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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胡伯庸直奔东南方向的安阳城,顏家康举目眺望,远处的安阳城墙依稀可见,目测距离大约有3里地。见胡伯庸走远了,顏家康转身进入亭子寻觅,里面没有碑,看样子亭子里面的碑是袁世凯就任大总统以后才立的。抬头观望1里外的袁宅,高大围墙历历在目。据说袁宅的围墙有7米之高,仔细观察,果然南北两角有炮楼,上面有哨兵把守,可谓戒备森严。
袁宅后来被战火焚毁了,这个机会不能放过,顏家康感慨一番,信步向袁宅走去。伴随距离拉近,看清楚了跑楼上的哨兵,两名哨兵身穿灰色军服头戴大盖帽。跑楼上一名哨兵身影消失显然发现了情况去禀报。另一名哨兵没有什么表示,大概认为他是一个人,够不成多大威胁。
据说袁宅有一支大清新军的警卫营担任警戒,看样子此言不虚。袁宅的大门位于南侧,顏家康刚绕过西南角的炮楼,迎面撞上一队巡逻士兵。
巡逻哨兵大约有一个班,为首的军官是排官(排长),显然这队巡逻士兵是冲他来的。“站住,请问你是干什么的?”士兵端着枪虎视眈眈,为首的排官威严质问。“这位长官,鄙人是山东淄博周村县令葛云飞,专程来拜访袁大人!”“请问,可有大人的邀请函!”“没有?”排官一挥手士兵围上来。“搜他的身!”“报告,搜出一张银票!”
“十万两?”排官吃惊的瞪大眼睛。顏家康神情自若,莫须有的来拜访自然会引起警卫的怀疑。“这位长官,我的名字袁大人知道,速去通报,如果鄙人有一句诳语甘愿处置。”也许是银票起了作用,让排官将信将疑。顏家康被带到门前,排官让他在外面等候不要乱动,自己进去禀报。南侧正门果然是拱券式造型,上面的牌匾写着“洹上村”三个黑体大字。
顏家康欣赏之余,排官陪着一名管带(营长)走出来,管带年龄大约40岁左右,腰板挺直彰显军人风范。管带见顏家康气宇轩昂,表情不卑不吭、泰然镇定,内心的疑惑有些释然。管带毕竟见多识广,通过顏家康神态判断来者不凡客气道:“先生,无法证明你的身份,时下袁大人不在府上,夫人准许你进入,这是你的银票请收好!”“谢谢!
进入拱券式大门,正面出现一排房子,房子后面是高大开间门楼。管带引领他进入左侧的房子,显然这里是临时接待客人的房间。“先生,请稍侯,5姨太马上就到!”管带说完离去,排官站在门前警戒。看来五姨太果然掌管家务,自己能进入袁府显然是5姨太准许的。不一会儿管带陪同一名30岁左右的女人进入。
女人小脚迈着碎步身材不高,她身穿黑色绸布暗花旗装,显得雍容华贵。女人眼睛很大、瓜子脸,谈不上漂亮但不难看。“先生,5姨太在此!”管带高声通报。顏家康双手抱拳见礼道:“下官拜见5姨太,下官乃山东淄博州府周村县令葛云飞,唐突拜访请包涵!”或许是顏家康倜傥风流的外表,或许是他文雅的谈吐起了作用,或许是眼前的五姨太出事有决断。
“葛先生突然拜访,事先我们没有得到消息请谅解。老爷没有在府内,已经派人去禀报,清先生稍等片刻。”五姨太杨氏说完,正襟危坐、端庄大方。她微笑示意,丫鬟漆上茶水。顏家康猜测袁世凯肯定在九姨太处,“燕尔新婚”老牛吃嫩草的他兴致正浓。“袁大人道!”伴随一声高喊,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袁世凯回来的如此快,顏家康估计在门前等候时,已经有人去通报。
顏家康随众人走出屋子,管带和排官一左一右跟随,显然是担心他有不轨行为。一顶小轿落地,随从掀开布帘,五短身材着一身白色绸卦的袁世凯显身。袁世凯虽然两鬓有白发,但是面向平滑,眼角额头没有纹路显得年轻。“下官葛云飞,拜见袁大人!”顏家康单腿跪地低头见礼。“葛云飞,抬起头来!”一名随从威严喊道。
顏家康抬起头,见袁世凯手里拿着一张相片一边看一边审视自己,想必自己的形象已经在这里备案。“果然是葛县令,请起!哈哈!好一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名不虚传呀,老夫没有想到你能来。”“下官备受大人关照,怀有感恩之心,只是没有机会拜见,请袁大人饶恕下官不请自来。”“此言差矣,时下老夫以然是乡野之人,一介草民而已。不过,葛县令一片真情难能可贵。”
“袁大人,下官承蒙赏识,无以为报!”袁世凯非常开心上前拉住顏家康的手道:“诸位,你们可知大清朝最年轻的县令何等了得,他不仅是潘安再世,更是才华横溢。葛县令就任周村县令伊始,周村变化之大令人惊诧,去年年底周村的税收已经翻了4倍,周村已经成为山东乃至神州大地上一颗耀眼的明珠。”
经济成就在当下算不得什么,况且消息闭塞,他的大名无人知晓,周围的人反应很冷淡。但是袁世凯心里清楚顏家康的分量,有些自娱自乐成分。宾主穿过开放式门楼,进入西侧主院会客厅落座。进入客厅后,袁世凯身边已经没有穿军服之人,随从也不见了,只有五姨太和几名丫鬟陪伴,显然袁世凯猜疑解除。顏家康见时机成熟忙掏出银票。
“大人,下官承蒙抬爱,无以为报。这是一张银票,请大人务必笑纳?”袁世凯看了五姨太一眼笑道:“葛县令美意,老夫若是不从岂不矫情,那就不客气了。”杨氏眉开眼笑上前接过银票道:“你们谈,我去张罗酒菜。”五姨太离去后袁世凯不经意问道:“宋知府可好?”“大人,实不相瞒,下官来此宋大人并不知情。”顏家康把去上海下武汉的经过说了一遍,并特意提到在武汉拜见了杨度。
袁世凯始终微笑偶尔点头,看不出内心想什么。这时五姨太的丫鬟进来通报说酒菜准备好了,请老爷和客人用餐。“葛县令来访,老夫非常高兴,薄酒素材为尔接风洗尘,请!”经过廊道,众多女眷闻听一名“英俊小生”来访,引起轰动。这恐怕是袁府开天辟地头一回,出于好奇心女眷们蜂拥而至。顏家康跟在袁世凯身后,发现五姨太左右簇拥着几名雍容华贵的女人,毫无疑问是袁世凯的姨太太们。
这些姨太太好奇的打量顏家康,窃窃私语。他发现几位姨太太的身材高矮差不多,显然这是袁世凯的身高所决定的。进入厅房酒菜已经摆放在桌子上,五姨太跟随进来打了一声招呼便退下,桌子上只有袁世凯和顏家康两个人,彰显出袁世凯对他的重视。“葛县令,请不必拘礼!”几杯酒下肚,袁世凯依然笑容可掬。
“葛县令乃难得的好官,为了促进周村实体发展,且亲力亲为寻觅聘请人才,可喜可贺。”“大人,下官年轻,精力充沛,况且也想去江南游玩一番。”“哈哈,年轻好哇,令人羡慕。””大人,此番从武汉坐火车北上,下官感悟颇深,可谓是火车一响黄金万两。“顏家康故意引出话题。”言之有理,切中要害,说说你的感受?”“袁大人,下官以为:京汉铁路通车,此乃??????。”
顏家康口齿伶俐,从经济角度详细畅谈了京汉铁路当下所发挥的巨大作用,尤其是对于日后发展其前景无法估量。另外判断,一旦粤汉铁路通车,南北大通道贯通,其创造的财富将无法估量。从铁路的功效,顏家康谈起铁路的奠基国英国,继而又谈到美利坚合众国铁路发展对于美国的崛起所发挥的作用。顏家康的卖力描绘,让袁世凯对于铁路的功能有了“新的”认识。
“葛县令,当下大清就缺少尔等洋派人物,尤其是你对铁路的认识,满朝文武找不出第二人,尔等前途无量呀!”“大人,下官懂得洋文,这些知识都是在洋人的书本里获得的。下官以为,闭关锁国、坐井观天,无疑是作茧自缚,大清只有开放国门融入世界,才能强大起来。我们的祖先有辉煌的历史,中华民族的聪明才智是被无形的禁锢、才造成今天的落后。”
“大人,下官以为:一旦有合适的土壤、环境,具备滋生的条件,中华民族的聪明才智就会被释放出来,必再一次崛起在世界的东方。”“尔等见解震耳发聩,很有新意,尤其是中华民族的提法很准确??????。”由于顏家康对西洋各国熟悉,袁世凯非常感兴趣。这顿午饭一直吃到天黑,袁世凯要求他在府上多住几日,并说宋知府那里不必担心,届时修书一封。
袁世凯热情挽留,顏家康不好推辞,便委托警卫通知城内的胡伯庸,让他安心在城内等待。次日,袁世凯意犹未尽,二人继续“周游列国、谈古论今”。当顏家康详细介绍了美国的发展状况,袁世凯断定,日后美国必将崛起,成为新兴大国。顏家康不得不承认,袁世凯的眼光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