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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触须如暴雨一般扎在桐人的脚下，桐人没有回头拼命的向前跑去。
铁砂形成的无尽大地在他身后裂开无数道裂纹，已经近乎崩溃。
“叮叮当当！”
双剑与不断袭来的触须碰撞在一起，硬度号称足以与草薙剑比肩的神兵也在碰撞中一寸寸崩溃，直至只剩两把剑柄。
虽然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向风魔小太郎倾斜，但双方依旧不分上下。
风魔小太郎的触须虽然打碎了桐人的剑，但由于跟不上桐人凌厉的剑刃被削去大半。
明明将桐人的精神能量吸收了大半，桐人还那么有活力在他眼前蹦哒，而且让他觉得更加棘手了……
被死亡追赶的人会爆发出无限潜力，桐人正是如此，在不存在查克拉和经脉的限制后，桐人的灵感如火山一样喷发出来。
一个音速冲击移动到风魔小太郎的身后，铁砂凝聚成无数子弹，在电磁加速下如野蜂出巢一般扎进风魔小太郎的身体。
即使有那双诡异的眼睛也防御不住这般凌厉的攻击，风魔小太郎只能放弃去找桐人的麻烦，抬起胳膊挡住自己的身体。
毕竟在这么密集的扫射下，如果打中本体他就完蛋了。
桐人也看出了风魔小太郎所想之处，铁砂在舞动的双手下形成一股钢铁飓风，将风魔小太郎包围起来。
“磁遁.金属风暴！”
恐怖的嗡鸣声在黑白两色的空间中响起，如同风魔小太郎对桐人所做的那样，触须在这个巨大的搅拌机里不断崩解成碎末。
触须原本可怕的再生能力完全跟不上铁砂不间断的磨削，极速飞舞的铁砂就像砂轮一样，将风魔小太郎打磨成桐人想要的形状。
风魔小太郎想要挣脱出来，但风暴紧紧将他拉扯住，按在那里不断的摩擦，照这样下去风魔小太郎迟早会化为粉末，飘荡在这片空间之中。
看起来卓有成效，但桐人还是不满意：风魔小太郎的身躯还是太过庞大，铁砂打磨的效率还是太过缓慢。而且风魔小太郎直到这般模样也没有放弃吸取侵蚀自己的精神空间，他却没有抵抗侵蚀的办法，估计还没有等到风魔小太郎完全化为碎屑，这片空间就先一步崩溃了。
桐人也不排除风魔小太郎没有主动出击的意图，比如就像现在这样……
黑衣少年的眸子中闪过一道精光，脚尖在地面上一踏，身形暴退到数米之外。
“在我的地盘上耍偷袭的花招，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桐人冷眼看向自己原来站立的地方，风魔小太郎正缓缓露出半个身子，背后的触须正狂乱的舞动着。
而远处被飓风包围的巨人如同漏气的气球一般，迅速干瘪下去。
“反正很快你就要死了，老朽就且容你在此吠叫吧……”
面对风魔小太郎的讥讽，桐人却浑身发冷，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但他又不敢相信，手臂在空气中不断挥舞，却没有半粒铁砂遵从他的命令起舞，他明白，自己最担心，也最不想看到的现实降临了。
“才反应过来吗？小家伙，不得不说你太迟钝了！”
桐人难看的脸色让风魔小太郎的笑容更加得意，触须摆动的速度也更加迅速。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真是好手段啊！”
牙缝里冷冷挤出这句话，桐人脸上少见的浮现出一丝颓然。
很简陋的计谋，却出奇的好用。
这个老不死表面上做出决一死战的姿态，还变成巨人与桐人作战，暗地里将那些恶心的铁线虫布置在地下，就像树根一样慢慢侵蚀着这片空间。
而自己被巨人牵扯住，放松了警惕，无暇顾及地面之下的故事，殊不知自己的精神空间已经被牢牢抓在了掌心里。
这一切估计是在那招雷遁忍术爆炸时就计划好的，虽然再世为人，但怎么也比不上这活了差不多两百多年的老狐狸。
“好了，这场闹剧也该落幕了，现在就乖乖让老朽碾碎你吧。”
风魔小太郎深知斩尽杀绝的道理，无数英雄不都是败在最后的几句废话上，他没有这个习惯才活到了今天。
废话在什么时候说都可以，但唯独不能在这个时候。
触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桐人，不给桐人留任何反应的时间。
看着触须在眼中不断放大，桐人却感觉它的速度是如此的缓慢。
自己就要死了吗？据说人在死之前看到的景象会变得十分缓慢。
桐人体味着这种感觉，这种濒临死亡的感受没有带给他丝毫恐慌，反而心里冒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念头。
被刺中的话会不会很痛，是只有一瞬间的感觉，还是一直感受痛苦，死去之后会不会稀里糊涂的去往另一个世界，肯定会的吧，毕竟自己就是这样来到这里的，下一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的？又有什么样的景色等待着自己呢？是尖顶教堂还是云间宫阙，亦或是原始丛林、星际基地？
真是让人期待啊……
触须越来越慢，直到在桐人胸口前静止不动。
“时间静止了吗？”
桐人刚刚冒出这样一个念头，那条触须就飞快蜷曲回去。
“难道时间还倒流不成？”
揉了揉眼睛，桐人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切。
“啊啊啊！该死的！我的眼睛！你竟然背叛我！”
惨烈的嚎叫声姗姗来迟，桐人顺着收回的触须看到原本胜券在握的风魔小太郎正紧捂着双眼，在满地打滚。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乐极生悲？！
桐人看到风魔小太郎指缝间不断流淌的鲜血，感同身受……
这不是心理作用，而是真正体会到那股钻心的疼痛。
因为，他的眼睛也感到那股灼热的痛楚……
伴随着痛楚，他所看到的景色被划上一道道不规则的裂痕……
随着裂痕越来越密集，桐人有些恐惧，自己的眼睛会不会就此失去光明？
这种担忧只在眨眼之后便烟消云散，眼前世界又变回了清明。
但只要再次眨眼，那副景象再次浮现在眼前。
他看的更为清楚，也更为仔细。
整个世界就像一个花瓶被打碎之后又拼凑起来，虽然保持着形态上的完整，但已经破裂不堪。
桐人却没有丝毫不适的感觉，反而感到一种奇特的美感，如万载寒冰骤然碎裂，不规则的裂片层层叠叠，其中的规律却又那么明显，有强烈的立体感，就像冰裂纹瓷器一般，让人赏心悦目。
尤其不远处扭动的触须上，布满这种曲折的裂纹，裂纹将触须表面分割成瑰丽的图案，如同一条美丽的花斑蛇一般，让桐人忍不住去碰触。
指尖碰触的一瞬间，那条“花斑蛇”就被拦腰截断。
“真是奇妙的感觉……”
桐人忍不住赞叹出声，在这双眼睛里，毁灭和艺术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毁灭就是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