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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医馆自己的房间,袁方打开钱袋,一两一个的银锭滚落床上,一共十个,杨兴瞪着眼睛惊讶问:“老大,哪来这么多银子?”
袁方哀声天气说:“别提了,你老大我算是丢人丢到家了,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腆着脸跑去找莫大哥借钱去了,结果说了半天没好意思开口,最后还是莫大哥送我出门的时候塞给我的。”袁方简单的将事情和杨兴说了一遍,
从床头拿出一个小本,在翻到莫志远的那一页写上,加十两。
杨兴好奇的凑过来看:“老大,这是啥呀?欠条?”
袁方叹气说:“差不多吧,欠人家的银子早晚得还,记上点省的忘了。”
杨兴抢过小本翻了几页,见没有自己的名字,眼中的欣喜一闪而逝,贼兮兮的一笑说:“老大,咋没把欠我的银子也记上呢?”
袁方白了杨兴一眼:“记个毛,欠你的我又没打算还。”
杨兴装出一副可怜状:“老大,你也太不厚道了吧。”
袁方抢过账本没好气说:“你小子少跟我扯犊子。”
杨兴嘿嘿一下,搂着袁方的肩膀说:“老大,以后咱们兄弟一起赚钱还给莫大哥。”
袁方心中感动:“你小子还算有点良心,成,那这些外债就归你负责了。”
杨兴苦着脸说:“老大,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这可是四十两银子。”说到这,杨兴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对了老大,咱们得早点睡。”
袁方警惕的看向杨兴,双手环胸:“你想干啥?我可不搞基。”
杨兴眨巴眨巴眼睛:“啥是搞基?对了,秦大夫告诉我,今晚去义庄。”
袁方一愣:“又有尸,那啥了?”
杨兴点头,随即纠结说:“老大,要不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我怕我看到那些又被吓晕。”
袁方安慰说:“习惯就好了,都是一点点适应过来的。”
杨兴听出了什么好奇问:“老大,你第一次弄那些的时候也和我一样?当时你也吓晕了?后来咋样?吐没吐?是不是也像我似得好几天都吃不下饭?”袁方不再理这个好奇宝宝,脱鞋上床倒头就睡。
当晚,袁方和秦操、小梅、杨兴四人半夜出了医馆,偷偷摸摸的前往义庄。义庄还是和上次来一样,阴森恐怖,尤其是到了后院停放尸体的地方,更是浑身发寒。袁方这次也算是轻车熟路了,为了节省时间,没有废话直接开工。
这次是具女尸体,三十来岁的样子,头发蓬乱,满脸乌黑,是差役巡街时在角落发现的尸体。这次袁方没有动手,由秦操主刀,小梅打下手,杨兴负责记录。
有了上次的经历和阎熊的手术,杨兴比以前镇定了许多,虽然脸色还是有些难看,最少没晕厥呕吐,这是巨大的进步。
按照袁方的指点,秦操分层次切开尸体腹部皮肤,脂肪层、肌肉层、最后是腹膜,接着,袁方开始讲解各脏器的功能,更是重点讲了阑尾部分,指明各部位称谓以及作用,一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停下。
这次,由杨兴来缝合刀口,最开始杨兴还有些紧张,后来小梅看他笨手笨脚的动手帮忙才好些,接着,就是擦拭尸体全身,一是清理血迹,二来,也是希望死者能干干净净入土,因为死者为女性,袁方等人不太方便动手,这个工作自然落在了小梅身上。
接下来的几天,袁方忙得不可开交,有了银子,袁方索性来个一次到位,又定了一批花岗岩,将地下室的地面和墙壁也重新处理一番,又找赵铁匠定做了几个大小不一的轴承,去银铺取回定做的注射器针头,也来不及处理,剩下的时间基本都待在致远镖局的铁匠炉,和连大锤研究自行车的事。
至于需要添置的桌椅板凳、床铺和地下室的天花板,袁方交给杨兴去办,后来袁方才知道,做这些木质家具并不是砍几根木头找个木匠那么简单,刚伐的新木不能立即使用,需要阴干数年才行,大梅当时也没说明白,不过也没多花几个钱,就是杨兴多跑了几趟又多砍了根木头,搭了点雇车的钱而已,然后找木匠二换一,换来能用的木料。
最开始,自行车的进展缓慢,为了减轻自身重量,袁方的意思是用铁管做车架,可是这里的锻造冶炼工艺还不成熟,铁管需要浇筑,浇筑呢,就需要模具,于是,袁方和连大锤先花了不少钱买材料,多番尝试才弄了几个磨具,又买了不少火油提高温度熔炼生铁,铁管总算是造出来了。
可问题又来了,链接的地方用铆钉并不牢靠,需要焊接,这个袁方就没办法了,连大锤多次尝试也没有什么进展,最后,袁方一咬牙,决定该用螺丝,然后两人又重新弄模具,用精铁浇筑螺丝,在精钢中添加了几种更坚韧的金属炼出的一种复合金属,用这种强度更高的金属做了几个丝锥,又做了个台钳,自己动手做螺丝和螺丝帽。
这些说来容易,真正动手做的时候可是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浇筑的螺丝扣不达标,材质也有点软,基本吃不了多少力螺丝扣就变形了。
连大锤的手艺虽然不敢恭维,但掌握的冶炼知识却十分丰富,找来几种复合金属的配方,一一尝试,最后还真捣鼓成了。
有了铁管,又了螺丝和轴承,剩下的就好办了,链条,此轮,那些连大锤自己就能搞定,袁方总算能清闲一几天了。
今天是阎熊开刀的第七天,袁方快中午的时候过来,秦操、小梅和杨兴已经在等了,这些天袁方一直住在镖局,所以几人没有一起过来。
揭掉纱布,阎熊的伤口已经愈合,袁方检查了一下,没有出现粘连性肠梗阻的症状,伤口没有发炎感染,恢复的相当完美。
拆线的工作交给了小梅,先是剪断缝合线,然后用镊子夹住线头用力拔出,最后擦些烈酒消毒。
阎熊低头看着腹部蜈蚣般的伤口沮丧说:“这个看起来也太难看了吧。”
闫月瞪了阎熊一眼,不满说:“能捡回条命就不错了,要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再说了,这个可比你背上的那道伤疤顺眼多了,那个看起来像蚯蚓似得,咦,有点恶心。”
阎熊哈哈一笑:“我就是这么一说,走,秦大夫,袁大夫,杨小子,咱们喝酒去。”
袁方一把拉住阎熊:“别,你现在还没彻底康复,不能喝酒。”
阎熊一怔:“那要等到啥时候?”
袁方耸耸肩:“大概再过两个月吧。”
阎熊带着几分侥幸问:“不会是这两个月都不能喝酒吧?”
方肯定的点头说:“嗯,不能喝酒,也别吃辛辣的东西,多吃鸡肉、瘦肉、青菜和水果。”
袁方看向闫月:“妹子,你可得看住闫都头,不能让他乱来。”
闫月使劲点头,恶狠狠的盯着阎熊:“放心,我保证不让他喝酒。”
阎熊哭丧着脸说:“两个月不让喝酒,这日子没法过了。”随即,阎熊脸色郑重问:“那我是不是可以去县署干活了?”
袁方点头:“这个可以,就是别做太剧烈的运动。”
阎熊松了口气,愤愤说:“周秋水那个王八蛋,不知道从哪听说我得了绞肠痧,这几天偷偷摸摸的上下打点,想要把我的位置也占了,老子大难不死,这下我看他怎么办。不行,我现在就回刑署,不能让那老王八钻了空子。小月,把我的衣服拿来。”闫月征询的看向袁方,见袁方点头,出去拿衣服了。
袁方几人和阎熊一起出门,阎熊去县署报道,袁方一行返回医馆,临走前,袁方把欠任飞的银子还了,任飞说什么都不肯要,最后还是袁方硬塞给任飞,让他这些天多买点鸡给阎熊补补身子,任飞这才勉强收下。
几天没回来,医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院子的地面全都换上了崭新的青砖,被大梅扫得一尘不染。
小梅拉着袁方去厨房,结果袁方一进厨房就惊呆了,厨房同样焕然一新,地面换了青砖,灶台更是贴了一层深色的花岗岩,和灶台挨着的墙面也是如此,跟以前那又脏又破的灶台相比,整洁干净了不知道多少,加上那些擦得铮明瓦亮的厨具,和现代的厨房没啥两样,据说这些花岗岩都是大梅以采购量大为由从石场讹来的,这让袁方钦佩不已,还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下次再买东西一定要带上大梅去帮忙砍价。
接着,袁方又去了新盖的房子看了看,花岗岩的地面比起预想的效果还要好,光滑平整,每块地砖间几乎没什么间隙,而且按照袁方的要求,需要的桌椅板凳木床什么的也都已经到位,木床上还包了一层抛光熟皮,窗户也都换成了玻璃窗,采光好了,屋子里也就亮堂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昏暗,跟恐怖片的拍摄现场似得。
地下室的地面和墙面用的是浅色的花岗岩,效果也非常不错,就是棚顶有点难看,还是木料本身的颜色,有点不搭调,灯光也有些暗,不过这些都不算大事,稍作调整就成。
最后,袁方去了消毒室,这间屋子除了棚顶之外,表面全都贴了一层花岗岩,尤其是灶台,被重新改造了一番,灶坑改到了屋外,这样一来,大大减少了生火掏渣产生的灰尘,据说这是杨兴的主意,袁方毫不吝啬的狠狠夸奖了一番,乐的杨兴几乎都快找不到北了,咧着大嘴一个劲傻笑,又对小梅一阵挤眉弄眼的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