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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商丘城上空禁止飞行,却从不禁止打斗,若说是普通人,打斗一般只存在于地面还可理解,但修士斗法莫不是翻江倒海,上天入地,这一点着实有些说不通。林云不懂得制定这一规矩的公输墨白是怎么想的,但规矩就立在那里,你还必须得遵循。
但是此刻,如此多的人,甚至包括公输墨白自己都凌空立足于天空之上,不由得让林云想到,规矩,只不过是给无权无势之人制定的达度,在达官权贵面前,却又说不通了。
商丘城外,林云与王家一位客卿老者战在一起,另一位王家客卿与王道觉分别被刘成和公输墨白阻拦在一旁,与慧果一起观看。本来自从慧果出现之后,王道觉便不想再与林云他们多做纠缠,想要回去再从长计议,无奈被慧果与公输墨白牵制着出了城。
林云需要一个检测实力的陪练,那客卿老者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他不会对林云留手,林云便可以从与其的对决中,感受境界之间的差距。而公输墨白的存在,势必会保证他的性命,这就让林云没有了后顾之忧。
那客卿老者的修为是筑基,比林云的凝气高了不少,与他对决,林云心知不是其对手,但他并非是要战胜对方,而只是去感受自己如今实力而已。
……
天空中光影浮动,两道身影被月光笼罩,在他们身体周围,自身灵力凝聚而成的术法防护不断地发出阵阵光纹。
林云一身黑衣,身体瘦削挺拔,长长的黑发在夜风中飞扬,全身灵力涌动,衣袂翻飞间向着客卿老者冲去。
他速度极快,如同离弦之箭,在他的眼中,有强烈的红芒浮现,带着兴奋之意。
面对林云的冲击,客卿老者面色淡然,站在原地未动。他虽然对地面上那其他几人有所畏惧,但对于林云,一个小小的凝气六层修为的毛头小子,他还不放在眼里。
就在几个呼吸间,林云已然冲到了那客卿老者身前,他右手紧握成拳,拳头之上,全身灵力凝聚在一起,形成镇压之势,向客卿老者胸口轰去。
面对林云这一拳,客卿老者嘴角掀起一抹嘲讽的笑,他轻轻抬手,同样一拳打出。
“轰……”
两只拳头撞在一起,一声巨大的轰鸣之声传出,他们拳头相接的地方,一个光圈轰然散开,在夜幕中蔓延而开,天地都为之一亮。
只一瞬间,林云的身体悠然倒飞数十丈远,他极力控制身体停顿下来,抬起左手擦掉嘴角溢出的血色。他的右手已然麻木,失去了直觉。
他双目灼灼放光,紧盯着客卿老者,双方这一次接触,对方只是倒退了三步就已然稳住了身形。而这一结果是在自己尽了全力,而对方只是随手一挥所造成,由此,他深切了解到境界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再来……”
他发吼一声,灵力灌注右臂,让其恢复自如之后,再一次向着客卿老者冲去。
这一次,青冥剑诀极速运转而开,却并不唤出承影,而是以拳代剑,魂力融入灵力之中。
这段时间对青冥剑诀的研习,尤其是在修为不断提升之时,林云发现自己对青冥剑诀的掌控能力极大的提高,也越来越纯熟,于是,他便思索着做出改变,而这改变,便是将自己化作一柄剑。
这一想法极是大胆,但却并不能说是不可行。
只见银白色的灵力将他的整个右臂包裹,在那银白之中,一丝丝暗红亦或者黝黑的细线掺杂其中,从那些细丝之上散发出的气息有种令人心悸的波动。
“涅力!”
慧果一直盘膝打坐,盯着半空中斗法的两人,当他看到林云灵力中夹杂着的魂力之后,他整个人蓦然从地上站起,一直慈善柔和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一直抓着不停拨动念珠的手,也在这一刻停顿了下来。
“此子,究竟何人?”
他默默念着,一颗早已古井不波的心竟然开始泛起了丝丝涟漪。
而这时,林云已经与客卿老者再次碰撞在了一起,这次双方还是和原先一样,都没有动用任何法宝,全凭修为之力的硬撼。结果当然可想而知,林云再次倒退数十丈远,而那客卿老者的身子竟然退了七部,比之前还多了四步。
要知道这次那客卿老者虽然也没有出尽全力,但也是发挥出了自己修为之力的五成之多,第一次他只发了两成力,退了三步,第二次五成竟然退了七步。
客卿老者在稳住身形之后,不可置信地望向林云。
此时的林云比第一次败退要狼狈不少,他的右手耸拉着,显然是被震碎了筋骨,但他的双眸却更加明亮。
看到林云的眼神,客卿老者不自觉地心头升起一股怯意,这让他大为恼火。对方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修为不过凝气六层,自己何惧之有。他大吼一声,一个巴掌大小的圆盘被他取出,抛于头顶。
圆盘通体莹润碧绿,其上雕刻着朵朵莲花组成一个玄妙的图案,图案中间是一竖着的眼睛。
客卿老者灵力指引,印诀变换了三次,然后他大手一指林云,嘴里爆喝一声“杀”。
随着他这声发出,那只碧绿圆盘上朵朵莲花仿佛活了一般,在圆盘上散发出浓烈的光芒,同时,它们按照一定的轨迹运转。
莲花转了三圈,其上光芒万丈,全都映向中间竖眼,一股压抑的氛围顷刻间席卷天地,夜幕仿佛也越加漆黑低垂了几分。
而就在这是,那只圆盘之上的竖眼蓦然睁了开来。
那是一只没有眼白的眼,透出的情绪给人一种冰冷无情,肃杀嗜血之感。
它冷漠地看向林云,林云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冰窟,整个灵魂仿佛都要被冻结了一般。
一抹幽光从竖眼之上发出,奔腾间就向林云袭去,将他笼罩其中。林云大惊,澎湃灵力倾力发散而出,在自己身体周围形成结界,与那幽光拉锯抗衡。
森森冷汗顷刻间遍布林云全身,一股悲凉的情绪弥漫在他心间。这一刻的林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放逐,被这方天地所排斥、不容之人。
林云双目变得赤红,脑海中不断出现父母亲友,师尊妹妹,还有他所认识的每一个人的身影。
他们都咆哮着对着林云咆哮嘶吼,那一句句话语,莫不是孽子恶徒,薄情寡义,咒怨怒骂之诛心论调。
林云极力压制着脑海中出现的幻像,他的思绪已经开始紊乱。
而这时,在地面之上观战的众人发现了林云的不对,刘成二话不说就要飞身上前,帮助林云,却被慧果一把拉住。
“这是他的劫,同时也是他的缘法,需他自己去度,我等还是不要妄加干预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