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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凡:“好,那我就静候大当家的佳音了。”
说完,计凡扶了扶头上的帽子起了身,白云飞:“现在天已经晚了,山高路险,计干事不如和身边这位兄弟用过酒饭在山上暂住一晚,明天一早再下山也不迟。”
计凡:“不用了,明天一早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耽误不得,大当家的留步,我们这就下山了。”
白云飞带着几个当家的把计凡和助手送到平台处,回来后几个当家的重新聚在一起喝酒吃肉,嘴里不满的喝骂共.产党想空手套白狼,想用好汉帮的兄弟去卖命,却又兑现不了承诺之类的虚伪承诺,完全不避讳一直坐在桌旁没有开口的九儿和沈东平……
自从白云飞应九儿的请求带人把沈东平救到山上以后,白云飞就把九儿和沈东平当成了象鼻山的一员,平时吃饭喝酒都让两人同桌,今天晚饭时计凡突然造访,看到九儿后计凡先是惊了一下,没料到九儿和沈东平居然会在象鼻山上,等白云飞大致说了情况计凡还客气的表示,如果九儿当时能找到他,他也会派地下党的兄弟们去五福镇营救,话一出口就被在座的几位当家的几句话噎了回去,九儿也知道计凡估计只是想客气一下,若真实的让地下党的人去五福镇兵营救人也未必行得通,计凡也尴尬的笑了笑适时的收了口。
九儿见计凡要跟白云飞和几位当家的谈事,主动提出来要和沈东平暂避一下,却被白云飞和几个当家的拦住了,九儿也没再强求,知道白云飞这么做是想让自己觉得他确实没把自己和爹当外人,就连共.产党来游说这种大事也没有避讳两人,几个当家的一直都知道白云飞对九儿的心思,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再说,这一个弱女子和一个老汉实在也对象鼻山构不成什么威胁。
几个当家的陪着白云飞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不时的还劝说九儿和沈东平一起吃喝,别看白云飞从表面上看确实像一个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但一和这些土匪们在一起,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行为做事便会露出浓重匪气,估计这也是长期沾染而成的习惯了。
不多会儿,几个当家的都隐约有了些许的醉意,纷纷和白云飞告辞回了自己的山头,九儿和沈东平酒量自然很好,也并没有像几个当家的那样敞开了喝酒吃肉,而只是把喝酒当成是冬日暖身的效用,白云飞脸色微红、双眼微眯,热热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九儿,说道:“九儿,你说我好汉帮该不该加入共.产党?”
九儿:“白大哥,我对这些事情不太懂,怕说不好。”
白云飞:“无妨,就当是闲聊,说来看看。”
九儿:“我是觉得共.党现在虽然是处于弱势,但听说他们不论是普通党.员还是上面的高官,对老百姓都一样的关心爱护,维护的是普通民众的利益,在外边很得民心,而各地的国.民.党政权却经常传出骄奢*、高压恐怖的传闻,维护的却是少数大资产阶级的利益,对普通老百姓来说一向都是高高在上不宵一顾的,以我自己来看,我更看好共.产党的未来。”
白云飞对于九儿这番话颇为意外,愣了一下,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向着国.民.党,没想到你会有如此不同的见解,陈家已经加入了国.民.党,现在是国.民.党系你知道吗?”
九儿点了点头:“知道的,云霆和他爹前不久刚刚加入了国.民.党。”
白云飞:“也难怪,陈家那样的地位和身份,国.民.党的理念自然是更符合他们的利益,我现在也在犹豫,到底是加入国.民.党还是□□好,共.产党的理想很美好,但现实很残酷,国.民.党的条件很现实,但长远不好说,唉,愁人!沈老板怎么看?”
自从老绍兴酒店被砸、自己被关在五福镇兵营受了不少苦之后,沈东平变得比以前沉默寡言了许多,这几天一直在山上静静的养伤,好在身上多是皮肉伤,上了药之后已经渐渐好转了,但在山上除了偶尔和九儿说几句话,平时都是一人默默的坐着一言不发,听到白云飞突然问自己话,沈东平默默的说了句:“白当家的现在要人有人,要枪有枪,要粮有粮,活得逍遥自在,可以不急着理什么国.民.党和共.产党,先静观其变也未尝不可。”
白云飞轻轻叹了口气:“在山上这几年,虽然外面看起来确实是有酒有肉过得逍遥快活,可这毕竟不是人过的日子,好多兄弟们也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总是窝在山上可不是长久之计,做为大当家的我也得为兄弟们的以后考虑,如果这两方面哪一家开得条件确实不错,趁早让兄弟们有个好的落脚处可以过上正常的日子我这心里也就安了。”
沈东平:“还是白当家的考虑得长远,我只是随口说说,白当家的别太在意。”
白云飞哈哈一笑:“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沈老板也不必自谦,说的也正是我白云飞一直在犹豫不决的原因,来,九儿、沈老板,喝酒!”
说完又举起酒碗一口把剩下的半碗酒给干了,九儿和沈东平也把碗里的酒喝完,九儿:“白大哥,你今天喝了不少酒,早点回去歇着吧,我回去帮我爹换下药也要睡了。”
白云飞挥了挥手:“好,去吧。”
九儿扶着沈东平回到房间换了药,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完躺下,心里却满满的都是对陈云霆的挂念,也不知道陈云霆从杭州回来了没有,家里的情况如何,孟卓业有没有派人去陈家找麻烦,之前白云飞说会让城里的眼线及时汇报,九儿不止一次问白云飞,白云飞都说陈云霆已经回到了家里,家里一切安好,并无什么变故,让九儿放心,可是九儿心里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白云飞没把实情告诉自己,又曾几次要求下山回城看看,也被白云飞以不安全为由婉拒了,九儿的心里愈加的忐忑了。
九儿正在胡思乱想,突然房间的门砰砰砰被人拍响了:“九儿,你睡下了吗?”
九儿听出来是白云飞,也不知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便冲门口应了声:“睡下了,白大哥有什么事吗?”
白云飞:“开下门,我有东西给你。”
犹豫了下,九儿还是下了床披上衣服开了门,刚一开门,一股浓重的酒气就扑面而来,白云飞面色通红、两眼迷离,明显的是又喝了不少的酒,已经很有些醉意了,九儿警惕的问道:“白大哥,你喝醉了,我先倒杯水给你吧。”
说完转身就要去倒水,却感到手腕一热,一下被白云飞拉住了,九儿脚步一顿,眉头一皱:“白大哥,你这是?”
白云飞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莹润翠绿的翡翠镯子来,双手不稳的帮九儿戴到了腕子上:“九儿……这是我、我娘在我离家前给我的,我娘说……这是她给未来的儿媳妇……预备的,要是碰到了中意的姑娘就送给她……”
听到这里,吓得九儿赶紧把这只镯子撸下来塞回了白云飞的手里:“白大哥,你这只镯子我要不起,还是留给有缘的姑娘吧。”
白云飞却一脸笑意的拉着九儿的手不放:“九儿……你知道我的……心意,做我的……太太可好?”
九儿使劲挣出白云飞的手:“白大哥,你真的喝多了!我已经嫁到陈家了!”
白云飞醉意朦胧的脸上突然有了许些的悲伤,口齿不清的呢喃着:“我知道……可我就是……止不住喜欢你……陈家自身难保……你就留在山上……我会好好疼爱你……我们逍遥自在的……不好么?”
九儿:“白大哥你说什么?陈家自身难保?陈家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在瞒着我?”
白云飞突然愣了下,马上就毫不在意的说道:“没、没什么……你早点歇着吧,我回去、睡了。”
白云飞转身就要走,九儿伸手拉住白云飞的衣袖:“白大哥,陈家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不然明天一早我就带我爹下山!”
白云飞犹豫了下,终于还是开了口:“前天……孟卓业以搜捕杀人犯为由……带人去了陈家……陈良雍被打死了……王意如脸被划了……陈家损失了不少的财物……”
九儿心里砰砰乱跳,心里满满的都是担忧:“那云霆、云霆怎么样了!”
白云飞:“陈云霆和张铁塔是出事后才回家的……所以没有什么事……你可千万不要冲动……私自下山……孟卓业派人在陈家大宅四周布置了很多眼线……正在全力抓捕你……不想连累陈家就……安心呆在山上吧……”
说完,白云飞大踏步走了出去,徒留下九儿一脸泪水的躺回了床上,想到因为自己连累了陈家,还导致陈良雍死去和王意如受伤,心里一阵阵的绞痛,直恨自己做事太鲁莽,没有提前告诉陈家,让陈家有所应对或选条后路,早知道陈家会因自己遭此变故,倒不如自己去保卫团自首保陈家平安,眼下自己怎么做才能弥补犯下的这个巨大的过错?九儿蒙上被子呜呜的痛哭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陈云霆早早的起床吃过早饭便开车去了北郊的筹备委员会报到,出门时在大门和墙外看到了十几个可疑的身影,回来这几天总是有这么十几个可疑的身影在陈家大宅四周晃荡,一开始陈云霆也并未介意,以为是过路的路人,但总是有这么些人在此徘徊就不正常了,陈云霆也猜到很可能就是孟卓业派的眼线,想要看九儿到底会不会再出现,心里也暗自祈祷九儿千万不要犯糊涂回来。
开车上路,陈云霆的心里还在狠狠的想着怎么尽快除掉孟卓业,这个兵痞无赖,自己派人四下烧杀抢掠打砸商号,又纵容孟二冬绑架沈东平索要钱财,孟二冬出了事却又拿出一幅尽职团长的样子要抓杀人凶手,他自己杀了人却随意找了个借口就搪塞了过去,陈云霆银牙紧咬,知道这个世道就是谁手里有人有枪就有理,跟强盗说理简直是侮辱自己的智商,只盼按蒋苹的路子能够让自己尽快找到报仇的办法……
很快,车子就到了筹备委员会的门口,陈云霆正打算停车去门卫那里说一声,两个门卫却一左一右的跑过来主动把大门开了,还挥手示意陈云霆开车进去,陈云霆也没犹豫直接把车开进了院里,之后停好车上了二楼去了蒋苹的办公室。
敲了敲门,听到蒋苹的声音,陈云霆推门走了进去,蒋苹见陈云霆进来,站起知从桌子后边走了出来笑了笑:“你来的还真准时,刚好8点。”
陈云霆:“第一天报道迟到了总不好,怎么办手续?”
蒋苹:“走,跟我去人事科。”
蒋苹带着陈云霆去了二楼走廊里侧的一个房间,里边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在办公,女的大约30多岁,男的20来岁,见蒋苹进来,两人都站起身行了个礼:“特派员早!”
蒋苹也回了个军礼:“候姐、小张,这是我昨天说过的新来的清党大队的指导员陈云霆,给他办下手续,再带他去后勤科领下制服和配枪。”
说完又回头对陈云霆道:“领完东西去办公室找我。”
陈云霆点了点头,跟着这位颇有几份成熟风韵的候姐办了手续领了一些资料,又去装备科领了制服和配枪穿好换上,这才匆匆的赶回了蒋苹的办公室,蒋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陈云霆看了个遍,陈云霆被蒋苹灼灼的目光看得颇有几分尴尬,问道:“看好了吗?”
蒋苹热热的目光直直的顶了过来:“你穿上制服,整个筹备委员会的大院都失色了。”
陈云霆皱了皱眉头:“特派员夸张了。”
蒋苹:“站到更衣镜前自己看。”说完,蒋苹从角落里把一个长方形的物体反转了下,原来是个大大的更衣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