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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让我给你做向导？那我可是要收费的。”苏蓁双手交叠放在背后，说道。
施韫贤听了，愣了一瞬。
“不合理吗？”她又问。
“自然不是——”他正想答应下来，肚子却传来几声尴尬的声响。
大过年的，这村子也不算什么旅游景点，自然没有开张营业的饭馆，苏蓁只好带他到镇子上，转了一大圈，同样毫无收获，后来车开到一个景区附近，才终于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面馆。
施韫贤吃饭的时候，苏蓁接到了张怀萍的电话。
“我今天大概没法给你做向导了，我现在需要马上回去。”挂了电话，她对施韫贤说。
“也好。很快天色就要暗了，下次再去也不迟。我送你回去。”
到了苏蓁外婆家附近的巷子口，苏蓁说：“你停这里就好，不然等一下你掉头不方便。”
施韫贤依言把车停在了路边，问她：“你明天有时间吗？”
“嗯？”苏蓁有些没反应过来。
“就是去野湖的事。报酬方面，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先说好，我只收现金。”
施韫贤失笑：“自然可以。”
苏蓁正想问清楚具体报酬有多少，就有人走过来敲了敲车窗玻璃。
苏蓁在内心叹口气，过年走亲戚该来的经典情节，总归还是来了。
同她打招呼的，是她的表姐朱慧慧。
朱慧慧比她大两岁，因为上学早，如今已经毕业一年多。在苏蓁考上大学之前，她是全家人注目的焦点，但后来苏蓁考上的大学档次比她的更好，众人夸赞的对象于是换成了苏蓁。加上这个表妹又长得比她好看，朱慧慧难免内心发酸，总想着在别的方面找回自己的优越感。
大学毕业之后，朱慧慧很快就很谈了三年的男友领证结婚，这是她第一年带着老公一起回外婆家过正月初二，其中一个很重要的目的，就是在苏蓁面前好好炫耀一番。
苏蓁对此心知肚明，只是她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好炫耀的。
苏蓁按下车窗，同她打招呼：“慧慧姐。”
“你这丫头原来在这儿啊，。你这是要出门还是刚回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约会啦？”她说完，眼神还往驾驶座上打探。
听她越说越没谱，苏蓁赶紧打断她：“说什么呢，我刚刚出去了一趟，朋友送我回来罢了。”
朱慧慧显然不信：“不是男朋友？怎么说都得给我介绍一下吧？”
她不由得语气泛酸。驾驶座上那个男人一看就器宇不凡，还开着这么一辆好车，这丫头的狗屎运还真是好。
苏蓁只好面无表情地说：“这位是施先生，是我一个朋友，摄影师，这几天过来我们这边采风。”
她又跟施韫贤介绍站在车外的那对小夫妻：“这是我表姐和她老公。”
施韫贤朝他们点点头：“你好。”
他自带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场，虽然面色评价，但朱慧慧不知为何，竟有些被唬住，只呐呐道：“你……你好。”
这个时候，她姨妈和张怀萍就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朱慧慧也顾不上再跟苏蓁说些什么，立刻牵起自家老公的手，向自己的亲妈迎了过去，又亲亲热热地叫了张怀萍一句“大姨”，有意无意地炫耀着自己无名指上那颗大钻戒。
苏蓁暗自摇头，解开安全带打算下车。
张怀萍已经看到她，走到车前，施韫贤先她一步下车，礼貌地跟张怀萍问好。
“原来蓁蓁突然出门是去找你呀，”张怀萍有些惊喜地说着，“快进屋坐一会儿，开了半天车也挺累的吧？”
施韫贤这会儿显得异常从善如流：“那就有多叨扰了。”
张怀萍拍拍他的手，嗔怪道：“你这孩子，总是这么客气。”
一旁的朱慧慧故意问张怀萍：“大姨，您跟这位施先生也很熟吗？”
“小施是我们蓁蓁的朋友，我当然认识了。”张怀萍说。
“看来不是普通朋友嘛？”
张怀萍一脸和乐：“小施是个好孩子。”
进了屋，所有人也自动将施韫贤默认为苏蓁未来的对象，尽管苏蓁一再声名他们只是朋友，但长辈们的理解与她想表达的意思完全不同，只当她说得含蓄。
施韫贤面对一屋子的长辈，几乎是有问必答，滴水不漏，言语之间像是在澄清与苏蓁之间并无任何暧昧关系，但到了长辈们的耳朵里，就变成了这个小伙子成熟稳重，是个值得托付的对象。
苏蓁看着小电池的电量蹭蹭蹭地飙升，早就神游天外，内心感慨着，人类的心思，她真是完全参不透。他们开心就好了。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显得那么开心，朱慧慧就是个例外，看着施韫贤狂刷好感，她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这位施先生好像不是我们这蓁蓁的男朋友吧？”
施韫贤倒也不觉得尴尬，只是说：“嗯，目前不是。”
他有些小心地看着苏蓁，苏蓁恍若未觉，面无表情。她能怎么办，她也不知道啊。
施韫贤甚至还留下来跟他们一起吃了晚饭。
晚饭后，朱惠惠终于找到表现的机会，提出来要陪外婆打一桌麻将。张怀萍也跃跃欲试，因而留在麻将桌前。
苏蓁对此毫无兴趣，才看他们打了半局，就有些想打哈欠。
施韫贤见状，于是问她：“要不要出去走走？”
她点点头：“也好。”至少能吹吹冷风清醒一下。
外头并没有什么风，倒是有不少吃饱饭出来玩的小孩。
过年的时候，玩炮竹无非最开心的事情之一，他么走了一路，就见到好几拨聚在一块点炮竹放烟火的小孩，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硝烟味。
苏蓁一路沉默不语。她此时没有多少说话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施韫贤倒因此而有些忐忑。
“你是在怪我太擅作主张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啊？”
“我是说——”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苏蓁皱着鼻子，像在使劲嗅着什么，不禁问，“怎么了？”
“你有没有闻到……”她开口之后才意识到，对方早就没有嗅觉，立即改口，“没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沿着闻到味道的方向找过去，眼神停留在他脚边，瞪大眼睛：“呀，你裤腿好像在冒烟！”
施韫贤闻言，赶紧低头看了看，抬脚移步，发现是一颗哑火的小炮竹滚到了他的脚边，他的裤腿并没有真正着火。他顺势把那颗小炮竹给踩灭了。
苏蓁已经看到了鬼鬼祟祟猫在不远处的那几个小孩，正想上前教训他们，几个熊孩子见状，立马拔腿就跑。
“站住！谁叫你们这么乱丢鞭炮玩的，万一出事故了怎么办！”她一边喊着，一边拔腿打算追上去。
施韫贤却一把抱住她：“我没事，别跟他们计较了。”
苏蓁刚想说，这种熊孩子不教训一顿，迟早会闹出更大的事，却在抬头看向他的时候，突然发现小电池的电量冲到了百分之八十多。
这时候似乎不应该破坏气氛？
她张张嘴，最终只是说：“刚刚那样真的太危险了。”
“是，但是你发现得及时，什么事都没有。谢谢你。”他收紧了一下手臂，又很快放开苏蓁。
“真的没事？”她又问。
施韫贤笑着摇摇头：“当然没有。你看，烟已经灭了，应该也没味道了吧？”
苏蓁仔细检查了一下，才点点头：“那就行。”
发生了这样的事，两人再没了继续往前走的兴致，原路折返。
“我刚刚很开心。”施韫贤突然说。
“有什么好开心的？”苏蓁不解，她现在仍是心有余悸，“简直吓死人了。”
“或许是我自作多情，我在想，或许你还是在乎我的。”
这句话让苏蓁有点难接：“我……”
“我不会奢求太多，”他说，“今天我能和你这样相处，或许是上天对我的格外恩赐。”
苏蓁皱眉，这话听着未免也太可怜兮兮了些。
“你先别说话。”他似乎想把食指放在苏蓁嘴上，手抬到一半又放下，正色道，“不管怎样，我不想轻易放弃你。”
苏蓁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柔和一些，决定还是鼓励一下他：“那你加油。”施韫贤的脸色变了又变，从惊讶到惊喜，双眼霎时被点亮，激动得有点说不出话：“你是说真的？”
苏蓁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嗯，但还得再努力一把。”
施韫贤连耳尖都有些发红，小电池的电量更是一举突破百分之九十。
她向前跨一步，走在他的
“不管还需要多少努力，我都会做到的。”她听到他说。
胜利就在眼前，同志好好表现啊，苏蓁心想，嘴角翘起的弧度变得更高了一些。
※※※
回到苏蓁外婆家，麻将桌已经被收了起来，老人家已经准备入睡了。
所有人都注意到，苏蓁和施韫贤之间的氛围，似乎比之前要好上许多，越发像是一对情侣。
朱慧慧又找了把存在感，甜甜地跟外公外婆告别：“外公外婆，我和阿逸就先走了，下回再一起来看您。”
跟外婆亲亲热热地说完话，她又对苏蓁说：“蓁蓁，我先走一步啦。你也别再单着了，快点找个男朋友。”
苏蓁挽住施韫贤的手臂：“我男朋友在这儿啊。”
虽然不太懂朱慧慧为什么要跟她攀比，但既然对方如此乐此不疲，她还是陪着她玩一下好了。人类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啊。
施韫贤的身体僵了一瞬。与此同时，小电池电量飙升至百分之九十五。
朱慧慧自讨无趣，与她老公携手，带着丈母娘很快就离开了。
对于这出乎人意料的飞速进展，最开心的人不止有施韫贤，张怀萍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施韫贤把她们母女俩送回家，到了楼下，张怀萍找个了借口，匆匆下车，把空间留给了两位小年轻。
“刚刚在我外婆家，我只是在故意气我表姐。”苏蓁实话实说。
施韫贤并不恼：“嗯，我知道。”
“所以……”
“苏蓁，我并没有那么心急。我们可以慢慢来。”他说，“所以，你明天还可以做我的向导吗？我给你支付三倍的酬劳。如果你嫌少，如果你不嫌弃，我把我整个人都搭上，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