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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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都有可能在这个时候上位,胡德明要重整花美管理层,谁都知道他一向是在国外主持工作的,国内虽然有董事长职位,却没有人在。如果挑选一个人上位来管理公司,实际上就是最大权利了。这四个部长都有可能,此刻正襟危坐,目光炯炯,盯着胡德明,好像他一声令下,这些人都能上刀山下火海。

    我看着这几个人的作态,心里好笑。尤其是这个黄天雄,本来是拿了一股子劲儿要收拾我的,现在画面一转,一副勤勤恳恳的样子,生怕胡德明看不到自己。

    胡德明看着夏琦笑道:“夏琦,你很有本事,不过在管理这一方面,却是一窍不通,我知道的。你只适合带模特。”

    夏琦笑着说:“知道就好,我也就带带模特了,这辈子没什么大目标。管理的事儿,不适合我。”

    胡德明笑道:“我也这么想,所以尊重你的意见,你再次回到花美,我一直都让你在带模特,也算是辛苦你了。”

    夏琦笑了笑:“我心之所愿,怎么算辛苦?”

    “对,你心之所愿,就是幸福。”胡德明点点头,似有所感,又笑道:“你是魔鬼之手,有你在花美带模特,我很放心。所以,能够带模特的人,有一个就够了,要是多出一个,那就实在是浪费了。”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然后不约而同看到我身上。黄天雄眼中满是惊诧,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盯着我看。其他几个部长也是眉头紧皱,牢牢盯着我。所有人好像在这一瞬间,都明白了胡德明的话外之音。

    就一个人不明白。

    鱼幼薇轻轻戳了一下我的后腰,低声说:“什么意思呀,董事长要干嘛,是要以后常驻国内了么?是这个意思吗?”

    我笑而不语,始终看着胡德明。胡德明转过头去,笑着说:“今年招了多少模特,分别放入那些部门了,谁能回答我?”

    这是内务问题,自然该有内务部长回答。周少华站了起来,战战兢兢,说:“今年招了,招了两三百个吧,有一大半是平面模特,都在平面模特部门。”

    胡德明说:“那其他公司呢,比如星耀公司,今年招收了多少模特。”

    周少华一愣,沉声说:“这个,我们也有资料准备,好像是一百多个,不如我们的。”

    胡德明笑道:“原来是这样啊,作为内部部长,你了解得很详细,很好。”

    这句话要是很夸耀地说出来,也许让人会真的觉得是在夸奖,但现在却不是这样。胡德明的话,让每个人都有些心惊胆寒,尤其是周少华。

    胡德明看看我,说:“同样的问题,我来问你,叶小峰。”

    我笑道:“这不是我的工作范围,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是不想说,对么?”胡德明笑着说:“你是在给周部长面子,所以不想拆穿周部长根本不知道事情真相,是不是?”

    周少华面色涨红,瞪着我说:“你,你来说,我倒要看看,你知道什么?”

    我微微犹豫,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鱼幼薇一推我,笑道:“当然知道啦,小峰很厉害的,是吧,小峰,快说快说!”

    我没了办法,只能开口:“今年我们花美公司招收模特四百二十七个,其中平面模特和泳装模特最多,已经都在这两个部门。而对手星耀公司,招收了一百五十个模特,基本都是走秀模特。”

    胡德明笑道:“这么来看,光从今年的人才储备上,我们花美是赢了星耀,对么?”

    我摇摇头说:“不尽然。我们虽然招收了四百二十七个模特,但其中有百分之三十是从其他小模特公司挖角过来的,一些是其他娱乐圈职业转行过来的模特,质量参差不齐,给我们的培训造成了很大困扰。在这一点上,我想夏琦姐很有感受。”

    夏琦哼了一声,说:“问我么?我是感觉一届不如一届,新来的模特,一个个都没一点素养,只以为模特是很简单的职业,带着一股子风尘气,把这里当成了什么?妓院么?”

    鱼幼薇忍不住扑哧一笑,然后赶紧低下头。

    我笑着说:“反观星耀那一边,今年虽然招模特不多,但却是从音乐学院,美术学院,舞蹈学院等知名大学招收来的专业新生力量,本来就比我们质量好太多,更主要的是,她大多是站台模特,而明年的超模走秀,就会在中国,到时候会是模特界的一大盛事,如果公司有优质足量的站台模特,就很有可能在超模走秀中一展风采。”

    胡德明转过头来,看着周少华说:“他说的,对吗?”

    周少华局促不安,犹豫一下,说:“都是些口说无凭的事情,董事长,我会后会去查一查看看具体数字。”

    胡德明说:“现在就查。”

    周少华脸色发白,点点头,然后拿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过了一阵,颤抖着声音,说:“董事长,数字,都,都差不多的。”说到这里,看着我,一脸不可思议。

    胡德明笑着说:“所以说,叶小峰说的都是对的了?”

    周少华说:“他,他不过是凑巧而已吧。”

    胡德明说:“一个模特助理,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而你一个内务部长,却后知后觉,还需要打电话去问下面的人。打电话谁不会呢?既然当部长就是打电话,那未免太简单了,谁都可以当部长的吧,你也能当,对不对,叶小峰?”

    一句戏谑的话,却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周少华浑身一抖,急道:“董事长,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胡德明说:“我的意思很明显了,公司的管理层,朽木不化,是该变革了。这些年来,我们花美看上去跟星耀公司齐头并进,在模特行业两分天下,但其实已经被星耀超越,而且越拉越大,再这么下去,我们也不要再在模特圈混了。有些事情的改革,势在必行,先从内部开始变革,管理层的问题很大,攘外必先安内,就先从内务开始。”

    他说到这里,声音一提,说:“现在开始,就任命叶小峰为花美内部部长,下周一开始上任,叶小峰,我希望你在岗期间,能够好好整顿内务,为我花美换来新生。丽萨,你你拟一下任命邮件,发给所有公司员工。”

    所有人都愣住了,我也是一愣,继而传来丽萨的声音:“是,我现在就做。”

    “我不同意!”

    “不行!”

    几乎是一瞬间,两道声音同时传来,一个是周少华,一个却是我身后的鱼幼薇。我回头看了一眼鱼幼薇,她脸色发红,看了看我,急道:“董事长,我,我只想让叶小峰来给我当经纪人,他要是当了部长,谁来给我当经纪人?我我,我接受不了其他人的,还请您三思,就让他来当我的经纪人吧!”

    我不禁莞尔,这小鱼儿,还这是自私,最先想到了自己。

    胡德明看了看鱼幼薇,说:“叶小峰,你能身兼二职么?带着一个名模鱼幼薇,应该不算辛苦的工作,我准许你在部长岗位期间,继续任职经纪人的职位。但你不能偏颇,所有事情,都该秉公处理,而不是偏护鱼幼薇。”

    我还没说话,周少华已经站了出来,急道:“董事长,怎么可以这样!我为花美兢兢业业,辛辛苦苦十年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就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把我撤职么?董事长,我不服!”

    “你不服,就说点你服气的吧。”胡德明笑着说:“你在部长位置十年,我收到检举信超一百封,全都是检举你做事不公,独断专行的。除此之外,在今年的模特招收中,你被曝出跟模特过夜有染,以此来换取模特进入花美。那些模特为了进入我们花美,还真的跟你发生了关系。这些事情,你告诉我,是真是假?”

    周少华浑身一抖,难以置信看着胡德明。胡德明笑着说:“我虽然人在国外,但事情却全都知道。每个人做过什么事情,对我花美有害有利,我也都清楚。我不说,只是给你们机会跟我说,既然不说,那我只能来做决定了,黄部长,你说呢?”

    黄天雄肩膀一抖,然后点头:“董事长说得对,我支持董事长的决定。”

    胡德明又看向工会部长和法务部长,两个人都是点头,同时对周少华投去了愤怒的目光。

    这一场恶战,本来是针对我,却中途变卦,竟然针对了内务部长周少华,料想谁都没有猜到。

    周少华浑身颤抖,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胡德明缓缓说:“周部长,念在你为我花美辛苦半辈子,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今天卸了工牌岗位,自己离开吧。”

    周少华抬起头来,恶狠狠瞪着我看,然后吐出一口气,一步步走向会议室的门,一推门,走出去了。

    胡德明抬起头来,笑道:“哦,今天我不是主角,我要讲的事情讲完了,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