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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随着几场雪的落下,所有的京都住人都可以明确地感觉到,这个城市的治安正在逐渐变好。
最初的半个月里,安平屋抓到的不法浪人和武士,直接堆满了用来关押的地方,后来干脆直接被扭送到京都所司代的牢狱里,只送水不送食物,关着饿上三天再说。
有些人是真的生活所迫,他们没有谋生技能,只能挥舞刀剑,逼不得已才去犯罪,在牢狱里听说安平屋雇佣保镖的事之后,干脆在出狱后直接加入了安平屋。
当然也不乏屡教不改的惯犯,但即使再怎么蠢的人,在几次过后就学会绕着安平屋的人马走,毕竟被抓住后饿上几天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
或是改到晚上夜深人静再出没,但因为晚间出门的人少,还有新选组和京都所司代的人巡逻,万一被他们抓到,那可就不是饿上几天就能了事的了。
不法浪人威胁商家的事情变少了,即使发生也会立刻被近在咫尺的巡逻队伍立刻处理,武士大白天当街拔刀砍人更是基本上看不到了,一时之间,京都真的称得上河清海晏。
“真是惭愧啊,没想到我们都没法做到的事,石谷君那么容易就做到了……”
某天新选组的干部们聚集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说起这个话题,近藤勇如此感叹道。
“石谷?”
新加入的雪村千鹤听到不认识的人名,下意识疑惑地出声。
她是上京来寻找出门半年未归的父亲雪村纲道的,刚来京都不久。
安平屋让京都的治安变好了,但远没有达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而她正好就是那不熟悉京都规则,入夜不幸遇上不法浪人的倒霉鬼之一,因为看到了新撰组砍杀不法浪人等不方便被人看到的东西,被土方等人带回屯所。
因为到京都没多久她就被新选组抓到,一直被软禁在屯所里,所以她倒是没听说过如今已经颇有名气的安平屋主人石谷冬弥。
不过,在得知了她是与新选组有些渊源的雪村纲道之女后,千鹤多少获得了一些自由,比如像现在这样一起吃饭,也算是一种就近监视。
“哦,千鹤你应该没听说过吧,安平屋也是最近两个月刚建立起来的。”藤堂平助立刻出声,稍稍向她解释了一下安平屋的来龙去脉。
“维护京都的治安吗?那不是很厉害吗?”千鹤立刻高兴地赞赏道。
“这个嘛……老实说我们也没想到仅仅两个月他就能发展到如此程度。”原田左之助扒了口饭,一边咀嚼一边道,“谁知道安平屋现在有多少人了?”
永仓新八大声抗议:“啊——左之你不要一边吃一边说话然后把饭粒喷得到处都是好不好,很恶心啊!”
“五百人,保守估计。”斋藤则是速算了一下,回答。
而问这话的原田显然已经把话题抛诸脑后,不满地反驳:“新八你说谁到处乱喷了?明明没有好不好?……”
“这么多……”
姑且不论那边的打闹,还在关注这个正经话题的人大吃一惊,虽然他们知道安平屋发展很快,但没有想到会快到这种程度,连近藤都倒抽了口凉气,新选组的人数还不到对方的八分之一。
“他们在每条街都设立一个巡逻点,一个点至少有五个人,京都的街道不下百条,这么算来确实是至少有五百人以上了。”冲田叼着筷子说道,“近藤老师,松平容保公那里有说什么吗?”
“……没有。”近藤勇心情复杂地说道。
同样是民间自己组织起来的武装组织——虽说现在新选组已经被会津藩收编,这待遇可真是天壤之别。
其原因恐怕在新选组等人的出身上,不论是近藤还是土方都是平民出身,新选组也以不问出身只看能力标榜自己,然而,千百年来的思想不是那么容易松动的,许多武士出身的子弟并不乐意屈尊加入新选组,位居于他们这些平民之下——这也是京都所司代看新选组不顺眼的原因之一,出身平民的新选组与他们并驾齐驱,那些二代如何能忍。
这导致很大程度上,新选组想要发展队士,只能从会武的平民和少数不介意身份的武士中寻找,然而——比起本就以武立身的武士阶级,会武的平民又哪有那么多呢?
在这一点上,石谷冬弥就要占便宜得多。
他确实出身于世家大族,所谓居移气、养移体,这点会在许多细节中体现出来,加上迪卢木多的加成,和他对西洋事物的熟悉,即使他对自己的来历语焉不详,不论是近藤还是松平信秀都未曾怀疑过他出身显赫的事实。
有京都所司代那些二代为他站台张目,那些下级武士自然不会排斥加入他的麾下,又解决了生计,说出去也好听,于是困扰近藤多时的队士来源问题,对于冬弥来说全然不是问题。
即使是京都居民的信赖程度上,安平屋也迅速后来居上,成为了居民们最信赖的组织之一。
从前,京都居民们即使遭到迫害也不知道如何求助,求助于京都所司代?那些二代不可能真正为了平民去考虑。求助于新选组?壬生狼的名头太大,敬而远之还来不及,谁敢向他们求助?
如今,居民们有什么事还可以去寻求安平屋驻守点的帮助,如果一个点不够,那就抽调附近几个点十几号人一起上,毕竟他们是交了保护费的,这种明码标价、钱货两讫的做法,对于居民们来说或许还踏实得多。
事实上松平容保在最近召见近藤时,还问起他过安平屋的事,近藤据实以告,然后得到了容保公“是吗,那很不错”的答复。
虽然听上去只是赞赏安平屋对京都治安的贡献,但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如今近藤也开始确信石谷冬弥是哪家名门之后了,考虑到松平信秀等人的另眼相待,或许可能还是容保公的熟人?
“近藤老师,你也不必沮丧,安平屋做了他们能做的事,也有只有我们新选组才能做到的事啊。”冲田说道。
“总司说的没错。”近藤笑了起来,“我们也要更努力一点,不知道阿岁和山南在大阪怎么样了。”
新年还没过,新任将军德川庆喜就出发第二次上洛,新选组也前往大阪进行警护工作,考虑到京都的治安也不能不管,最后由山南和土方带领部分队士前往。
听到这个话题,藤堂稍显少年之清亮的声音响起,“应该不会有人敢袭击将军大人吧?”
谁知道,听到这句话,近藤的脸上却落下了阴霾。
“不会吧,难道真的……”
“平助!”原田大声喝止。
“不,还不至于到那个程度。”近藤倒是主动为藤堂解围,带起一丝苦笑,“听说御所大人因为和伊尼利斯的龌龊而更改了上洛路线和日期,我只是有点担心。”
“和伊尼利斯?怎么回事?”永仓新八问道。
“是生麦事件的后遗症。”
近藤看了一眼大部分人还是茫然的样子,只得无奈地解释道:“去年在横滨郊外一个叫生麦村的地方发生了一个事件,有四个西洋人见到萨摩藩藩主出行的大名仪仗没退到一边,被萨摩的武士砍了,后来伊尼利斯就为此要求萨摩赔偿,还在8月份的时候炮击了鹿儿岛。”
“不过萨摩那边也炮击还击了,听说两边都死了人,萨摩拒绝赔款,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等一下,那不是那些西洋人无礼吗!?”藤堂生气地说道。
“确实如此,不过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