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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海没想到萧九会问这些,微微楞了下,继而平静的回道:“属下伤了身子,寿命不比寻常人,今年四十有一,已到了不惑之年,一个人,也挺好。”
虽然袁海语气平静,但萧九能感觉到,他心底的寂寥。
只不过是袁海伤了心肺,不能伤心动怒,讳忌情绪大起大落,是以这些年袁海的养气功夫一日好过一日,平日看着也没什么能让他情绪起伏的。
萧九觉得自己虽然活了不少年月,但过得太简单没什么起伏,也不是很能了解袁海的心情,想了想,还是很认真的说了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袁管家,有时候想太多反而不好。”
古人为什么会忧思成疾,那就是想太多的缘故,萧九不聪明,也做不来聪明人的事,想不通的,她也不会费心去想。
不管袁海有没有听懂萧九话中的意思,都觉得感激,“多谢夫人。”
萧九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带着芙蓉回了茗轩苑。
去书房写了两张大字后,萧九便抓紧开始绣香囊,芙蓉木槿也在一旁分绣线。
“府里有没有还未成婚,年纪稍大一些的丫头?”萧九一边低头绣香囊,一边问芙蓉。
这话在芙蓉心头转了一圈,芙蓉便明白过来,问道:“夫人想给管家做媒?”
“是啊,我先前就问过言熙,管家的身体其实也没什么大碍了,只要他自己注意别累着,别大喜大怒的,和正常人也没什么不同,但他偏要钻牛角尖……”
萧九顿了顿,又道:“我也是希望管家能想通,这孤家寡人的日子可不好过。”
说完,萧九抬眼看了看芙蓉和木槿,笑道:“你们两个也是一样,年纪都不小了,该找个意中人成亲了。”
萧九翻年就十八岁了,芙蓉木槿这两个丫头也刚二十出头,算得上老姑娘了,自然也该准备成亲了。
木槿看了芙蓉一眼,笑道:“芙蓉姐姐比奴婢大一些,姑娘先把芙蓉姐姐嫁出去,才轮得到奴婢。”
“说什么呢坏丫头!”芙蓉没想到自己没开口,却被木槿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瞪了眼木槿,这才转头对萧九道:“奴婢才刚回到姑娘身边,没想着嫁人,不过木槿这丫头显然是思春了,姑娘还是先将木槿嫁出去。”
“不行!怎么能先嫁小的?”木槿顿时便着急了。
“好了,要你们嫁人,又不是去送死,怎么一个个的都推来推去的?”萧九看着两个丫头没半点动凡心的意思,很是无奈。
“奴婢觉得嫁人和送死也没区别了。”木槿脸色有些不好,小声的说道:“雪菊姐姐从前也是伺候在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很是体面,那年老夫人要去山里养病,伺候老夫人的奴婢们,到了年纪的嫁了人,没到年纪的也重新分配过了,唯有雪菊姐姐,因为老夫人喜欢她,便放了她的身契……”
“也不知雪菊姐姐什么时候有了个相好的,她被放出府后,很快便嫁人了,奴婢们都以为雪菊姐姐是过好日去了,谁知那人刚开始好好的,等将雪菊姐姐的嫁妆都骗光后,便露出了真面目,还因为滥赌成性,让雪菊姐姐做,做那种事情……”
木槿很是羞于启齿,含糊带过后,眼眶红润的说道:“最后雪菊姐姐不堪羞辱,投河自尽了,是我和芙蓉姐姐去给雪菊姐姐收尸下葬的。”
提到这事,芙蓉和木槿都心有戚戚,看起来这事对她们两个的冲击也很大,可能因此才会比较排斥成亲。
“欸……”萧九叹道:“这也只能说她所嫁非人,我给你们挑人,肯定不会挑那样的,只是,我还是那句话,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自己的男人得自己管,以后怎么样,谁都不知道,过好当下最重要。”
有些人会越变越好,而有些人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将一手好牌打成烂牌,这都是无法预估的事情,就像天灾人祸。
古代大多数都是盲婚哑嫁,过的好不好多数也是由自己的态度决定的,萧九觉得雪菊落得那样的下场,也有她自己立不起来的原因。
若是强硬些护住自己的嫁妆,再想办法和离——好歹也是肃国公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若是上门求助,萧九想,以苏兰氏的性子,也不会不管的。
“你们两个也记着,你们都是我身边的大丫头,日后若是有什么难题,我自会帮你们,便是我解决不了,还有言熙,有我爹娘哥哥们,别像那个雪菊一样,连上门求助都不敢。”
芙蓉木槿的性子虽和雪菊不一样,但萧九还是防范于未然的提醒一声,免得两个丫头钻进死胡同里。
“姑娘说的是,只是一时奴婢们也……不是很想嫁人。”
萧九听后,很是无奈的道:“我也不逼你们,只是你们想嫁人了,千万别不好意思,姑娘给你们添妆,风风光光把你们嫁出去。”
“那奴婢就多谢姑娘了。”
到底没动春心,两人说起道谢的话,连点害羞的表情都没有。
萧九觉得很是失望,她也不是想做媒,只是心血来潮的关心了底下人的婚姻问题,结果纷纷遭到了拒绝,太挫败了。
才认真绣了会儿香囊,言熙便回来了,芙蓉木槿也将绣线都分好了,极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萧九起身活动,又揉了揉有些酸涩的脖子,问道:“你吃了没有?”
言熙一边脱下外衣,一边回道:“吃了,下值后遇到了三皇子,去他府上一起吃的。”
“今天哥哥来过,我留他一起吃了晚饭才回去的,他说兄长们想来看看我,我答应了。”
“等我休沐的时候,我们夫妻一起宴请兄长们。”
“那我明天回去和兄长们说一说,对了,哥哥还说明天我祖母祖父就回来了,我早上得去肃国公府。”
萧九乖乖的汇报行程,又问道:“明天下朝后,你也过来吧,也见一见祖父祖母。”
“夫人的话,为夫自然要照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