公主不要听信他的谗言。陛下一向疼爱长公主,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弃长公主于不顾的。”
白灵儿却并不好糊弄,直截了当的问他道:“中了桃花蛊的人只能活40岁,你们明明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本宫?”
飞鹰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果不是为了长公主,国君早就直接把夜勋卿杀死了,怎么会留他一命活到40岁。但这些话却不能对白灵儿直说。
只听白灵儿又道:“皇兄明明知道本宫对勋哥哥的心意,为什么却不肯放过他?难道真的只是利用本宫吗?”
飞鹰知道白灵儿听信了夜勋卿的话,急得无法,却又无从解释,只得道:“长公主误会了,陛下他一直挂念长公主,长公主怎么可以误会陛下呢?长公主……”
白灵儿不等他说完,早已气得发抖,拔下头上的簪子,狠狠刺向飞鹰的胸膛。
飞鹰虽然武艺高强,但奈何被绑,又事出意外,所以被她扎了个正着,簪子深深扎紧他的肉里,鲜血瞬间便染红了袍服。
白灵儿刺完,尤不解气,对着飞鹰骂道:“都是你们这些人教唆着我皇兄让本宫下什么桃花蛊,如今害得本宫生不如死,本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死了的痛快!”说完,抢过侍卫的钢刀就要自刎。
夜勋卿本来安然的坐在前面,没想到白灵儿居然真的要寻死。眼见着刀刃就要挨到她的脖子了,夜勋卿急忙站起来要制止。突然,一口鲜血毫无征兆的喷出来,心口如触电般疼起来,人瞬间便昏了过去。
众人吓了一跳,纷纷跳过来,扶住太子,七手八脚的将他送去内宅。
白灵儿手中的刀已经挨到了脖子,见夜勋卿突然吐血晕倒,也被吓了一跳,任侍卫夺下她手中的刀。她本能的想要冲过去看看夜勋卿,却被侍卫挡住,被人带回蒹霞宫看起来。飞鹰也被押了下去,严加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