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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磨磨蹭蹭着, 想要看看江南还有什么消息, 尤其是好消息传来, 他再攒着一起告诉皇帝,好“功过相抵。”
不过, 他还是低估了贾家, 接到八百里加急的密保, 当今脑中唯有一叹:“完全是任性的人形杀器!”
贾敬这个假道士,不走凡尘路, 招摇撞骗, 然后一颗不知什么配方的药丸让盐商噤若寒蝉, 宁要捐献家产。
贾蓉浪子回头有些猛, 直接收拾掉隐匿江南深处妄图颠覆江山的废太子旧部……确切的说是前朝旧部,然后带着小队人马直奔平安洲,要押圈禁此地的九弟后裔进京。
贾珍就更不用提了,一半还是鬼子,完全不用按常人思维理解。这半人半鬼多靠张真人带身边, 还稍微低调点,还能偶尔出手当保镖护着暗卫。只不过在运河玩水玩得太痛快了, 顺手帮忙清洗了一下河道。
那些被水挡住的魑魅魍魉全部瀑光阳光之下。
唯一稍微正常一点的也就只有贾琏了。
贾琏抱着贾赦连夜给他的金砖泪流满面恨不得逢人就说我有新的制盐方法,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因为江南稍微有点地位的都已经跪拜在宁府一家的武力之下。
可偏偏宁府这一家子,谁都没过衙门,让众官员只有咬牙切齿的份。抄甄家的是忠顺王,贾蓉甚至还请衙门上门抓杀手, 委屈的表示金陵治安太不好,打扰到他静心守孝了,贾珍只是在水里游个泳……
当今伸手捂脸,江南风景独好,好得他快看不下去了。
当今长长吁口气,他再也没理由拖下去了,出于对父皇的尊重,得让人知晓这一切。而且说句难听的话,贾敬之所以这么拼命脚乱江南的浑水,只是为了结束从前的恩怨。
对贾家施恩的是他爹。
这个人情,他还不起。
几乎跟小时候怕人问功课一般,当今犹犹豫豫磨磨蹭蹭走进了大明宫,便听得上皇声如洪钟着:“好,买买买!你们去跟老六说,让老六这个当哥哥的掏钱!”
“嘿!说财神这财神爷便到!”上皇眼尖的扫见当今进殿,忙示意拥簇在自己身边的几个小儿子朝人行礼,又罢手免了当今的礼,笑道:“你们这些泼猴子出去,朕跟你们六哥有要事要商量!”
“父皇,是商量带我们去皇庄玩吗?”
“这要等会你们求老六了,朕都出不去呢!”上皇边说边视线扫过自家皇帝儿子,见人丝毫不松口接话,自顾哀怨叹息:“老了老了,连住哪都决定不了了。”
“父皇,您要去也可以带着太医院走。”
上皇:“朕可以带太医走,揣着太医院走像什么话?”这儿子倒是有些成惊弓之鸟了,把他当珍宝一般左三层右三层保护着不够,还要在外套个盒子。
哎……儿子的厚爱他这个老子得甘之如醴的承情,真是甜蜜的负担。
“戴权,先把这几个小的送走。”上皇扫过当今欲言又止的面色,挥挥手,示意众人离开。
“老六,怎么了?”上皇打趣道:“可是要来跟我说你收了个大胖老小子为义子?”
“父皇,我想南下。”跟其他的姓贾的一比,贾赦也就光动动嘴皮子,当他儿子也在承受范围内!
当今低垂着眼眸,一一将密报上贾家干的好事道来。
上皇听完一怔,眉眼间透着抹苦涩:“子思这性子。他是以自身为饵,引众怒,待君王刀落。”
“朕要去江南!”当今缓缓抬起头,目露坚毅之色:“朕不用人自作主张!”
沉默半晌,上皇定定的看着难得露出一分争强好胜之气的儿子,眼里带着抹深思。作为一个帝王,有贾敬这样的臣子为帝王霸业无怨无悔自愿牺牲,他定然铭记于心,施恩后代。
至于其他,是万万不愿涉险的。
但若这臣子与他私下交情匪浅……
上皇正思忖着,还来不及说同意或者不同意,便又听人道:“您当年不也南下,甚至还御驾直接下榻贾家?那时候正值荣国公疏通漕运的关键时刻吧?漕帮中的蟠龙棍是您赐下的吧?”
闻言,上皇无话可说,听着人一句“您跟荣公关系真好!”额头一黑,嘴角抽抽,带着急切截住人的话语,道:“说重点。”
“他既然有国士之才,朕定然待之国士。”当今一字一顿,铿锵有力道:“还请父皇谅解。”
“我都一只脚踏进棺材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上皇听闻莫名的松口气,他不怕一万就怕这皇帝儿子跟当初一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意、淫他跟老贾的关系,将提着的心放回嗓子眼,视线幽幽望着当今,道:“你只要自己日后想起来也不后悔便可。”
“朕不会后悔!”
“即使这贾敬有不臣之心?”上皇眼眸一沉,挑拨离间着:“他当年可没少在你们兄弟中上串下跳,而且他还欺负过你。你小时候就板着脸装大人贾赦一见就哭,因此他可没少为弟弟报仇。”
当今冷着脸:“没印象。”
“也是,那时候你还小呢,才三岁。”上皇叹口气:“朕这些日子也在回忆从前,反省了一下下,倒是没觉得自己错多少,不过人老了,也愈发眷念起年少时光。只恨《帝王起居注》不够图文并茂。”
当今:“…………朕拒绝花里花哨的。”光听只言片语,他就觉得自己没童年记忆真特么太好了。
“等你回来,朕好好给你回忆回忆当年。”上皇瞅着人值得一个国库的脸,特骄傲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们那些熊孩子往事,你不回来听,朕就只好跟左言右史唠嗑唠嗑。”
当今:“…………”
“朕要灭了甄家!”当今气很,威胁道。他倒不是担忧其他,只是那奉圣夫人得他父皇敬重,总得留分情面。
“忠顺那熊孩子不是自己早已把甄家捆了吗?”上皇面色一黯:“给嬷嬷一个体面吧。”
“是。”当今一拱手,又关心了一番上皇的身体,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忽地背后传来一声笑:“把贾恩侯揣上吧。虽然他那个金手指有点不靠谱,但终究有些仙家手段。而且……你们一起走,我也稍微安心一点。”
“多谢父皇!”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了四字,当今忍不住面色一红,道。
“去吧,临走前把政务安排好,别来烦我!”
“恩。”
见人走远,上皇眼神幽暗了几分:“戴权,你去跟赦儿说一声让他把保命符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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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直接打出南巡的旗帜,面对大臣哭天抢地撞柱劝谏,也丝毫不动摇,命太子监国后,钦点了六部俊杰以及贾赦随驾,浩浩荡荡的南下。
贾赦作为有幸随驾的一员,每日乐颠颠的,就是传来贾家在江南惹“众怒”也丝毫不见人嘴角耷拉下来。整日不是鞍前马后谄媚的讨好当今,便是拿着本《论语》满脸真挚的虚心好学。
随驾的官员:“………………”
原本主动亦或是被动想要传递些消息的官员们默默的熄灭了心思。虽说帝心难测,但不管怎么样,总有章法可循,甚至他们还能以祖宗礼法相抵抗一二。可是贾家……呵呵,成全天下的笑话,也没见他们眉头眨一下。
想要用贾赦来威胁贾敬等贾家人或者利用贾赦来威胁,恐怕都是臭棋。
当今一路看着随驾官员眼中泛着抹绿光,幽幽的盯着贾赦,莫名一叹,私下传话贾赦:“拿他们赚钱也注意点分寸。”
“别提赚钱这么粗俗的事情。这可是六部精英,我靠他们赚獬豸币呢!”贾赦开心:“我开创了旅游风景吃喝团,六部教授鲜肉团,最为重要的靠着皇上您,我这獬豸币慢慢数量增加了,马上就可以转负为正了!”
当今:“…………”
不管什么币,反正他一点都不为自己值钱感到骄傲。
一行人入了扬州,当今看着黑压压跪地的江南上下官员,眼睛瞥了眼跪在前头,拉着忠顺行礼的贾敬,只一眼便飞快别开了视线,让众人起身后,便入了府衙,率先质问起忠顺遇刺一案。
江南官员纷纷看向贾敬。
贾敬拂尘一挥:“回禀皇上,这说来话长!”
“哥,那就长话短说,我不要见他!”忠顺不满的手指指当今,对贾敬自以为小声,哀怨道:“长得这么漂亮肯定坏。”
“王爷,您的药来了!“贾赦直接上手用绣帕堵着忠顺的手,无惧众人眼神。
当今扶额:“…………”
贾敬目不斜视,继续道:“本道本寻侄儿贾琏,无意遇见受伤醒来的忠顺王爷……”
贾敬说得不咸不淡,听着屋内众官心惊胆颤,汗流浃背,他们今年这是犯太岁啊!尤其是甄家一派,皆面色惨白。
当初是他们太麻痹大意了,当然也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真凶竟然会是甄家大房。
一个月前贾琏大张旗鼓的为封氏寻女,便让他们先入为主,到后来因甄氏之女甄应莲被薛家薛蟠强虏,甚至其中还牵扯一条人命,贾琏怒上衙门,还把林如海推荐的官员贾雨村拉下马,一系列的行动让他们心中得意,只觉贾家真不愧是甄家老亲,这关系好!
而且没准还是贾琏有求甄家,看看贾琏接下来跟史家王家都撕破脸了。
他们当时那个隔岸观火,就想看个热闹,岂料这火一下子就熊熊燃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昔日煊赫的四大家族成为过往,甄家想要一口气吞掉四家的资源,岂料内部产生了分歧,亦或是压根就是贾家人在暗中捣鼓,挑破离间!
不过再怎么样家有一老,终究能避免牵累。
就不知他们这些人会如何?
唯恐大夏倒塌,甄家一派刚想陈情上奏,便听门外传来咚咚的声响,有一苍老慈和的声音道:“老身甄李氏求见皇上,还望皇上给甄家一个喊冤的机会!”
状似不经意的,当今朝贾敬望了一眼,很快别转了视线,若非贾敬正巧也抬眸明晃晃的直视龙颜,便错过了。
也正因此,原本就豁出命励志带江南所有蠹虫下地狱的贾敬嘴角不自禁弯弯。只觉当今这有些婆妈的性子比上皇来得有些人性。
他死的也安心了些。
又不经意间扫过贾敬,见人嘴上挂着释然的笑容,当今心头一颤,如遭雷击,眉眼间带着杀气:“喊冤?把人请进来!”
他都亲自下江南,还不成还护不住一个人?
这一个贪官污吏他杀,一群更是宰!在他的字典里还从来“法不责众”这一说法!
饶是宰完了当个光杆司令也不退让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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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圣夫人甄李氏现年七十又六,被上皇曾在其五十寿宴上,道过:“我家老人。”话语。
拉着忠顺王在外的贾赦看着笑眯眯望着他,道“冤”一词的甄李氏,哼了一声。谁怕谁,他的靠山也是上皇!
奶嬷嬷的情谊与同穿裤子长大的兄弟情谊扳个手腕,他赢面也十分大。更何况,他爹还有“救驾而亡”的加成。
若说贾赦还顾忌着人言可畏一词,从鼻孔轻轻发出一个音调以示不满。那么如今失忆只有三岁神智的忠顺王便是毫无顾忌,重重的哼了一声,傲然的抬抬头,不满:“不喜欢你,太凶!”
甄李氏压下眼底的怒色,一脸伤心的往里走。
老二女儿仰仗她的脸面得了皇帝的宠爱,不想着为家里谋划福利,甚至还教着最十三成个人尽皆知的熊孩子,饶是他们煞费苦心,哪个大臣愿意把身家投给一个咋咋呼呼的皇子?更为可气的还是霸占帝皇宠爱,一言断绝甄家再往宫里送女子的机会。
此等孽障留着又有何用?她老了没几年好活了,而且皇帝身子骨更加不好。若不趁现在谋划,将来甄家岂不是又得沦落到黄土地里讨生活?
若是能借此再为甄家获得一份利,方为上策,对得起甄家。
因此,在老大提出“苦肉计”之时,她便默许了。
可谁知忠顺命大。
这神不知鬼不觉的计策还被贾家人误打误撞发现了证据。死了的杀手不会说话,可是贾敬却破了甄家豢养死士之地,从中拿到尚未来得及销毁的忠顺王离家出走求外祖救济的家书,拿到了甄家的暗册。
太过巧合便不是巧合了。
甄李氏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她知道一手带大的皇帝性子。纵然有些情谊在,可是甄家的暗语一旦破译,皇帝定然饶不过他们。
所以她今日前来,只不过是拉贾家当垫背!
缓缓吐出了一口气,甄李氏拄着拐杖走进大堂,颤颤巍巍的弯腰行礼:“罪妇甄李氏叩见吾皇。”
“你既知罪,又何必言语煽动。”当今见人临死了还拿乔,倚老卖老,没个闲情雅致陪人玩虚礼这一套。
反正先前整顿江南最挟制他的困惑已经解决了。
单靠自己一张脸就解决了。
没有什么事情是拿钱解决不了的,如果有,一定是长得不够好看!
虽感觉自己有些市井无赖气,但莫名的觉得很爽。
甄李氏本想试探当今态度,见人这般毫不客气的给她没脸,虽先前入内便告诫一番自己没准贾家早已投靠了当今,这抄甄家的主谋就是当今,但不管如何,自大她奶大了皇帝,至今没再受过任何一点委屈,一时间情感上压根接受不了。
“还……还望容禀,这……”甄李氏颤着双手,声音带着丝委屈,道:“老妇虽不知几个大字,但基本的规矩却是知晓的。我儿……我儿一时鬼迷心窍酿成大祸,自有皇上来处罚。可是皇……皇上,那贾家又是何等人?随随便便三言两语便待人闯民宅,甚至还调动了军队?”
说道最后,甄李氏目光扫过堂内的大臣:“老妇不得不忧心其背后是否有人指使。”
眼中的威胁之意,曾经攀附过甄家的众人自然一清二楚。
苏州知府咬咬牙,上前,道:“启禀皇上,虽贾道长说得句句在理,可是道长无官无职,插手此事,有损我朝官威。”
有了人开头,紧接着接二连三的便有上奏陈情贾家胡作非为,勾结漕帮,勾结军队,乃废太子拥趸,企图颠覆江山社稷。
道最后竟是跪下了一片:“臣请皇上肃查贾家,以正朝风!”
看着跪了一地的江南众官员,当今扫了眼仅剩的几个犹犹豫豫,最后目光定定的看着跪地的林如海,问:“林大人,你也如此认为?”
林如海身形一僵,随后避开当今视线,叩首,“是。臣虽与贾家有亲,但终究道不同不相为谋。贾家自从岳父走后,便早已……”
惹了众怒。
林如海匍匐跪地,遮挡住自己的神色,不想卷入其中。
且不提荣府以贾代善旧部以及救驾之恩,维持了多少年的风光。这贾赦近来又如何奇葩。
但这些还只是小打小闹,毕竟没有毁的是贾家自家名声与根基,但是宁府这帮人与贾琏毁的可是整个江南的既得利益集团。
这其中也有他。
没有人可以脱离人际关系这张网。
所幸不管最后结果如何,玉儿总有一条生路。他先前审时度度,把原本过继旁支族人子弟到狠心把黛玉过继出去。
当今见状不悲不喜仿若神龛里的神像一般,冷冷的俯视众生,道:“贾道长,你可有所辩驳的?”
贾敬淡然:“敬感谢祖宗荫庇,十几年过去了竟然没人走茶凉。”
当今顿时气的面色铁青。
同样气的面色铁青的还有探着头关注进展的贾赦。
贾赦就算没有回过神来,经过数以万计群众的智慧也恍恍惚惚回过了神,眼下之景是心里有鬼的大臣集体威逼美人皇帝赐死敬哥。
这一下子就踩着他大爷的两个点!
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贾赦撩着胳膊要进去干架,刚走一步,又往后一退,把傻了的忠顺往里拖。
“诸位大人,这话我贾赦就不爱听了。”贾赦火冒三丈:“我珍大侄子头顶爵位,你们站着的这些人还得弯头行礼呢?他这么就越权了?这下令抄家的可是这位!”
手狠狠拍拍忠顺的后背。
忠顺不满,挥开贾赦的手,翻白眼:“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本王下令抄家怎么着了?你们觉得我傻?”
众人:“…………”
“你们三岁的时候别人枪你们东西不直接抢回来?”忠顺笑呵呵着:“我只是撞坏了脑子,失忆,谁他们谣传本王傻了?”
顿了顿,忠顺恼怒:这更何况这是要本王命的,我难道还得扬起笑脸吗?”
“可问题是王爷你的玉佩也没有调动军队抄家的权利。”贾赦不耐道:“你掐错重点了。”
忠顺:“我可是史上最最尊的王爷,亲王爵,据说超级得宠爱!”
“一边去,老子看你蠢的老子都不想甩锅给你了!”贾赦甩开忠顺,以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姿势,拗出一个超人造型,道:“我知道你们在内涵什么。军队听命的只有皇上。除此之外便是拥有虎符的将帅!你们是觉得我贾家是在利用前人的人脉公器私用。”
贾赦瞥眼作壁上观好像跟他没任何关系的哥,只觉心累,愈发怒怼大臣:“这点,就像这位罪妇自称一样,我也知道若是这样做,贾家会被万人指责。所以,贾家是完全合乎规矩的调动。”
众人齐齐看当今。
当今冷漠以对。他……他皇帝爹还在,先前关系有些梳理,他都没怎么大动军队,如今倒是有些父子情,自然更不会主动去碰军权。
反正,他自己已经培养特殊兵种了。
贾敬迎着无数双打量过来的诡异目光,身形僵硬,不敢动弹。他……他真的出家太久,忘记了这尘世规矩,这世俗人心不成?
小皇帝言语间的袒护就颇为让他意外,但最让他感到诧异的还是过于胸有成足理直气壮的堂弟。
就算当今不计较,但是他以武力乃至药物相比却是事实啊。
这也是他自己留下的把柄。
反正贾家已经分宗了。
而他的儿子孙子,都已经不是人了。
他明明好好的给送人头送功勋,怎么一个个的不按套路行事?
贾敬有些呆滞。
丝毫不知贾敬内心所想,贾赦拼命告诫着自己不能怂要脸皮厚,道:“我有丹书铁卷!”
“什么?”闻言,所有人都惊了:“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贾赦得瑟:“我有一个好爸……好父亲!”边说贾赦往怀里掏:“诸位大人还有何话说?”
望着贾赦拿在手里泛着金芒的左券,人群嗡得一声炸响开来。本朝自打开过以来唯赐过北静王一家丹书铁券。这北静王开府老王爷三救□□皇爷与水深火热之中,且屡建奇功,在诸开国大将中乃首功。故此丹书。想当年赐予场面何等壮观,所这左券被北静王迎进宗祠供奉,右券亦被荣重的迎进皇家内府。
现如今……现如今……
众人不知气的还是羡慕的说不出话来。
甄李氏恶狠狠的盯着贾赦的手。这东西她也不是没有肖想过,但从来没胆开过口。
贾赦见状,刚想松口气,就听见一恶毒的声音响起,比鬼还阴森恐怖,阴恻恻道:“可是据我所知,两位贾大人似分宗了?况且就算没有分宗,这也分属两房。并不在荫庇免罪之列!”
话音落下,鸦雀无声,所有人皆微微回首寻开口之人。
贾赦下意识一身我艹说出口,然则迎来如刀剑的寒光,顿时不敢说脏话,带着凶光瞪着说话之人。
点出这血淋淋一般事实的乃礼部新近的官员,此刻正瑟瑟发抖。他……他真得就下意识脱口而出了。毕竟,他礼部的。
“够了,朕何曾说过贾卿有罪了?”当今看着这“闹剧”,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