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大哥露身手 三弟泪横流

睁眼的尸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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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人秀还有打人环节的设定吗?

    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郑天养顾不上细想,口中嗷嗷怪叫的朝面前的那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男人冲了上去。

    “三弟,住手…”

    “三哥,你真的疯了吗?…”

    白松跟柳常宁两人同时出声制止,无奈此刻暴怒的郑天养根本就听不进去,他只想着如何能够报了刚刚那重重一巴掌的深仇大恨。

    老拳轮到空中,照着面前那年轻男人的脑袋就是呜的一声砸了下去。

    暴怒的攻击,不可谓不凶狠、伶俐…

    再向站在郑天养身前的那个年轻人的脸上看去,眼中神色似有些复杂。不过直到郑天养的拳头带着风声落了下来,他却仍是没有半点想要躲闪的意思。

    “三弟这是怎么了,难道真像四弟口中说的那样,已经疯了不成?”

    那男人心中嘀咕,在那间不容发之际微微侧身,顺带右手在郑天养的肩头上轻轻往前一带。毫无实战经验的某人在老拳落空的同时,整个身子立马身不由己向前蹬蹬蹬窜出几步去。

    轻描淡写便化解了郑天养‘伶俐’一击的这个年轻人名叫曹霸天。无父无母,自幼在山中跟着寺院里的和尚们长大。十五岁下山来到京师闯荡,凭借豪爽的性格,精湛的武艺终究站稳了脚跟,开设了一家小小的武馆。意外结缘的四人中,按照年龄长幼,他无可非议的做了大哥。虽对摊纸泼墨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在平日里,他跟二弟柳常宁没少对这个一心扑在金榜题名之上的三弟出手帮助。

    “我靠,原来是武行…”

    郑天养心中惊恐,好不容易在脑袋即将要撞到门上的前夕稳住了身子。可是还不等他转脸再次质问,突然整个身子猛的一轻,竟是被他刚刚袭击的那个年轻男人拦腰给抱了起来。

    “放开我…”

    猥琐的郑天养想到了岛国某些可怕的情节,四肢蹬踹中大声嚎叫道:“不带这样玩的…再多的酬劳我也不愿意为了艺术献身…放开我啊…导演,我投降了,救命啊…”

    “二弟、四弟,别愣着了…”

    曹霸天将郑天养死死按在床上,转脸看向身后的二人,催促道:“快去找绳子过来,先把老三给绑上了再说…”

    “哦,我们这就去…”

    两人反应过来,急忙开门走了出去。

    难道是有**外加SM情节的设定?

    听到要用绳子将自己捆绑在床上,郑天养被吓的大小便都快要失禁了。可是,无论他如何挣扎哀嚎,曹霸天就是不为所动,还会在叹息声中时不时的伸出手来在他的脑袋上轻轻打上几下。

    变态啊…

    整人节目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如此令人发指的程度?

    郑天养叫哑了嗓子,哭红了眼睛。

    更让他恐惧的是,那两个刚刚离开的家伙已经推门走了进来,而他们的手中正拿着一捆细细的绳索。

    完了,这下算是彻底栽了…

    郑天养急忙咬紧牙关,闭上眼睛,任由这三个敬业到变态地步的群演将自己一圈一圈牢牢的捆绑在木床之上,与此同时,他心中打定主意一会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张开嘴巴或是解开裤带。

    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已经做好了随时咬断舌根准备的郑天养绝望的等待着那即将降临到自己肉体以及心灵上无情的折磨。

    咦?

    怎么那三个家伙好像离开了床边?

    难道自己这样的反应已经达到了他们整人节目所需的终极目的?

    郑天养悄悄的睁开一只眼睛,却是看到那三个家伙正围坐在不远处的木桌旁,一边品着茶水,一边小声的交谈着什么。

    觉得危机应该已经稍稍解除的他,胆子不由得大了一些。见那三人并不怎么注意自己,立时屏气凝神,细细听着他们正在交谈的内容。

    “四弟,刚刚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怎么好端端的说你三哥想要杀了你?”

    柳常宁摘下头上的毡帽,首先开口。见右手边的四弟白松此刻仍在微微颤抖着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怕,大哥一身武艺定能保你我周全,好好跟我们说说之前的情况…”

    “你二哥说的对,跟我们好好说说。”

    曹霸天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茶水。道:“咱们四人中,就数你平日里对他那什么狗屁学问最是推崇,他就算是真的疯了,也绝对没有对你出手的道理啊。”

    “二位哥哥,我真的没有撒谎。”

    七魂少了六魄的白松眼见两位兄长不太相信自己刚刚所说的话,很是委屈,小声解释道:“今天是大夫说的最后期限,我本来一边看着药罐,一边心中替三哥感到难过。不曾想三哥他突然有了反应。我自然是高兴的很。本想确定情况之后前去将两位哥哥请来,可是三哥在一番胡乱言语之后,竟然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脖子…”

    “恩,原来是这样…”

    曹霸天点了点头,眼中坏笑一闪,故作认真的分析道:“如此说来,定是你三哥被那病魔蒙蔽了心智,一时半会魂魄还没有完全附体。没事的,反正只要人已经醒过来,就表示性命暂且无碍,终归是好事一件。二弟,你说呢?”

    “大哥言之有理。”

    柳常宁心中苦笑,脸上无奈摆出一副极其认同的神色,向四弟白松笑道:“四弟,这也怪不得你。你还未经历许多事情,碰到这样的状况,一时手忙脚乱也在情理之中,不必放在心上。”

    “啊?”

    白松欲哭无泪,稍稍犹豫之后,哀求道:“二位哥哥,往后咱们能一起照看三哥吗?我实在是不敢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四弟,大好的男儿怎么能够做此姿态?”

    曹霸天板下了嘴脸,摆出一副兄长的姿态呵斥道:“如果这一点小事就害怕退缩,日后怎能在这豺狼遍地的天下行走?我有武馆,你二哥家中也有生意需要打理,自然是没什么事情的你留在这里照顾老三了。”

    “可是大哥,我…”

    白松眼见曹霸天柳眉倒竖,知道哀求无望,只能转脸向那二哥柳常宁哀求道:“二哥,你陪着我吧。我真的是被三哥给吓的怕了…”

    “好,二哥陪你就是了。”

    柳常宁哈哈一笑,见童心未泯的大哥曹霸天似要再责骂四弟白松几句,急忙笑着拦住,解释道:“无妨大哥,我店里有伙计看着。反正闲来无事的时候我还是要过来的。如此一来,倒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恩,那好吧。”

    曹霸天生怕二弟揭穿自己的鬼把戏,便也不再继续坚持,说着站起身来,对两人道:“我跟北王府的小王爷还有个约,这里就交给两位贤弟了,哥哥我要先走一步。”

    “大哥,慢走。”

    “大哥,慢走。”

    两人不敢怠慢,急忙起身将兄长恭谨的送出房间。

    ……

    看着三人暂时离开的背影,听着他们刚刚口中的言语。特别是当他听到那个男人说是跟什么北王府的小王爷有约会的时候,努力保持一份清醒的郑天养立时彻底懵逼了。

    直到此刻,他还没有发现任何隐形的摄影设备。已经被他扫视了无数遍的房间,除了古色古香,还是古色古香,竟是连半点现代社会的痕迹都找不到。

    更令郑天养感到恐惧的是,他刚刚无意之中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凭借触感,他清楚的知道此刻的自己正跟那个叫白松的年轻人留着一样古怪的发型。

    这种独特的发型在影视剧中经常可以看到,特别是时下非常流行的宫廷剧。私下里郑天养对那些男演员的造型评价过无数次,可是他做梦也不敢想象自己有朝一日会有勇气跟他们一样为了艺术牺牲。

    当然了,如果给钱,又能获得名声,自己自然也不会拒绝,可是没有长相也没有身高,更没有才华的自己这一辈子也绝不可能成为什么影视明星啊。

    冷冷的风扫过额头。

    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扫过半个光瓢的脑袋。

    “天呢…”

    看着被自己抓在手中,那条黑且粗的辫子,郑天养终于知道眼下的一切绝不可能是什么整人节目,也不可能是任何的影视作品。

    整人节目不可能嚣张到如此的地步…

    影视作品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发现自己这颗潜力之星,更不会为了自己耗费如此的巨资啊。

    难道…

    难道时下风靡各大网站的小说里的情节,真的发生在了自己这个快要绝望的屌丝身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我走火入魔了,一定还是在做梦…”

    “妈的,怎么真的会痛…”

    “救命啊,清朝没有网络,我可不能过这样的生活啊…”

    滚烫的眼泪再次涌出了眼眶,郑天养紧紧的握住拳头,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咕嘟嘟。

    火炉上架着的药罐内的药材已经沸腾了起来。房间内的清香药味更加浓郁了。

    生无可恋,生亦何恋?

    郑天养并没有如同大多数小说中的主人公一样,立刻对这未知而神秘的世界满怀憧憬与期待。也没有想到即刻要做一番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从而怀抱美人,逍遥自在。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真的是遇到了什么狗屁穿越,继而再也无法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他立刻就选择去死。

    什么习武游侠、

    什么经商致富、

    什么统兵百万、

    什么官场厮杀。

    他统统都不感兴趣。没有了亲人,没有了好友。这一切的一切即便真的发生了,那还会有什么意义呢?

    想到亲人,郑天养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家中年迈,仍在终日为自己担惊受怕的父母。自己活了二十几年,到头来不但没能让他们过上几天安稳的日子,眼下居然连陪在他们身边的权力都被剥夺了。

    因为自己念书,家中欠下了不少的债务。听老娘平日里在电话里的话语,应该还没有完全的偿还清楚。父母老了,已经快要失去耕种活命的能力了。自私的自己三年来一追求梦想做为借口,可是一分钱都没有向家里汇过。

    他们的儿子已经醒悟了,已经做好了挑起家中重担的准备。可是却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消失了。

    当警察叔叔把自己失踪的消息告诉给他们知道之后,郑天养完全可能想象出父母会是怎样的悲痛欲绝。说不定,身体本就不好的老娘更会立刻倒了下去…

    老爸呢?

    他应该也很难受吧!不过为了照顾老娘,他应该会死死的撑住,一定会选择在夜深人静,某个孤独的角落里嚎啕大哭起来。

    回想过往种种,郑天养忽然明白了老父亲向来对自己严厉的良苦用心。可是,似乎一切都已经晚了…

    现在想来,小时候自己无数次抱怨家中的贫穷当真是又可笑,有十分的可恶。自己有慈爱的母亲宠溺,有严厉但却默默为自己遮挡风雨的父亲。难道这不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吗?

    自己原来是这么的自私,这么的幸福,而又这么的没有良心…

    泪干了,但他仍在哭着。

    他想要做最后一搏,想要再最后一次测试一下眼下的一切到底是不是恶搞整蛊。

    也许是因为绑的匆忙,腿上的绳索此刻居然有了松动的迹象。没有咬舌流血以达到测试目的勇气的郑天养挣扎着坐起身来。游目四顾,最后他将目光定格在了不远处墙边叠放在一起的两个木箱之上。

    那里,正放着一把带着斑斑锈迹的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