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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它么?”
像是没有察觉到小娇妻的窘迫,又或者说,这男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边城把手中那件丝薄的情趣内衣拿到苏浅暖的面前,薄唇微扬。
明知故问。
苏浅暖气恼地站起了身,不去理他。
边城把那件情趣内衣放到床上,转身环抱住了她,脑袋轻轻地在蹭着她的脖颈。
男人柔软的发丝掠过脖颈处的肌肤,一阵酥麻。
“夫人,再穿一次给为夫看,可好?”
苏浅暖周遭的血液都往上涌。
不是才沉浸在过往悲伤的回忆当中么?怎么这会儿就有思银欲的念头了?
对于自家丈夫瞬息幻变的心思,边夫人表示分分钟跟不上他的节奏。
何况,那天她也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才穿上那件情趣内衣,还根据杂志上模特的姿势,一样画瓢。
现在要她亲自当着他的面……
噢天,光是想想都很难为情。
“回国后再说,好不好?”
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她抬眸,温声与他商量着。
先拖着再说嘛~~~~
也许等回国,边先生就会忘了这一茬了,尽管,这种可能性几乎等于零。
“嗯哼。过完年医院应该会忙得不可开交吧?到时候为夫能否见到夫人都另说,更何况是做一些彼此双方都愉悦的事情。”
他箍在她腰间的手臂一收,低低沉沉地声音透着魅人的蛊惑。
苏浅暖满脸通红,一下子找不到反驳的话。
过年前那几天,确实是很忙,过完年后,只怕会比年前更甚,不能见上面是多少有些夸张了,但若是要行夫妻之事,确确实实,有点难度。
所以,他才漂洋过海的把它给带过来?
就因为在苏黎世,他们彼此不必忙于工作么?
“夫人可知道,穿上它后的你有多诱人?
欲遮还露,比之媚俗多几分妖娆,比起骚气多几分清纯,那样撩人,性感,让人恨不得吃进腹中~~~~”
齿尖轻咬她的耳垂,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露骨。
“不,不要再说了!”
她食指急忙忙地点住他的薄唇,耳尖红得都能滴出血来。
这人,还真是百无禁忌!
他拿过她的手,舌尖轻舔了舔她的指尖。
一阵电流透过指尖,抵达四肢百骸。
苏浅暖面红耳赤地想要收回手,被他紧紧地扣住,一声又一声地轻唤,“夫人……夫人……好不好么?”
撒娇不是女人的终极武器,男人撒娇才最令人抵达不住吧?
心里软成了一滩水。
苏浅暖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男人的眼底涌上一阵狂喜。
他打横将她抱起,两个人往浴室里走去。
边家的浴缸很大,甚至不比温泉度假村的室内温泉要小。
边城把苏浅暖放在浴缸的壁岩上。
壁岩的大理石做的,屁股刚触及冰冷的岩面,苏浅暖被冷得哆嗦了一下。
边城于是给拿了一条浴巾,铺陈在上面,抱着苏浅暖坐在浴巾上。
“我还是去拿换洗的衣物吧。”
不习惯就在边上看上,苏浅暖说着就要从浴缸的壁岩上下来。
“乖乖地坐着,这一次,换我伺候你,嗯?”
双手抚在她的肩膀上,边城将她给按了回去,眸光沉沉。
苏浅暖的脸倏地就红了。
她知道,他指的是,在苍玉山上,师父给边先生的腿做治疗,治疗完后,边先生因为手脚使不上力气,那几天都是她替他沐浴的。
可是……
她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的伺候?
边城足足有五年未曾回过圣威斯城堡,然而,无论卧房,还是浴室都打扫得一尘不染。
可见,边家是提前就做了充足的准备的。
浴缸也是整洁如新,边城他拧开水龙头,不一会儿,氤氲的水汽就在浴室里蔓延开来。
苏浅暖身上还穿着羽绒服,这会儿浴室内的温度身高,她的后背就不可避免地起了一层薄汗。
苏浅暖拉开羽绒服的拉链。
“热?”
边城蹲身,指尖试着浴缸里的水温,余光瞥见她脱外套的动作,低笑着问道。
“嗯,有点。”
没有察觉到男人眼底明灭的星火,苏浅暖动作自然地将拉链往下拉。
一只修长的手指覆上了她的指尖。
苏浅暖不解地抬起头,对上男人晦暗的目光,指尖一颤。
拉着拉链的手不自觉地松开。
男人的手触碰她金属的拉链,“我来。”
拉链下拉的声音。
不过是很寻常的动作,在这一片氤氲的水汽了,生生地多了几许暧昧。
“还热么?”
拉链成功解开,他脱下她的外套,沙哑地问道。
还热么?
彼此都知道,他这句话的另外一层意思是,是否需要他替她把剩下的衣服给脱了。
水一层一层地没过浴缸。
浴室里的温度一点一点地升高。
身上还穿着高领的羊毛衫。
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紧张的,就连手心都是黏湿的一片。
怕是么呢?
根本不用这么矫情的。
又不是,又不是没有坦诚相见过,对不对?
苏浅暖于是,点了点头。
男人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坐在壁岩上,睫毛轻颤,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的女人。
他低头吻了吻她嫣红的唇瓣,动手,将她身上的羊毛衫给脱了。
接着,便是打底衣。
往日里,总是嫌女人穿得多的男人,这一次,难得没有一句抱怨的话。
他从头到尾地实践他方才的允诺,“这一次,换他伺候她。”
很快,打底衣也宣告与主人告别。
边城的呼吸急促了几分。
第一次解开女人内衣后面的那排扣子时的窘迫,在几次练习过后,已是驾轻就熟。
内衣松脱。
喉干舌燥。
苏浅暖舔了舔干涩的嘴角。
就是这么一个无意识地举动,成为了燎原的星火。
原本还规规矩矩的男人,一手撑在石壁上,将她困在石壁与手臂之间,形成“壁咚”的姿势,炙热的吻印了上去。
齿尖轻咬,极尽缠绵。
浴室里的温度节节攀升。
……
泡完澡,苏浅暖是被边城给抱出浴室的。
他抱她放在房间的沙发上,拿吹风机替她把头发吹干,这才抱她上了床。
“为夫希望,等会儿吹干头发后,有惊喜,嗯?”
他把她抱到床上后,就转过身,背对着她,吹起了头发。
苏浅暖盯着床上那薄到近乎透明的情趣内衣,内心几度挣扎。
“夫人。”
像是察觉到她的没有动作,男人停下吹风机,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苏浅暖脸红若霞,她颤抖地伸出手。
指尖还没触碰到那柔软的面料,“叩叩叩……”
急促的房门声响起。
苏浅暖惊得缩回了手。
“谁?”
边城眯起了眼,朝门口的方向望去,声音低沉。
“阿城少爷,是我。孙少奶奶,孙少奶奶自杀了。我们已经在第一时间联系了医生,现在人已经在救护车上了。可是苏少奶奶,非要见您,不肯配合医生的抢救……老爷,老爷让您过去一趟。”
阿杰苍老平缓的声音透过门扉传来。
自杀两个字,足以使房间里的旖旎瞬间消散了个干净。
苏浅暖听了,心脏更是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关泠自杀了?
是因为边先生么?
到底是人命关天。
边城皱了皱眉心,他大步地走至床边,替苏浅暖把被子给盖好。
“乖乖地在房间里等为夫回来,我去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一只洁白的素手拉住他的手臂。
边城低头看她。
苏浅暖咬了咬下唇,“我也去。”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
“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
在这个有着上百年历史的古堡,没有她在,她会害怕。
边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过多的犹豫,他点了点头。
“嗯,好。我们都先把衣服给穿上。”
苏浅暖这才想起,彼此双方都一着未缕。
床上,那件情趣内衣还安安静静地摆放着。
早知道,应该早点答应他的。
这次,怕是又没机会穿给他看了吧?
苏浅暖出神的功夫,边城已经套上了羊毛衫。
苏浅暖不敢再耽误,她掀开被子下了床。
两个人都穿戴整齐后,在边城眼神的示意下,由她打开房门,推着他,走了出去。
关家阿杰就在门外恭敬地候着。
他似乎没有想到苏浅暖也会一起去,见到她出来,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压抑。
“具体是怎么回事?”
“噢,是这样的。家宴刚开始的时候,孙少奶奶还好好的。中途,她说她有点累,于是孙少爷就陪着她回房。据孙少爷转述,当时孙少奶奶提出想要在房间理待一会儿再下来。
结果孙少爷等了十来分钟,还是没见到孙少奶奶下楼,这才命人上去看个究竟。
结果……结果就看见少奶奶在房间里割腕了!”
杰叔一边在前面飞快地走着,一面言简意赅地答。
一行三人,很快就来到了了楼梯口处。
城堡内没有电梯。
这也意味着边城下楼的时候必须要人背着才能下楼。
好在,边家是不缺保镖的。
很快,就有人高马大的保镖走上前来,背着边城下了楼。
边城不喜欢其他人碰他,因此整个过程眉头都拧得紧紧的。
另一个保镖则替边城把轮椅给搬下楼梯。
苏浅暖匆匆地跟着下了楼。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救护车外,边戍沉默地站着,边恒还是那副慵懒的模样,仿佛儿媳妇的生死和他没有半点的关系。
边界总是风流的姿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骇的凝重。
订婚在即,他的未婚妻却在房间里闹自杀,还是在那个人回国之后,明天的报纸会如何报道,他几乎可以预见。
“哎呀,菩萨保佑,泠泠千万不要有事,菩萨保佑,泠泠千万不要。”
女人祷告的声音透过夜色传来。
“妈,你能不能……”
保镖一路背着边城狂奔。
不满的话语在看见保镖背上那个身影之后,随着最后一口烟,狠狠地没回肚中。
将手中快要燃烧完的烟蒂仍在了地上,狠狠地用皮鞋踩了踩了踩。
保镖背着边城走了过来,“无疆,你让开点嘛,让阿城过一过呀。泠泠不是想要见阿城呢么。”
潇瑜把儿子往边上拉了拉,好方便保镖背边城上救护车。
边界阴沉着脸,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他这个母亲是在装疯卖傻,还是真的蠢笨如牛。
出了这档子事,家宴自然匆忙地就结束了,边家早已把客人全部送走。
这是依然就几个好奇心旺盛的人还留在这里,潇瑜那句话那样清晰地传进在场的每个人的耳朵里。
边戍的眉头皱了皱,这是儿媳妇嫌事情闹得还不够大,怕媒体没谈资可写是么?
他恨铁不成钢地剜了眼自己的儿子。
都是这个不成器的,娶了两个妻子,一个疯,一个蠢,简直了。
边界不痛不痒地耸了耸肩,偶有姿色尚佳的宾客妻女朝他这边张望,他均轻佻地回望人家一眼。
也许,在这位边家当权者的心里,再没有什么比他把妹还重要。
这是一个注定不太平的夜。
关家人已经在救护车上。
保镖背着边城上了救护车。
“阿城,阿城……”
边城一上车,躺在担架抬上的关泠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她激动地掀掉呼吸罩,想要坐起身,呗医生及时地制止了。
心电图狂乱地波动着。
苏浅暖也要跟着上去,被车内的一名贵妇给拦了下来,“这位小姐,还请留步。我们家泠泠可再经不起半点的刺激。”
说话的人是关泠的母亲,罗素薇。
再过四天,关家和边家就要联姻,届时关家可以借助边家在苏黎世这边的势力如虎添翼,而边家,则可借助关家的财力,在苏黎世这里进一步站稳脚跟。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们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偏偏,出了眼下这个意外!
罗素薇看向苏浅暖的目光几乎是淬了毒一般。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的出现,泠泠就不会自杀!
苏浅暖眉心微拧。
她何时刺激过关小姐了?
苏浅暖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求助地看向边城。
“让她上来,否则我现在就下去。”
罗素薇仍旧是不肯让步。
“罗姨,我说到做到。还是说,比起令千金的生死,您跟在意跟我的夫人过不去?”
“美薇,让她上来。”
车上,一直未曾开口的关晋沉声道。
苏浅暖最终还是上了车。
人终于全部到齐,救护车呼啸着往医院的方向开去。
“阿城,阿城……”
心电图波动幅度越来越大。
一声声微弱的模糊的呼唤从女人苍白的唇色溢出,关泠的双手在空中无助地抓着。
急救医生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位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的饭碗可就保不住了。
急救医生只能求助地看向一旁的边城,“四少。”
从他接到急救电话赶来,到病人被抬上救护车,一路上,他不知道听了几百次担架上的这位在喊阿城,自然也知道,眼前这位才是救命的良药。
能够让这位关大小姐在性命垂危的关键时刻,还念念不忘的,除了那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怕是不做任何其他猜想了。
就连急救医生都猜到了边城对关泠的重要性,罗素薇又何尝不知道。
之所以叫边城过来,只不过是为了稳定泠泠的情绪罢了!
她的女婿,只能是盛天集团的CEO!
“泠泠,妈在这里,妈在这里。阿城也来了,你好好养伤,你先不要这么激动,好不好?”
罗素薇握住女儿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腕。
关泠却是挣扎得更加厉害了!
关泠的情绪实在太过激动,急救医生又开始给她做起了心脏复苏。
关晋复杂地看向边上,坐得笔挺,神情淡漠的男人,“安寝……”
“晋叔,她现在,可是我未来的大嫂。”
一句话,令关晋脸上青白交错,那句你能不能帮我们安抚安抚泠泠,就那样难堪地咽了回去。
医生还在做着急救的措施。
苏浅暖在车上,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张地紧了又松。
她下意识地看向边城,发现他望着关泠所在的方向,眉心微皱。
苏浅暖心狠狠地颤了一下。
会不会,边先生对关小姐,根本就没有他表现出来得那样无动于衷?
救护车终于抵达医院。
关泠被医护人员从担架上抬了下来。
关晋、罗素薇夫妇紧紧地跟在身后。
苏浅暖也推着边城跟了上去。
关泠被推进了急诊室,其他人都在急诊室门外等着。
半个小时过后,急诊室的门被推开。
关晋和罗素薇夫妇立刻迎了上去。
“病人暂时是抢救过来了。不过病人的情绪很不稳定,求生意志薄弱。关先生、关太太,你们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急救医生是一个华侨大夫,他摘下口罩,委婉地暗示道。
“做好心理准备?什么叫做好心理准备?我的泠泠不可能有事的,我的泠泠不可能有事的。”
罗素薇激动地抓住医生的手臂。
“我很抱歉。”
这句话,无疑等于宣判了关泠的死刑。
罗素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关晋也是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苏浅暖握着轮椅推手的骨节泛白。
关小姐,抢救不过来了么?
“安寝,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们的错。当年是我以死相逼,她才放弃你,跟无疆在一起的。她爱的人一直是你,一直都是你啊!安寝,你进去看看她吧,好不好?你进去安慰,安慰她,她从小到大,最听你的话了。你就进去看看她吧。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罗素薇说着就在边城的面前跪了下来。
“素薇!你都在胡说些什么?”
对一个母亲而言,再没有什么比女儿的性命还要重要。
“安寝,我没有骗你。当年在你出事之后,泠泠就第一时间买了去往锦城的机票。是我,是我和她父亲把她软禁在了房间里。还……还给她下了药,把她和无疆关在一起。
她觉得对不起你,所以再没有去找过你。
自从我和她父亲联合设计了她之后,她也就从关家搬了出去。
罗素薇还在一个劲地向边城磕头。
苏浅暖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空气彻底地静默了下来。
“好,我去。”
随着这简单的三个字的响起,一股寒意从苏浅暖的脚底蔓延至四肢百骸。
“谢谢你,安寝,谢谢你。”
罗素薇在关晋的搀扶下站起了身,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
关泠被转移到了加护病房。
“夫人,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出来,嗯?”
他的掌心覆在她微凉的手上,苏浅暖机械地点了点头。
这一次,她没有再要求跟着一起进去。
……
加护病房一次性只能被允许进一个家属。
关晋和罗素薇也只能在门外等着。
苏浅暖坐在椅子的长廊上,长长的睫毛垂覆而下,本就苍白的脸色在走廊白炽灯下愈发得没有血色。
“你们为什么要回来呢?”
好长一段时间,苏浅暖根本没有意识到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
直到,那句阴冷的、不满的声音再次响起,苏浅暖才意识到,罗素薇是在和自己讲话。
她怔愣地抬起头。
“这些年,他在锦城过得很好不是吗?
当年不过一个空壳的公司,在他的经营下起死,战秦集团声名大噪。
他边城的名字也一度成为锦城上流社会的话题。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要回来破坏我女儿平静的生活?”
哭红的双眼此刻更是赤红一片,保养得宜的脸庞此刻狰狞万分。
这些年,边先生过得很好吗?
生死未卜的时候,被自己的爷爷所放弃。
因为双腿无法站立而失控的情绪,被当成是精神病人看待,被连夜送进精神病院。
一个人熬过漫长的治疗期,五年来,都在轮椅上度过。
这就是,关太太口中的,过得很好么?
苏浅暖张了张嘴,她想要反驳些什么,可是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说话的立场。
原本就不是边先生想要回来的。
是她,是她造成了眼前的局面!
或许,她当初的提议根本就是错的。
已经过去的事情,就让它们埋葬在过去不好么?为什么非要提议重先回一趟苏黎世,去试图寻找当年的真相呢?
不过是五天的假期,又能够查出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苏浅暖望着加护病房的紧闭的房门。
三个小时前,医生就已经通知过他们,关小姐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暂时没有生命的危险。
可是,那以后,病房的房门,再没有被推开过。
得知女儿没有生命危险后,关晋和罗素薇夫妇就已经回去了。
订婚在即,关泠却在边家的家宴上闹自杀,他们还得忙着去堵住媒体的嘴,尽快地平息这件事,不要让事情进一步的扩大。
天,一点点亮了。
坐了一晚上的腿有些发麻。
苏浅暖试着站起身,双腿像是彻底失去知觉。
苏浅暖慌乱地扶助墙面,冻僵的手臂使不上力气,没了支撑,身体毫无悬念地往边上倒去……
预想当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身体跌落一个宽阔的怀抱。
“边……”
苏浅暖惊喜地抬起头,入眼的却是一张清隽干净的脸庞。
眼底的光亮瞬间暗了下去。
安,医生?”
苏浅暖恍惚地看着眼前眉目干净的男人,迟疑地唤出声。
该不会,是她的错觉吧?
苏浅暖孩子气地揉了揉眼睛。
不是那个人,她就那样地失望么?
压抑下心底的苦涩,安简淡淡地开口。“我有亲戚住在苏黎世。”
苏浅暖困惑地看着他。
安医生也有亲戚在这家医院么?
“罗素薇,是我小姨。”
苏浅暖唇瓣微张。
所以,关泠是她的表姐?
“我父母也收到了边家的邀请。”
“噢。”
苏浅暖低低地“噢”了一声。
这个世界真的很小,不是么?
苏浅暖不知道的是,性子偏冷的安简对于这些宴会向来没有兴趣。
他是因为她……
母亲不过是无意中提及边家的家宴,抱着那么些许的奢念,在父母惊讶的目光当中,主动提出要前来参加边家的家宴。
她不会知道,在宴会开始时,没有见到她,他有多么的失落。
后来,看着她一路小跑地跟在背着边城的保镖的身后,听见她被自己的小姨为难。
差一点就冲动地走过去了。
不过犹豫的功夫,她已经顺利地上了救护车。
而他,想一个跟踪狂,一路跟着他们来到了医院。
她在走廊上坐了一晚上,他就陪着她,在另一个转角坐了一晚上。
原本想要告诉自己,再看一眼就走,不曾想,看好看见方才的那一幕……
“脚好些了么?”
苏浅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安简地怀里。
她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结果,因为坐了太久,双腿血液没能及时地供应商,双膝一软。
加护病房的门被推开。
墨色的黑眸盯着男人环在苏浅暖双肩的手臂上,眸光微沉。
安简清清冷冷地与之对视。
两个男人的目光就那样在空中交汇,互不退让。
双腿逐渐地恢复知觉,苏浅暖推开安简。
“谢谢安医生。”
“你就这样在走廊上坐了一晚上?”
边城推着轮椅缓缓地走近。
苏浅暖咬了咬干涩地唇瓣。
明明知道,他这句话没有别的用意,多半也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不知道怎么的,听了心里一阵难过。
“与其说是苏医生在走廊上坐了一晚上,不如说是,边先生在里头陪了关小姐一晚上吧?”
黑眸微眯,边城眸光微冷地对上安简不满的眼神,“安医生的话,听起来,像是话中有话?”
“是我的意思表达得不够明显么?如果不是边先生在里头陪关小姐一晚上,苏小姐又何必为了等她的丈夫,在走廊上坐一晚上?”
总是沉默寡言的男人难得也有如此多言的时候。
“这是我们夫妻的事情,安医生,你不觉得自己管太多了么?”
俊脸微沉,边城冷冷地道。
安简好看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过来。”
边城对苏浅暖沉声道。
苏浅暖困难地迈开脚步,脚还是麻得厉害。
才走几步,就一阵发软。
边城手一伸,拉住了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边先生……”
不习惯在人前与边城这样亲密,苏浅暖推着他的胸膛,就要从她的腿上下来。
“别动。还是你更喜欢他抱着你,嗯?”
他凑近她的耳畔,环在腰间的力道收拢。
苏浅暖的身体一僵。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边城懊恼地道歉。
“原谅我的口不择言。”
他把头枕在她的肩上,声音透着些许的疲倦。
苏浅暖的双手,迟疑地,缓缓地回抱住他。
视线里,那道修长的身影清隽地转身离开。
苏浅暖的眼底闪过一丝歉意。
天彻底地亮了。
两个维持着那样的姿势,坐了许久。
高跟鞋以及脚步声响起在走廊上。
看见走廊上拥抱着的两个人,罗素皱了皱眉头。
苏浅暖连忙从边城的腿上下来。
她的身后,跟着关泠的主治医生。
“夫人,现在进去探望关小姐么?”
“嗯。”
罗素薇颔首,淡淡地收回视线,随同医生一起进了加护病房。
“边先生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我去买点吃的过来?”
“嗯,好。”
医院附近没有中式早餐,苏浅暖买了两杯奶茶,又买了两份三明治回来。
“边先生,吃点吧。”
边城抬头看她。
“夫人喂我。”
“好。”
苏浅暖推着边城来到长椅边上,自己则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她将三明治递到边城的口中,又将奶茶递到他的唇边。
边城就着她的手,吸溜着喝了一口,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唇瓣。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电影院外,他喝了口奶茶,将奶茶渡到她的口中的场景。
黑眸转深。
俊美的脸庞逐渐地超她靠近。
两人的距离在不断地缩短。
苏浅暖的睫毛颤了颤,握着奶茶的指尖不由地收拢。
“安寝,安寝,泠泠的情况又变得很不稳定。你跟我进去一趟,好不好?”
罗素薇脸色焦灼地从病房里跑了出来。
“人命关天,边先生进去吧,我没关系。”
手抚上她的脸颊,移至她的后脑勺,将她往自己这边带,额头碰着她的额头。
“我打电话让杰叔先接你回去,别胡思乱想,嗯?”
“嗯,好。”
苏浅暖轻轻地点了点头。
边城给阿杰打了个电话,让派人来接苏浅暖先回圣威斯城堡。
加护病房的门再次关上。
苏浅暖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
她将手中逐渐转凉的奶茶饮尽,然后将还有一杯奶茶和两个三明治扔进了垃圾桶,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加护病房。
“泠泠,安寝来了,泠泠。”
罗素薇推着边城来到病床前,拉过他的手,握住关泠在空中乱抓的手。
边城眸光一沉。
罗素薇的手覆在边城和关泠两人交叠的手上,“安寝,求你。看在我和你母亲情同姐妹的份上,救救我的女儿,我只有这一个女儿……”
察觉到他的抗拒,罗素薇低声恳求着。
“罗姨,你应该知道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只想我女儿能够活下来。
心电图再一次趋于平稳。
边城将手从关泠的手中抽了出来。
心电图再一次狂跳。
“安寝。”
罗素薇的声音近乎尖锐。
“除非她自己想要活下来,否则,没有人能够帮得到她。”
边城操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旋即边作着轮椅离开。
“安寝,你和你的父亲一样,都没有心!你以为你能和那个苏小姐白头到老么?像你这样冷血的人,根本不配得到爱情!”
身后传来罗素薇低低地诅咒声。
边城没有任何的迟疑,依旧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边城从加护病房出来,走廊上已经没有了苏浅暖的身影。
想来,应该是已经回圣威斯城堡了。
边城一个人操作着轮椅走出医院,黑色的劳斯莱斯堪堪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边家的司机,一个名叫迈克的黑人司机,恭敬地替边城打开车门。
是边城给阿杰打去的电话,因此对于迈克的出现自然不感到意外。
边城上了车,却没有在车内见到苏浅暖的身影。
“苏小姐呢?”
边城用德语问道。
“苏小姐?我才刚到,并没有看见苏小姐。”
迈克同样用德语回道。
边城脸色微变。
该死,不是让她不要胡思乱想么?!
边城试着给苏浅暖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一直无人接听。
是生气了么?
苏浅暖不是个会容易闹脾气的人,一时间,边城竟无法确定,她是生气才没有接他的电话。
还是……
方寸微乱。
“这么了,四少?”
迈克瞧出他脸色的不对劲,关切地问道。
“没事,先回圣威斯。”
边城沉声道。
他们的行李还在圣威斯,就算暖想要不告,肯定也会先回城堡。
对,他们只要在她离开之前拦住她就可以了!
劳斯莱斯疾驰在苏黎世宽阔的大街上。
车子一在城堡停下,边城打开车门,急切地下了车。
“四少,您的轮椅还没有……”
迈克目瞪口呆地看着不远处那道疾驰的身影。
他使劲地揉了揉眼睛。
是不是他眼花了?
阿城少爷的双腿,不是废了么?
边城的腿其实并不适合剧烈的奔跑,然而,此时,他却顾不得许多。
一路上,不少人震惊地看着那个昨晚还需要由保镖背着才能坐上救护车,不过一晚上就健步如飞的身影,瞠目结舌。
边家客厅。
“关家那丫头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们的感情很稳定吗?既然很稳定,你告诉我她为什么会自杀?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对我们边家的影响有多恶劣?
外界都在传闻,说你强夺弟妹,甚至有媒体揣测,当年是你一手设计了你弟弟的车祸!”
“这怎么可能呢?哪个天杀的唯恐天下不乱,胡乱揣测我家无疆哦!五年前无疆还在米国留学勒,怎么设计安寝噢。老爷啊,您这么英明,不会随便被媒体这些捕风捉影的报导给影响的哦?”
“你给闭嘴!”
“老爷啊~~~”
“让你媳妇闭嘴!”
边戍对边恒粗声粗气地道。
“阿瑜,前阵子我才命人买了一幅清明上河图的苏绣,阿瑜可有兴趣?”
“好呀,好呀,阿瑜有兴趣的。”
边恒哄着他那傻夫人走了。
客厅里,只剩下了边戍和边界爷孙两人,以及如果不说话,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存在的管家阿杰。
“你实话告诉我,当年安寝的那场车祸是不是与你有关?”
“这个问题,爷爷当年不是问过了么?”
不等边戍回答,边界便又自顾自地说道,“当年,我就回答过爷爷,四弟的车祸与我无关。
为什么当年爷爷一句追问都没有,轻易地便信了,如今,反倒旧事重提了呢?
是了,当年四弟出了严重的车祸,下半身瘫痪,精神都有点失常。爷爷担心他和他那个母亲一样,都是有着精神方面的疾病。
一个精神失常,终身又无法行走的继承人,要来何用?
车祸的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将四弟出车祸的影响降到最低。
同意关家将关泠许配给的提议,将当时在米国读书的我调回国,并且委以重任。
如今,战秦在弟弟的经营下风生水起,锦城四少的名气越来越大。
而盛天在国际的市场却进一步萎缩。
爷爷,可是想要逼我承认些什么,以达到示好四弟的目的?”
“混账东西!你在胡说些八道些什么!”
气急败坏的否认,更像是某种心事被说中的恼怒。
“阿城少爷?”
管家过于震惊的声音成功地令客厅里险些争吵起来的爷孙俩停止了争吵,两人顺着阿杰的方向,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在三人震惊的目光当中,边城缓缓地走近客厅。
“安寝,你的腿……”
最新反应过来的还是边戍。
他一脸激动地走上前,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边城的双腿。
如果安寝的腿已经彻底的痊愈,那么……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让他迎娶关泠,所有捕风捉影的谣言不都不攻自破了么?
至于安寝在国内的娶的妻子。
呵呵,一看就是小门小户的女儿,哪里配得上安寝!
边城却像是没有看见他一般,他漠然地从疾步从边戍的身旁走过,走到关家阿杰的跟前,“杰叔,暖暖有没有回来过?”
阿杰微微一愣,“苏小姐不是昨晚和您一起……”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是否看见暖暖回来过。”
“不曾,至少阿杰不曾见阿城少爷的夫人回来过。”
阿杰回答道。
“该死!”
边城低咒了一声,抱着最后一点希望,转身跑上了楼。
“阿杰,你快告诉我,老头子我没有眼花。安寝的腿,安寝的腿是不是……”
“回老爷的话。您没有眼花。阿杰也看见了四少是跑上楼的呢!”
主仆两人略显激动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落入边界的耳里。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走廊上消失的那道身影,轻佻的眸子此刻是一片阴冷。
边城……你的腿,痊愈得可真是时候……
边城一口气跑上二楼。
门外,他缓了缓呼吸。
不过是隔着一扇门,他竟心跳得厉害。
他缓缓地推开了那扇门。
房间里,并没有苏浅暖的身影。
唯有行李还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里。
边城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边城放在床边的手机叮咛了一声。
边城疾步走过去。
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微信。
边城解开屏幕锁,随后就要删除垃圾微信,却在看见微信内容后,狠狠地皱了皱眉心。
“边先生,医院临时有事,我先回国了。行李还有我的手机就麻烦你帮我运送回来。谢谢。”
边城像是想到些什么。
他把苏浅暖大衣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解开她的屏幕锁,查找微信的联系人,找到安简这个名字,同这条陌生微信的信息进行对比。
信息完全吻合!
边城的脸色沉底阴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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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娃从两点多,一直断断续续地哭到早上八点多。实在太崩溃了!
于是今晚的更新又迟了!抱歉得很!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