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虱子

老方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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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继续开口诉说,其实这件事情总得来说根本没有结果,知道的越多那么其中的疑问就会越多。不过从中我也得到了一个关于我怪病的不算答案的答案。

    后续的事情是我外公方严冬出海的三个月后。老妈接到了外公返航的消息,就和老爸两个人去码头接他。

    粗康桥边林立着卖瓜果以及蔬菜的小贩。粗康桥下是一条河,有名的九山河。老W市流传这条河的名声并不好,清澈宜人排不上,却是溺死人或摔断腿的在所多有。九山河直通瓯江,而我们W市便是被整个瓯江河环绕的浙南大城

    “幕白啊!你火急火燎干啥喏!大中午来这里?我爹不是下午回航吗?”这时老妈在桥边的青石路上。我老妈就是大家所说的‘老板娘’。她年轻时确实美的冒泡,扎着两条辫子,长的水灵灵的此时抹了把额头的汗,看着日头正中的太阳委屈着说。

    “不知道啊!我爹叫我来这等他!”他身边瘦高的年轻人就是我老爸了。唇红齿白的,当时两人的年纪才二十出头。

    “白……不!公公说在这里等?”老妈撇撇嘴差点叫出‘白刀子’三个字!当着丈夫的面叫自己公公的绰号却是不妥的。

    八十年代社会百废待兴,这个老城市孩子们几乎没什么可玩乐!没电视!没手机!平日里无非是跳跳橡皮,丢丢小沙包,以及画个方格子在那跳跳!却也是老一辈们的童年乐趣,欢笑一片。

    看那桥边上有人“跳格子”,那时老妈肚子里还没怀上我,淘气的很跟个孩子王似的。也不理老爸在旁边唉声叹气。笑着跑进那些半大孩子堆里,说“让姐姐我也玩玩!姐姐我小时候可是跳这个的高手!”

    “跳个啥噢!你这么大了知不知羞噢!”

    “是啊!你这么大个,画的房子被你跳塌咯!”

    “就是就是!没脸皮,搓脚皮,没羞没羞!”

    忽然便蹦出个十八九的大姑娘,这些半大的孩子自知是强敌!玩游戏多半会输,哪个肯乐意!

    “阿哟!姐姐我跟你们玩可是看的起你们!还不乐意?”老妈揪着最会起哄那男孩的耳朵愤怒异常

    “咦?!”那孩子疼的直哆嗦拼命挣扎。老妈正乐着瞥眼看见这群孩子画的房子,惊疑一声笑着又说“你们几个小屁崽子,画房子都歪成这样!水品腻低了点!”

    原来这地上的房子划的倾斜的不像话!画房子基本是那种九个方格子组成的画法,画完后如同一个并着脚的稻草人!而此这房子却倾斜了近45度!这画功实在是有够差。

    “你个臭八婆,你那什么眼神,我画的这么直就跟尺子量了似的。怎么会倾斜?”那捂着耳朵的孩子,咧着嘴骂着说

    老妈给气乐了,手上也不松开。说“你自己看看!不是你画斜了就是你眼斜的!都歪的跟风打的柳条似的还顶嘴?”

    “哪里斜了!我看是姐姐你眼睛…眼睛斜了!”

    “是啊!房子画的笔直呢!跟您腰板似的!”那边上的一群孩子七嘴八舌的跟老妈分辨,愣说这房子笔直着!

    老妈刚要发火却觉肩膀给人拍了拍,转过头却见丈夫眉头紧缩的看着那粉笔画的房子!

    “别和他们闹咯。接到我爹电话了,马上就和岳丈大人到了!”老爸把她拉到边上说

    那群孩子见这凶姑娘被拉住‘轰’一声做鸟兽散,生怕自己也像那娃一样被掐耳朵!而别捏耳朵的那娃,跑的鞋子都丢了!

    老妈自然不理那些孩子。转头疑惑的说“幕白?!这是怎么个事!?这我爹和公公不是坐船吗?怎么在粗康桥等?难道他们做车子?”

    老爸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而老妈知道问了也白问。自顾自看着四周。那满街的人群一如以往热闹非常。只是在她的眼里这片天地?或者说自己站的地方有点倾斜?老妈很奇怪,怎么看都似乎像站在半山腰一样?

    “啊?这船是老方头的‘中美一号’怎么驶这来了?”

    “精海王这老爷子是要干嘛?难不成是来发粮票的?”

    周围的人群议论纷纷,外公老方头的名字,当时在W市可谓是如雷贯耳。河面上一艘大船缓缓驶来!老妈怔怔的看着那艘船!一时闹不明白自己老爹这是要干啥?照理来说这桥边水位极低,看那些拿着木槌在河边将衣服边洗边拍的妇人就知道!老爷子脑袋是给驴给踢啦?不是想把‘中美一号’给搁浅在这吧?

    那船头站着一个山羊胡的老头,身着黑大袍。正是我外公方严冬。老爷子站在船头正焦急的左顾右盼,根本不怕船搁浅似的。

    老妈看四周的人乱哄哄的跟外公打招呼,一向甚得民心的外公此时却浑然不顾。老妈以为他在找自己扯着嗓子喊:“老爹!?我在这里!”

    “哐”一声刺耳的大响声。‘中美一号’硕大的船头终于冲上了岸边搁浅了。这条船有三分之二横在桥下、其余部位冲上岸撞在石墙上!

    “啊!你个天杀的短命儿!!”那边上洗衣服的妇女被吓的不清,这时回过神来指着船头破口大骂,待看清是我外公,赶紧缩缩脑袋不敢出声。而外公却如未闻正焦急的左顾右盼不知道在找什么。

    老爸老妈两人脸都绿了!‘中美一号’可是老爷子的命根子。就这么一头拱进岸头?这修一修得去多少钱啊?!

    “铃铃!”桥上骑过一辆运菜的三轮板车。板车上载满了各种蔬菜,那个年代自然不顾什么超载满载。那堆的菜几乎是板车的两倍有多。而菜堆边上还横座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穿着花衣裳蓝布群,扎着麻花般的大辫子。一看就是普通农村妇女之代表。而这个女人的肚子却如塞了个大脸盘般鼓出来,显然是生怀六甲。看这肚子估摸着也已怀胎七八个月了!

    “铃铃”板车按着车铃正好骑到那群孩子用粉笔画的房子处。

    “不好!”老妈脸色一变惊叫一声。

    话音未落,那边却变故突生。那板车往右倾斜了过去,而车夫却似乎毫无所知。还在哼着歌踩着车。

    “哎呀”只听一声尖叫,那板车上的女人摔了出去。板车正好已到桥上。80年代的桥墩又不高,也就板车的轮子高!而女人一头载下,直接越过桥墩往那墨绿色的九山河里栽去。

    “啊!”周围的人几乎大惊失色!这桥和下面的河水差不多距离十来米的样子!而河里能让中美一号搁浅,肯定深不过两米!这个女人一头载下去怕是要一尸两命了。

    而最激动的当属老妈了!明明身在边上也不能去救援急的直跳脚。

    只听“噗”的一声响,却没有落水那“咚”一声传来?老妈夫妇连同周遭的群众一股脑都挤在桥边。

    只见那女子正好落在‘中美一号’驾驶室上面的船篷上!那船篷上还铺了好几层被子!那船篷本就是薄薄的一层铁板,而又垫了几层被子,那女人落在上面晃了晃却是安然无恙!

    大家看着这一幕都松了一口气。最奇怪的就数船头的外公了。这时候抹了把汗,眼神温和下来,嘴角浮现了欣慰的笑容……

    随着那板车汉子对方老爷子是千恩万谢,大家也都当那女子运气好未曾酿成悲剧而唏嘘不己!

    “精海王!精海王!”的呼喊了好一阵子。直到过了好久人群才缓缓散了开去!

    那驾驶室里走出一个穿白袍的汉子,就是我爷爷白刀子了。说道“当家的!你看这船也搁浅磨破了!虽然我也支持这事,可还不知道那东西怎么报复我们呢!”

    外公此时脸色有点发白,从裤带里淘出根大前门,火柴划破了好几根才点上烟。道:“老子救了那东西,管它呢!让老子见死不救还不如拿枪崩了我……”

    “爹!爹!”老爸老妈在岸边招手打着招呼!

    ……………

    外公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将鬼船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女儿。说:“妈了个巴子!老子近百弟兄都折进去了!”

    我老妈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她急声问:“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那口棺材呢?还有今天你怎么知道那怀孕的女人会从桥上摔下来?”

    外公看了边上的爷爷一眼,两人叹了口气。原来都是贪心惹的祸。当时鬼船平白就消失了。手底下近百个水混子也随着凭空消失!硕大的‘中美一号’只留下两个老头。外公就和爷爷商量想去看看那鬼船里滑下的棺材。两老头混水混了大半辈子,胆子确实挺肥!

    爷爷将船向那黑乎乎在水里漂浮的棺材靠了过去,抛下船锚就过去帮忙。外公想的是撒下网把它罩住,然后在拖上来。心说如果是只虱子就抛回海里去,如果不是就撤网摸盒子!

    “哗啦”一声两人终于把那棺材给拽上船头!两人脸色也是狂喜,也不管此刻累的跟狗似的。三步并作两步向大网跑去,到近处一看。那棺材静静的躺在渔网里,两人正估摸着找东西把它撬开。

    忽然,那棺材板‘哗啦’一声就自己滑落在一边。这一下把这两老头吓得够呛。外公胆可是肥的流油。他拿着手电照了照那里并没动静。

    爷爷脸色煞白着说:“当家的!你说今晚上,我们是不是比这辈子遇见的邪乎事都邪乎!”

    外公刚想回答他的话。忽然‘啪’的一声棺材里头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一下蹲坐起来。那是一具苍白的尸体,一张白森森的巨脸,占了整个身体的三分之一,上面黑忽忽的一团一团的脓包。覆盖在整张巨脸,大多数还留下暗红色的血液。最吓人的是那双巨大突出的双眼,两只眼里都是眼白没有眼仁,活像一对漂白的乒乓球挂在脸上。

    那东西豁然蹲起来,这一下子即使外公再淡定,也吓的差点就尿了!‘哇’一声大吼,跌出去老远。

    爷爷更不济,手忙脚乱的往后爬去。可这夹板上滑的很,退几步就摔了一跤。连滚带爬的大叫:“鬼,鬼啊!!”

    那网里的怪物蹲在那里一动不动,静的吓人。一时间耳边只有‘呼呼’的风雨声响。

    那怪物翻白了双眼,除了坐在棺材里似乎没有半点生气。时间慢慢的过去,那怪物再也没有了动静!

    起初两老头吓的直哆嗦,手里各自揣着枪。外公半闭着眼睛看向那怪物,那东西似乎一点生气都没有。心中暗想,是不是死了?想想不对啊!躺棺材里肯定是死的。可怎么就坐起来了?

    又过了许久,那怪物依然如此。外公壮着胆子猫起身,迈着如筛子般发抖的腿。小心翼翼的向那怪物挪去。嘴里念着:“老子是水头子。老子是精海王。老子什么都不怕!老子放你回水里去,你别来再找我!”

    这个时候。外公将身子猫到怪物那里,但是并不敢靠前。期间一直注视着那怪物动静,似乎真是死了一样蹲在那里?

    这时他已经抓紧那渔网的网绳。他闷哼一声用尽吃奶的力气,想将那怪物连同棺材拽起来。可是一个人根本不行,爷爷赶紧上去帮忙,两人终于拽了起来奋力一抛。只听‘噗通’一声,那怪物被重新丢进海里。声音刚落,手中不停,急忙将那渔网撤了去!

    做完这些他两几乎脱力,一屁股坐倒在船头。这时身上像冲了个澡一样浑身大汗。爷爷这时候竖起大拇指。说:“当家的不愧是当家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两才站起来又到船头升起船锚。收锚的时候外公得双眼四处打量,生怕再出什么邪性玩意。

    外公警惕着四周的海面。忽然,黑乎乎的棺材在海水中飘起飘浮。那只怪物坐在棺材中间,一双恐怖的巨眼直直的盯着他。

    外公看见那怪物吓得打了个哆嗦,原本以为死了的那东西!居然看着自己的方向,那嘴角却裂开一抹诡异的笑意。外公顿时吓的魂不附体,连忙喊:“白刀子!快走快走!一刻也别停!”