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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顶怪的东西,要算圣人,三代以上,产生最多,层见叠出,同时可以产生许多圣人。三代以下,就绝了种,并莫产出一个……请问圣人这个东西,究竟学得到学不到?如说学得到,秦汉而后,有那么多人学,至少也该再出一个圣人;如果学不到,我们何苦朝朝日日,读他的书,拼命去学?
三代上有圣人,三代下无圣人,这是古今最大怪事,我们通常所称的圣人,是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我们把他分析一下,只有孔子一人是平民,其余的圣人,尽是开国之君……
……看见那些开基立国的帝王,一定说他品行如何好,道德如何好……凡人皆有我见,心中有了成见,眼中所见的东西,就会改变形象……
……我做了一本《厚黑学》,从现在逆推到秦汉是相合的,又推到春秋战国,也是相合的……再追溯到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就觉得他们的心理神妙莫测,尽都是天理流行,惟精惟一,对厚黑学来说是不适用的……
……假如老子果然像孔子那样际遇,成了御赐的圣人,我想孟轲那个亚圣名号,一定会被庄子夺去,我们读的四子书,一定是老子、庄子、列子、关尹子,所读的经书,一定是《老子》、《庄子》、《列子》和《关尹子》,所读的经书,一定是《灵枢素问》。孔孟的书,与管商申韩的书,一齐成为异端,束诸高阁,不过遇着好奇的人,偶尔翻来看看……
……儒家的学说,以仁义为立足点,定下一条公例,行仁义者昌,不行仁义者亡。古今成败,能合这个公例的,就引来做证据,不合这个公例的,就置诸不论……他们的论调,完全与乡间讲因果报应的一样,见人富贵,就说他积得有阴德,见人触电器死了,就说他忤逆不孝。推其本心,固是劝人为善,其实真正的道理,并不是那么样。
……后人见圣人做了不道德的事,就千方百计替他开脱,到了证据确凿,无从开脱的时候,就说书上的事迹,出于后人附会。这个例是孟子开的,他说以至仁伐至不仁,断不会有流血的事,就断定武成上血流漂杵那句话是假的……
……君主钳制人民的行动,圣人钳制人民的思想……
……中国的人民,受了数千年君主的摧残压迫,民意不能出现,无怪乎政治紊乱;中国的学者,受了数千年圣人的摧残压迫,思想不能独立,无怪乎学术销沉……”【注1】
这篇李宗吾的文章,在华国的报纸上堂而皇之的发了出来,惊起一片巨浪,飞快的被其余报社转载。
骂圣人,算不得什么稀奇事,自1840年后,怀疑圣人之学的,早已多如牛毛,不然哪有这么多的西学学子,但这篇文章最重要的,是公然指出,君主和圣人都是摧残民意的,这在君主制的华国发表,果真是胆大包天。
“胡灵珊为什么不砍了李宗吾的脑袋!”很多人这么的想着。
李宗吾很是淡定的在西湖边喝着茶,欣赏着湖光山色,能看到被圈进皇宫的西湖,可不容易。
“宗吾兄此文精彩至极啊。”胡博超大笑,早看那些圣人不爽了。
李宗吾笑笑,不过是一篇小文章而已,发泄一下心中的郁气,其实没什么文字水准。
“皇上不见怪吧?”李宗吾随口道,其实丝毫不担心,学术之争,国家姓皇,还是姓民,胡灵珊作为一个实验室狂人,怎么可能介意。
“皇上有什么好介意的,依我看,最介意的,应该是张之洞。”严复笑道。
严复是了解张之洞的。
从小学习儒家经义,接触到的都是同样学儒学的文人,又凭借儒学,进入了官场,成为人上人,怀着儒学教导的救世济民的心的张之洞,早已将孔孟之道当做了人生唯一的真理。
大清被洋人吊打,千年的儒教被人怀疑,鄙视,唾弃,这让张之洞痛彻心扉。
不是儒学不行,不是孔孟有错,华夏流传了几千年的东西,让华夏曾经无比辉煌的东西,怎么可能有错?
华夏文明是最完美的,最高尚的,最顶尖的!
那些洋鬼子带来的东西,都是邪恶的,都是蓄意污染华夏文明的!
必须用鲜血去清洗洋鬼子的文化!
这就是张之洞的真正内心。
维护封建儒教,把所有洋鬼子的东西赶出华夏,这是是张之洞,乃至无数个接受儒学教育长大,坚信的或者被人灌输到坚信的全部的信仰。
中体西用,见鬼的中体西用!这是以夷制夷!
洋鬼子的奇淫巧技确实有用,但看看都是什么东西,枪炮!
洋鬼子就是野蛮,没有人性,竟然一门心思研究杀人的东西,我华夏圣人从来以为兵者凶器也,不得已而为之。
张之洞等人坚信,不是西学比中学高,不是西学打败中学,而是野蛮打败文明,凶残打败仁慈。
这个本质,很像是满清打败大明。
张之洞等人是聪明和机智无比的,既然凶残有效,枪炮有效,那华夏人只要学了,只要拿起武器,就能轻易的把这些蛮夷赶出华夏,还我孔孟之道。
为了达成最后的目标,学习西学只是手段,中体西用只是迷惑敌人的口号。
张之洞的心中,华夏的根本,永远只有孔孟的圣人之道。
“张之洞见了这篇颠覆圣人的文章,说不定把桌子都砸了。”严复大笑。
胡博超笑:“要是气死了他,岂不是更好。”
严复斜眼:“你别气死了皇帝,就万事大吉了。”
胡灵珊买保险,把家人安排去了印度,胡博超却偷偷的没上船。
胡博超顽固的认为该与国同戚:“老子是太上皇,要是躲到印度去,这天下还有谁肯为老胡家卖命?”
胡博超挺起胸膛:“没了老子,华国还能有这么多银子?”
……
张之洞闭上眼睛,久久不肯睁开。
这个世界太丑陋了。
读圣人之学长大的李宗吾,竟然带头攻击圣人。
开了攻击圣人的先河,以后有多少人会无聊无耻的攻击圣人,可想而知。
偏偏李宗吾的攻击,处处打中了圣人的要害。
这些圣人之说的错误之处,学儒学的人不知道吗?正儿八经深入研读儒学的人都知道。
但为尊者讳,大多都选择性的无视了。
一旦揭开,圣人之学,是再也无人问津了。
西学,这是要彻底的打到了儒学了。
“张公,天下早已大变,为何要顽固的坚守?”辜鸿铭忍不住道,不管是西学,还是中学,不管是孔孟,还是牛顿,有用,就拿来用,何必顽固的认为只能取其一呢。
张之洞睁开眼,眼神中尽是疲惫。
“孔孟之道,怕是要完蛋了,但是,这圣人之学覆灭的时候,怎么能没有人殉道呢,老夫来做这第一人吧。”
辜鸿铭忍了又忍,还是勃然大怒道:“为了你一个人的信念,牺牲几千万人的性命,这就符合圣人之道了?”
张之洞目光陡然冰冷,狠狠的注视着辜鸿铭。
……
兴登堡将军很尴尬的站着,陪站的还有公海舰队的上将莱因哈特·冯·舍尔,以及马克斯·普朗克博士。
对面的严复张謇等人冷冷的盯着他们。
“威廉二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胡灵珊问道。
威廉二世向西方国家公开了“美国流感”的秘密,并联合英国美国,对华国和日本宣战。
兴登堡将军面色转冷,道:“我能理解为这是威胁吗?”
德皇再怎么背信弃义,身为德国人的骄傲,不允许他接受任何的威胁。
华国再强大,在德国眼中,都是一个三流国家。
除了那莫名其妙的“美国流感”,华国一无所有。
“我们将离开亚洲。”舍尔上将道,“我们是军人,必须服从命令。”
马克斯·普朗克博士点头。他们为了德意志的崛起,来到了万里之外的华国,同样的理由,他们也将离开华国。
与胡灵珊等人的关系再亲密,不能改变他们是德国人,一切以德国为重,哪怕德国这次做的不厚道。
胡灵珊淡定的道:“所有德国移民,都可以做出选择。”
……
“亲爱的,你回德国吗?”某个金发碧眼的人问着另一个同样金发碧眼的人。
“当然!我一直想回到德国,我才不想待在异国他乡呢。”对方毫不犹豫的道。
在华国,沟通永远大问题,出去买个菜,都要德语英语华语掺杂在一起。
哪里有回德国的好。
“我还没想好。”问的人很是犹豫。
“难道你想留在这里?”另一个人反而惊讶了。
“当年是为了保证日耳曼人有更大的延续可能,我认为这个理由很正确,移民亚洲也很合理,现在回德国,是放弃了种族延续的保险。”
“有道理,但是,我不认为德意志会有危险,我还是想回去,我想念我在德国的家,以及德国的烤香肠。”
德国向华国宣战,以及华国允许德国移民在一周内撤离华国的消息,引起了在华国的德国移民的动荡。
大多数人都决定离开。
国家民族之间的战争,作为个人,最好不要卷在当中,奢侈的认为自己是中立的,最后都死无全尸。
“埃米,你不回德国?”玛丽·居里博士惊讶的问埃米·诺特博士。
埃米·诺特博士回答:“我是犹太人,回去德国依然被驱逐。”
莉泽·迈特纳博士笑了笑,道:“我不是犹太人,但是,我是自愿移民华国的。”
玛丽·居里博士理解。
这里至少可以有自己的名字。
“你们说,皇上会对欧洲使用‘美国流感’吗?”玛丽·居里博士又问道。
那是肯定的,胡灵珊一定会对德国,英国使用流感病毒。
这是华国唯一的强大武器。
……
“你们手上有完整的‘美国流感’原始数据?”兴登堡将军问道。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德国专家点头。
那还怕什‘美国流感’。
兴登堡将军冷笑,有了这些数据,以欧洲的科研能力,即使不能做出疫苗,也能轻易的预防。
华国和欧洲的战争,欧洲赢定了。
“一定要小心,胡灵珊不会让我们活着回到德国的。”有人认真的道。
很多人点头。
将了解自己所有工业,所有科学研究的敌对国家人员送回国,这简直是愚蠢到家的行为。
“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现在就秘密出发,只要到了公海舰队的船上,我们就安全了。”兴登堡将军道。
几人飞快的收拾行李。
“小心,有人来了。”警戒的人警告道。
“东西都不要了,带着资料,走!”有人当机立断道。
百余人匆忙的出了门,不顾一切的驾着马车,慌张的一路狂奔,赶到了上海,直到上了德国的军舰,这才松了口气。
“胡灵珊没有想到我们有这些资料,被我们逃出来了。”兴登堡将军高兴的道。
“起航!”舍尔将军大声的下令。
“不等其余人了?”有人问,愿意回德国的德国移民,至少有十几万,完全可以用公海舰队搭载他们。
“不,你们是最重要的,其余人可以搭载商船。”舍尔将军道。
公海舰队顺利的进入了大海。
“你看,我是仁慈的,我不会下手杀死无辜的平民。”胡灵珊对着莉泽·迈特纳博士摊手。
后者正在观望大量的德国人挤上客轮。
“陛下,你的名声可不太好。”莉泽·迈特纳博士极其认真的道,她坚定地认为,胡灵珊放过这些德国移民,是因为最最核心的科学家们已经偷偷的潜逃,通过公海舰队溜走。
杀死这些普通百姓,毫无作用。
胡灵珊耸肩:“你是对的,我不是仁慈的人。”
……
几个月后,海洋上。
“我们的饮水中,被人下了‘流感病毒’。”某个德国海军大声的道,舍尔上将,兴登堡将军,都已经死了。
马克斯·普朗克博士坚定的道:“我们不能继续向德国航行,我们会把可怕的流感病毒带到德国的!”
几个生物学家惨白着脸,道:“不,我们不会把病毒带到德国的。”
其余人莫名其妙。
“这是三期流感病毒,致死率是30%,在这个封闭的军舰内,我们所有人都已经被感染了。在到达德国之前,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生物学家惨笑:“三天内,我们就会全部死亡。”
马克斯·普朗克博士笑了:“很好,我们不会连累了伟大的德意志帝国。”
三天后,德国公海舰队成了漂流在大海中的幽灵船。
莉泽·迈特纳博士太单纯了。
胡灵珊根本不可能让德国科学家们回到德国,在国与国的战争中,在黄祸威胁论中,任何友情不值一提。
胡灵珊更愿意用机枪大炮消灭所有想回德国的科学家,但是,她必须顾忌到目前留在德国的人。
包括莉泽·迈特纳博士在内,有大约10w德国日耳曼人和德国犹太人,认为华国其实也不错,可以继续为了红烧肉糖醋排骨狮子头,为了定胜糕小笼包,为了龙井碧螺春,为了各种理由留下来。
“威廉二世的智商,需要用鲜血来提高。”胡灵珊冷笑,“所有港口不接受任何西方船只,不再接受任何外来移民。”
那些欢快的上了客轮,打算回到美好的德国老家的德国人,不会想到,他们将会面对什么。
因为,他们当中有人携带着重要的使命,这些人将会登上英国的领土,把那里变成地狱。
以欧洲的密切联系,谁敢保证流感不会从英国感染到整个欧洲?
德国的未来,并不美好。
……
“张公,胡灵珊不是汉奸,不是二鬼子!”辜鸿铭拿着报纸,大声的道,全华夏所有的报纸都刊登了来自西方的消息,干掉了几千万美国人的“美国流感”,竟然是胡灵珊搞出来的。
欧洲国家已经将胡灵珊定为国际通缉犯,英德美已经向华国宣战。
华夏的主流媒体,对胡灵珊干掉白皮肤的洋人,大声的叫好,认为是出了1840年以来的一口恶气。
几千万洋人啊,这还了得?华夏这几十年来,杀的洋人都没有这个零头多。
很多老派的人,认为胡灵珊就是一个卧薪尝胆的勾践,就是一个打入敌人内部的无间道。
为了干掉几千万洋人,胡灵珊容易吗?
简直是唾面自干,忍辱负重。
胡灵珊的所作所为,立刻就被抬高到了天花板上。
违*夏传统,做女帝?呸!谁让华夏人不争气呢,没有女帝,能杀的了这么多洋人。
搞垮了大清?呸!谁让大清看见洋鬼子就腿软呢。
□□,封建,帝制,不符合民主的潮流?呸!你丫倒是民主,你杀了多少洋人。
被洋人欺负了百年的华夏人,忽然之间就觉得华夏崛起了,走在路上遇到洋人,都趾高气昂,一脸看低等蛮夷了。
各种谣传和段子更是满天飞。
诸如,在欧洲求学,被人认为是日本人,如何的鄙视,啪的一下扔出护照,大爷我是华国人。四周的洋人立刻面色惨白,或跪倒在地,或卑躬屈膝,或竖起大拇指,华国人了不起。
这类谣传有各种版本,地点在餐厅,公园,商店,学校转换,不变的是,一定有洋人大惊失色,诚惶诚恐。
总之,以一种独特的角度,华夏人崛起了。
张之洞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狗咬狗而已,并不代表什么。
“张公,我们不如休战吧。”辜鸿铭认真的劝道,欧洲诸国很快就要打华国了,眼看就是一场血战,看看李自成和大明就知道,这时候搞内战,除了亡国,别无选择。
张之洞笑了,笑的凄惨。
“鸿铭,老夫难道不知道这个时候,该以华夏为重?可是,老夫已经不能收手了。”
5000w陕西河南的流民,1000w湖广的难民,就像一辆巨大的火车,呼啸着向前进,任何希望站在火车前拦住火车的,只有被火车撞得粉碎。
民意如火,仇恨如火,贪婪如火。
“我们至少可以稳住阵线,不再进攻。”辜鸿铭道。
这个意思,就是抛弃难民,背叛难民。
这倒是可以,逐渐减少战争的规模,最后变相的停战。
只是……
张之洞陷入了沉思。
“只是,张公你只怕要人头落地了。”辜鸿铭说出了不能说的话。
湖广的军队收缩战线,胡灵珊缓出了手,轻易就能收拾5000w流民,然后,就是大举反攻张之洞,砍下张子栋的脑袋当球踢的时刻。
对张之洞而言,停战,就是自杀。
胡灵珊不像是个为了民族大义,会放过敌人,化敌为友的人。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张之洞失笑,华夏民族被洋人灭了,华夏被洋人占了,这华夏的文化,和孔孟之言,又会在哪里?
“老夫愿意拿人头去赌。”为了华夏民族,张之洞毫不犹豫。
张之洞通电全国:“外侮在前,岂能内讧,愿意以项上人头,和平解决内战。”
杭州。
“皇上,一定要答应啊。”很多人急忙的劝着,生怕胡灵珊脑子一抽,拼死要干掉张之洞。
英德联军,可不是开玩笑的。
胡灵珊大惊:“对朕有好处的事情,朕为毛不答应?”老洞都要自尽了,当然答应。
一群人又劝,老洞已经顾全大局,很有诚意了,何必计较这种夸张之言,这种逼死老洞的话,休要再提。
胡灵珊大度挥手:“现在朕火烧眉毛,当然应了,等干掉了英德,朕再干掉老洞好了。”
几千万流民,处理得好,是几千万劳动力,处理不好,就是几千万暴徒。
胡灵珊道:“开矿,造铁路,送澳大利亚,送印度,手上有血的,全部去挖矿,不死不休。”
官员大惊,怎么确定手上有血?
胡灵珊鄙视,这还不容易,凡是在我华国境内的,又吃得身强力壮的,就多半是烧杀抢掠,手上有血的。
这粗暴的划分,让官员汗颜,但是,总算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这是要细分,秋后算账。
华国从来不会放过一个敌人。
……
“张大人,你真的要和胡灵珊停战?”几个其他省份的大佬,严肃的问道。
开打是张之洞提出的,停战又是张之洞提出的,这是把其他人坑了啊。
莫名其妙的树立了小心眼的胡灵珊这样的敌人,以后只怕是投降都没有好下场了。
张之洞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不然,那就大家联合,干掉张之洞。
张之洞微笑着拱手:“老夫知道,为了老夫的一己之见,连累了诸位大人。”
几人冷哼,场面话,没有一点诚意。
张之洞从怀里掏出一把枪。
众人大惊,一秒理解了现在的局面。
“张大人,你可不要做最烂的选择,否则你全家都要给你陪葬。”有大佬恶狠狠的道。
“张大人,这就是你的答复?”有大佬冷冷的道。
张之洞笑了:“老夫一生为了华夏奔波,从未有违圣人之道,不想临到老了,竟然背叛了圣人,放过了华夏的罪人胡灵珊,老夫有和颜面见圣人与地下?
今日老夫给诸位大人一个交代,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砰!”
张之洞自尽而死。
众位大佬沉默,张之洞这是殉道而死了,人死为大,往事休提。
“看来,我只有投降胡灵珊了。”有人长叹,起身离去。
张之洞一死,湖广立刻分崩离析,胡灵珊唾手可得湖广,席卷天下已经是定局,再顽抗,死得就不是自己一人,而是全家全族了。
“张公去了?”辜鸿铭颤声问道,心里只觉剧痛无比,张之洞是被民族大义逼死的,是被孔孟之道逼死的。
他也是逼死张之洞的人中的一个。
在怒喝张之洞的时候,就知道,张之洞只有死路一条。
张之洞怎么会投降孔孟的敌人,怎么会投降一个乳臭未干的人,怎么会投降一个女人?
湖广其余军队和地方官员,一齐看着辜鸿铭,有的冒着复仇的火焰,有的心灰意冷,有的茫然不知所措。
“都打起精神来!”辜鸿铭喝道,“张公为了华夏而死,这是公义,等黄祸事了,我们再找胡灵珊讨回公道。”
真的要找胡灵珊讨回公道?
辜鸿铭的心中,一会是为国为民,一会是私人恩怨,完全不知道孰重孰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