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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大儒不顾仪容哭的痛彻心扉,听者流泪,闻者伤心。一旁的钟繇扶起蔡邕,但奈何蔡邕死活不起来。他紧紧的拽着赤兔马的马缰,不让吕布离开。
蔡邕也深知,李儒这些人没有吕布的命令,断然不可能派兵去救他的女儿。
蔡邕有两个女儿,长者蔡琰,次女蔡玉。而就在刚刚的叛乱中,蔡琰被贼寇掳了去,只剩下次女蔡玉旁在一旁。
蔡府遭此大难,死了许多家丁护卫。府上血迹斑斑,尸体到处都是,万幸蔡邕只是受了点皮肉伤。蔡邕如今只关心文姬。想到文姬被贼人掳走,受到可怕的侮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内心便如同刺痛般。蔡邕最是疼爱女儿,半世漂泊,宦海沉浮,都不曾让他如此感到痛苦,却因为女儿遭此不测,让这个一向刚毅坚强的大儒,抛下了一切的尊严。
对吕布,他曾经不屑,他曾经厌恶。当吕布上门提亲时,他断然拒绝,却如今要求着此人去救女儿。不论如何,也只有吕布才能救回他女儿。
“将军,速速派兵去救文姬吧!”蔡邕哭求道。
吕布心头怒起,叱道:“你让本将为了你女儿一人,而派兵去搜救你女儿?如今长安历经叛乱,民心不稳,本将岂会为了你女儿一人,而置长安安危于不顾?为你了女儿一人,让本将置麾下兄弟,左右文武而不顾?”
吕布不想再此浪费唇舌,至于文姬,想到当日上门提亲时,她的冷漠、高傲和厌恶不屑,让吕布记忆犹新。
可惜了那张惊艳清冷的容颜。吕布心中唯有叹息。若是有机会,吕布又何惜派兵去救回文姬。但绝不是眼下。
“将蔡邕请下去!好生照料!”
两名亲卫立刻翻身,将蔡邕拉开。这时钟繇上前,跪在吕布身前道:“主公,请你派兵前去救下文姬妹妹吧!她是老师的爱女,请将军看在老师爱女心切的份上,派人去救吧!”
“元常,非是本将罔顾你老师的爱女之情。掳走蔡小姐的匈奴人也有数千之众,此刻本将岂能分出大量兵马去救一女子,元常熟读兵法韬略,当以大局为重!待本将稳固朝廷之后,自会派人去救蔡小姐!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走,去皇宫!”
钟繇听了,神色黯然,转头望向蔡邕,心中苦涩和痛苦焦急。
蔡邕听吕布没有去救人的意思,挣开两名亲卫,拽住吕布的袍角道:“奉先,去救文姬吧。你不是喜欢文姬吗?只要救下文姬,老夫定当将小女许配于你!”
吕布听后,冷笑道:“布不过是一个边鄙武夫,而你蔡大人乃是一代大儒,布何德何能能娶蔡小姐?岂不是让长安人,让天下人笑话本将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吕布嘲讽道。
蔡邕愕然地看着吕布,他不知道吕布还清楚的记得此事!
蔡邕或许已经忘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但是吕布却清楚的记得。
并非是他吕布冷血无情,实是此时是关键时期,长安刚刚历经叛乱,再者王允裹挟汉帝逃离长安城,却不知在哪里,此刻他吕布全身心的心思便是搜寻刘协,又岂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子派出大量的兵马,再说了匈奴骑兵有多少又不得而知,能不能救回来,还在两可之间!
蔡邕想不到吕布身为太尉,执掌朝廷兵马,竟然都不肯救一个女子,气的脸色发紫,指着吕布说不出话来!
忽然,看到吕布手中握着画戟,心中一动,蓦地抬起头道:“既然你不肯救文姬,那老夫便死在你面前,让你背上一个杀贤的恶名!”说罢,蔡邕往吕布的画戟抹去!
“老师!”
“爹爹!”
蔡玉和钟繇吓得大叫起来,一旁的众人此刻意识到蔡邕要干什么了!
只是吕布何等的警觉,蔡邕起身扑向画戟的利刃时,提前策马挪动身体!蔡邕只是脖子划破了一点皮!细微的血丝顺着脖子流淌下来!!
吕布也是被蔡邕弄得火气,忍不住发怒道:“你这老头,简直不可理喻!你若是这般死了,你的女儿怎么办?”
蔡邕不顾脖子的伤痛,再次哭求道:“奉先,你去救救文姬吧!可怜她一个女子,被贼人掳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若是她死了,老夫也不愿活了!只要奉先救得小女,有任何要求,老夫定当答应!”
这时候,吕布也被蔡邕弄得没有了怒气,这蔡邕虽然迂腐,但好歹也算是一代大儒,当年董卓进入洛阳时,因为蔡邕的名声,一日三迁!吕布当日提亲的目的其实和董卓是一样的,看中的是蔡邕身后的士族!
“既然如此那本将答应你!”
蔡邕闻言抬起头来看着吕布,原本充满痛苦和绝望的双眼,突然焕发出希冀的目光。
“真的?”
蔡邕不确定的问道。
吕布没有去理蔡邕,目光扫视了众人说道:“本将去去就来!”
李儒等人听后大惊道:“此万万不可!”
众人还想再劝,吕布执意道:“此去虽然凶险,但本将手中方天画戟,坐下赤兔,天下有何去不得?莫说数千匈奴骑兵,数万又如何?此事无须再言!”
虽如此,众人还是担忧起来,身后陈卫和秦宜策马出列道:“末将身为主公亲卫,自当追随主公左右!”
“不必了!本将马快,有你们,反而不好行事!”
“这?”
二人对望一眼,犹豫不决!只是吕布向来说一不二,二人又不敢违抗吕布的军令!
众人如李儒,赵谦等人还想再劝,但吕布主意已定,改变不了!吕布吩咐众人后,便策马往东门而去!
众人看着吕布的身影,既有无奈也有担忧!
蔡邕望着吕布的身影消失在东门夜色中,心中一时百感交集!当日自己看不起的人,如今却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女儿,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蔡邕心中充满着内疚!
钟繇和蔡玉将蔡邕扶进府中!李儒等人去平定城内西凉兵的叛乱,和肃清贼寇!
不说李儒等人,且说蔡琰被匈奴人掳走,一路上担惊受怕!倾国倾城的容颜此刻花容失色,嘴唇干涸,发髻被打乱,秀美的长发乱蓬蓬的披在头上,如同一个逃难的妇人!
翠绿留仙裙,沾染了灰尘,此刻的蔡琰不复往日的端庄、高冷、傲气!
她如同一个受了惊吓的羔羊一半,充满着恐惧。
这于扶罗本是匈奴前单于栾提羌渠之子,于中平元年派兵协助镇压黄巾起义,后来栾提羌渠单于被杀,须卜骨都侯自立为单于,这于扶罗便彻底断了回往南匈奴之路。
后来流窜在白波谷一带。
与白波贼郭太等人联合,四处劫掠周边郡县。因匈奴骑兵和白波贼势力庞大,一直未曾剿灭。这次郭太应王允之约攻打长安,于扶罗便和郭太合并攻打长安。攻破长安东门,于扶罗便趁机命部下于城内劫掠,掳走大量财物和妇女。
蔡琰也正是这时候被劫走的。这劫走蔡琰的乃是于扶罗之子刘豹。这刘豹见蔡琰容貌倾城,身材秀美,不同于其他女子,顿时起了色心,便命人暗地里藏起来,防止被其父于扶罗知道。
蔡琰被关押在一处狭小的帐篷里,四周是看押的匈奴骑士。
帐篷外面传来粗犷的淫笑声,和妇女痛苦的尖叫声,蔡琰感到一种无比的恐惧,浑身瑟瑟发抖。又想到家中耄耋之年的老父和尚未出嫁的妹妹,心中满是酸楚,没有了往日的高傲、清冷,端庄,伴随自己的是无尽的恐惧和害怕,继而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蔡琰诗词歌赋音律无所不精无所不通,尤其在音律上,胜过其父。既然是才女,自然目光和追求高于常人。
蔡琰一直以来憧憬着,能够遇到一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君子,二人琴瑟和谐,相知相恋!或者有一个骑着白马,银甲银枪,英武不凡的将军,于乱军中杀出救自己于危难。
直到那一夜雪夜,他出现在自己的身前,白马白袍,儒雅潇洒,蔡琰的心底渐渐多了一份情愫。可是,眼下,他还能否出现在自己的身前。
自古美女都有一个英雄梦,只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现如今的蔡琰只能待在一个小小的帐篷里,恐惧不安的等待着命运。
……
吕布单人独骑出的长安,寻思道:“白波贼和匈奴骑兵兵定会返回白波谷,若是顺着白波谷的方向,尚能追击的上。”
吕布骑着赤兔马沿着黄河而去,从蒲板津渡过黄河,一路上遇到小股的白波贼,便追上了混在一起的白波贼和匈奴兵。白波贼来时气势汹汹,回去时如丧考妣,一路惶惶地往白波谷方向而去。
反观匈奴兵趁此机会掳掠了大量的财物和女人,气势大盛,一路上载歌载舞的,马上载着女人和财物。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在宁静的清晨中显得格外的清越刺耳,紧接着就是一声长长的战马嘶鸣声。
战马之声惊动了正在休整的一股匈奴骑兵,约莫百人。这些匈奴骑兵立刻翻身上马,如临大敌。
吕布挺戟冲入匈奴阵中,便是一番砍杀,只片刻便将这十数人的匈奴骑兵给屠杀殆尽,可依然没有蔡琰的身影。
吕布便抓来一名俘虏逼问之下,才知晓有一名汉女被他们抓去了,献给了他们的首领。得到蔡琰的线索,吕布一戟便将这名匈奴俘虏给枭首。
然后马不停蹄继续往白波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